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巨鹿,臘月三十一日,巨鹿城。
此日,李孟羲與關羽在屋中對弈,所對弈的乃是象棋,棋子乃是木頭所刻,棋盤也是木板所刻,粗糙的很。
一盤殘棋,下到半途,李孟羲盯著棋盤看了半天,他撓了撓頭,抬頭看向關羽道,“認輸,重來。”
關羽笑笑,擺棋重來。
新一局開始,李孟羲對關羽道,“再讓我一個馬,成不?”
關羽便把馬拿走一個。
看棋盤邊,已經有了一個車在邊上放著,這下又去了一個馬,看來讓一個車李孟羲還是下不過關羽,還得讓關羽再讓一個馬。
李孟羲的棋藝不能說不行,只能說太爛,李孟羲只是初步懂得規則不會走錯的程度,而關羽,堪稱象棋高手,自然輕而易舉的把李孟羲殺的人仰馬翻。
兩人圍著棋盤,有一下沒一下的下著。
下了一陣,關羽抬頭看了一眼低頭看棋的李孟羲,看似隨意問道,“羲兒,我等仗兵自立,若是朝廷發兵來討,能如何應對?”
李孟羲頭也不抬,他皺眉棋盤皺眉思索棋路,隨口說道,“朝廷發兵而來,有此可能。
朝廷若發兵來討,最多,有十八路諸侯,兵力頂多有……二十萬。”
說著,李孟羲講棋子下了一步,馬跳到關羽車的旁邊,想把關羽的車吃了。
關羽隨手挪了一下棋子,也跳馬過來,別住了李孟羲的馬腳,關羽目視李孟羲,認真問,“若二十大軍前來,可能勝?”
李孟羲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與二十萬巨敵沙場對壘,我軍兵備不足,勝算絕難超過兩成。”
李孟羲這麼一說,就讓關羽沒底了,關羽慎重道,“若不能勝,何以應對?”
李孟羲心思全在棋盤上,他盯著棋盤,摸著下巴,邊思索著,隨口答說,“既沙場對壘不能取勝,謀勝之機,便不在沙場之上。
朝廷兵馬可有二十萬之巨,然,他二十萬兵馬,豈是能插翅一夜便能飛至我面前?不能。
此,便為謀勝之機。”
關羽眉頭微皺,“怎講?”
李孟羲道,“大軍二十萬齊動,蹤跡無所遁藏,五百里外便能見其動向。
謀勝之機,便在此處。
官軍遠在五百里外未至,那我便先發制人,我軍立兵出五萬以席卷四方,頃刻間當能裹挾至百萬之眾。
待官軍長趨五百里至,我此時已有百萬之眾,如此,以百萬擊二十萬,以五擊一,勝之易也。”
關羽恍然,他驚訝的看了李孟羲一眼,“竟如此……”
就是如此,李孟羲又不是傻子,明知道要是朝廷二十萬兵馬來討,依現在勉強十萬可戰人力,是決計打不過的。
明明打不過,干嘛要打。
所以,要麼逃,要麼想其他方法。
可要是逃,棄了巨鹿這個風水寶地,李孟羲又舍不得,所以只能另想他法。
于是,便只有先發制人。
既然十萬打不管二十萬官軍,那想打贏,自然得有更多兵力,尋求更多兵力的方法,參考黃巾,便有了裹挾之法。
張角都能裹挾十幾萬之眾,為何涿州義軍生死當頭之際,不能兵出四方裹挾百萬之眾?
就如李孟羲所說,朝廷能調動兵馬,最多不過二十萬,二十萬兵馬大動干戈來討,動向是絕不可能藏的住了,隔幾百里就能探查到其蹤跡。
一旦知曉朝廷揮軍殺來,何必坐以待斃,直接先發制人,不等他殺過來,我先殺過去。
此,便是平定朝廷二十萬大軍的策略。
關羽知曉了李孟羲有所對策,知道李孟羲對最壞的情況早已腹有成策,關羽便安心了,開始專心下棋。
要說,先發制人此一策,並不難以想出,可關羽為何沒想到,不是關羽智謀不如李孟羲,是心態問題。
哪怕到現在,哪怕已經明確要割據地方了,可關羽潛意識里仍然沒有跟朝廷大軍廝殺的想法,也就是,關羽膽量不夠大,受忠義所限。
而李孟羲呢,李孟羲膽子大的驚人,可不慣著大漢朝廷,大漢若敢揮兵來討,李孟羲定會怎麼狠怎麼來,定要弄死大漢。
所以,膽魄驚人的李孟羲能輕而易舉的想到破局之策,關羽卻受制于心態,思維受限。
區區二十萬官軍,何足道哉。
言談間,李孟羲便化解了來自朝廷的可能的浩大攻勢。
棋繼續下,縱是讓了李孟羲一個車,一個馬,關羽穩下心來專心攻殺,不一會兒,就殺的李孟羲滿盤皆輸。
把李孟羲將死之後,看著郁悶不已的李孟羲,關羽笑道,“羲兒,你這棋藝可是不行啊。”
李孟羲郁悶的攤了攤手,說,“我沒學過。”
話里意思是,下贏我一個新手,值得炫耀嗎。
今日得空下棋,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為探究兵法陣略。
傳聞象棋乃兵仙韓信所作,棋中隱藏著韓信一生兵法精義。
依早前探究,確實如此,如象棋中,【卒】之一棋,卒為只能前而不能退,此一規則。
這是因為,蓋人體膝蓋朝前,雙目亦朝前,天然的,向前走容易對正,向前走更能走的穩當。
反之,後退的話,一者難以對齊,二者,退著走很容易摔倒。
兩陣對峙,一者向前,一者被壓著向後,那麼必然,後退的那個,會越退,走亂摔倒的人越多,會越來越亂,眨眼便成頹敗之勢。
人體結構決定了正走比退著走更穩當,此所以,步陣只能進而決計不能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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