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嘛,甦哥哥。”
“墨墨,給我看一眼好不好?”
“不給不給。”
“就一眼,不可以嗎?我是你未來的夫君啊。”
“不給,誰都不給。”
兩人似乎是喝的不少,一直都在來回重復著這樣的對話,而且,聲音還不小,是以,權亦澤走到這邊,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他們的所在。
于是,他擺擺手示意身後的士兵們都噤聲,跟他一起進去。
“墨墨,打勝這一仗,回去我們就可以成親了,以後我就是你相公了,都不能給我看嗎?”
甦 的聲音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即便是醉了,他的聲音也透著翩翩君子一般的溫柔。
“那也不行……”
南綾墨是有些猶豫了,卻依舊在拒絕。
城內到處都飄著濃郁的酒香,這個地方也不例外,進門後,地上胡亂躺著幾個喝醉的士兵,睡的那叫一個天昏地暗。
權亦澤走近房門的時候,里面的兩個人還在拉扯。
透過燈光映襯,兩人的身影投在窗紙上,顯得尤為曖昧和微妙。
‘吱嘎’——
權亦澤緩緩地推開了門,里面的兩個人頓時就愣住,然後,緩緩地轉回身來,神情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咦,這不是權大將軍嗎?”
甦珩笑意溫潤的看著他,目光從容平和,好像一點都不意外似的。
權亦澤頓時皺起了眉頭,他這樣子,可不像是喝醉了的人!
“哎?他來了啊?”
南綾墨歪了頭看著他,又嘟起嘴來說道,“真是個不禮貌的人,大晚上偷偷摸摸來我們這里了。”
而甦珩徑自負手在身後,笑道,“願者上鉤嘛。”
“你!”
權亦澤頓時大驚,反應過來,中計了!
“哈哈哈,權大將軍,歡迎你不辭勞苦來上鉤呀。”
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張狂恣意的笑聲,而這個聲音,權亦澤也熟悉的很。
夜凌楓。
“權大將軍,真是好久不見了。”
夜凌楓依舊一襲黑衣,顯得干練而爽脆,一雙烏黑的眼楮,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神情有些嘲諷。
而見到夜凌楓懷里抱著劍進來後,權亦澤一切就都明白了。
這場戰事,顧卿夜他也插手了!
“撤!”
權亦澤一聲令下,身後的士兵便朝著門沖去,而甦珩和南綾墨也不動,就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夜凌楓身形一閃,就擋住了權亦澤的去路,邪笑道,“權大將軍,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別回去了!”
說著,手中長劍出鞘,毫不留情的朝著他襲來。
權亦澤也不含糊的應戰,一邊又對那些士兵命令道,“快!听我的命令,趕緊離開這里!”
“將軍!”
“走!”
士兵們不忍,但是,他們卻明白,權亦澤的選擇很正確。
因為他們都看的很清楚,這一次,南梁的目標,是他權亦澤。
可是,甦珩又豈會讓他們如願?
他拍了拍手掌,又笑道,“諸位既然來了我南梁的地盤,就一定要好好招待一下,這麼輕易走了,不是我南梁待客之道呢。”
與此同時,外面傳來 的聲音,隱隱還有兵器的聲音,權亦澤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外面那些四仰八叉的士兵,都是假的!
為的就是要吸引他們過來!
再然後,整個城里都亮堂了起來,響亮的呼喊聲不絕于耳。
追殺、砍刺、倉惶、心跳。
權亦澤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是從城里逃出來的。
他只知道,身邊就剩下三個人了。
而夜凌楓追著他一路砍殺,恰好遇上副將發現城內有了光亮,便毅然決定帶人上前去接應,不偏不倚的將他給救下了。
既窩囊、又狼狽。
“將軍,你的傷勢很嚴重!”
夜凌楓沒有戀戰,見有人來接應,只是扔下一句,“算你命大,遲早弄死你。”
然後,就走了。
而似乎是撐著的那口氣松了,權亦澤只覺得腦中一片嗡鳴。
他這次,做了一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可是,他卻還是搖搖頭,“我……沒事。”
“怎麼能沒事呢!”
副將有些焦急,權亦澤的後背中了一箭,胳膊被砍了很長一條大口子,盔甲上也都是被刀劍揮砍之後,留下的灰白痕跡。
“快,送將軍回去!”
副將急忙招呼著人馬,一路馬不停蹄的,將權亦澤送回了軍營里。
而沈河一直都在外面等候著、張望著。
他本以為,能夠看見權亦澤得勝歸來的樣子,卻不想,竟然是副將把他給送回來的。
“將軍!”
