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伏誅,朝廷除一心腹大患,普天同慶。
靈帝有命,將張角尸首,懸之東門,以告百姓。
事了,靈帝記起,張角死前所叫囂,盧植董卓皇甫嵩等,皆豬狗之輩,非是黃巾對手,只恨劉玄德。
這劉玄德,何人也?
靈帝心中大疑,召皇甫嵩進宮欲問究竟。
皇甫嵩見靈帝,靈帝問,“這張角乃何人擒獲?是愛卿所擒,或是,另有他人?”
皇甫嵩耿直答到,“乃是涿州劉玄德所擒,轉交某手,某方能押張角入洛陽以見陛下。”
靈帝又驚又奇,“奧?竟有此事?那劉玄德,何許人也?”
皇甫嵩冷冷答到,“那劉玄德,為涿州討賊義軍,其人有大謀,多有招撫黃巾敗軍因而兵強馬壯,更兼其治軍有方,其兵馬強盛,尤勝于官軍。
故,其能擒獲張角,盡吞張角余部,進成一方強閥。”
皇甫嵩的回答可謂陰險,又說劉玄德有大謀,又說劉玄德兵馬強盛,又說劉玄德盡吞張角余部已成一方強閥,目的很明顯,是故意挑明這劉玄德必成朝廷心腹大患,不可不防。
然而,說的如此明顯了,靈帝卻未听出話中深意,靈帝听皇甫嵩講擒獲張角的果然另有其人,靈帝驚訝,“我大漢竟有如此義士!朕之幸也!愛卿,這劉玄德而今何在?”
皇甫嵩答,“自巨鹿分兵,劉玄德未曾同行。”
靈帝此時心里思索起來,按常理,抓了張角,這是何等滔天功勛,尋常人定會快馬加鞭親赴洛陽以求功賞,可這劉玄德,抓了張角竟把張角扭送給皇甫嵩,還不來洛陽。
這劉玄德分明就是高風亮節,乃只為討賊不圖所報之忠貞之臣。
靈帝腦補了一番後,感慨不已,“我大漢有如此忠義之士,若不重用,豈不寒了天下人之心!”
皇甫嵩一听,眉頭微皺,心道不妙。
皇甫嵩趕緊進言道,“陛下,臣,另有稟奏!”
“講!”
皇甫嵩小心整理了下思路,而後小心翼翼的道,“那劉玄德,仗兵勢強,屢屢相逼,與某幾度刀兵相向。
巨鹿時,某與劉玄德數番對峙,劉玄德屢屢言罪朝廷,非議陛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此番其並吞黃巾余部,其勢已大矣,已不能為朝廷所制。
敢請陛下,發四方之兵,擒拿此人,以穩社稷!
縱不能,亦當召其入洛,解其兵馬,以除心腹之患!”
氣氛沉寂了,針落可聞。
龍椅之上,靈帝目光微凝,神情漠然,看不出喜怒。
良久之後,靈帝冷冷問,“愛卿是與劉玄德有仇否?”
皇甫嵩連忙答,“無仇。”
“既無仇,何罪其人?那劉玄德肯將張角交付你手,卿卻欲致其死,此是何故?”
面對靈帝詰問,皇甫嵩額頭上冷汗流了下了,“臣非有害人之意,實乃那劉玄德將為大患,不可不防……”
這時,侍立靈帝左右的張讓出言諷刺,“朝廷耗費多少錢財糧草,派遣數萬兵馬交付皇甫將軍之手,可張角竟是為無名之輩所擒,這到底,是皇甫嵩將軍無統兵之能,還是要說,我朝廷數萬大軍,比不過一地鄉勇否?”
張讓陰陽怪氣的諷刺,讓皇甫嵩立刻怒從中生,皇甫嵩抬起頭,怒視張讓。
張讓為天子近信,權柄無兩,又怎懼皇甫嵩一外臣。
張讓毫不畏懼的與皇甫嵩對視著,他冷笑一聲,“怎麼?就因劉玄德不耗朝廷粒糧就擒了張角,就因劉玄德功勝于將軍,將軍便要除了此人不成?”
張讓搬弄是非,居心叵測,皇甫嵩只能忍怒,低下頭,默默不語。
靈帝見狀,也不好責難皇甫嵩,便令皇甫嵩暫回。
皇甫嵩走,張讓又讒言一番,靈帝便就信了,定是討黃巾之時皇甫嵩與劉玄德有沖突,因而皇甫嵩想借機發難。
以靈帝和張讓的狹塞之心去揣摩皇甫嵩的行為,邏輯很對。
想想也是,花了朝廷錢糧,又領數萬重兵,結果討黃巾戰事,戰果竟還不不過鄉勇,這一比,不就把皇甫嵩比的極其無能了?
故而,皇甫嵩為免被認為無能,就得摸黑劉玄德,好以此為己身開脫。
還有張角,皇甫嵩說是被劉玄德轉交官軍的,怕不是強奪的吧?皇甫嵩貴為中郎將,朝鄉勇搶個俘虜還不是易事?要不是賊子張角殿上怒罵揭示了真相,怕現在還被皇甫嵩蒙在鼓里。
再有,若按皇甫的說法,是涿州義軍大肆招撫叛降,因而兵強馬壯,還說劉玄德有統兵之能,方才趕在朝廷兵馬之前,把黃巾殲滅,甚至還把張角抓了。
按皇甫嵩的說法,稍作推敲,很不合理。
一地鄉勇,兵馬能比朝廷大軍還強盛?不合理。
一切邏輯都對,劉玄德兵馬比討賊官軍還強盛,這一點極不合常理。然而,劉玄德軍中有李孟羲這個更不合理的存在,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正常邏輯,劉玄德區區一鄉勇絕無可能兵鋒強盛壓過皇甫嵩,但把穿越者李孟羲放到其中,邏輯通了。再不合理,有穿越者不合理?
可憐老將皇甫嵩忠心為國,一點沒有私心,一點沒有添油加醋的將涿州義軍的種種跋扈之行上報朝廷,結果太過危言聳听,太過不合常理,不合邏輯,反被靈帝懷疑了。
——
此日,為臘月三十日,張角押赴至洛陽,為張角死之日,亦為張角尸首兩分被懸尸東門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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