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齊媛才想到林語還在等她的答案。
揚起唇角，她苦笑︰“林彥他們聊的話題，我插不上話，喬洋又是個直腸子。我要是問他們林彥最近在做什麼，他們只會讓我直接去找林彥，不會主動告訴我林彥的事。”
“不過，孫睿知道我喜歡林彥，偶爾也會告訴我林彥的近況。”手指摩挲著酒杯，齊媛笑得難看，“可今晚我才知道，他其實也在等著看笑話，根本不是真心在幫我。”
又是孫睿？
林語詫異了︰“那我哥有喜歡的人，也是他告訴你的？”
“不，這件事是我自己看出來的。”齊媛端起酒杯，掃了林語一眼，“如果你喜歡的人心里有別人，你會感覺不到嗎？”
林語無從反駁。
在這方面，她實在沒什麼經驗。
何況，邢深當初接近她，她只感覺到他對她格外好而已……
耳旁傳來齊媛的輕笑︰“算了，說了你也不明白。”
林語嘆氣︰“但這些年你總是有機會和哥哥他們待在一起，除了Vincent，瑞哥還引薦了其他人給我哥哥認識嗎？”
“嗯，畢竟圈子不同。”齊媛抬了抬手，又喝了一杯，“就像你之前說的，林彥讀的是英國劍橋，孫睿念的是美國加州理工。學校不一樣，接觸的人和環境也不一樣。差不多從美國留學回來的人才，都是孫睿介紹給林彥認識的，他應該很信任他吧，平時和孫睿也走得更近。”
“包括那個Vincent？”
“你怎麼總是提到他？”
齊媛笑了，滿上的一杯酒痛痛快快地灌入口中，辣得嗓子疼。
她平時喝慣了紅酒，但喬洋帶來的是白酒。
之前孫睿開了一瓶，卻沒人喝。
現在全都進了她的嘴里，白酒的香醇半點兒沒品出來，額角卻熱出了一片細汗。
她抬起手，暢快地拂過額頭。
林語已經將她手中的杯子奪走，放在桌上︰“上次他無事獻殷勤，我怕他非奸即盜。”
“他？”齊媛又笑，撩了撩肩頭卷發，“不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
回想起上次酒店周年慶的場景，齊媛漸漸放遠了目光︰“Vincent和喬洋、孫睿他們不一樣。”
“怎麼說？”
“感覺吧。”齊媛眼眸低沉，“總覺得他好像和林彥更聊得來。”
昔日的畫面，早已追之不及。
可林彥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態度，她卻看得明明白白。
她總是待在他身邊，他卻視而不見，和朋友交杯換盞，說的都是生意和工作上的事，也是她永遠無法加入的話題。
而看著他身邊接觸的同行越來越多，她依舊是那個距離他最近、又仿佛最遠的人。
酒店周年慶那晚，梁阿姨更是刻意準備了一番，介紹了不少豪門千金給林彥認識。
齊媛自認家世、樣貌不輸她們，也好在林彥對她們的態度，不過是點頭之交。
她拾起紙巾擦嘴，唇邊依舊掛著無奈苦笑︰“那天晚上還好有Vincent這樣的人物，不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林彥身上，哪里有我的立足之地？”
听起來挺有意思，林語隨口問了一句︰“照你這麼說，我忙著交際那會兒，我哥和Vincent他們就被當晚出席的女孩子給包圍了”
“主要是Vincent，新面孔嘛，氣質又不一樣。林彥和他說話的時候，兩個人站在一起，那畫面……”齊媛遲疑，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只能將目光轉向林語，“你怎麼就沒注意？”
“我不喜歡交際。”
再說了，她也沒覺得Vincent有比哥哥出眾。
何況那天晚上她急著想走，邢深給她打電話，她想都沒想就跑了，哪里還顧得上觀察別的情況？
不過，她倒是留意到哥哥一直在和孫睿、Vincent他們說話，只是沒有注意旁邊還有什麼女孩。
齊媛也漸漸想到了另一件事︰“他們那天晚上說到你了。”
“具體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是在那群女孩，讓林彥介紹Vincent給她們認識以後。”齊媛回憶，“Vincent看著她們離開，林彥就問他是不是有喜歡的類型在里面。”
她還記得，那時Vincent看了那群女孩很久，說不清他在看什麼，仿佛只是在欣賞。
青春、艷麗，美麗如嬌花。
她依稀記得Vincent說過這麼一句。
而後，林彥就說︰“有些花是紙做的，遠觀即可，近賞就算了。”
後來，Vincent就看到了她，看到了林語，隨口接了一句︰“薔薇和玫瑰同屬薔薇科薔薇屬，外型相似，要近看才能看出它們的區別。”
“哦？”林彥伸手，恣意搭上椅背，“那你是更喜歡薔薇，還是更喜歡玫瑰？”
“在一片白薔薇中發現了一朵白玫瑰，要說喜歡，可能也只是因為她的矜貴。”
齊媛本來沒在意，只是在這時，突然听見了林彥傳來的輕緩笑聲。
她望去，尋著他們視野所及的位置，看到了林語背對著林叔叔、梁阿姨，皺眉喝著果汁。
那時她才意識到，他們在看林語。
林彥也失笑著說︰“那是我妹妹，她可不是一朵白玫瑰。”
……
林語皺眉。
听齊媛說完這件事，腦海里亂糟糟的。
要說白，應該是那天晚上有不少女孩穿了白色的裙子。
可玫瑰，那是帶刺的。
Vincent說她是白玫瑰，不就是說她和其他人看起來不一樣，是性格帶刺的那種嗎？
但哥哥說她不是白玫瑰，又是什麼意思？
眸光轉動。
林彥帶著喬洋進來了。
看見齊媛，喬洋皺了皺眉頭，林彥根本徑自越過了後方椅背，原位就坐。
“不用放在心上，最近注意安全就好。”這話是對喬洋說的，林彥將視野偏向他，揚起了下顎，“孫睿今天晚上有點反常，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他平時胡鬧慣了，做事沒個正經。”喬洋隨口一答，拾起了之前披在椅背上的外套。
末了，他終于明白林彥的意思，忍不住問︰“你是說他……”
“留心點吧。”林彥抱臂提醒，“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認識孫睿這麼多年，有些事他不是不知道。說不定，真就是個禍害呢？”（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