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girl的老小咽了下口水,怯懦地說道,“雖然柳藝姐是那副德性,但她的父母還是很好的,柳藝姐去世他們肯定受了很大的打擊。”
她停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其實我們沒有那麼討厭柳藝,她死了我們每個人心里都不好受,畢竟在一起練習了幾年。”
老完,連忙從沉舟身邊走開,好像這種話不能在她面前多說一般。
為了不被記者拍到,南木讓她趕緊離開,以免被卷進這件事中。
沉舟也沒有多逗留,待在這里確實不是個事,所以她一出南木的宿舍,就往柳藝那里去了。
柳藝的尸體被安置在她家里的冰棺之中,大概是明星效應,她家的門口也是堆滿了用以哀悼的花,但那些和南木宿舍里的不一樣,它們神聖而高潔。
輕輕敲了兩下門,從門縫中飄來一股濃烈的煙味,嗆得她忍不住咳了幾下。
門慢悠悠的開了,迎面而來就是一張溫柔卻有些蒼老的臉,那應該是柳藝的母親了。
沉舟對著她深深地彎了下腰,一臉凝重地說道,“伯母您好,我叫沉舟,是柳藝的...朋友。”
雖然她眼中沒有一滴眼淚,但眼中的憂傷讓人更覺傷心。
柳藝的媽媽也沒多想,把門打開讓沉舟進去了。
“多謝你來看她,自從她出事,你還是第一個親自來看望的。”柳藝媽媽給她倒了杯茶,挨著她坐下。
沉舟有些尷尬地點著頭,拿起那杯茶猛灌,還真像老的那樣,柳藝和她媽真是不一樣。
把茶杯放下,她輕聲安慰道,“伯母你也別怪柳藝的其他朋友,畢竟所有的記者都盯著這里看,誰也不想惹禍上身。”
柳藝媽媽微微搖了下頭,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所以我很感謝你能來看她。”
說著,她又悄悄地抹起眼淚,哭得差點提不上氣,這把沉舟嚇了一跳,連忙扶著她躺下,為她順氣。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我的孩子會尋死嗎?她前不久還很興奮地跟我說要帶我去美國生活,怎麼現在人就不在了呢?”
柳藝媽媽手里拽著一條手絹,濕漉漉的,早已被眼淚浸透了。
沉舟見著這一幕,心里十分觸動,原來這才是母愛...
過了好一會兒,柳藝媽媽才緩過來,只是兩眼又紅腫得不成樣子,臉上也是一片慘白。
“藝兒她什麼事都不肯跟我說,也不讓我看她的節目,我這個做媽的連自己的孩子死了,都是警察給通知的,真的是不稱職到了極點。”
她說著,又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沉舟連忙順著她的後背,輕聲說道,“阿姨,柳藝的事情你一點都不知道?”
她搖了搖頭,十分痛心地說道,“自從她爸爸搞外遇跑了之後,她就很少回家,回來也是報喜不報憂。”
沉舟微愣,原來柳藝還有這麼一段過往,卻沒听prettygirl的其他人說過。
“什麼時候的事?我從沒听柳藝談起過這事。”
柳藝媽媽嘆了一口氣,“她剛當練習生一年的時候,才知道她爸爸有外遇,也許是覺得丟人吧,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沉舟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心里在盤算著什麼。
“阿姨,其實柳藝原來有個團隊,後來她們鬧掰了,但是听到柳藝去世的消息,她們都很難過,想來看看。”
沉舟故意帶了點哭腔說道,把話說得淒婉動人。
“那她們為什麼不過來?”柳藝媽媽有些不解地問道。
雖然覺得這樣做十分不道德,但沉舟還是決定這樣做了。
“因為之前的事,所有人都以為柳藝的死和她們脫不了干系,可你知道的,這和她們沒有關系,因為不能出現在這里祭拜柳藝,她們都在自己家里燒紙錢。”
柳藝媽媽大概耳根子也很軟,就這樣相信了。
“那讓她們趕緊過來吧,藝兒應該也很希望能讓她們來送送自己,我真的不想看到她一個人走的樣子。”
說完,她又掩面哭了起來,那搖搖晃晃的樣子讓沉舟覺得,她可能隨時會昏厥過去。
“那,阿姨,我這就和記者們澄清好不好?”沉舟的聲音有些激動,好像南木馬上就能沉冤得雪似的。
柳藝媽媽點點頭,“別讓那些孩子受委屈了。”
听到這句話,沉舟立即松了一口氣,把柳藝媽媽好好安慰了一番,直到她躺在床上睡著了才離開。
一出柳藝的家門,她連忙給許書銘打了個電話,好在這次接通了。
“喂?”許書銘的聲音听上去有些沙啞,感覺像是很久沒有睡覺了一般。
“許書銘?”沉舟听著覺得那聲音有些陌生,確認了一遍後她才繼續說道,“你有沒有認識的靠譜的記者,讓他趕緊做一篇報道。”
許書銘听著摸不著頭腦,“你在說些什麼東西?”
