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所有人都只是虛驚一場，鄒 是海邊長大的姑娘，很快就浪花里游了回來。
“是這個吧。”她走上淺灘，把手環交給它的主人。
“完了，都濕透了。”盧曉並沒有特別開心，“哦，謝謝你啊。”
“你沒事吧？”于米從棚子里拿來一條大毛巾裹在盧曉身上。
“你這人是不是瘋了？就為撿這個。”程舒程舒越過他們兩人身邊，徑直走向鄒 訓斥道。
“拍攝過程中我有責任保護客戶的人身和財務安全，這是基本的契約精神。”她尷尬地把手臂交叉在胸前，身上的淺色T恤濕透後洇出了里面的深膚色內衣。
程舒竟無言以對。
“你有多余的衣服嗎？只有上衣也行。”鄒 走上岸邊問宣萱。
“寶貝，你這樣夠sex的。”宣萱幸災樂禍地把毛巾搭在她頭上說︰“這麼多帥哥在場，是不是故意的？”
鄒 充滿殺氣地瞪了她一眼。
宣萱吐吐舌頭不再說了。
“你不是帶了很多套衣服嗎，借給她穿吧。”程舒對站在一旁的盧曉說。
“哦，我也得換一下。”她回到車里磨蹭了很久拿出一套緊身舞衣。
“謝謝你，盧小姐。我回頭還給你。”鄒 跑進無人的車里換掉了濕透的衣服。
“程先生，你們先去吃飯休息，旁邊度假村里有餐廳。1個半小時後回來集合，咱們爭取五點半前收工。”老賈說。
程舒點了點頭。“一起吧，我請客。”
“謝謝，不用了。拍攝費用里已經包含了我們的餐費。”老賈轉向助手們，“留個人看東西，剩下的也去吃飯。”
“我留下吧。”鄒 的內衣還濕著呢，與其在不透風的車子悶里，還不如坐在海邊吹干。
“我也留下。”阿圓附和著。
“行，那給你們帶飯。”老賈招呼著大家各自上了車。
“你不是最喜歡午飯時間了嗎？況且餐廳里還有冷氣哦。”其實鄒 並不需要別人陪著。
阿圓從背包里拿出一只小本子，翻開中間頁遞給她。“昨天老師布的光，我有點不明白的地方。”
鄒 端詳著圖上畫出的問號地方，想了想說︰“等咱們回影棚以後我再告訴你吧，現在這個環境講不明白。回去我擺給你看。”
“好。”阿圓高興地收起本子。“姐，我這一年學到東西都是你教的。謝謝你。”
“謝什麼……”鄒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商務房車跟在全順車後面，幾個男舞者討論著剛才那一幕的驚險。
“接觸過這麼多干商業攝影的，這麼能干的女助手還是頭一次見。又是水平支撐，又是游泳的，簡直太有干勁了。”
“一般干這行的都是男的，女的真是不多見。”
“而且那姑娘還挺好看的，有點神似一部熱播日劇里的女主角，叫什麼來著？”副舞阿青費力地琢磨著，話到嘴邊卻怎麼想不起名字。
“呦！是哪位老師啊？哈哈。”
“你們這幫狼，我說可是女演員。”
“我也落水了，好嗎？”盧曉不甘地插了一嘴，“Dick，你看他們完全不關心自己的伙伴。”
坐在副駕駛的于米目光落在汽車的後視鏡上，卻沒有參與大家的調侃。
程舒也沒接茬。車子一拐繞上大路，他透過車窗朝棚子里望了一眼。難道這次程飛菲終于交到了一個正常人做朋友？
下午3點，參與拍攝的所有人都按時回到了海邊現場。老賈干了二十多年的攝影，在時間的把控上非常精準。水星舞室的海報和視頻拍攝在預定的時間里順利結束了。不過出了高速公路口之後，正好趕上了下班的晚高峰時段。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堵在了東五環路上。
常在北京生活，大家早已習慣了這種狀態。什麼時候道路暢通了，反倒疑心是出了什麼問題。凌智影畫這車人有說有笑地倒也能打發時間。只是鄒 全程沒什麼心情加入話題，她從背包里掏出房子的門鑰匙，在手心里顛了又顛。
回到七棵樹創意園後，老賈先開車走了。宣萱把化妝箱放下也下班了。余下的人又折騰了半個小時，把器材全歸還到器材部才各自回家。
晚上十一點多鐘，鄒 渾身酸痛地從星新灣電梯里走出來，深吸了一口氣打開702室的大門。大不了就先去住旅館，馬路對面正好有個經濟旅店，又不是沒住過。
客廳燈亮著，沒有人，冷氣卻開得很足。程舒听見聲音，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張紙。
“在找到新的住處之前，能不能把行李暫存在這里？我會付錢的。”鄒 不卑不亢地問。
“不行。”對方利落干脆地回答。
“我想過如果我是你，遇到這種事肯定也會很生氣的。但我確實也是受害者，這麼點要求能不能通融一下？”
“你的契約精神呢？”
她詫異，完全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先住著吧。”
“你說真的？”鄒 以為在做夢，簡直就要喜形于色地揚起嘴角了，著實費了點力氣才忍住。“可我每個月最多只能再交2000塊，你可以接受嗎？做助手的薪水就是這樣。”
“不用了，就按你和程飛菲談好的那樣吧。”
“需要我給你們工作室額外拍點照片嗎？”鄒 殷勤地問。
“有你老師拍的好嗎？”程舒斜睨而視，“我們舞室和凌智接下來還有組拍攝。”
“那我還是要給你錢。”
“隨便你。”
“為什麼突然改主意？”鄒 不解，重新打量著對面的男人。
“不是只有你才有契約精神的。”程舒面無表情地把手里那張A4紙放在桌子上。“看我不如看這個，住在這里是有條件的。以下事宜都是你單方面要接受的，看一下沒問題就簽個字。”
不得窺探房主個人隱私；不得進入主臥、主衛；不得隨意使用客廳和陽台；不得在屋內無意義走動；不得帶任何性別的人和動物回來；不得制造噪聲……房主享有隨時驅逐租客的權利。
鄒 拿起來一看，除了第一條之外，余下的簡直苛刻又好笑，不過好在都是些尚能實現的要求。尤其是最後一條︰承擔屋內主要保潔工作。
這對堂兄妹竟然還真有相像的地方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