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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嵐拉著易碎回去。
易碎一副不情不願，腳步卻又是順從的。
大概都去吃午飯了，一路上都沒什麼人。
易碎眼楮一定，“咦，那不是那天那個小護士麼？”
周嵐也看過去，就是那天易老師手術結束後第一個出來的護士。
小護士也听到了，轉頭一看，應該是也認出了他們。
易碎剛想打招呼，結果發現人家小姑娘很嫌棄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搖搖頭走了。
易碎︰“。。。。”
易碎歪頭問旁邊的周嵐︰“我做錯了什麼麼？”
周嵐一臉淡定︰“大概是因為你長太丑了。”
易碎︰“。。。。”
易碎猛撲向周嵐，這人一說他丑就鬧騰。
周嵐推他，提醒道︰“這是醫院，別鬧。”
嘴角卻是上揚的。
一路鬧到病房門口。
周嵐︰“到了哈，真別鬧了。”
易碎朝他做了個鬼臉，拐進門的時候順手把周嵐的手牽上了。
周嵐看著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眼里溢出笑意。
易碎目光一頓，問︰“你怎麼在這？”
正在喝湯的周至言抬起頭來，對著站在門口的兩位微笑。
“飛機晚點了，剛到。”
易碎走過來，“那你不回去休息，來這干嘛？”
周至言眨眨眼︰“來喝湯啊。”
“兔崽子！”易碎直接給周至言一個爆栗，“十天過了麼？你能喝這個麼？”
周至言揉了揉腦袋，說︰“在你打我之前我一直是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易碎瞪過去，“再給我貧！”
周至言笑了。
易碎把碗都收了，發現保溫壺已經空了，抬頭看了眼易老師，咬了下嘴角，變變扭扭的問了一句︰“好喝麼？”
易老師眼都沒抬，“能喝。”
易碎笑了下，“行，那明天我繼續拿你練手學炖湯。”
易老師抬了下眼皮，應了一句︰“隨便。”
易碎︰“今天我守夜，你就別瞎饞嘴了。”
易老師一頓，弱了點語氣︰“今天阿言不是回來了麼？”
意思是周至言守夜行麼？
易碎一副沒得商量的意思︰“他要睡覺。”
易老師看向周至言，希望他能勇于承擔。
結果周至言淡笑不語。
易老師︰“。。。。”
白讓我兒子養了你十幾年！！
易老師把希望轉向周嵐。
“那個，周嵐啊。”
周嵐點頭，表示在听。
“你晚上怕不怕一個人睡啊。”
邊說還邊向周嵐擠眼楮，這暗示明顯得誰都看出來了。
周嵐被易老師一秒變小孩的樣子逗笑了。
“怕啊。”
易老師眼楮閃過光。
“只不過為了您，我願意怕一會。”
易老師︰“。。。。”
多好的孩子都給我兒子帶壞了！！！
半天，易老師憋出一句︰“怕就別憋著。”
“噗次。”
周至言沒忍住笑了。
最後連易碎都繃不住臉笑了。
易碎看著易老師一副小心髒受到傷害的樣子，想到他獨自度過的三年，還是心軟︰“等你好了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做。”
易老師一听，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一言為定！”
易碎搖搖頭︰“出息。”
易老師哼了一聲︰“生你的時候那點出息全傳給你了，也沒見你多出息。”
易碎︰“。。。。”
周嵐在旁邊小聲跟易碎說︰“第一次看你被人連續慫得沒話說，真是好過癮。”
易碎︰“。。。。”
周至言全程無所顧忌的在笑。
易碎︰“。。。。”
突然又想出去了……
周至言站起來，撫了下衣角，說︰“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從接到易碎的電話到現在他都還沒合過眼。
易老師要真出什麼事了，他不會比易碎的傷痛少。
易碎還記著周至言剛剛毫無立場的恥笑，擺擺手︰“滾吧滾吧。”
周至言手插進口袋，他穿了一件藍色衛衣，中間有個兜剛好可以插手。
易碎嫌棄的望了他一眼，說︰“你就不能穿多點？”
周至言低頭看了下自己，然後對比了一下腰圍被加厚五厘米的易碎，笑了笑︰“沒事，洞不進風。”
易碎知道他說的是手術留下的那條縫，呲牙罵了一句︰“死兔崽子。”
然後把外套脫下來扔給他，“快滾快滾。”
周至言沒理他，慢條斯理的穿好外套，整件外套跟掛在他身上樣的，就像s碼的硬生生穿了個xxl的碼子。
易碎︰“你沒吃飯麼？怎麼還是這幾兩肉？”
周至言笑笑，“喝了湯呀。”
