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笑白……”褚若光直呼了牧笑白的名字，陰測測地讓牧笑白忍不住渾身發抖。
“皇上……”牧笑白盡量控制自己不要發抖。
褚若光其實沒有生牧笑白的氣，他是在氣自己。
堂堂一國皇帝，怎可被美色所擾？
“你休息吧，明早朕派人將慎兒送過來。”褚若光的聲音有些冷淡，牧笑白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幸好，褚若光同意了。
不然，牧笑白只有另外想辦法了。
雖然她不知道褚若光怎麼突然情緒有些不對勁兒，但現下對牧笑白來說是有利的。
她，留下了褚慎。
“是，皇上。”牧笑白畢恭畢敬地說。
見牧笑白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褚若光這會才終于發現，牧笑白這是真的希望他離開了，她竟然不像以前一樣留住他！
得到這個結果，褚若光有些生氣。
他是一國皇帝，豈是你小小女子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褚若光狠狠甩開手，甩開手後，就站起身，欲往外走。
褚若光走得並不快，足夠牧笑白出聲挽留他。
“恭送皇上。”牧笑白恭敬的聲音傳了過來，褚若光眼里冷光乍現，提腳往外走，這一次沒有絲毫猶豫。
難不成，他讓她寒心了？
哼，他可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而她作為皇後，早該適應自己的身份，應該識大體，不可善妒，就要像她妹妹牧笑清一般，小鳥依人，善解人意。
難道是因為慎兒的事，她與自己離心了？
可笑，慎兒的事又不是他做的，怎麼能怪他呢？
難道，是他沒有好好陪在慎兒和她身邊，讓她失望了？
她是他的女人，怎麼能對他失望！
自負的褚若光，一時間，心煩意亂。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在意牧笑白的想法。
褚若光不知怎麼的，竟有些不舒服了。
牧笑白不應該和那些女子一樣……
她不該是那樣的女子！
她就該像以前一樣笑，笑容里，澄澈無比。
那種笑，讓他看了都自慚形穢。
等褚若光徹底離開了，牧笑白狠狠松了一口氣，伴君如伴虎，真的太可怕！被他看一眼，都感覺下一秒就要被他殺了呀！
“沒出息。”季斯揚又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牧笑白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敢情做任務的不是你，你當然不怕啦！
褚慎保下來了，接下來就是腹中這個孩子了。
牧笑白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心情有些復雜。
這個孩子，是一定要生下來的，可這件事情絕對瞞不了多久，當時候，她就會成為後宮的眼中釘。
而且牧笑白很清楚地明白，這個孩子，若是男子，下場絕對不會比慎兒好多少，若是女子，說不定還可以平安無憂地長大。
可牧笑白希望這是一個男孩，如此一來，她就可以撫養一個皇帝出來，能保將軍府上下平安。
對了……
外祖父給她的那幾個人，她這次可不能再任由別人挑撥離間給處死了……
牧笑白想到這里，趕緊站起身，卻因用力過大，身子虛晃了一下，不過很快牧笑白就穩定了下來，望著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發呆。
這麼出去是不行的，原身是一個極其注重形式的人，她出門，必須穿戴整齊，必須是最美的，倒不是炫耀什麼，只是原身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切不可失了面子。
“來人！”牧笑白喊了一聲。
不出片刻，鸞鏡便佝僂著身子跑到牧笑白面前，十分恭敬，道︰“鸞鏡在，皇後娘娘有什麼吩咐？”
“伺候本宮沐浴更衣。”牧笑白說完，便走到了梳妝台前，坐下。
“是！”鸞鏡得令，趕緊吩咐了其他宮女，自己則是走到牧笑白身後，輕輕為牧笑白取下她頭上的裝飾。
牧笑白在原身的記憶里，看見過原身的樣貌，當時已經驚為天人，可沒想到現在，她真正在黃銅鏡前看見這一副皮囊時，竟不由得看呆了。
縴細柳葉眉兒，花鈿瀲灩姣好，雙眸含春帶水，瓊鼻小巧玲瓏，櫻唇點點誘人，膚如微凝霜雪……
這副樣貌，牧笑白原世里的那些電影明星都趕不上。
