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姝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人難道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壓抑。
青莆道人面色陰沉地看著姬軒,身上原本收斂的靈氣在此時出現了些許起伏。
自己的一名弟子居然當著他的面死了,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他這張老臉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擱。
再者說。
發生這種事情,那個凶手顯然是沒有將他青莆道人放在眼里。
青莆道人乃是觀山境大圓滿的修士,只差半步便能踏入靈境。
他只是還未找到適合自己煉化的靈物,還沒有做好繼續提升修為的準備。
但他的名聲卻早已在燕寧與真正的靈境修士一般無二。
姬軒神色不變,將這幾日在燕寧正在發生的事情如實相告。
他方才用靈識探查了一番對方,知道青莆道人並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知曉了一切之後。
青莆道人當即面露恨色。
怒聲道。
“這賊子,賊子!
他怎麼敢在燕寧做出這種事情來。
就不怕天道降下懲戒嗎,在他的眼里還有沒有王法!”
律法在靈王朝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對于尋常生靈來說,律法是約束。
或許某些地位高一些的生靈會心生一種律法不過如此的念頭。
可一旦地位再高一些,站到了尋常生靈都達不到的那種高度,就會重新認識到律法的力量,那並非僅僅是約束,更是工具,是可以被利用的某種道具。
此犯人如此行徑,無疑是蔑視了此間律法。
這要是換做平時,怕是監天司早就已經憑借陣法的威能將罪犯找到,並且繩之以法。
但是現在監天司掌握的證據並不充分。
那些監天司的修士還無法使用他們的權能,將線索匯聚到某個特定的生靈身上。
當前他們只能通過姬軒手里的線索一點點地追查。
“道友且放心,我們監天司既然已經開始查了,就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定會第一時間將那賊人抓捕歸案。
待抓到賊人之後,我們定會給道友一個交代。”
姬軒誠懇地說道。
此時他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原本他還以為已經勝券在握了,誰知道那凶手實在是狡猾,居然使出了這種金蟬脫殼的法子。
這就是對方想到的應對自己的方法,不得不說,這種方法目前姬軒還真的拿他沒有任何辦法,因為主動權從現在開始,已經徹底地移交到了對方的手里。
而在見到方才那一幕之後,姬軒更是有理由懷疑,對方其實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布局。
到現在為止,為此喪命的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姬軒不得不以此作為前提。
他帶著幾個捕快來到那道姑閉關的房間里面。
進入的瞬間,一股淡淡的草藥氣味撲面而來,帶著幾分令人作嘔的刺鼻氣息。
讓一些人駐足在門外。
姬軒默然地回身看了那些站在外面的捕快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
進來的捕快里面,有人已經開始取出玉簡記錄四周的模樣。
但姬軒視線粗略地掃過四周,發現這里看上去並不像是有任何搏斗痕跡的樣子。
或者說,就算此前的確有過搏斗的痕跡,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凶手定然已經將這里的痕跡清理干淨。
這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
而自己已經讓對方產生警覺,甚至對方對于自己的存在知曉得一清二楚。
那麼如此一個精于謀算的人,他究竟會留下來什麼東西呢?
說到底,他是否真的會留下線索?
若是他留下了什麼的話,想必一定是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某些東西。
比如說……
“一面鏡子?”
房間里布置得有些清淡。
可以說除了修士需要的東西之外,其余的什麼都不存在。
修道者清心寡欲,自然對那些外物沒有任何的需求,但說到底,房間的主人乃是一位道姑,她終究還只是一介天地間的生靈。
有些東西,可以不存在,但既然看見了,也不會覺得突兀。
比如那蒲團邊上,擺放著的一面銅鏡。
這銅鏡看上去很普通,古樸的鏡身只有些許雕琢,鏡面早已不復澄澈,倒映出來的景象始終都帶著一層薄紗一般,看上去有些模糊,而其中更是有一道裂痕,直接將鏡面一分為二。
姬軒靈識探入其中,從鏡子里面感知到了某種熟悉的死氣。
他心中閃過一絲喜意,但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這面鏡子可以看作是線索。
但如此明目張膽地將鏡子放在這里,是否有些太過張揚了?
就好像在催促著姬軒去尋找一樣。
「這是一場游戲。」
那個人說過的話語再次于姬軒腦海中閃過。
擁有萬都血仙傳承的此人,並不在意自己被發現,對于姬軒、乃至是整個燕寧監天司的力量全都全然不顧。
那是一種對于自己實力的自信,以及對于此間力量的蔑視。
“游戲?
既然你這麼覺得。
那我們就好好地玩一玩,我倒要看看最後究竟是誰玩誰。”
姬軒呢喃自語。
將銅鏡塞進了自己的儲物戒,隨即帶著人離開了青莆觀。
這里的善後工作自然有監天司的其他人安排,現在最緊要的還是抓捕那位要犯。
就在離開青莆觀的瞬間,儲物戒當中的紫色花朵,又開始顫動起來。
儼然是有了新的目標。
……
監天司幾乎是傾巢出動。
除開一部分人在忙著其他事情之外,大部分的修士都開始歸姬軒調遣。
他們走遍了燕寧大部分區域。
從雲上區域一直到城下區。
從家徒四壁的簡陋閣樓,到富麗堂皇的豪門宮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