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余亦凡除掉了土匪,再加上嶺南又一直比較太平,所以縣衙的鳴冤鼓很少被敲響。
而現在卻莫名其妙的被敲響了。
鳴冤鼓被敲響,在嶺南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所以,縣官趕忙嚴肅處理。
而且,儒食軒的老板敲響了鳴冤鼓,這也引來了不少的吃瓜群眾過來圍觀。
他們看到敲響了鳴冤鼓的人是儒食軒的老板的時候,紛紛表示很驚訝。
最近很多關于儒食軒不利的傳聞傳遍嶺南,知府衙門吳主簿的妻子余風說,儒食軒的飯菜有毒,有不少人信以為真,所以儒食軒的生意有些慘淡。
在他們的意識里,儒食軒的食物有毒,難道過來鳴冤的不應該是那些吃了儒食軒的食物中了毒的人嗎?
比如余風。
怎麼過來敲響鳴冤鼓的居然是儒食軒的掌櫃?
大家紛紛覺得,似乎是有戲可看了。
所以,縣衙的門口,有不少百姓在駐足圍觀。
“堂下何人?”
驚堂木一拍,縣官就開始審問起來。
“小的是儒食軒的老板,今日特來狀告吳余氏捉風捕影,訛詐我儒食軒,而且還四處傳播我儒食軒飯菜有毒的謠言,以此敗壞我儒食軒的名聲,還望青天大老爺能夠幫小的做主。”
老板顫顫巍巍的開始陳訴起冤情來,而老板口中的吳余氏也在案子開始審理的時候,被衙役從家里叫了出來,也出現在了公堂上。
這位吳余氏不是別人,正是余風。
吳主簿此時也出現在了公堂外,畢竟出事的是吳家的夫人,是吳主簿的妻子,所以吳主簿理所應當的過來陪伴余風。
吳主簿這個人很關鍵。
他是余風仗勢欺人的直接靠山。
所以從吳主簿陪著余風出現在了公堂上的時候,余秋雨就有一直在觀察著吳主簿的神態和動作。
她希望能從吳主簿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自從吳主簿出現在公堂上,余秋雨就一直在關注著吳主簿的一舉一動,經過努力的觀察,余秋雨終于從吳主簿的臉上發現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不知道為什麼,余秋雨從吳主簿的臉上看到了很明顯的不耐煩。
看到這抹不耐煩,余秋雨的心里邊就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難道吳主簿其實根本不願意出現在公堂上?難道吳主簿和余風之間的夫妻關系真的如同傳聞中的那般一點也不和睦?
想到這里,不知道為什麼,余秋雨的心里多了點把握。
余風被帶上公堂,而且公堂外邊有不少的百姓在圍觀,甚至不好驅逐。
余風感覺自己很丟臉,但是偏偏明明知道丟臉卻又無可奈何。
而且,讓她始料未及的是,沒想到儒食軒的老板還真的敢起訴她。
居然還鬧上了公堂!
難道他就不知道他們吳家家大業大的,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螻蟻嗎?
絲絲縷縷的怨恨之情在余風的臉上劃過。
“吳余氏,儒食軒的老板控訴你散播不實的流言,導致儒食軒的名譽受損,對此你有什麼好辯駁的?”
縣官說出第一句話時,就開始陷入到了為難之中。
現在場上站著那麼多他惹不起的人,余風和吳主簿算是兩個,還有宋哲宋將軍,還有余秋雨。
很明顯,宋哲是偏向于儒食軒的,而吳主簿是偏向于余風的,吳主簿他是惹不起的,按照道理他肯定是要判余風勝訴,但是現在偏偏宋哲就站在外邊看著,他可是在皇帝跟前都能說上話的大人物,有他在,縣官想要徇私枉法都不能。
這下子好了,案件陷入到了一個為難僵持的局面。
旁邊的師爺給出了個點子,說是這樁案子該怎麼審問就怎麼審問,剩下的就交給余風和儒食軒老板來處理吧。
他們雙方誰吵贏了對方,就判誰贏。
這樣一來,誰也不得罪。
比吵架,余風很得意,畢竟余風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潑婦,跟幾個男人比起吵架來還是綽綽有余的。
但是余風卻忽略了一點。
因為這樁案子還關系到儒食軒無數個伙計的生計,所以今日出現在公堂上的,不僅僅是儒食軒的老板,還有儒食軒的伙計。
原本余風正打算舌戰群儒,可是沒有想到,才吵了幾句,儒食軒的人就不打算和余風吵下去了。
“大人,凡事都要講究證據,若是沒有證據,爭吵的再多也是白費唇舌。小人這里有證明吳余氏陷害儒食軒的罪證,還請大人明察。”
余秋雨滿意的看著為首的一個伙計把一個小冊子從自己的懷里掏了出來,獻給了縣官。
她是刻意讓這些伙計們跟著老板一起進入公堂的,老板性子怯懦,要是不逼老板一把的話,老板根本就不敢對余風出手。
而那本小冊子,則是扳倒余風的鐵證。
“這是什麼?”
