“好像……好像沒有……”
也不知是她多心了,還是確實如此。
顧青媛想著,突然想到什麼,心頭猛地一緊。
無論哪一種,顧青媛都早早見識過。
這段時日,她好像確實很少收到鎮國公的書信。
從她成親後,快兩個月了,好似一封信都沒收到。
人生多是事與願違的意外,有人稱之為倒霉,不幸,遺憾。
除非到了冬季,敵寇缺衣少食的時候,要到關內搶奪物資。
可是,現在是初夏,關外正是草肥馬壯,休養生息的時候。
哪里來的戰火?
更何況,往年戰火頻繁的時候,鎮國公的書信從來沒晚到過。
那麼,是什麼情況?
顧青媛後背頓時……頓時生出了一背的雞皮疙瘩。
控制不住、急急地喘息了好幾下。
“裴謹廷。是不是父親出事了?”
戰事中受傷?失聯?還是……
顧青媛不敢去想。
雖然她對鎮國公的父女情在繼室進門,阮氏的磋磨下,慢慢消退了。
但他也是和秦氏一樣真心對她好過的。
那麼多年,他人雖沒進來,書信卻沒斷過,還有他得到的那些好物,戰利品,也大多送回來給她做嫁妝。
裴謹廷攬著顧青媛,感到她此刻焦灼的心。
他摸著她的臉,指腹還沾到她眼角濕潤的淚痕。
這一刻,著實讓裴謹廷無比的痴迷。
顧青媛需要他,依賴他的感覺。
他真就希望他跟顧青媛能變成春藤和樹,春藤依附大樹緊緊纏繞。
才能汲取雨水和陽光活得繁茂。
他想要讓顧青媛只有依靠他才活得。
而沒有顧青媛,大樹也不過是無人靠近的枯樹。
顧青媛不知裴謹廷想什麼,她抬頭就那麼看著裴謹廷,嘴唇艷紅干澀,
“裴謹廷,是不是父親出事了?”
她又說了一遍。
裴謹廷看著她,終于說了實話,
“……卻已失聯一個多月,在一場戰役里。”
“陛下已經指派了五十名禁衛秘赴邊疆,再多的消息,我也沒有了。”
眼前的姑娘,他知自己無法隱瞞。
與其叫她到時候如無頭蒼蠅般亂撞,不如先將事情說與她听。
顧青媛仰著頭望向裴謹廷,陡然鼻腔微酸。
有些想哭。
她忽然想起,當初父親曾問過她不只一次,她在京中是否過得舒坦。
若是不快活,是否願意同他去邊疆。
當時她是怎麼想的呢?
她拒絕了父親,言在京中日子還可以。
那時,她心頭還抱著一絲絲的幻想,也許她不離開京都,阮氏也會像疼愛顧芸娘那樣的去疼愛她吧。
在戰役里失聯一個多月,這和宣判了死刑,有什麼區別?
顧青媛緊緊攥著絲帕,輕輕合眼,擋住了眼下的酸澀與胸腔的堵意。
“多謝你告知我,裴謹廷。”
她低聲朝裴謹廷道謝。
裴謹廷抬起她的臉,指腹撫去她眼角的淚,冷峻的眉頭微攏,神色不帶一絲笑容亦很沉重,
“不要哭了。”
“他會沒事的。”
顧青媛不知道北疆的行事到底如何,若是北疆形勢不佳,若是父親被俘,到時候關外的敵寇拿他同大周談條件……
那到時大周的臉可算丟盡了。
陛下會如何?
她不了解當今陛下的脾性,可這世間的話本還少嗎?
君君臣臣。
誰能摸清天家詭秘變化的心思?
顧青媛失神地望著其他方向,雙目不知不覺又落下淚來。
裴謹廷眼眸暗了暗,顧青媛傷心對他來說是意外。
原來,她心里還是有在意的人的。
“裴謹廷,你可否幫幫我?”顧青媛聲音充滿悲涼。
裴謹廷最終回了個“好”。
等到裴謹廷再次從府邸出來,他去了趟宮里。
他一走,顧青媛立馬命人收拾車馬,去了鎮國公府。
她想要問問顧致遠那邊,是否有消息。
鎮國公府正堂里,顧致遠,阮氏,顧芸娘都在,個個面色沉凝,隱隱地還透著些焦慮。
顧青媛怔然。
這是得到消息了?
“叔父,你收到父親那邊的消息了?”
阮氏面色冷沉,看著顧青媛的眼里透著惱恨,
“大伯人不見已經很久了,听說打了敗戰,被敵國給抓了……”
“誰知道會不會賣國通敵呢。”
顧青媛仿佛受了晴天霹靂,怔愣半晌。
裴謹廷沒有將實情完全托出嗎?
還牽涉到父親通敵賣國?
她雖然和鎮國公這個父親接觸不多。
可他的人品她還是知道的。
對朝廷忠心耿耿,對邊疆百姓愛護有加。
他在邊疆浴血那麼多年,更是皇帝的臂膀,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通敵賣國。
顧致遠瞪了一眼阮氏,含糊地對顧青媛說道,
“不要听你嬸娘瞎說。你父親只是失聯,具體如何還沒消息傳來。”
顧致遠的態度要溫和許多,許是到底顧忌著顧青媛的身份。
顧芸娘卻沒許多顧忌,她一想到陸文澤到如今還未上門迎親,若是鎮國公的事是真,她還有機會嫁入侯府嗎?
頓時,她抬眼淡淡道,
“姐姐。你如今嫁人了,罪不及出嫁女,你怕什麼……”
“再說了,你和顧家又沒什麼關系。”
她的話說得刻薄,好似顧青媛不是這個家的女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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