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輕用廚房紙擦了水漬,重新給他接了一杯水,放在吧台上。
“泄露發布會消息的人查到了。”司祁看了眼面前杯子,一飲而盡,“今天查到的。”
慕輕腳步停住,“誰?”
“司機。”司祁掀眼跟她對視。
慕輕轉身回到吧台,“誰查到的?怎麼查到的?”
“自從上次車禍之後,我就讓人在車內安裝了針孔攝像。今天楊特助調了監控,應該是文件落在車里,被司機看到了。”司祁雋黑眸子,帶著些冰冷。
“他把消息賣給了沈家。”
慕輕眼里有片刻的意外,“上次車禍他傷的不輕,如果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沈家安插進來的,不會還這麼死心塌地為沈家賣命。”
沈迦燁竟然有這麼深的心思,在慕輕意料之外。
“人你打算怎麼處置?”之前的調查方向一直在公司內部,司祁也未曾想到,紕漏出現在司機身上。
慕輕靜默了一下,白皙面容帶著寒意:“不處置,別讓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留他有用。”
……
照東明附中的規矩,期末考試結束第二天,家長應該跟學生一返校取成績單。
這次因為作弊事件,對學校聲譽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蔣郁取機場接司暖,慕輕找他充當家長的計劃落空,司祁又是學校老師,只有回葉家別墅一趟,讓薛寶陶出面。
薛寶陶見到慕輕後,有些驚慌跟意外,听到是要她去學校取成績單,才恢復了點兒正常,急急忙忙說要去換衣服。
慕輕很久沒在別墅住過,對于薛寶陶近狀並不了解,但只要她安分老實,慕輕不介意替她養老送終。
羅子臨起床看到慕輕回來,遲疑了一下,說了句“早”。
慕輕跟他面對面坐在餐廳吃早餐,家里人越來越少,馬管家出門指揮佣人剪花。
羅子臨看周圍沒人,用筷子敲了敲慕輕的盤子,小心翼翼的說:“我又發現一個秘密。”
慕輕一邊抹魚子醬,態度不冷不熱:“說。”
餐桌距離有點兒遠,羅子臨特地跑到她位置旁邊,怕被人听到,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認真看著慕輕:“我發現,大姨最近經常夜不歸宿。”
慕輕知道薛寶陶愛打麻將並不意外,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她還在葉家別墅住的那段時間,薛寶陶也經常整夜不回。
羅子臨看她不放心心上,炫耀般說:“你是不是覺得沒什麼,但我還沒說完。我發現最近經常有人出現在家門口,大姨還偷偷給他東西。”
慕輕終于回應了他:“給的什麼。”
“我不敢湊過去看,怕被她發現了。”羅子臨奶團子般的一張臉,面帶稚氣未脫的鄭重:“我覺得大姨要給你找後爸了,你也不知道關心家里一下。”
慕輕咬了一口爆漿青團,眉心緊了一下。
羅子臨像台廣播:“你為什麼不回家住?”
慕輕沒理他。
“是不是知道大姨在跟人約會,眼不見心不煩。”
“今天發成績,你不會又被勸退吧?”
“我听說你在學校給同學發答案,導致你們高三整個年級都推遲了放假時間,酷啊,這是真的嗎?”
這個年紀的小男生,果然人嫌狗厭。
“閉嘴。”
慕輕看了眼已經準備好出發的薛寶陶,放下筷子,轉身離開。
馬管家開車送兩人。
路上薛寶陶捏著手包,緊張的掌心冒汗。
她已經做好了挨老師罵的準備了,之前在老家,每次學校有需要家長出現的場合,身為倒數第一差生的家長,她沒少跟著被批評。
到教室,看到所有家長都是穿戴的光鮮亮麗,名表名戒,薛寶陶一下更不自在了。
慕輕對這種陣仗無感,靠著後牆玩手機。
直到何冬臨過來湊熱鬧。
慕輕抬頭看了教室門口,一閃而過好像看到了個熟悉的影子,微微眯了眯眼。
何冬臨問:“你看誰呢?”
慕輕指了指剛剛一閃而過的方向。
何冬臨:“那是許清梧啊。”
“旁邊走過去的。”
何冬臨:“是許清梧的大哥,他家父母常年在國外,能來領成績單的只有他大哥了。”
看著走進教室的熟悉面孔,慕輕跟許藺同時看向對方,視線交匯都有點意外。
許清梧回眸看向許藺:“你在看什麼。”
許藺訕笑:“你同學……挺漂亮。”
許清梧戴著漁夫帽,單手放在口袋里,多看了許藺一眼,沒想到一身精英氣質,在外邊叱 風雲的大哥,竟然說出這麼不著調的話。
許藺收回視線,裝作不認識慕輕的模樣,走過去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問自家弟弟:“那個女孩學習怎麼樣?”