電話里解釋不清,沉舟直接和他約了一個地方見面。
當許書銘趕到時,那樣子那還有當初的風采,看上去完全是個流浪的大叔。
沉舟也顧不得把他損一遍,十分嚴肅地說道,“你應該有認識的記者朋友吧,就告訴他,有柳藝的獨家報道他做不做。”
許書銘差點沒再敲一下她的腦袋,對她翻了個白眼,“柳藝都不在了,哪來報道。”
“哎呀!”沉舟明顯有些急躁了,“我說的是柳藝的媽媽,她對prettygirl和柳藝之間的事還不十分清楚,可以讓她澄清。”
許書銘的眼楮突然亮了,有些驚訝地看著她,“這主意…”
確實不錯,只是感覺是在騙人一樣…
算了,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
“好。”許書銘當即就給一個記者打了電話,耐心勸說。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這筆“生意”就談下來了,說是會盡快對柳藝媽媽進行采訪。
電話打完,兩人都松了一口氣,他們知道,這件事很快就能得到解決,可是兩人心里都不好受。
離柳藝的葬禮還有兩天的時候,許書銘帶著記者來到柳藝媽媽這里,因為她有些害怕這些陌生人,特意讓沉舟也跟在身邊。
記者有條不紊地進行采訪,可是越到後面,許書銘的臉色就越差。
采訪結束後,記者要求柳藝媽媽錄一段視頻。
鏡頭中的柳藝媽媽看上去是那樣悲傷,又充滿的愛。
她緩緩說道,“作為柳藝的媽媽,我很感謝你們能為她的去世悲傷,藝兒已經去往天堂,我想她也不希望她的朋友們繼續受到傷害。
Prettygirl的孩子們都十分好,藝兒也經常說她的朋友們對她十分好,之前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以至于兩方鬧掰,但藝兒一直都想要和她們和好,只是事情太突然,她還沒來得及這麼做就去世了。
Prettygirl是藝兒的摯友,我希望大家能放下對她們的偏見,她們都是好孩子,我也希望她們能出席藝兒的葬禮,作為藝兒的母親,我希望這樣做。”
視頻中的柳藝媽媽面露慘色,說的話也是情真意切。
所有事情都結束了之後,記者先行離開,因為這報道必須在明天就出來。
許書銘這才暗自告訴沉舟,那些問題都是進行精心設計過的,都是為了幫南木她們擺脫流言蜚語。
這樣,沉舟就更加覺得自己是在騙這位善良的母親了。
“其實也不能這樣說,prettygirl除了南木外,都是和柳藝相處了幾年的人,你也說了,自己是受老小之托來看望的,她們也是真的很傷心。”
許書銘拍了拍她的肩膀,這樣的解釋讓她覺得負罪感沒那麼重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對柳藝媽媽的采訪就轟動了整個網絡,這是她第一次露面,而且還為prettygirl開脫。
網友們對南木她們的口誅筆伐已然消減,甚至“抱歉prettygirl”登上了頭條。
整個網絡都是另一番氣象。
南木也是第一次從宿舍里出來,身形消瘦臉色蒼白的樣子,也讓所有人覺得,她是實在太傷心了,才會變成這幅模樣。
“天啊,是我們錯怪南木了,你看她都傷心成什麼樣子了!”在門口的粉絲大聲說道。
一呼百應。
所有的粉絲都在為她們辯解。
南木她們看了一眼宿舍外烏泱泱的人群,害怕地瑟縮在一旁。
老小扯著南木的衣袖,小聲說道,“南木姐…”
南木沒有回應,因為許書銘來了。
他撥開堵在門口的人,一手牽住南木,一手擋著人群。
許書銘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整個人看上去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
“走吧,新聞發布會結束,這事就算結束了。”說完,他的手緊緊拽著南木,十分用力。
南木點了點頭,拉著身後的妹妹們跟在他的身後。
“你現在真有點經紀人的感覺了,倒不像是理事。”南木在他身後小聲說道。
許書銘卻沒有回答,把她們帶到車里就松開了手。
“等下記者會要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你好好叮囑她們一下。”
話一說完,整個人就不見了。
南木有些恍惚,把沒來的及說的話有咽進肚子里。
記者會進行得很順利,她們一結束采訪就往柳藝家里去了。
清一色的黑色禮服,穿在她們身上卻有些小了。
南木帶頭,幾人站成一排,直挺挺地跪在柳藝的尸體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