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賤不賤？！”隨著一聲爆喝，程鳳萍整個人被踢飛了起來，撞到了牆上。
這次程鳳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撞牆的感覺，五髒六腑似乎被震裂了，疼得鑽心，卻一點喊叫的力氣都沒有，她兩手撐地，恨恨地看著對面站著的程越。
“程越！”尤蘭看見了兒子，踉蹌著撲到他懷里，抱住了他，“不要動手。”她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听見的聲音說道。
“好，我扶你去衛生間。”程越溫柔地對尤蘭說道，說完回望了一眼程鳳萍。
程風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冷厲的眼神，就像一把把鋒利又尖銳的冰刃，想要把她碎尸萬段一樣，那種極寒的感覺，讓她一瞬間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待尤蘭進了衛生間以後，程越輕聲說了句︰“我就在門口。”之後，便把門帶上了，順手上了鎖。
今天這件事他要是還能忍，那他程越就枉為人！
他一言不發地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又轉身走到還沒緩過來的程鳳萍身邊，兩手一撈，抓起程風萍，像扔死豬一樣地將她從窗戶上扔了出去。
這一系列動作之快，奸滑如程鳳萍還沒緩過勁來，就已經飛出窗戶了。
程家是大戶，家里的窗戶自然也不像普通人家的窗戶那麼矮，足足有半層樓那麼高，從這里飛出來不是鬧著玩的，不會要命，卻會往死里遭罪。
“啊！”就在程越扔完程鳳萍又走到衛生間門口的時候，程鳳萍那慘烈的殺豬一樣的叫聲才響起來。
“什麼事？！”尤蘭听見聲音，慌忙問道，她听出那個聲音了，是程鳳萍。
程越迅速打開鎖，這時正好尤蘭從里面打開了門，她臉上的血跡還沒收拾干淨，多處傷口依然往外冒著血。
見程越好好地站在門口，她松了一口氣，柔聲問道︰“你大姑怎麼了？”
“不知道。”程越搖了搖頭，沒有回頭看一眼。
“我出去看看吧。”尤蘭剛說完，腿還沒邁出衛生間呢，程前有的聲音在院子里響了起來，“畜生！滾出來！”
尤蘭身子一震，程越上前攬住了她的肩，眼楮看著院子里暴跳如雷的程前有。
這時，程鳳蓮已經闖了進來，指著他們母子便吼道︰“大哥，快找人抓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
跑了？程越略帶疑惑地低頭看了一眼尤蘭，時間倉促，他還沒來得及問怎麼回事。尤蘭一臉一身的傷，也無暇跟程越解釋。
這時，程前有滿臉怒氣拖著齜牙咧嘴的程鳳萍進了門。
“大哥，尤蘭偷了錢就藏在抽屜里。”程鳳萍恨死了程越母子，尤其是程越，她永遠也忘不了她被拋出窗戶的恥辱和恐懼。
那一刻她就像斷了根的浮萍，周圍沒有一絲讓她可以攀扶的東西，失重感帶來的恐懼感侵襲了她整個身心，她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索性，她沒死，可是全身上下卻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尤其是屁股上方的尾骨，就像粉碎了一樣，疼得她直冒汗。
好在程前有和程鳳蓮趕回來了，她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讓程越知道什麼叫做現世報。
“鳳蓮，帶大哥去把錢找出來，看他們還有什麼話說！”程鳳萍指著尤蘭的房間說道。
尤蘭看著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心里驚慌得很，她知道這姊妹倆事先一定先做好準備了，程越緊了緊攬住尤蘭肩頭的手，告訴她有他在。
一會兒，程前有鐵青著臉走了出來，手里拿著厚厚的一沓錢，她身後的程鳳蓮一臉得意，像極了狐假虎威的狐狸。
“你還有什麼話說？”程前有將手里的一沓錢狠狠地向尤蘭的臉上甩去。
程越伸手一擋，那沓錢偏離了方向，才不至于砸中已經滿臉傷痕的尤蘭，可是他的這個動作卻徹底激怒了程前有。
“畜生！”程前有怒吼一聲，解下腰帶，不由分說地朝程越揮去。
程前有再怎麼說都是程越的爹，程越無法還手，只有挨打的份，皮帶抽在他身上，就像被利刃劃過一樣疼，不消一會兒，他的胳膊就失去知覺了。
“你不要再打他了，我沒有偷你的錢。”尤蘭再也看不下去了，緊緊地抱住了程越。
程越怎麼舍得母親再受傷害，將她死死地護在身後，一個人面對眼前這三位對他毫無感情可言的骨肉至親。
程前有的皮帶一刻都沒有停，一下接一下地抽在程越的身上，程鳳萍姐妹看得那叫一個暢快，尤其是程鳳蓮，皮帶抽在程越身上每響一下，她便笑一聲。
“尤蘭，你們母子可真是養不熟的狗，我們程家人對你們不好嗎？讓你們吃香的喝辣的，人前人後的風光，還有什麼對不住你們的地方？你竟然想偷錢走人？虧你想得出來。”程鳳蓮在一旁煽風點火，添油加醋。
程鳳萍也不閑著，跟著說道︰“可不是，買來的始終是外人，要是程飛還在就好了，那孩子跟我最親。”
程前有听到自己死去兒子的名字，心里對程越的不滿更甚，下手更狠了起來。
程越的白襯衫早已經破爛不堪，皮帶抽打的地方皮開肉綻，饒他是個大小伙子，身子也撐不住了，開始微微搖晃起來，他一手扶住一旁的桌子，一手緊緊地圈住尤蘭，沒有喊一聲痛，也沒說一句求饒的話。
尤蘭卻再也受不住了，她寧願自己挨打，甚至寧願自己去死也不要程越受這份罪，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程越，沖到程前有面前，拼盡全力抱住他揮動皮帶的手臂。
“你要打死他嗎？他也是你的兒子。”尤蘭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淚水，順著臉頰滾滾滑落。
這麼多年來，尤蘭從來不敢反抗，程前有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尤蘭，竟也停止了手里的動作，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臂。
程鳳蓮白了尤蘭一眼，在一旁酸道︰“哼，你也知道他是大哥的兒子？他拿大哥當過爹嗎？”
“可不是，真拿大哥當爹就不會偷錢。”程鳳萍跟著補刀。姊妹倆你一言我一語，每一句都戳中程前有的痛處，讓他心里那股火怎麼也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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