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絕望的盡頭就是希望。——《寄語》
第二天方立一早起床,突然心血來潮的想吃麻辣小面,這回頭一想,從去年六月離開重慶好像再也沒吃過了。這一想法越來越強烈,只是不知道有沒有記憶中那個味道。
洗漱完後他出酒店到附近轉悠了一圈,有包子饅頭等早點,也有廣東腸粉,找了大半條街總算找到一家掛著重慶小面的招牌。當時看到的那種情懷難以言語,興致勃勃的沖進去點了碗麻辣小面。一端上桌他都傻眼了,面是白的,湯是清的,有那麼幾顆紅色油珠在碗里飄來飄去。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方立頓了頓問了老板是哪里人,結果老板張口就是一串標準的安徽話,他也是沒再說什麼,只是找老板又弄了幾勺不正宗的油辣椒,在老板詫異的眼神中稀里呼嚕喝進肚,然後揚長而去。
在半路給葉娜帶了碗廣東腸粉,腸粉屬于米漿跟雞蛋蒸制,相當軟滑,很適合早上空腹食用,對腸胃跟肌膚都好。至于他為什麼要吃麻辣小面,或許這就是一種從小的習慣問題,五髒六腑已經練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了。
還沒到酒店就提前給她撥了電話,女人嘛,起床一般都要在臉上耗費幾十分鐘,為了不讓自己久等,為了不讓腸粉過時辰,這電話還是有必要打。
回酒店後敲了敲她房門沒絲毫反應,然後又打了個電話,等了半晌才接通,里頭傳來困意綿綿的聲音。方立無奈一笑,貪睡的貓怎麼都沒救,腸粉放久了又怕涼掉;于是讓她開門拿進去。
又等了片刻門開了,她從門縫里探著迷迷糊糊的眼楮看清是方立後喊了聲“進來吧。”而後轉身又拖著步子進去,方立愣了愣看了看手里腸粉,然後推門進去。
屋子里很香,但床上卻亂糟糟一片,她進來以後又一頭扎進被窩躺著了。方立將腸粉放在電腦桌說了聲;趁熱吃,別涼了。而後就轉身往門外走,剛走到門口就听到被窩里幾聲咳嗽,他邁著腳步停頓問道︰“感冒啦?”
等了會兒沒人回話,他重新走到床邊,掀開蒙著頭的被子露出那張半眯著眼瞧他的面容。方立伸出手背在她額頭一探,滾燙發熱的溫度嚇得他一跳,這體溫估計都40度了。
她見方立的舉動含含糊糊的說︰“就是有點困,等我睡醒了就去買藥。”
方立都被她這話氣笑了,等她睡醒還不燒透頂啊,也暗自自責估計是昨晚在江邊吹風受寒了。沒有多余的話,給她墊好枕頭重新蓋上被子說道︰“再睡會兒,我下樓買藥去。”
說完就順手在茶幾上燒了壺水。掩門出去。
為了省的她再起床開門,他順帶找她拿走了房卡。約莫過了十多分鐘,他帶著細汗、喘著粗氣回來,手里拎著幾盒藥。到床邊將她扶起靠在床頭,然後按照醫生說明逐一取出藥粒,又怕開水燙嘴,在喂她時還不停晃動,吹涼。
整個過程都無話,方立忙碌著手里一連串事,很細心;也很專注。葉娜雙眼撲閃撲閃的盯著他每一個細致的動作,相處一年多她第一次感覺到心暖。以前她也只是感覺方立這張俊俏的臉耐看,廚藝還可以,而今天她忽然意識到這個男人心也是如此的細致。
正當她看得入神,方立說道︰“張嘴。”
她老實照做,平日里討厭吃藥的她突然間感覺藥居然都甜了。吃著吃著不經意間露出燦爛的笑容,嚇得方立一跳︰“腦子燒傻了?吃藥還這麼高興?”
