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毒女馭夫計

第八十五章 兵謀戰略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藍粉鳥 本章︰第八十五章 兵謀戰略

    元靖十六年末,太子明子唯從東宮潛逃,帶一萬私軍消匿蹤跡。

    同一時刻,西楚洛家大軍出征北塞。

    大將軍洛峰命先鋒軍與北塞邊防軍匯合,自己帶兵直入營地包抄,副將洛彬卓來領十萬援軍殿後,整整幾個日夜鏖戰,鼓聲如雷,號角不歇,緋紅的火光染亮了半邊天。

    洛峰依舊驍勇如當年,一馬當先,鎧甲烈烈,所經之處敵軍戰將必然血肉橫飛,無不是令人汗顏,副將洛彬卓同樣勇猛,帶領援軍一路狂卷,斬下一名上將的首級,大勝而歸。

    四周彌漫著暴戾和血腥,西楚大軍旌旗招展,敵軍便如殘雲遭遇了強風,節節退敗!

    首戰告捷!

    千里外的捷報傳出,本該是朝堂歡野的日子,坐在金鑾殿龍椅之上的皇上卻如何也歡喜不起來。

    御書房中,皇上一臉沉素端坐于龍椅之上,自今日下朝後,他便召集幾位朝中精干官員在御書房議事。

    眾人討論過大軍征戰情況後,皇上遲遲未語,重臣也不敢離開。

    大殿寂靜,香煙裊裊,淡淡的龍延香氣混雜著松枝墨香充斥著金碧輝煌的內殿,皇上閉目倚在闊大的蟠龍椅上,內監早已退步到三尺之外,幾位老臣覷著上位皇上的面色,冷汗涔涔,誰也不敢先開口。

    “鎮國公遠戍邊塞立下大功,傳令下去,犒賞三軍,以慰將士辛勞!”皇上終于抬眼,望了一眼重臣,唇角微揚。

    幾位大臣見皇上展顏,終是松了一口氣,忙起身點頭應是。

    君主連日無笑,令重臣惶惶,這麼多天來,總算有一件喜訊傳來。

    皇上說罷便不再多言,揮揮手,將朝官揮退,唯獨留下了寧親王、明子擅和京畿軍首領方明全。

    寬敞的御書房,皇上坐在玉案後沉眉,啜了一口內監新添的碧茶,緩緩開口,“太子叛軍的事追查的如何了?”

    不知從何時起,與太子有關的一萬名地下私軍已被歸結于叛軍一黨,這也坐實了太子意圖謀逆的事實,在眾臣心目中也早已是不可顛覆。

    明子擅和方明全齊齊起身,撩袍跪地,明子擅先一步頷首回復,“父皇,兒臣還在派人追查中!”

    畢竟眼下大半的御林軍是交由他管轄的,皇上詰問,雖沒有指名點姓,卻也是針對他而言。

    方明全默而不語,只依著他的話點點頭,將腦袋垂得更低。

    皇上冷冷一笑,猛得拍案,“追查!追查!都多少日了?還沒查出來,朕的京畿軍和御林軍都這點本事?至少一萬的私軍,能跑到哪去?難不成還能插上翅膀飛天了不成?”

    “父皇息怒!”

    “皇上息怒!”

    兩人同時開口,一人神色淡然,一人滿面驚恐。

    皇上的臉色愈發陰沉,手掌已然拍在案上,“息怒?朕若是息了怒氣,那藏匿在外的私軍就會被殲滅嗎!難道你們的意思是要等著叛軍攻打到城門口來再出兵圍剿嗎!”

    “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兒臣是想…”明子擅抬手欲答,寧親王卻起身使了個眼色,將佷兒的話截斷。

    他拱了拱手,對著上坐那位九龍黃袍的兄長說道,“皇兄,臣弟覺得追查逆軍遲遲沒有下落一事也怨不得擅兒,這批叛軍藏匿京中已久,必然是有全身而退的準備,那夜皇家園林的聲勢已然打草驚蛇,追查潛逆的叛軍還是需要揚長計議的好!”此番言辭敢說出的,怕是也只有寧親王了,這個從始至終與皇上同心的胞弟。

    皇上眉心揪了揪,卻也沒再怒言,大殿內靜無聲響。

    “朕真是想不到,十幾年的苦心栽培,竟養出那樣一個孽障來!”許久,皇上一把拍在雕著蛟龍的扶手上,眸色也變得深諳下來。

    眾人皆知,他話中所指是從東宮逃匿的太子,三人深吸了一口氣,誰也未曾接話,皇上也不再繼續說下去,反而低頭看向垂目不語的明子擅。

    “都起來!”

    “謝父皇!”明子擅吁了一口氣,想寧親王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方明全也跟在他身側站起身,向皇上行謝禮。

    皇上沉目擺了擺手,“將手頭的事務都放一放,加大範圍去找,便是掘地三尺,也給朕查出個一二來!若是再查不出,干脆別在進宮見朕!”

