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藺西裝革履,擦了擦鏡片,仔細看了眼地方:“似水年華?你這麼大點年紀,還有這種不良嗜好?”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低頭看向慕輕。
慕輕推開面前玻璃門,偏頭示意他跟上來:“談見不得人的事,當然要來見不得人的地方。”
許藺緊了緊眉心,不太自在的跟上去。
灰色大理石牆壁過道,還有守在各個通道的保鏢,讓他有點兒喘不過氣。
把守的這麼緊,死個人都傳不出去。
姜聲等了半晌,看到來的人一愣,他還記得慕輕,臉色不太好看的擋住路:“你來干什麼?”
高薪聘用,好言相勸不听,現在主動送上門來。
慕輕越過他的肩膀,冷眼看了著吊燈下,雙腿放在桌上,早等不耐煩的沈迦燁。
沈迦燁眼神一明,饒有興致的說:“老姜讓開。”
姜聲警惕的側了側身。
慕輕帶著許藺走到長桌對面,招呼也沒打一聲,直接拉開椅子就坐了,許藺本來覺得在別人的地盤上,怎麼也得收斂一下,但看到慕輕在看自己,也坐了下來。
他開始翻公文包,拿出一沓材料。
沈迦燁看了眼沒接,問慕輕:“我記得約我的是商夏。”
“別再跟商夏聯系,你有什麼心思我清楚。”慕輕看了眼他放在桌上的腳,“拿下去,也不怕燻著人。”
沈迦燁悻悻收起腳,笑了:“你又沒跟我睡過,怎麼知道我有腳氣,挑剔的你。”
許藺咳嗽了一下,打斷兩人談話,直接把材料推到了沈迦燁面前,一板一眼如在法庭上:“沈老板先看看這份材料再說吧。”
沈迦燁知道慕輕來不懷好意,翻開第一頁,劍眉寒眸,不在乎的一笑:“就這點兒東西,你覺得扳得倒雲光?許律師打官司打糊涂了吧?”
許藺對自己的專業能力有絕對自信,毋庸置疑的譏諷:“沈老板過獎了,我從業六年以上沒輸過。”
沈迦燁戲謔看了許藺,轉過頭看慕輕:“他傻了,你不會也這麼天真吧,別讓我看輕了你葉幸。能贏官司我不否認這位許律師的實力,但沒有葉氏集團當後台,他早死無葬身之地了。”
“葉……”許藺眼底錯愕,強忍住心里的沖動。
慕輕對上沈迦燁綿里藏針的視線,朱貝食指按住了材料封頁,不疾不徐說:“沒有沈家給你擦屁股,你也早死無葬身之地了沈迦燁。”
“沒用的廢話不多說,雲光集團偷稅漏稅、壞賬假賬是真的,你沈家吃老本後台有人撐腰也不假。之前不揭發,你以為我為什麼忍你。”
“哦?”沈迦燁嗤之以鼻,“別說你是暗戀我。”
慕輕不為所動:“發布會我不召開,銀行也已經給我錢了,但上頭還等著揚眉吐氣,靠葉氏芯片升官發財。我如果把這份材料交上去,作為開發布會的交換,你猜他們會不會咬你一口?”
“你都想好了。”沈迦燁這時候才動了真格,從她手里奪走材料,捏在手里冷冷審視。
許藺立馬變了臉色,要搶回來。
慕輕把他拽了回來,緩緩說:“這材料只不過是復印件之一,要是喜歡,我明天可以再給你送幾樣不重復的。你們雲光爛事成堆,不怕沒地方發揮。”
“沒了雲光葉氏也不會好過。”沈迦燁只露出了一瞬間的破綻,很快恢復從容:“你直說吧,要什麼東西。我心情好的話,都可以商量。”
“第一離商夏越遠越好,她媽媽怎麼死的,你心里有數,沈家跟葉家的事補摻和外人。”
慕輕半點不客氣,“第二別派人到葉家別墅外邊溜達,我下次看到,會直接送你份大禮包。”
“等下。”沈迦燁打斷了她的話,一揚眉:“商夏的事是我干的,我可以答應。但派人到你家門口溜達,你覺得我有必要嗎?”
慕輕並不確認接近薛寶陶的人就是沈迦燁,但海市之內,會對薛寶陶這種無名小卒感興趣的,只有沈家。
“不是你,但是你沈家的人。”
沈迦燁風流濃雋的眸子陰沉了一下,想到了別的地方,漫不經心的挑起下巴:“好商量,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我可以幫你查一查。”
“第三點……”
沈迦燁掀起眼,咬住一根煙:“適可而止吧,難道還想拿這一點小把柄,給我列本家規出來?”