易碎蹙眉。
周至言看了眼周嵐，然後又轉向易碎，似笑非笑的說了句︰“唔，太陽繞著地球轉了。”
易碎︰“。。。。”
什麼鬼？？？
周至言︰“你說是吧，周嵐。”
周嵐沉默了會，然後點頭。
全程易碎一臉懵逼。
直到周至言對周嵐說︰“一起回去？”
周嵐一愣，看向易碎。
易碎︰“等等，你一個人回去還怕丟是吧！”
周至言笑︰“是啊。”
易碎︰“。。。。”
說謊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的就他一個人了。
易碎還是拒絕︰“不行，要走你自己走，周嵐你不準帶走。”
周嵐聳聳肩︰“都是一家人，為什麼不能帶走？”
易碎︰“他哪跟你是一家人了。”
周至言酒窩顯露︰“五百年前就是了啊。”
易碎︰“。。。。”
感覺最近這一張嘴有點有失鋒利………
易碎哼了一聲︰“同一個姓了不起啊。”
周至言語氣隨意︰“是啊，沒什麼了不起的，只不過你就是不一樣。”
易碎︰“。。。。”
這時候易老師才出聲︰“停停停，你們聊歸聊，別扯到我老易家。”
易碎︰“。。。。”
難道我不是老易家的麼？？
易碎︰“我是不是沒人愛了？”
易老師一抬眼，漫不經心道︰“原來你才知道啊。”
易碎︰“。。。。”
周至言又補一刀︰“難道不是一直都是麼？”
易碎︰“。。。。”
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听不想听！！！
最後還是周嵐沒忍住笑了。
易老師敲敲桌子，對周嵐說︰“年輕人，還不夠忍噢。”
周嵐很受教的點頭。
易碎︰“。。。。”
敢情你們都是拿我取樂的？？
易碎環視病房里的三個人，一個老爸一個老婆一個老弟。
嗯，很好。
我都記住了。
“你怎麼還不走？”
周至言笑了下，然後反問周嵐︰“走？”
周嵐看了眼易老師，然後點頭。
易碎滿腦子的感嘆號！！！
周嵐你就這樣拋棄我了！！！
周至言︰“嗯，那走吧。”
周嵐對易老師微微傾了下身，說︰“那我先走了。”
易老師嗯了一聲。
然後周嵐看向易碎，溫聲說︰“我走了。”
易碎有點氣，點了下頭，就沒說什麼了。
周嵐說不失落是假的，從在一起後他對他每一件事都是無微不至。
更別提像這樣冷落他。
周嵐跟著周至言出去。
路上，周至言勾了下嘴角，“他們說不清的。”
周嵐︰“總要試試。”
周至言呵了一聲，“傻。”
周嵐︰“我沒那麼聖母病，只是關于他的總不能就這樣放棄。”
周至言低頭看著板鞋，“你不覺得他們現在這樣挺好的麼？”
周嵐看著前面，“他回來要的不止是這樣。”
綁了十多年的結哪有這麼容易都解開了。
周至言唔了一聲，“是啊，他變了。”
從從前像太陽那樣每天被別人追捧變得如今開始圍繞別人了。
周至言摸了下外套的衣袖，溫熱還余留在上面。
自言自語似的說了句︰“其實他不需要對每個人這麼好。”
“他沒有對每個人都好。”
周至言一愣。
“他在意的一直都是那幾個人，比如你。”
周至言笑︰“唔，是啊。”
比如我。
他在心里念了一遍。
“後面。”
周嵐詫異︰“啊？”
周至言揮揮手︰“我在前面等你。”
周嵐轉過身。
目光定住。
是易碎。
易碎在他面前停下，有點喘氣。
周嵐等著他調整好。
“周嵐。”
“嗯。”
“我剛剛有點氣。”
“嗯。”
“是我錯了。”
“嗯？”
易碎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我不該對你生氣，還冷落你，那是因為剛剛你們集體玩我，我腦子還沒清醒過來，我……我知道你是為了給我和易老師留空間說清楚……”
易碎一急起來，就越說越亂。
周嵐忍笑︰“可是現在我生氣了。”
易碎︰“啊？”
易碎苦著臉，“生氣多不好，會長皺紋的，別氣了好不好？”
周嵐面無表情︰“我又不是女人，長不長我都沒關系。”
易碎是真急了，急得抓耳撓腮，“那你要怎麼樣才能不氣了？”
然後握起周嵐的手，說︰“打我好不好？隨便你打，罵我也行。”
周嵐︰“你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啊？？”
易碎一下沒反應過來。
周嵐終于破功笑了。
本來就沒多大的事，硬是被易碎搞得好像殺-人-犯-法了一樣。
“我沒有生氣，只是…下次別對我冷淡了，我受……”不了。
話還沒說完。
易碎就親下來了。
他捧著他的臉，從耳後溫柔撫摸下來，吻從一開始的直接強烈慢慢轉化成了細細的吻。
他們像從紅玫瑰慢慢，慢慢變成了白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