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米拗不過程舒，只能給凌智影畫打電話更改了拍攝計劃和地點。最近這半年，他們之間的合作漸漸產生了一些分歧。尤其是接下來的兩個月里，水星舞室竟然拒絕了眼下風頭最勁的電音歌姬李斯琪的演唱會邀約，轉而選擇參加曝光率和獎金都不算理想的FlyDancing上海站預選賽。
為此舞隊上下專門討論過，甚至還投了票。但是隊員顯然更加支持程舒，因為他是主舞、編舞，等同于舞隊的靈魂。
“大家相信你，所以你更要考慮周全。李斯琪那邊開出的價格非常誘人，就我所知至少有3個舞隊在積極接洽這個項目。這樣的機會你不抓住，轉眼就沒了。她現在是全國巡演，接下來就是世界巡演，搭上了這條船咱們工作室的知名度在圈內就會跟著攀升。”私下里，于米也沒有放棄游說。
“舞者其實和運動員差不多，職業生涯並不長，如果只想著賺快錢，那將來怎麼辦？在新人輩出的圈子，沒有得到世界級大賽的認可，僅靠在網上收斂人氣很容易被淘汰。”程舒就是在大學期間參加世界街舞大賽嶄露頭角的，也由此走上了職業化道路，他希望自己的舞隊能夠經歷職業賽事的洗禮。
“可咱們現在是在做事業，必須考慮效益最大化，培養舞者那是經紀公司的事。就算拿到世界冠軍身價最多也只能翻幾倍而已，可成為明星的合作伙伴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否認這些，所以等比賽結束後，我答應你一定會去接洽新的合作。如果我們能取得好的名次，就更不需要擔心缺少工作了。咱們要的是水星舞室自己的舞台，而不是永遠跟在別人身後。”
面對程舒的回答，于米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們是大學校友，彼此的性格都太了解了。
到了拍攝當天，凌智影畫的工作人員和設備準時到了水星舞室。萱萱為舞者化妝的時候，鄒 和阿圓、攝像助理阿齊一起清理了拍攝場地。
朱延冬發現這棟loft風格的二層建築比他想象中有趣，整體裝飾風格類似于中古的歐洲火車站。右側上下兩層都是練舞房，左側中空調高7米左右，上部是LED屏幕的展示區，下部是辦公區。
程舒化好妝出來的時候，正巧看見鄒 獨自搬著一張實木寫字桌往前台走。這下他終于理解她為什麼力氣這麼大了，原來就是這麼磨練出來的。
“程總，我和于總都認為左半邊這個區域感覺特別棒，也比較開闊。咱們就在這里拍，您看可以嗎？”朱延冬問。
程舒點了點頭，他不習慣別人叫程總，覺得怪怪的。
“大家利索點，再過30分鐘正式開始拍攝。”朱攝像看了看手邊，催促著幾位助理。
鄒 和阿圓把辦公桌椅歸置到拍攝視野之外後，著手布好燈光，接著又協助阿齊鋪設攝像機軌道。
“正式拍攝前請各位先大致彩排一次。”朱延冬需要借此機會找到些特別的拍攝角度。
“沒問題。”程舒帶著舞隊成員在拍攝位就緒。
音樂節奏快速激昂，舞者的肢體變化精準地與之相結合。時而鏗鏘有力，時而舉重若輕。單手旋轉，運動中竟還有跨秒的制空，腳下懸浮猶如凌波微步。
稍有空閑的鄒 坐在電影燈旁邊喝水休息，正好可以清楚看見站在最前排的程舒，那張冷峻的臉此刻充滿了熱情和專注。
萱萱拿著補妝包湊到她身側，小聲說︰“我放棄Dick了，難度太大了。”
鄒 不明所以地轉過頭。
“他太高冷了，連微信都不肯加。而且那個盧曉太可怕了。我只是夸Dick的鼻子好看，她頓時化身戰斗婊，還說要投訴。要不是因為她是客戶，我一定抽丫的。”
鄒 笑著點點頭，眼神再次飄向舞者們。
音樂變為低沉撩人的爵士舞曲，場地中只剩下程舒和盧曉。這只街舞像是融合了倫巴和桑巴，肢體形舒意廣的同時亦充滿了節奏感，奔放纏綿。
“近水樓台先得月。”萱萱不禁感嘆，“你覺得呢？”
鄒 沒有在听，這只舞讓她覺得胸口有點悶悶的，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你說我分析的對嗎？”萱萱繼續說︰“怪不得那女人把自己當正宮呢。他們能配合成這樣，私下的關系肯定也非比尋常。”
“那是人家的事，我們只關注自己的工作就好了。”鄒 說。
“也對，反正他們和咱也不一樣。人家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吧，至少微博上V，還有幾百萬粉絲呢。”
“非常好，大家休息一下，補補妝。”朱延冬坐在機位上擺了擺手。“小鄒。”
鄒 把水瓶擰上，站起來小跑過去。
“正式拍攝時需要你爬到架子上去補一補光。”
水星舞室內部光線很通透，但畢竟不是專業影棚片場，關掉辦公照明燈後必須架設攝影頂燈補光。按空間來計算至少要布控在45米高的地方，可是支架和梯子都是最多只能達到35米。
朱延冬見她面露難色，反常于平日的積極。“有問題嗎？恐高？”
“有一點點。”鄒 訕笑著。
“沒辦法，阿奇要協助我推動機位。阿圓太壯了，也不太合適。要不萱萱上一下？”
“不行，我可不會打光。”萱萱拿著粉撲，搖頭說。
“咳咳，非要補光嗎？”程舒被粉嗆得咳嗽了。
“你仔細點行嗎？”盧曉打開自己的粉餅盒，她更習慣自己化妝。
“不好意思啊。”萱萱沒好氣地對她說。
“當然了，補光是必須。”朱延冬說話時眼楮一直在看鄒 。
“讓我們這的練習生試試吧。”程舒向他提議。
“這個要點技巧，應該不行。”
“要舉那麼久的燈箱，女人可以嗎？”程舒擔心地問。
“嗨，沒事。我們凌智的人工作起來不分男女的，再說小鄒也不算女人，放心吧。”朱攝像驕傲地說。
他完全沒有留意面前的客戶听了並不高興。
那一邊，鄒 凝視著略顯單薄的腳架梯子，自我安慰著也不算太高。
“怎麼樣，小鄒？”朱延冬喊了一聲。
“沒關系，我可以的。”她朝他這邊回應道。
“OK。”問題解決了，朱延冬轉而安排起其他事項。
程舒盯著她的身影，緊了緊眉頭，雙手從褲袋里抽出來握拳搭在腿上。坐在斜對面的盧曉在意地看著他的舉動，每當他覺得緊張時就會這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