慕輕傾身奪走他桌上打火機,她不愛抽煙,更抽二手煙。
“第三點,別跟我耍小花招,你們沈家安逸夠久了,要爭就拿出本事來,憑頭腦跟技術。搞背後偷襲那一套,成不了大事。”
隨手拋了打火機,她轉身離開。
許藺沒忘記把桌上材料帶走,禮貌而虛假的跟沈迦燁告辭。
眼看著人走了。
助理識趣的拿出自己打火機,給老板點火。
沈迦燁反手擋了擋,掐斷了煙絮,丟在煙灰缸。
“誰跑去葉家別墅溜達的?自己站出來。”
他表情看著風平浪靜,底下站著的手下,卻知道大事不妙,互相懷疑的對視,卻沒有一個站出來的。
“老姜。”沈迦燁從腰扣解下一把軍刀,扔到了地上,“撿起來,從右手邊開始,問不出來你自己捅自己。”
姜聲穩住發抖的手,撿起地上軍刀。
右手邊第一個,眼神畏懼的看了眼刀子,緊張的喊劈了嗓子:“報告!姜哥!不是我!”
姜聲眼神恐懼里帶著矛盾,看著鋒利到帶著剛藍刃口的刀子,忽的一下跪了下來。
“對不起老板,是我,是我!”
助理看了沈迦燁一眼,得了示意把軍刀拿了回來。
“說說吧,哪只腿不听話,還是哪條胳膊不想要了,我叫人幫你打完麻藥再切。”沈迦燁自然的疊腿,軍刀在手心里破空劃了兩下,反手扎在了桌上。
四條桌腿不堪重負的震了震,姜聲也不自覺的緊張,瞪直眼珠子,連連磕頭:“我、我……饒了我老板,是秦總叫我去的,真的!我不敢不去啊。”
沈迦燁冷笑,爽朗的笑聲比蓋過了他的哭腔,一腳踢翻了長桌,“秦汶叫你去你就去,你是他手底下的員工嗎?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似水年華也歸他管了?還是你們這些人覺得我已經死了,明天秦汶就能繼承沈家遺產了?”
所有人集體打寒戰,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姜聲像溺水的魚,拼死求生:“我錯了老板,是秦總說有個人傻錢多的中年婦女,讓我把她帶來賭兩把,正好這個季度營業額差一筆,我昏了頭才听了這話的。”
沈迦燁看著翻灑在地的紅酒瓶,眯了眯眼:“什麼中年婦女,跟葉家有什麼關系?”
姜聲皺緊眉頭:“她跟葉家沒關系,但她住在葉家別墅里,叫薛寶陶。是剛剛那個叫慕輕的親生母親。”
“秦汶叫你害她干什麼?”沈迦燁目光陰郁。
姜聲一五一十說:“秦總叫我勒索她。先把人騙進賭場,她輸光了還欠了不少錢,償還不起就拿家里東西來抵賬。”
“秦總說讓我晚上直接過去拿,不用進葉家別墅,家里沒人但有攝像頭,讓我蒙著臉過去,拿了東西就離開。”
“秦汶怎麼知道葉家別墅里只有薛寶陶住的?”沈迦燁眸光深凝,食指蹭了蹭袖口,俯視姜聲。
“東西呢?他叫你取的什麼?”
“這我真不知道了老板。”姜聲急得一張臉紅白不定,“當時是秦總親自跟那個中年婦女談的,我就負責取一下。秦總還特地警告了我,不準踫袋子里的東西。”
沈迦燁挑了挑眉,“你還真是對他言听計從。”
姜聲像被掐住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滾吧。”沈迦燁冷“哼”了一聲,這次是大懲小戒,沒第二次機會了。
姜聲連滾帶爬的跑了,保鏢們木樁一樣緊貼著牆壁,知道大老板心情不愉快,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助理默默地把桌子扶回來,去酒櫃里重新取出一瓶酒,倒好遞過去。
沈迦燁沒心情,看也不看說:“不喝。”
助理默默放在了桌上,“老板別這麼大火氣,待會兒嚇壞女朋友了。”
沈迦燁冷笑:“早知道秦汶這麼能耐,我還被葉幸威脅?”
助理木訥的附和,“老板說的對。”
“對?”沈迦燁眼里毫不掩飾的厭惡跟輕蔑,“秦汶惹的禍,他有能耐自己背啊。從葉氏芯片的消息爆出來到現在,就只會躲在莊子上泡女人。”
助理:“秦總就會泡女人!”
沈迦燁一腳踹過去,這話怎麼听都覺得在夸人,“打電話叫他回來。”
助理躊躇不決,為難的拿著手機:“我已經催了三遍了老板,再打秦總也不會听我的。”
“告訴他葉幸活了,再不回來我就親自去莊子上宰了他跟齊臻。”沈迦燁一口灌下面前酒,眼神鋒芒畢露。
助理在他的注視下,冷汗涔涔的撥過去,照本轉述了一遍。
“秦總說今晚回。”
“真他媽晦氣。”沈迦燁轉了轉空酒杯,扯了下領帶,“他回來立刻告訴我,你派人去伺候著齊臻,順便打听下京市消息。”
助理愣了一下:“老板您要听哪方面的消息?”
“前些天齊臻不是去司家相親了,問問她看沒看中,現在這人可就在海市,她要是有意思,我替她付房錢。”
你是天才,一秒記住三千五中文網,網址
<scrpt></scr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