    “兒臣領命!”明子擅深吸一口氣,頷首應下。

    “先下去吧!”

    兩人領命退出御書房,殿內僅剩皇上和寧親王二人,寧親王召來內監為皇上新添了一壺香片,又令人將案幾的燻爐抱遠了些,才揮手摒退。

    “皇兄息怒,氣惱傷身,眼下邊關告捷本是喜事一樁,私軍一事可能也並非我們想象那般糟糕,皇兄大可不必多添煩惱!”

    皇上闔目靠在龍椅上,聞言冷笑,“都是朕養出的好兒子們!爭搶皇位時一個賽一個的積極,現在呢?怕是都巴不得朕早點咽氣呢!”

    寧親王屈身向前,寬聲笑道,“皇兄說笑了,到底都是看著長大的孩子,想在皇族生存,求進些是好事,總比不知上進的好!”他頓了頓,覷著皇上臉色又道,“說來太子自小長在宮中,都說父子連心,他的心思皇兄該是最通透才是,若說他想穩固儲君的位子,臣弟倒是認同,但若說他藏私軍,意圖謀反,臣弟還真不相信!”

    皇上冷哼,“朕不相信也無用處!那孽障若不是深知罪不可恕,豈會火燒東宮,私逃出去,朕還真沒看出朕的太子如此膽大包天!”

    “皇兄不覺得此番作為不像是唯兒所為嗎?會不會是他身邊有什麼心懷不軌的幕僚?”寧親王垂下眸子,試探著問道。

    皇上揮揮手,揉揉發漲的額頭,“哼,他是什麼身份?可是一國儲君,一人能之下萬萬人之上,會由得別人指使?就算他身邊有幕僚出謀劃策,他倘若沒有那份野心,也斷然不會如此施為!別在朕面前提那孽障!”

    寧親王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皇上突然抬頭問道,“對了,驍兒近幾日都在做什麼?”

    提起明驍,寧親王氣憤地搖搖頭,俊眉一蹙,“臣弟也不知,那逆子整日跟個脫韁野馬一樣,根本不待在府中,別說是皇兄您,就連臣弟也見不到他人影!”

    皇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寧親王,展顏斥道,“看看你家的好兒子,西楚出了這麼大的事,人人自危,他倒是會躲清閑!前些日子,朕有意要他徹查私軍一事,他倒是好,直接給朕甩了攤子,你可著宗室找找,這幾代之內,都沒出來過這麼一個不著調的種!”

    “那逆子在外面野慣了,哪里肯踏實下來做事,皇兄還是切莫將重任指望在他身上!”寧親王想起這個兒子,腦袋頓時大了。

    皇上執起手邊茶盞,飲了一口熱茶,“朕倒覺得那混小子雖說不著調,但辦起事來卻比這小的一輩人都穩妥!朕听說京中傳聞說擅兒文韜武略,那是你家這兒子沒回來,他們年幼時,誰更有天賦難道你看不出來?”

    寧親王頷首苦笑道,“皇兄切莫再夸他了,這逆子只要能安生地待在府上不生是非,臣弟也就知足了!”

    皇上不再說話,終是斂去怒意和倦意,面上卷出一絲無聲的笑容。

    彼時,邊塞戰場,‘魏’字大旗招展的營地,夜風來襲,捎回了淡淡的血腥氣息,一匹匹戰馬飛馳而入有奔馳而出,每名戰士的臉上都嚴肅而木然。

    北魏大軍營帳,長案後一身著鐵甲的年輕人軒眉揪在一起,在听聞下面一名將領的稟報,登時大怒,手中奏卷直至甩出,砸到那人臉上。

    那名兵將的面頰被劃出了血痕,卻依舊不敢出聲,因為長案後所坐的不是別人,正是北魏太子墨玉馳。

    “廢物!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來人啊,給本殿將這個吃著軍糧不干人事的廢物拖出去斬了!”

    他暴戾一喝,手一揮,帳外馬上有侍衛進帳將人拖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饒命啊!”

    人已被拖出,淒厲的慘叫依舊繼續,讓軍帳附近的士兵都不寒而栗,吃了敗仗不要緊,可來此監軍的太子殿下如此狠厲,怕是無人不懼。

    此時正值兩軍交戰的重要時期,沒有極大的過錯,哪里有斬將的道理,一干士兵敢怒不敢言,怔怔看著斬刀揮下,如柱的血流飛濺兩尺高,落在地上,已結成了冰渣。

    士兵們嗅著那燻鼻的血腥,打了個冷顫,哆嗦著身子又折回了自己的營帳。

    “太子殿下息怒!”墨玉馳身後垂立著一名溫雅書生扮相的年輕人,青衣青帶,面白無須,正是他常年以來最信任的幕僚張文川。

    “今日戰場大敗,三支軍隊出征,敗了兩支,你讓本殿怎麼息怒!”墨玉馳陰戾目光一閃,可轉向張文川後卻平靜了三分。

    誰不知曉這位暴戾的太子殿下最听這位幕僚的話,你得罪太子殿下興許還有生路,但得罪張先生才是真正沒有活路。

    “屬下也沒有想到那洛峰一把年紀,又看似病懨懨的,竟還如五年前那般能打能殺!此次戰役失敗卻是屬下顧慮不周!還望殿下恕罪!”張文川斂眸垂首,一張平靜無波的臉,看不出喜怒。