葉娜反過神後沖他撇著眼神嘟著小嘴表示反駁。
那可愛模樣硬是讓方立沒了脾氣,然後連哄帶騙的將剩下藥喂了進嘴。
本以為喂完藥他就可以走了,結果葉娜眼巴巴的望著電腦桌的廣東腸粉。方立拿過腸粉已經涼了,于是一攤手說道︰“涼了,你要吃我再去買一份。”
說完就要起身被葉娜一把拽住,她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這碗。”
方立左右沒轍,只好將腸粉拿到酒店前台用微波爐加熱。回房間後又被她以渾身沒勁為借口,讓他喂。方立左右一看屋子也沒人;于是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喂。
吃完也差不多晌午,葉娜心滿意足的躺下接著睡覺。方立則是出酒店去找石源明,因為他必須要盡快撬走這塊“頑石”,合肥那邊的餐協已經落入尾聲了,他必須要在安徽找到最適合的人選。
只是今天去的很不湊巧,听服務員說石源明夫婦出去雲南了,問他們具體回來的時間,是辦差事還是旅游?接過卻得到服務員無奈的搖頭“老板沒說,不清楚。”
方立並沒多想,或許運氣就這麼巧吧。
再回來的路上給孔子德撥了個電話詢問進展。他們三人出奇的順利,現在正在廣東順德陳家,听他們說這陳家三代經營早茶餐點,在整個廣東都享有名氣。這也是他們深入了解粵菜的進口。至于餐協舉辦的廚藝大賽還沒過半,也主要是參賽的粵菜廚師太多,所以在沒進決賽前抽空拜訪幾代世家。
听了他們那邊的情況方立心頭也算寬慰了些,至少不是兩頭添堵。
經過酒店樓下的餐館打包了些飯菜,直接拎到葉娜的房間。不料這妮子還在呼呼大睡,見她時笑時嘟嘴的模樣有些走神。一看時間都快下午兩點了,也不管她在做什麼美夢直接將她叫醒。
開始她還有些賴床,只應不答,等她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見床頭多了個人嚇得趕忙捂緊被子。見方立詫異的目光盯著她;她這才想起房卡是她自己交方立的,早上為了方便他送藥。
她嗅了嗅鼻子聞到菜香嘴也饞了,然後在方立詫異發愣的眼神中穿著睡衣溜進浴室。不一會兒就傳來嘩嘩水聲……
方立晃了晃一團糟的腦子回過神,見她這機靈勁兒感冒八層好了些。
葉娜洗完澡是裹著浴巾出來的,濕漉漉的秀發夾雜沐浴露的芬芳確實引人犯罪,方立為了分散腦海各種想法跟沖動從阿彌陀佛念到太上老君。最後以感冒剛好為借口讓她披了層毯子。
倆人在這種獨處一室的情況進餐氣氛多少有些怪。
最終葉娜打破了沉靜,問他今天找石源明如何?
方立對他也沒隱瞞,實話實說了今天的遭遇。她悶聲的點頭,而後安慰了幾句。
吃過飯後方立收拾完餐盒走出她房門,雖然心里略有不舍,但也只能僅此而已。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後葉娜同樣幽怨的嘟著小嘴,一副呆瓜不解風情。並且回到浴室對著鏡子來回打量自己,難道身材不過吸引人?胸部發育不過大?還是這張臉不漂亮?
只是都很完美啊,但這家伙就是沒反應。
晚飯是他倆出去吃的,算得上也是一家有名氣的安慰招牌菜館。
第二天方立照舊去石頭餐館尋找石源明,得到服務員同樣的回答。
第三天也是如此。
一直到第五天方立覺得有絲不對勁了,早前就听說這石源明將餐館視為心血,按照對他的了解不應該長久不打理餐廳。那麼原因只有一個,他在刻意回避自己。
後面幾天觀察依舊如此,他開始改變方法,以主動揚言比廚藝挑釁。不論他最後加不加入這場廚藝他都比定了,其一是消消這些天的火氣,其二想真正掂量這家伙的本事。
至于賭約,那就由他說了算。
只是讓方立意外的是消息公開後對方依舊沒反應,甚至連泡都沒冒一個。
又經過幾天的發酵,已經傳遍宣城廚界,版本繁多。一時間平靜的宣城美食頻道開始轉播跟風炒作,因為他們也同樣好奇這個從不參加任何比賽、任何活動的“怪人”
開始一段時間方立跟葉娜倒也愜意,宣城各地一日游都光顧了遍,市區各地好吃好玩的也跟著圖了個新鮮。
前前後後拖了將近一個月,石源明依舊沒回信。方立慢慢失去最後耐心,開始反思,石源明真的就那麼重要?真的就缺他不可?關鍵是他的廚藝都還沒試過,自己這樣干耗著值得嗎?
一氣之下連夜送了石源明一副對聯“久聞其名一片虛,苦等一月空歡喜。”浪得虛名。
這消息再次轟動原本平靜的宣城,並成了各種諷刺人的巔峰佳作。
六月底,方立跟葉娜對石源明已經徹底失望,打算預訂兩天後的機票去合肥,因為那邊已經中場停止數天了,為的就是等他倆過去。
而就在當天晚上,方立迷迷糊糊的接到一個電話。對方沉著聲說道︰“我接受你的挑戰。明天府山廣場。”
方立噌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簡單應了聲︰“好。”
他沒絲毫的驚喜,認為只是將對方逼上絕路才被迫迎戰。至于他會不會跟他去合肥,參不參加廚𠵼會?他想都沒想過,因為從他宣布公然挑戰的時候已經打算撕破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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