許清梧眉心擰了一下,漠不關心的說:“她學習好不好關我什麼事。”
許藺知道許清梧的個性,從小到大都有些異于同齡人的特立獨行,也不在乎身邊無關緊要的人,但提到慕輕,這反應似乎有一點過激了。
許清梧也意識反應過度,目不斜視的說:“她剛從鄉下轉學,東明附中都是尖子生,想要跟上進度很難。”
奧?那就是學習不怎麼樣了。
許藺難得找到了點兒優越感,當初他上學的時候,可是從沒掉出過年紀前十名,“學習差一點也沒關系,畢竟成績又不能決定一切嘛。”
董淑敏開始進班公布成績,學生站在家長身邊,一個個都比平常乖覺不少,手機都自覺的收了起來。
只有慕輕還在塞著耳機,態度也並沒有因為家長外場,有任何收斂,我行我素的低著頭。
許藺忍不住看去一眼,即便他坐在後排,慕輕也立刻就察覺到了,回眸看了兩人。
許清梧簡短介紹:“我哥。”
慕輕緩緩點了點頭。
許藺佔便宜的一揚眉,說:“小姑娘,听說這次考的差強人意,待會上去領成績單,別太傷心了。”
薛寶陶認出了許藺,之前許藺到葉家別墅警告薛曼寧,她記得這位大律師,“您是許律師?”
難得在這種場合能見到一個熟面孔,薛寶陶條件反射的伏低做小,主動諂笑打招呼。
許藺愣了下,跟她握了握手,“薛夫人。”
慕輕不喜歡看薛寶陶習慣性討好上層人士的嘴臉,淡淡的收回目光。
被老板的親生母親討好,許藺除了尷尬也只能維持表面笑意,寒暄兩句就閉口不談了。
薛寶陶這才含笑回過頭。
許清梧看在眼里,從某些方面來說,慕輕根本不像是眼前這個市儈中年女人的女兒,除了眉眼處有幾分相似之外。
這種家庭教出的孩子應該習慣性拜高踩低。
但慕輕身上淡漠、不屑一顧的氣質,完全脫離了生長環境,另外……
他覺得許藺有些怕她。
身為業界精英,上市公司的首席律師。
許藺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許清梧親眼見過自家大哥,在法庭上談笑風生,輕而易舉的贏下毫無勝算的官司。
但跟一個女高中生說話緊張,這未免有些奇怪。
董淑敏在講台上面對學生家長,首先解釋了這次作弊風波的來龍去脈,日後會加強學校管理,希望各位家長配合教育學生等等。
最後公布成績的環節,由于考慮學生,並未當眾念出姓名,只從高到低依次念了分數。
在場各位家長手中拿到的是自家孩子的排名,可以自行對照。
班會已經總結完畢,董淑敏看到了置身事外的慕輕,眼神緊了緊,又沉沉移開視線,離開了班里。
她也根本沒想到,第二套試卷慕輕竟然考了第一名。
這像話嗎?
肯定是又買到了答案。
可惜她沒有足夠的證據,真是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現在學校考試能花錢作弊,等到高考不還是要露餡,拖累她班里平均分。
董淑敏這次故意省略了往年班會活動,給班里第一名頒獎的環節,一言不發的回到辦公室,讓學生各自散了。
何冬臨成績吊車尾,但好在沒掉到勸退的程度,挨了家長一頓教訓後,氣不過的要拿慕輕成績對比,證明自己已經很優秀了。
結果看著慕輕成績單,他雙眼放大,捂住要驚呼出聲的嘴。
第一?
何冬臨眼神從震驚到醒悟,暗中沖慕輕豎起大拇指。
牛!竟然第二套試卷也有答案,這得什麼樣的家庭,才有這強悍的實力啊?
許清梧忍不住過去看了一眼,眉頭緊鎖。
許藺拍了拍他肩膀,哭笑不得:“這叫跟不上進度嗎?”
他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薛寶陶喜極而泣,看著成績單,一路上抹眼淚。
馬管家以為是考的太差,被班主任批評了,擠出了兩句安慰話。
話才落地,就被薛寶陶拿出的成績單,驚掉了下巴。
不是說輟學沒怎麼讀過書嗎?
這成績進步的像坐上火箭一樣,就算是東明附中教學質量再好,也不至于一躍成為第一名吧?
在這種不真實的矛盾感里,馬管家諂媚的恭喜,打電話讓家里佣人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還訂了個一人高的千層蛋糕。
薛寶陶洋溢在喜悅中,在客廳里恨不得把成績單裱起來,掛在牆上。
慕輕獨自上樓,拿走了上次留下的機械鼠,隨手裝進了口袋里。
在樓上樓下的儲藏室轉了一遍,她並沒發現里面少了什麼貴重物品。
羅子臨說薛寶陶跟人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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