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將至,為籌備足夠的肉食,李孟羲和關羽清點了軍中所有牲畜,除戰馬以外,除母耕牛和未長大的小牲口以外,其他所有牲畜,包括可以拉車拉磨的騾子,驢,包括耕牛中的公牛,包括一些傷殘的老邁的軍馬,共數得各類牲畜一千六百多頭,這一千六百多牲口全部宰殺。
關羽見李孟羲一下要殺如此多的牲口,也是詫異。
李孟羲解釋說,“軍糧將空,與其糧食盡空再宰殺牲口,不如早些準備。”
李孟羲多少懂得一些營養學,他很清楚,如果糧食吃完之後再宰殺牲口,那麼之後就得天天喝肉湯了,問題就在這里,長時間吃單一食物,容易生病。
所以,趁糧食還有一些,不妨多殺些牲口,然後將糧食和肉食攙著吃,營養結構也能更健康一些。
軍中十五萬人,殺牲口千五百,平均百人分牲口一只,按一只牲口有肉三百斤,那麼人均分肉只三斤。
以最低限度,每日三兩肉可維持著最低消耗不至餓死,那麼,殺光軍中多余牲口,最多最多可支撐十天左右。
十天以後,就得殺戰馬,殺耕牛了,殺完戰馬耕牛,還能再支撐十天,如果再十天之後,劉玄德的糧草還不到,那就完了。
存續關鍵全在劉玄德身上。
李孟羲略算了一下,他不很清楚劉備帶走的千車錢財到底是有多少數目,但推算一下,張角席卷整個巨鹿,估計整個巨鹿的錢財被張角搜集的差不多了,軍中現在十五萬人,這十五萬人顯然不是巨鹿所有人口,而是一部分人口,甚至是動亂之前巨鹿一小部分人口。
那麼,一千車錢財,等于巨鹿所有財富,以巨鹿所有財富拿來全部買糧,大概是能負擔的起巨鹿所有人的糧食消耗的。
也就是,如果巨鹿官府有魄力,拿出所有財富來買糧,當能救濟下走投無路的巨鹿百姓。
可惜,官府逼迫過甚,逼的百姓造反,結果如何,結果州府被攻破,官員被殺,剝削自百姓的錢財,最終還是落到了百姓手中,最終還是得拿這些錢財買糧救濟百姓。
轉了大大一圈,轉了一個輪回,到最後,動亂之因與其說是生產力脆弱容易受被天災摧毀,倒不如說,實則是分配問題。
一下要殺一千多頭牲口,軍中屠匠營不夠用了,殺豬尖刀,剁肉的門板,裝血的甕,裝肉的筐,全不夠用了。
物資緊缺,又是麻煩。
李孟羲想來想去,最後決定,召集人力,能殺多少牲口,便殺多少。
軍令一下,無數牲口被牽了出來交付各隊,人們知要宰殺大量牲口,便猜到能要吃肉了,民夫們也好,戰兵們也好,興奮不已。
一戰兵什長拉著一頭公牛到所轄的民夫營,戰兵什長朝一眾民夫倒,“誰會宰牛?來,搭把手!門板有嗎?甕呢,拿過來,繩子也找找。”
物資缺乏,殺牛的全套工具沒有,只好將就著來。
民夫當中一老人看著健壯的公牛,有些舍不得,心疼的道,“軍爺,這耕地的牛也殺啊?”
戰兵瞅了一眼,“將軍說讓殺就殺,管他做甚。”
話雖如此說,戰兵也是覺得要是老牛殺了就罷了,這正健壯的大公牛可是耕地的寶,殺了有些可惜。
戰兵正猶豫著,看見關羽巡營路過,戰兵立刻跑過去詢問關羽,要不牛不殺了。
關羽道,“殺吧,要過年了,總得有口肉吃。軍師將母牛都留著,公牛殺便殺了。”
戰兵只能依令而行。
李孟羲特意將母牛,母驢之類的牲畜都丟著,只殺公的,原因是,公牛母牛都能耕田,但母牛是更重要的財富資料,母牛可以生小牛,將所有母牛留著,把公牛殺的一頭不剩,無妨,來年糧食不缺了,從外地買回來十幾二十頭種牛,然後立刻就可以大量生小牛了,只要母牛留著,隨時可以將耕牛數量翻上一番。
這是殺牲口並盡可能保留牲口恢復潛力之間做出的取舍。
迫不得已不得不殺牲口的時候,優先順序是,能殺騾子,就不殺牛馬驢,能殺老騾子的時候,就不殺小騾子。
騾子,牛,驢之間,有騾子殺騾子,再殺驢,最後再殺牛。
公牛母牛之間,先殺公牛。
諸如此類。
李孟羲去了傷兵營,傷兵營邊角處,有一個帳篷,帳篷里沒人,只有一些火炕,火炕上放著的是一些麥子用以發麥芽糖,另有一盆面也放在那里,之前為做酵子,活好的面團放火炕上放了好久了,也不知發酵好了沒有。
李孟羲前去查看,他看到之前放的面團,確實有了變化,面團變稀了,變軟了,拿起來聞了聞,變酸了。
這跟李孟羲印象中的酵子不太對,印象中酵子做好時,應該是硬面塊才對。
不過,面團既然變得酸氣嗆鼻,那便說明,面團是成功發酵了的,說明面團里是繁殖了大量微生物。
李孟羲尋思了一會兒,他覺得,或許可以蒸饅頭了,試試呢。
李孟羲端著酵子出了帳篷。
當李孟羲回到城主府,弟弟小磚回來了,還帶著一群小朋友。
小磚看見李孟羲,立刻問,“哥哥,是不是要過年了嗎?”
“是的奧。”李孟羲笑著答到。
小磚瞅見了李孟羲端的面,他問是不是做糖醋魚。
李孟羲說蒸饃饃吃,小磚更開心了,因為小磚覺得,哥哥只要弄新的東西吃,就能弄出來很好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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