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德宏阻攔，尉遲恭苦勸，全都無果的李承乾，被李安一個眼神，卻嚇的直接灰溜溜的夾起了尾巴。
竟然不敢再多說一句
直接又回到了隊伍的最先，繼續他引導的任務。
如此迅速的變臉，看在眼里的眾人，盡皆面露鄙夷。
這樣的太子，又怎麼能讓人心服？
連皇家的家奴馮德宏，都藏起表情，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這才對著李安說道。
“燕王殿下！”
“聖旨已經傳達，老奴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現在，馬上就要回宮，向皇上復命。”
“如此，便後會有期了。”
說罷，一拱手，轉身就走。
跨上戰馬，很快就看不人影了。
而馮德宏的一來一回，困擾眾人的麻煩事兒，全都消失不見。
再無阻礙，流程便有條不紊的進行了下去。
即便是被人們寄予厚望的孔穎達，也不過是冷哼一聲，一甩袖子，說了一句。
“跟上！”
發瘋之類的預期，一絲一毫也沒有出現。
這讓許多人大失所望。
即便是李安。
皇上都給了他這麼大的面子，他也不好再有什麼叛逆的舉動。
便認真老實的听話。
像是提線木偶一樣，任由禮部官員的操縱，將所有的典儀，一絲不苟的進行下去。
可是。
很快，李安就絕望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儀式，竟然會是如此的復雜，幾乎到了讓人發指的地步。
繁雜到李安好幾次，都按奈不住，恨不得當場摔手而去。
甚至給這圓丘之地，直接砸個稀巴爛，好出上一口惡氣。
就這麻煩到極點的事兒，竟然還有人求之不得。
這讓李安詫異到幾乎暈厥。
還是孔穎達，看出了李安就在爆發的邊緣，忍不住勸說道。
“好了，燕王！”
“再好好兒忍耐一下吧！”
“就這，還已經是簡化過的流程了。”
“既沒有讓你沐浴，也沒有讓你齋戒。”
“就連皇上，臨行前也得餓上好幾天。”
“他有沒有偷吃，老夫不知道。”
“但是表面上的功夫，卻必定做的很好。也必須要做的很好。”
“總不能你李安，連這麼點兒小事兒都做不好吧！”
“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在大唐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不成？”
孔穎達的勸說，讓李安再次冷靜了下來。
這人以前幫過自己，他的面子不能不給。
再加皇上的恩惠，母親和媚娘雀躍中的期盼，實在是讓李安難以狠下心，不顧一切，破壞這個儀式。
因此，只當做自己是死了。
完全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任由一幫人操控著表演。
想怎麼演就怎麼演。
從朱雀門，到明德門，再到圓丘。
完事兒之後，又從圓丘，重新回到老地方，經安上門入太廟。
一系列的流程下來，天色已近黃昏，讓李安痛不欲生。
甚至比和突厥人打上一仗，都要辛苦十倍。
終于。
終于。
一系列的流程終于走完。
百官徐徐退去。
李安忍了許久，這才忍住，沒有給太廟的門檻兒，一腳踢斷，只是踩裂了幾塊地磚。
然後，這才走出了太廟。
在跨過門檻兒的那一刻，李安仿佛得了新生了一般。
連天邊的雲朵，都看著可愛了幾分。
郁氣還沒有發泄完。
李安狠狠的罵了一句，道。
“老子再自找這種苦吃，就是一條狗！”
“誰也別想讓老子，重蹈覆轍！”
罵罷之後，他這才回頭。看著身後的兩人，道。
“母親，媚娘！”
“終于完事兒了。”
“快！”
“我們回家。”
“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了。”
說罷，回身便要去拉兩人。
可看兩人滿臉潮紅，磨磨蹭蹭還不想走。興奮到難以言表，至今意猶未盡的神情，讓李安實在是無法理解。
索性不再去管這兩人，大踏步向前。
像是做賊一樣，想要盡快的逃離這個地方。
可還沒有等李安走上多遠。
驀然之間。
不遠處的人群之中，突然沖出一個身影，直撲李安而來。
雖然沒有察覺到惡意。
但是李安不論如何，也不會放任任何陌生人，撲到自己的身邊。
當下。
他便停下了腳步。
一腳踏實，一腳虛抬。
只要那人靠近自己的警戒範圍，順勢便是一腳。定然會將那人給踢飛。
可隨後。
還不等李安有任何動作。
隔著老遠。
那人“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然後一個頭，重重的磕在了太廟之前的石板之上，一臉哀求的說道。
“殿下！”
“燕王殿下！”
“求求你了，救救我父親吧！”
“我這里給你磕頭了。”
說著。
“咚！咚！咚！”
腦袋不斷的磕著地上的石板，仿佛要給石頭砸碎一般。額頭一片通紅，隱隱竟洇出鮮血來。
如今。
太廟獻俘的儀式，才剛結束。
真正著急退走的人，並沒有多少。
還有近八成的官員，依舊留在此地。
突然看見這種變故之後。
瞬間，所有人的好奇心，全都涌了上來。一邊看稀奇，一邊議論著此事。
“這人是誰啊！”
“是誰？怎麼，難道你連這種頂級的勛貴都不認識？”
“他叫秦懷道，是翼國公秦瓊的兒子。”
“嘶！”
“秦家的大公子嗎？，他這是在干什麼？”
“你沒听到嗎？他在喊救命呢！”
“這事兒我知道。翼國公秦瓊本就抱病在身。之前又在和突厥人的戰爭中，臨危掛帥，強打精神，應對長安的變局，可以說是嘔心瀝血。等危局解除了之後，直接一病不起。御醫過府，就如同串門一樣，可是所有人都束手無策。就連號稱是老神仙的孫思邈，都無能為力。如今，我估摸著，秦府都已經開始準備後事了。”
“嘶！”
這回，听到這消息的所有人，幾乎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翼國公秦瓊，在之前的長安戒嚴之中，鐵面無私。幾乎得罪大半的權貴。
這就導致了朝臣當中，對他不滿的人，也將近過半。
可即便是他們再怎麼不滿。
但年紀並不算大的秦瓊，這麼早就要喪命，還是讓不少人深感生命的無常，忍不住扼腕嘆息。
不過。
即便是沉浸在感嘆之中，還是有人敏銳的看到了問題所在。
不由的開口問道。
“既然翼國公都快要死了。”
“那他家的世子，又去找燕王干什麼？”
“听他所說，居然是要燕王，去救秦瓊的命。”
“這又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