沈河見狀大駭,便瘋了一般質問起來,“你是怎麼保護將軍的!”
而副將也根本來不及解釋,只是張羅著請軍醫,一群人忙活的團團轉,而沈河再一旁,什麼都插不上手,或者是說,士兵們根本不願意讓他插手。
自始至終,他都像是個外人。
燈光下,軍醫的額頭上滿是汗珠,先是小心翼翼的將箭桿給絞斷,又讓人端來煮好的麻藥,請權亦澤喝下。
可是,他卻搖了搖頭。
“將軍,這箭傷非同小可,取出箭簇也會非常痛苦,請務必喝下。”
副將也勸道,“將軍,喝了吧,等一覺醒來,傷口也就全部都處理好了,營中有屬下守著呢。”
權亦澤提提消耗不少,又留了很多血,再加上中計了的挫敗,讓他精神也很是不佳,于是,便听話喝了麻藥。
麻藥上勁兒得有一會兒,所以,軍醫就先處理他胳膊上的傷口。
那被劍劃開的皮肉,就好像一張血盆大口,邊緣向外翻卷著,格外的丑陋又恐怖,讓沈河看的心里頭發緊。
而這邊軍醫還沒處理完,權亦澤就睡了過去。
于是,軍醫就趕忙為他處理了箭傷,將箭頭硬生生的剜出來,又手法嫻熟的縫合了傷口。
“將軍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見風。”
軍醫一邊洗去手上的血污,一邊又說道,“屬下現在去熬藥。”
“辛苦了。”
副將點點頭,可猝不及防,衣領卻被人揪住,一直拖出了權亦澤的主將營帳。
“沈河兄弟,你做什麼?”
副將見他神情凶狠,雙眼通紅,便急忙勸道,“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冷靜。”
“做什麼?你說我要做什麼!”
沈河狠狠地盯著他,抬拳就要沖他的臉上打去。
而副將雖然心性大度,但卻並不是傻子,于是急忙閃過,卻依然勸著他,“沈河兄弟,你冷靜一下,不要激動!”
但是,沈河哪里听他這一套?
于是兩個人便撕扯了起來,副將身邊隨從的士兵們听見動靜,急忙跑過來,卻被副將制止道,“你們誰也別管,去好好守著將軍!”
“大人!”
士兵們急得不行,可是卻沒辦法。
在軍營里,軍令如山,除了權亦澤,就是副將的話最有分量了,此時他說的每一個字,士兵們都必須听從。
“你個廢物!”
沈河恨恨的,依舊要打他,而副將悶著受了他兩拳,這才又抵擋著,說道,“沈河兄弟,我沒有保護好將軍,這是我的錯,但我應該由將軍來處罰!”
這話,卻更是激怒了沈河。
合著就是都不把他當回事兒唄!
與此同時,士兵們也都看不下去了,便齊齊開始diss沈河,“副將大人犯了錯,自然有將軍醒來發落,沈兄弟未免有些過了!”
是的,沈河沒有兵職,一直以來,都是因為權亦澤的關系,別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但此時,誰也忍不了了。
要不是副將下令,誰也不準上前,指不定,一群人都要沖上來揍沈河了。
就像那一天,權亦澤自己以一敵百那樣子。
但,那時候是切磋,此時,卻是真的想要揍人。
“沈河兄弟,你做事情之前,得想清楚,這樣做了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副將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人了,心理素質穩定的一批,都這種時候了,還在有條不紊的勸阻著。
就好像是面對歹徒,毫不慌亂,鎮定自若的警察,心理素質極為過硬。
而副將的話中,無非就是在暗示沈河,要是打了他的話,等到權亦澤醒過來,知道這件事情之後,會作何反應?
想來,一定又會踹他的吧?
“哼!”
沈河憤憤的撒開了副將的衣領,將他丟在地上,自己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而副將便又喊道,“沈河兄弟,你干什麼去!不要沖動!”
他猜測,沈河可能是想要自己單槍匹馬,再沖到南梁那邊去,想要給權亦澤找場子。
真是個急脾氣的年輕人。
這是戰場啊!哪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以為是小孩子打架,被欺負了,再找人去把對方打一頓,就完事了?
于是,看見沈河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也不理會他說的話,副將便沖身邊士兵吩咐道,“來人!把他攔下來!”
將軍如此受了傷,一支精銳小隊,竟只剩下三人,士兵們知道了之後,想必又要受到影響,他們也需要跟著調整,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再出事了。
于是,頓時一隊人撲了上去。
可他們都不是沈河的對手,只能算是在消耗沈河的體力,而副將喘了幾口氣之後,拍了拍身上的土,親自上陣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