牧笑白愣神的時間里，鸞鏡已經將她一頭青絲放下，並梳理完畢，隨後，鸞鏡便扶著牧笑白前往皇後特有的溫泉小宮。
溫泉小宮就在正陽宮的左邊，牧笑白光是走過去，都覺得累得要死。
皇後的宮殿都這麼大了，那整個皇宮……該是有多大啊！
到了溫泉小宮，隨身伺候加上守衛的宮女就有十個人，牧笑白洗澡不習慣那麼多人看著，可一想到她必須按照原身的性格辦事，便也只能忍了。
牧笑白在鸞鏡的伺候下，脫下了最後一層衣服，牧笑白淡淡地掃了一眼圍在溫泉池子周圍的宮女，發現她們都低著頭，沒有絲毫逾越，心下暗自點頭。
朗嬤嬤把這些宮女管得都還挺好的。
從原身的記憶里得知，朗嬤嬤和鸞鏡是原身身邊最忠誠的人，朗嬤嬤和鸞鏡還在的時候，正陽殿上下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可後來，鸞鏡主動爬上龍床，朗嬤嬤陷害牧笑清的孩子，兩人雙雙離開了原身。
沒了聰明的鸞鏡在身邊，也沒了威嚴的朗嬤嬤打點，原身這個皇後過的日子，竟還不如那些嬪妃。
其實，始作俑者，還是褚若光。
褚若光忽視皇後，以至于，後宮上下都忽視皇後。
其實牧笑白有一點一直想不通，那就是褚若光對原身的心。
他到底，愛不愛？
如果說愛，太子府那幾年，牧笑白能從原身的記憶里感受到，褚若光是對她有真情的，雖利用成分居多，但絕對是有真情的。
後來太子登基為皇帝，褚若光利用丞相府和將軍府很快站穩了腳跟，在那之後，完全可以將牧笑清抬為妃子，而不是因為顧忌牧笑白，一直把牧笑清藏在暗中。
按照宮中規矩，在皇後沒有嫡子之前，旁的皇帝的女人是不可以生下皇子的，即便有了，生下孩子後都要抱給皇後撫養。
可那時候，原身已經有了自己的嫡子褚慎，那規矩就相當于廢了。
牧笑白不明白，為什麼牧笑清要害了原身的孩子，將她自己的親生兒子給原身撫養。
難不成，是為了皇後的資源？或者，是因為“由皇後撫養長大”這個名頭很好听？將來有助她的孩子登上大典？
可是吧，褚若光的態度就有點問題了。
如果褚若光當真那麼喜歡牧笑清，完全可以把牧笑清抬為貴妃，那樣的話，由牧笑清親自撫養長大的皇帝，將來她一定會風光不少。
所以這褚若光到底怎麼想的，還有待考究。
牧笑白思考的這段時間，鸞鏡和另外一個宮女已經將牧笑白的頭發洗好了，牧笑白閉著眼，盡情享受。
真是，古代還是有古代的好處啊……皇後還是有皇後的好處啊！
瞧瞧，這溫泉，這待遇……
“鸞鏡。”牧笑白突然開口。
“奴婢在。”鸞鏡的聲音極其恭敬。
“今日你做得很好。”牧笑白的聲音淡淡的，皇後威嚴十足。
一直關注牧笑白的季斯揚微微點頭，才第三個任務，這丫頭的演技見長啊！不僅是演技，就連膽量、智力什麼的，都有提升。
“多謝皇後娘娘夸獎！”鸞鏡臉上表情沒有特別的變化，很淡定。
“以後，叫本宮這正陽宮的人收斂一點，萬事別出頭了，安插在陛下身邊的那些人，都收回來。”牧笑白說著，語氣頗為疲憊。
“皇後娘娘！”鸞鏡有些激動，不明白皇後娘娘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牧笑白依舊閉著眼，面無表情，接著道︰“後宮那麼多女人，爭過去爭過來，就為了那麼一個男人，鸞鏡，本宮累了，本宮只想好好撫養慎兒長大，便夠了，為了慎兒，低調一點不算壞事，何況你真以為陛下是傻的？會不知道本宮安排了哪些人？”
牧笑白說到這里就想笑了，原身那個傻姑娘，派去皇帝身邊的下人都不是個機靈的，還個個都有異心，早就被旁的人收買了！
所以干脆把那些人都收回來，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就除了。
皇帝身邊，她還是要派人去的，至于是誰……
她得好好想想。
以往這些話，原身從來不同鸞鏡講，鸞鏡護住心切，常常揣摩便好心辦壞事，這一次，牧笑白干脆把事情講清楚，讓鸞鏡知道她的心思。
真是可笑啊，鸞鏡爬上龍床，朗嬤嬤殺害龍子？
這是牧笑白和原身無論如何都不信的，還在丞相府的時候，就是多虧了鸞鏡和朗嬤嬤，原身才不至于被直接養成一個廢人。
也是因為鸞鏡和朗嬤嬤，慎兒才得以平安生下。
也是因為鸞鏡和朗嬤嬤，這偌大的正陽宮，才沒有旁的宵小之輩潛入。
說她們能干出那些事？
牧笑白和原身絕不相信。
如果鸞鏡和朗嬤嬤都能背叛她，那這偌大皇宮，就沒有可信任的人了，就因為鸞鏡和朗嬤嬤是牧笑白身邊的得力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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