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薛府之中,有這樣的變故。
縣衙之中,出身裴氏的縣令,同樣身後暴怒不已。
他惡狠狠的一腳踹在了二兒子的大腿之上,將他踢翻在地,這才紅著眼楮,高聲喝罵道。
“你這不識數的畜生。”
“沒看見姓成的,都縮回來了。”
“而你反倒是想要出這個頭,去調動府兵抓人?”
“你以為你是誰?”
“你以為那李安是誰?”
一邊罵著,一邊猶自不解氣。
“啪!”
抬手又是一個耳光。
長孫無忌折戟,蕭 閉門思過,楊師道被趕出京城。
而蜀王更是慘遭圈禁。
這從長安之中,傳來的每一條信息,無一不都讓人膽戰心驚。
而更讓人驚駭欲絕的是,連皇上的親兒子,當今的蜀王,都被廢為了庶人,慘遭圈禁。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現在,正入了龍門的左武衛中郎將李安。
對于這種瘟神一樣的凶人,自己躲還來不及呢,怎麼還敢湊到他面前去?
現在,不光是嫡出的老四,連這庶出的老二,都牽扯到之前發生的事情當中來。
這豈不是直接把把柄,遞到了別人的手中?
萬一那凶人,想要借題發揮,自己的小小身板兒,怎麼可能扛得住那人?
心中又氣又憤,又驚又俱,沖上前去,再給兒子一個耳光,這才壓下心中的怒火,在書房之中來回的走動,絞盡腦汁的想著辦法。
來來回回,走了良久,裴縣令突然一愣,驚叫一聲。
“不對!”
下一刻,臉色大變。
瞬間沖到了書案之前,連忙抬手,扒開了一堆書信,從中間找到了幾日前,從長安之中,寄過來的那一封。
微微發抖手,直接抽出了信紙,隨手一抖,連忙湊到了窗戶跟前,透過來的陽光之下,將已經看過的內容,再看一變。
一邊看,一變口中嘟囔道。
“不對,不對。”
“從長安中來的消息中看,但凡有人冒犯那種凶人,早就被當場打死了。”
“連蜀王嘴臭,都被直接踢斷了一條腿。”
“老四何德何能,值得他大動干戈,非要隔上一天殺頭?”
“ !”
腳下一陣踉蹌,裴縣令一屁股坐到了低矮的胡床之上,如喪考妣。
顫顫巍巍的說道。
“這人……”
“這人,是沖著我來的呀!”
覺察到這個信息,嚇的裴縣令頓時魂飛魄散。
恨不得現在就丟官棄職,直接跑回桑泉的家中,再也不干這什麼倒霉催的縣令了。
可惜,自己也不過是裴氏的旁支。
若是真的逃回家,怕不是一樣要被皇上給砍頭。
心中惶恐,人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來回回的,不停的尋思著,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一旁的兒子,見父親的怒火下去了一些,這才委委屈屈的說道。
“那怎麼辦呀父親?”
“總不能真的讓小四被人殺了呀!”
“最少也要派人去薛家的莊子上,問問那人,到底要什麼條件,才肯放人啊!”
殺不殺的,倒是無所謂。
就算是真的死了,那他也是拍手稱快。
但是態度必須要做出來。
否則的話,讓嫡母知道了,自己的一家子,以後就別想好過。
他這邊,表忠心的話,才剛出口。
那邊,父親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才滿臉欣喜的說道。
“對啊!”
“我又沒惹他,他算計我干啥?”
“無非就是想從我手里,訛點東西罷了。”
“這有什麼大不了?”
“誠彼娘之!”
“嚇老子一跳!”
裴縣令瞬間冷靜了下來。
“咳咳!”
干咳兩聲,掩飾了才剛的慌亂,坐在了案幾之後的軟墊之上,將桌上的狼藉,稍微整理了一下。
這才沉聲說道。
“你是說,那李安,人現在是在城南的薛家?”
“是的父親。”
“為什麼會在薛家?沒听說這人,和薛家有什麼瓜葛呀!”
“這信上不是說了,薛萬鈞,薛萬徹這兩兄弟,還被這人一頓好打。”
“現在,連官都丟了,如今替皇上,給蕭家看大門呢,怎麼會住到薛家去呢。”
一旁,跪著的兒子,也是愣了一下。
薛家和薛家,不是一回事兒啊!
掛個薛家的名,幾百年前的親戚,還有什麼情分可言?
你之還不是收了薛夫人,一大筆錢,幫著別人抓人呢。
縣衙的大牢,都快填滿了,這會兒你到是給忘了。
什麼時候,你把我也給忘了,放我回家,別老讓我給你辦髒事兒就好了。
當下,心中一嘆,裴家老二連忙說道。
“父親忘了。”
“城南的是薛家南祖房。”
“和薛萬鈞他們不是一家人。”
“您還幫著王夫人,抓了不少人呢。”
“別不是因為這個事兒,他們才抓了老四吧!”
妥了!
“啪!”
裴縣令一拍大腿,滿臉都是後悔。
除了這事兒,也沒有別的了。
要不然,那人住哪里不好,會住到破落戶一般的城南薛家?
這人分明就是來給這南祖房站台來的。
而那倒霉催的老四,卻有如神助一樣,親手把把柄,送到了別人的手中。
這回要大出血了。
正盤算這,要花多少錢,才能送走這瘟神。
冷不丁,裴縣令猛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
“壞了!”
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驚叫著問道。
“牢房里面的人呢?”
“你沒有虐待他們吧!”
沒虐待?
怎麼可能!
不抽上幾鞭子,不餓上幾頓,哪里榨的出來油水?
總不能你這個當爹的,肉全吃了,連湯都不讓兒子喝吧!
我也是有一家老小要養活呢。
可這種事兒,現在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明著給父親說。
否則,這鍋,就甩都甩不開了。
當下,裴二連忙往前爬了兩步,有些慌張的說道。
“可是,父親!”
“你不是說,讓我們一切,都听王夫人的嗎?”
“她說要讓這些賤骨頭,好好的吃上一陣苦頭,我們也不敢不听啊!”
“什麼!”
裴縣令驚的,再次站了起來。
他一步沖了上去,伸手抓這兒子的衣領,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驚恐的問道。
“沒……,沒死人吧!”
“這倒是沒有。”
“好,沒死人就好。”
听到這個好消息,裴縣令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他放下手中的兒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道。
“現在,去,讓牢里的人,好好的吃上一頓,然後放人。”
“這次的事,要讓老二你受苦了。。”
“為父,會記得你的功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