    “此事怎麼能怪先生呢,”墨玉馳回首寬慰,與方才的狠辣判若兩人,“誰能想得到洛峰那一把老骨頭還敢來戰場拼命,他到真不怕連棺材本都輸得干淨,到時候落下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他黑眸閃著幽光,陰鷙的神情落了滿臉。

    張文川突然開口,“殿下,其實論起我北魏的軍隊的勇猛,是絲毫不輸西楚敵軍的,只是…”

    “只是什麼?”墨玉馳等不及便發問。

    “只是這個敵軍首領洛峰,常年在外征戰,在楚軍中威望極高,又精通兵謀之術,才是真麻煩一些!”張文川話有所指。

    墨玉馳眸眼一轉,“那依先生的意思是?”

    張文川一笑,“所為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殿下不妨設想一下,若是能除掉洛峰,單憑西楚那二十萬大軍,情況會如何?”

    墨玉馳黑眸一亮,立刻明白意思,就連唇邊笑意都陰險了幾分,“先生說的沒錯,洛峰若是死了,西楚再無出類拔萃的武將,那二十萬大軍便如無頭的蒼蠅再無主干,他們要想憑借洛彬卓那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取勝,根本無望!若是這麼說,我軍長驅直入攻略池城簡直輕而易舉,大勝得反更是指日可待!”

    “殿下所言不假,所以,打一場勝仗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取敵軍將帥首級,讓敵方大軍失去軍心才是關鍵!”

    “張先生果然是本殿的福星,有張先生在皇位算什麼,本殿要整個天下都在掌控中!”墨玉馳會心一笑,眸中寒意凜凜,“先生放心,本殿這就去安排,務必派人取下洛峰的人頭來!”

    “殿下急不得!西楚的中軍駐扎地勢偏高,守衛森嚴,若夜闖軍營直取將帥項上人頭實在不可取,此舉還應把握時機,從長計議啊!”張文川行到案前,拱手回道。

    “好,一切都听先生的!”墨玉馳想也不想的歡悅說道,“那麼本殿就等著看洛峰人口落地的一刻!看著西楚大軍如何被圍剿!”

    張文川默而不語,斂眉垂目,可細看之下,那輕薄的唇角正以不易察覺的弧度揚起,琥珀色的瞳仁也綻發出琉璃樣的光。

    入夜,距離北魏軍營不遠的平頂山腰間同樣駐扎這一響軍帳。

    一人穿著厚重的棉袍,裹著緋紅的輕裘大氅立于帳邊,眺望著遠方闌珊的燈火久久佇立。

    “殿下,帳中有人來報!”

    “嗯!”

    那淡淡應了一聲,默然轉身,寒風卷起袖袍,勾勒著消瘦的身形,可回眸間,現出一張清俊的容顏,那容貌精致,似女人一般,卻又不熟男子的血氣,唯獨一張臉蒼白如雪,甚是孱弱,仿佛立在這寒風之中隨時要被吹走一般。

    他應了一聲,緊了緊披風,轉入帳內,里面早有一名黑衣人在案前等候。

    “殿下,先生派屬下回報,事情進展順利,現在,墨玉馳該是在已經在計劃如何除去洛峰了!”

    “哦,好!”那人轉入案後的高椅,燈火下目色清淡,“在西楚時,本殿答應過那丫頭,不動洛家人,可現下,要殺洛峰的人不是本殿,而是本殿那個凶殘的弟弟,想到洛峰這般勇猛的上將就要為國殉節,本殿心中也著實不舍!”

    他撥弄著案上的香爐,一雙狹長的眸子隱隱有些波動,去並未曾掩蓋眸底的波瀾。

    “好在就快結束了…”

    黑衣人飛快抬首,望了一眼表情殿下臉上諱莫如深的表情,又很自覺的垂下頭。

    殿下終歸是殿下,那樣深而隱的心思又有誰能明白!

    “你先下去吧,繼續跟在張文川身邊,有情報立刻向本殿匯報,”那人不在多說,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黑衣人,“告訴他,此事萬不得聲張,洛峰不好對付,還需把握時機,一擊致命!”

    他緩緩起身,目光愈發深邃,他直視這潮濕寒冷的地面,悠悠嘆道,“我這做兄長的也只能幫弟弟到此步了,拿下洛峰,父皇必會大悅,這份功勞就當做是哥哥送給他最後的禮物,但願依舊到了地下,他依舊會記著我這份人情!”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子微微一顫,還是緊貼著地面朗聲恭賀,“殿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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