縣官看了一眼,面色冷峻了起來。
“當日我儒食軒自證清白,吳余氏擔心事情敗露,所以想要在我們的飯菜里投毒,但是卻被我們發現了,當場將吳余氏捕捉,當日還有不少的目擊證人在此,我們采取了證人的口供,若是大人不信,可以請證人前來作證。”
伙計說完,余風就感覺到了深深的絕望。
“既然你說,已經將我捕捉在地,為什麼當時不肯帶我來衙門,這樣子人贓並獲,豈不是直接就可以將我問罪?”
余風還在垂死掙扎。
余秋雨無奈的笑了笑,她還真沒想到,余風居然還有臉拿當時的事情爭辯。
如果她是余風,她肯定不會蠢到繼續跟他們爭辯,而是乖乖認罪自覺地接受懲罰。
“當時若不是你威脅我們,我們何至于生出退卻之意?而且當時宋大人和余小姐亦是在證人之列,他們也為我們證了清白。你威脅余小姐和宋大人,我們原本想著放你一馬,但是你卻步步緊逼,我們不得不自我救贖。”
事關余秋雨和宋哲,余秋雨看到縣官的表情當時就緊張了起來。
他的視線甚至下意識的就落在了宋哲的身上。
有宋哲在,縣官不敢貪贓枉法。
“大膽吳余氏,你居然敢陷害儒食軒,還威脅本族姊妹。”
縣官的聲音陡然變得嚴肅了起來。
現在的局面無論再怎麼審問下去,最後都是余風的不是,而且吳主簿自始至終都沒有為余風說過一句話,甚至臉上還露出了些不耐煩的表情。
縣官審時度勢,知道這樁案子得盡快結了。
“吳余氏,此事是你的罪過,本官罰你奉還白銀二百兩作為賠償,日後不得再散播儒食軒的謠言,還要親自去儒食軒給儒食軒上下賠罪,本官的判決,你可服氣?”
余風想說,不服氣。
她想起身跟縣官爭辯,但是卻被身邊的吳主簿給摁在了地上。
她不肯認罪,吳主簿卻替她認了罪。
“賤內犯錯,實屬鬼迷心竅,婦孺無知,在下在這里和幾位伙計賠不是了,在下一定帶著她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縣官大人的任何處罰我們都認了,我們都認了。”
余風極力推脫,可是吳主簿卻選擇了承認。
這倒是讓余秋雨忍不住好奇起兩個人的關系了。
如果余風和吳主簿兩個人的關系正常,按照道理來講,吳主簿是應該幫著余風說話的。
難道,真的如同傳聞所說,吳主簿和余風之間存在著某種不可磨合的矛盾?
余秋雨的心里邊,疑惑甚篤,可是現在吳主簿選擇坦誠余風的罪過,從明面上來講這對他們有利。
雖然說吳主簿幫著他們坑余風這件事她們仍然心存疑惑,但是這個局面是有利于他們的。
先暫且不想其他。
吳主簿認罪,余秋雨看到余風面色憔悴困頓,看向吳主簿時,表情上寫滿了哀傷。
“那麼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疑義?”
此時,縣官看向了儒食軒的老板。
他們是原告,要是他們還有什麼要求,他肯定是要盡量滿足的。
畢竟,誰讓宋哲在這里的。
眼下儒食軒的清白得到了保證,老板哪里還能有什麼要求啊,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謝過縣官,謝過宋哲,謝過吳主簿。
儒食軒的老板走出來時,看到站在外邊的余秋雨,頓時面露感激之情。
余秋雨的計策果然很管用,分分鐘就讓余風妥協,還讓縣官不得不公平公正的處理這樁案子。
面對老板的感激之情,余秋雨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她現在腦子里還在困惑著,為什麼吳主簿和余風夫妻離心這麼明顯?
而且,按照吳主簿的性子,要是真的和余風夫妻離心了,又怎麼會容許余風如此的囂張跋扈?
余秋雨現在是滿身心的不解等待著解答,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得學會著未雨綢繆,免得被余風給算計到,要知道,李錦她們一家一直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余風更是必欲除之而後快。
案子審完了,宋哲也從公堂里走了出來,看到余秋雨站在門口發呆,忍不住上前詢問。
“怎麼了?看你一臉的不開心。”
余秋雨嘆了口氣。
“倒也沒什麼,就是你不覺得很蹊蹺嗎?什麼時候余風居然會崛起?而且看吳主簿的樣子,很明顯厭惡余風。”
厭惡余風卻又允許余風當家作主,這怎麼能不惹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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