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放過我們?”
“哈哈!”
“老崽種,你這可就說錯了。”
來人一臉猙獰的靠近了,被戰馬壓的不能動彈分毫的突厥人。直接抬起大腳,一腳踩在了彎刀的刀刃之上,斷絕了這人所有反抗的心思。
然後,另外一只腳,這才踩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之後,鼓起全身力氣,使勁往下一踩。
“ 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荒野之中,又是一聲絕望的呼喊。
而來人,直到這時,才放下了警惕,重新回歸了惱怒的模樣。
猛然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突厥人的小腹之上,將那人踢的,如同蝦子一樣弓著抽搐了起來。
他這才憤怒的罵道。
“叫你著狗賊追我!”
“叫你這狗賊射我!”
“你們這些突厥的狗崽種,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在 州城下去死?”
“反倒是和朗將口中的漢奸勾結,篡奪了 州城。”
“害小爺的不世之功,灰飛煙滅。”
“只能在這荒野上,和你們這些狗超的日羊佬拼命!”
“你看看老子這張老臉!”
“被風吹的娘老子都認不出來了。”
“去平康坊,恐怕都會被舒都知給趕出來。”
“這一切都是你們這些日羊佬害的。”
說著,這人義憤填膺。
“砰!”
又是一腳踢了出去。
踢罷之後,猶自不解氣,繼續踩著那人的脖子罵道。
“你們為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去死呢?”
“要是全都死在 州城下,老子的爵位那是十拿九穩。”
“可現在,誰知道兵部的那些大爺,認不人你們這些日羊佬的人頭功!”
這人氣咻咻的還要再踢。
冷不丁,遠處的同僚開始呼喝了。
“喂,小公爺!”
“差不多得了。”
“你要知道,主上可是挺討厭凌虐他人的。”
“給他一個痛快,趕緊過來!”
遠處的戰場,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
天色還早,等回營之後,差不多還要奔赴另外一個戰場,哪里有空,在這里磨蹭。
被稱作是小公爺的那人,正是唐觀。
這人在花了一萬貫,買通李安之後,便混成了他的親兵。
就等著南下湊功勞封爵,然後從晉陽的唐家,獨立出來呢。
眼瞅著突厥人在 州城下吃癟,久攻不下,軍力疲憊。
各路大軍,也已經準備好了口袋。
只待李安聯系守城的史大柰,內外夾擊,將突厥人徹底的分割在 州一地。
可萬萬沒有想到。
還沒有等李安聯系到史大柰,反倒是大唐的奸細,先聯系到了頡利可汗。
直接將這座雄城,雙手奉送給了突厥人。
讓李安的謀劃,功虧一簣。
這樣風雲突變的形勢,讓李安哭笑不得,只能重新潛伏下來。
而同樣。
唐觀到手的爵位飛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有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說不定,永遠都沒有。
無比的惱怒之下,再加上李安憎恨突厥人劫掠百姓。
這才有了截殺突厥人,抄掠部隊,這一復仇行為。
最開始,唐觀只不過是想要出一出,這胸口的惡氣罷了。
可伴隨著不斷的殺戮,很快,讓這個耽于享樂的貴公子,也逐漸成長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戰士。
唯一懼怕的,也就只有李安的威嚴了。
听同僚的口中,說出了朗將的喜好之後,一時間,再凌虐的心思,便慢慢的淡了下來。
只是心有不甘的,踢出了最後一腳。
“砰!”
一腳踹下去。
重傷的突厥人,再一次呼痛。
藏在胸口的財物,卻嘩啦一聲灑了出來。
唐觀是豪富之家出身。
守著晉陽,這一通衢重鎮,見過的財物,自然是車載斗量。
可這次,吸引他目光的,卻並不是金銀珠寶。
而是一個小小的,染著血跡的黃銅手鐲。
血跡旁邊,彎刀砍出來的印痕清晰可見。
即便是富貴人家,心如鐵石。
可見到這一幕,還是讓他目呲欲裂。
他能想象的出來。
殘虐的突厥崽種,如狼似虎的撲向,手無寸鐵的百姓。
將護著孩子的母親砍倒在地,又拉出了絕望的孩子,砍斷她幼小的手臂,在撕心裂肺一樣的哭喊之中,從她細細的手腕之上,擼下一個黃銅的手鐲來。
這種畫面,只是在他的腦海之中微微過了一便,便立刻讓唐觀熱淚盈眶。
就是如此。
就是見了種種如此的畫面。
才讓一個公子哥兒,抄起了彎刀,冒著風沙吹皺老臉,冒著被青樓都知拒絕的風險,為無助的百姓復仇。
“願你下輩子,看不見戰爭!”
顫顫巍巍的,撿起了滾入塵土之中的手鐲之後。
下一刻。
唐觀整個人如同瘋了一樣,癲狂的撲到那突厥人的身上,抄起手上的彎刀,將刀柄,對準了那人的嘴,一下一下的砸了下去。
“砰!”
鮮血飛濺。
“砰!”
斷牙亂飛。
“砰!”
舌頭直接被搗碎。
兀自不罷休的唐觀,一邊砸,放聲罵道。
“死!”
“你怎麼還不死?”
“殺光。”
“我要把你們這些突厥的崽種,全都殺光。”
“讓你們這些狗一樣的日羊佬,亡族滅種。”
將突厥人砸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唐觀,猶自不解恨。
將手上的彎刀一轉,竟然在突厥人的臉上,削起肉來。
仿佛要將他削出白骨一樣。
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遠處等待的同僚。
明明都抬出朗將了,這“小公爺”還這麼放肆,是不是皮癢了?
李安無論什麼事兒,都渾不在意的模樣,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看來,那就是傲公卿,慢王侯。
有這樣的主將,連帶著他手下的親兵,也都跋扈了起來。
因此,自然不會把這個,突然混入隊伍之中的小公爺,放在眼中。
當下,就有人策馬趕到,厲聲呵斥道。
“唐觀!”
“怎麼?你不準備听從軍令?”
這人呵罷,正要拉人起來。可等看到唐觀,帶著哭腔,把手上的小鐲子遞了過來。
一瞬間,涌起的怒火,將他剩下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不止是話語。
連整個心,都變得堵了起來。
良久,他這才跳下了戰馬,接過了唐觀手上的鐲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兄弟,是哥哥錯怪你了。”
說罷,漲紅了臉的那人,放聲呼喝,咬牙切齒的說道。
“來幾個人,將這突厥的狗崽種五馬分尸。”
“然後,我們回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