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暖透的鄒 披上浴袍，拉開衛生間的門。停了一陣的敲門聲此時又響了起來，對她來說不過是剛剛听見而已。
誰這麼討厭？現在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看看電視，不管是誰都隨便打發掉就好了。她用食指撥開擋在貓眼上的銅片，眉梢微顫，手無意識地就落到了門把手上。
門開了，程舒站在外面。
他渾然松了口氣，眉眼溫柔，笑得那麼好看。手里持著透明色的長傘，卡其色的風衣濕了大半，牛仔褲上的水痕升過小腿。柔軟的黑色短發已經濕透了，雨水順過微卷的發梢，沿著修長的脖頸匯進襯衣的領口中。
“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要報警了。電話也不接。”他想象中該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可自己胸前還沾著樹葉，這點帥氣還是留著以後再耍吧。
“我在洗澡，沒听到。”鄒 既驚喜又訝異。“不過你怎麼來了？”
“什麼表情，難道你屋里藏了別的男人？”程舒嘴角一翹，側身進了房間。
“不是。我是說這麼大雨，機場應該都停飛了。”她像只小狗一樣仰著紅撲撲的小臉，眼巴巴地跟著眼前的男人在屋里打轉。
“上午的飛機，落地時才趕上下雨。”他摘下雙肩背包，脫下風衣。
鄒 接過衣服，視線落在他身上。濕透的淺色精梳棉襯衣依附在平坦有致的胸腹，略帶張揚的誘惑。
“氣象台昨晚明明說了廈門附近可能會有台風來襲，你們外拍都不看天氣預告嗎？剛才在樓下正好遇見阿和，他告訴了我房間號，還說你們今天在暴雨里撒了點野？”
“所以你是因為擔心我才來的？”她心間雀躍。
“不是啊，我是為了看你穿浴袍開門的樣子才來的。”程舒故意伸出手指勾了勾她胸前的衣領。
“去。”鄒 條件反射地按住。她本來沒打算給任何人開門的，所以現在袍子里還是空心的。“你里面的衣服都濕了。快去沖個熱水澡，不然會感冒的。”
“啊？”他忽然間愣了一下，臉上的得意轉淡變作別的情緒。“我帶來的衣服都濕了，洗了澡也沒有換的。”
“我去找阿和借一件，雖然會有點肥，但是至少大小還——”
“不要！我不穿別人的衣服。”程舒萬分介意地拒絕道。剛才看見阿和時，他身上可是穿了件極其致命的玫紅色印花襯衣。
“那給你穿這個袍子。”鄒 無奈地說。
“好吧。”程舒一臉湊合地伸手去接。
“現在沒辦法給啦！”她用力把他推進衛生間，關上門。
水聲響起，她手里拿著自己的衣服，胸口像關著只小鹿。浴室的磨砂玻璃牆正對著睡床，程舒的一舉一動都朦朧地投射在上面。明明不該，她卻無法將注意力移開。
他是為我來的，在這樣的天氣，為我而來……除了父母再沒有誰如此這般說得少，做得多。
浴袍放在衛生間門口的凳子上。男人洗澡真是快。也就過了十分鐘程舒就從浴室里出來了。
屋內竟飄起泡面的味道。某人絕對是破壞氣氛的個中高手。鄒 換了長袖T恤和休閑褲，站在桌邊用叉子攪拌著面。
“我在這層訂了個房間，服務員收拾好會給我打電話的。”程舒擦拭著頭發。
“哦，好。還沒吃晚飯吧？這個天氣只能湊合了。有點辣，但我只剩這個了，不知你能不能吃？”她把他背包里的衣服拿出來，在空調的出風口下攤開。
面桶里飄著一層紅色，火辣辣地看著嚇人。
你泡的，不能吃也要吃啊。他接過叉子，興趣寥寥地吞了一口面。“咳——這什麼面？好辣！”
“火雞面。”鄒 抱歉地打開礦泉水瓶子遞給他。
程舒抓過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大半瓶。他平時幾乎不吃辣，現在喉嚨都在冒火。
“對不起啊，其實只放了一半的調味料而已。”
“我大老遠過來找你，咳——你卻給我吃這個？”他嘴巴變得紅紅的，額頭都在冒汗。只能靠用力吸氣，來舒緩舌頭的蟄麻。
突然，這一招也失靈了。程舒沒辦法再吸氣了，因為嘴巴被人吻住了。他微垂眼簾，意外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女人。近到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近到仿若能听到她心跳的聲音。
片刻的遲疑，程舒用力握住鄒 的腰肢，輕含著她柔軟的唇，時輕時重地吮著。他向前，她便退後；他迂回，她又迎合，如同在方寸之地舞起的探戈。
鄒 緊張地半攥著拳頭，耳畔全是男人愈加粗重的潮濕呼吸，興奮和羞澀讓她的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著。她大著膽子把手伸進浴袍，摸索著他完美的胸膛和背肌。
“你確定嗎？”程舒忽然停了下來，溫潤的手克制地撫過對方滾燙的臉頰。
他手心里的汗水，她額頭上的汗水，凝聚在一起。
鄒 凝視著那雙深情澄澈的眸子，里面映著最美的自己。她紅著臉點了點頭。
他伸手拿起酒店桌上的安全套擲在床邊，雙手環住她的大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起跌落到白色的單人床上。他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背，一寸寸地吻過那褪去衣衫的美好身體。男人結實的肌肉貼合著女人柔嫩的胸脯；女人沐浴過的氣息如同香草冰淇淋般甘醇，撩撥著男人的渴望。
程舒感到體內的猛獸再也難受控制，撕開小片的包裝，緊張而笨拙，愣頭青一樣地在鄒 身下生疏地摩擦著。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驟然僵硬起來的肢體動作讓他心有惕惕，難以進入。
他擔心地看向她的眼楮，眼角有淚卻沒有猶豫。于是他再次深深吻過她的唇，鎖骨，接著拂過絲絨般的小腹，滑向那片濕潤的禁地，耐心隱忍地耕耘。
鄒 的身體開始向上顫抖，喉嚨里發出不受大腦控制的嘆息。
也許該是這個時候了，程舒不甚了解，只是被潮水牽引著……
愛大概真的是種本能，當彼此的身心思維都聚集在一處，多巴胺讓交匯的疼痛變淺了。
遠處升起的燈火跟隨雨水瀉落在窗上，房間里漸漸靜了下來，急促婉轉的呻吟變成均勻安穩的呼吸聲。
大概過了好久，月亮從烏雲中露出了頭，清朗的夜色穿過鏤空的紗簾落在程舒的臉上。他撩開眼簾，鄒 光潔的手臂搭著他的胸膛，被汗水浸濕的發梢散在耳鬢周圍。月光下，他的女孩清純空靈，美得攝人心魄。屋子里余留著曖昧的芬芳，他抑制著想要再次喚醒她的沖動，低頭輕吻著愛人的額頭。
身下的床這麼窄，窄到剛好讓他們緊緊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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