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赫連城還是心里頭急的快要著起火來的。
三天的期限還不到，他就又一次上門來拜訪了。
而夏嬤嬤根本都不用替他引路，他就自顧自的進門來，直接找到顧卿夜那里去，笑嘻嘻的問他們兩人，到底考慮的怎麼樣了。
這一次，顧卿夜和慕雲玖沒有再跟他兜圈子，反而是直接給出了一個確定的答案。
去。
可赫連城卻有些驚訝了。
知道他倆難哄，赫連城可是精心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呢。
這下子，用不上了？
赫連城不禁心里頭有點遺憾起來。
〔大哥你是不是重點錯了啊喂！〕
見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慕雲玖便笑道，“怎麼，赫連先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你好像憂心忡忡的，幸福來的太突然嗎？”
“哈哈——”
赫連城尬笑了一聲，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掩飾，又說道，“是啊，我本以為，仍然要花費不少功夫呢。”
說著，又問道，“可以告訴我嗎？是什麼讓你們改變了想法？”
看著他一臉認真詢問的樣子，顧卿夜眨了眨眼楮，妖孽的容顏好似明珠生輝，回答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不如出去換換心情。”
這話一落，差點沒讓赫連城當場心梗。
合著，他們倆這一開始就是故意那麼說的！逗他呢！
“赫連先生別著急。”
慕雲玖雙手一攤，極為無辜的說道，“你和你們的祭司大人，都想讓我們去北境，但是，卻又不肯表明你們的真實意圖，我們雖然有點閑，可畢竟心里沒底，當然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下嘛。”
說著，又補了一句，“誰讓你們不肯說實話嘛。”
赫連城听了，簡直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只能苦笑。
敢情到了最後，全部的責任竟然都是他的了。
為什麼有點委屈……
“赫連先生，不，應該是赫連首領。”
顧卿夜仿佛在此刻，在終于反映過他的身份來一樣，慢條斯理的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啟程回北境？”
赫連城有些不太開心，哼了兩聲說道，“當然是越快才越好。”
“好啊。”
慕雲玖點點頭，便笑道，“最近，我可是在府里快憋瘋了，出去透透氣實在是很不錯。”
赫連城不禁更是無語。
他堂堂一代北境首領啊，竟然被這兩口子給騙的團團轉！
“既然如此，我們便走吧。”
顧卿夜也笑著說道。
赫連城忽然又有些驚訝，“你們都不用打點行裝的嗎？”
這時，夏嬤嬤便走了進來，說道，“啟稟王爺、王妃，出行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嗯。”
顧卿夜點點頭，夏嬤嬤便徑自又退了出去。
而赫連城卻看的有些目瞪口呆，不禁抽了抽眼角。
“如何啊？赫連首領？”
慕雲玖笑嘻嘻的看著他，顧卿夜便體貼的提醒道，“不許再笑了，小心又牽著傷口。”
“哦……”
慕雲玖點點頭，只好把自己的笑容收斂，再收斂，最後消失不見。
但是，她真的很想笑嘛。
而顧卿夜便又好整以暇的問道，“赫連首領和準備齊全了？若是沒來得及準備，我府上還有備用——”
“不了不了，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赫連城站了起來，急忙說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出發吧，不要耽擱了。”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這兩口子對話了。
心絞痛dx。
于是，三人外加一只雄威赫赫的猞猁，浩浩蕩蕩的就出城去了。
因為他們出行的非常突然，以致于，楚天河也是被搞了個措手不及的，根本連個反應時間都沒有。
當然了，這也是顧卿夜和慕雲玖兩人考慮之中的一環。
如果提前讓人知道他們出門的消息，只怕，楚天河得樂顛顛的準備好大批殺手，在半路上埋伏好了等著收割他們的腦袋了。
于是，顧卿夜的馬車出了門，朝城門進發的時候，就已經有人加急，把消息送進了宮里。
“你再說一遍！”
楚天河听完就條件反射似的，把手里的茶杯給扔了，摔的地下稀里嘩啦的，熱茶水和茶葉混著碎瓷片，落了一地。
一旁的衛嬪嚇了一跳，急忙就跪下來，而楚天河發現之後，又忙的調整了一下情緒，對衛嬪說道，“愛妃別怕，朕不是針對你，快起來，地上太硬了，別硌壞了膝蓋。”
說著，還親手將她給拉了起來。
王公公低著頭不敢說話，可是心里卻感嘆，陛下御書房里撲的這地毯，可是整個大楚上下都絕無僅有的。
厚重、柔軟、而且織工精細，造價不菲。
硌壞了膝蓋？肯定不存在的。
就算是在上面跪個十天半月的也不成問題啊。
似乎，是因為轉變了情緒去哄衛嬪，使得楚天河自己也克制了些許的憤怒，再轉向王公公的時候，語氣也已經平靜了許多，只是聲音卻陰沉的可怕，“確定顧卿夜是要出城？”
短短一句話，猶如寒冬臘月，讓王公公後背直發冷。
“回陛下，是這樣子的。”
王公公沒抬頭，繼續恭敬地說道，“咱們安排在附近的人，一看見渭南王府的車子出來，就趕忙把消息送進來了，到底要不要攔下，還請陛下定奪。”
要是晚了的話，估計就攔不住咯。
“他干什麼去。”
楚天河的神情有些陰晴不定，語氣竟然也更加平緩了。
可是，王公公心里卻清楚，那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罷了，陛下越是鎮靜，就代表他的動作可能會越大。
就如同多年前，猝不及防被株連了九族的韋氏一樣。
根本就沒有一點征兆，那些人就全部都死了。
“據說，是因為渭南王妃一直在昏迷之中，遲遲的不醒，所以渭南王要帶她回藥王谷。”
顧卿夜師承自藥王谷的事情，可算是人盡皆知了。
但是，慕雲玖已經清醒過來的消息，卻被顧卿夜封鎖的很好，到現在，也並沒有人知道。
剛巧是給了兩人一個很好的出行借口。
而且，這看起來簡直一點毛病都沒有，楚天河就算是在怎麼想攔住他們，也不可能公然這麼干。
畢竟，這該死的慕雲玖，還頂著一個南梁郡主的名頭。
眼下前方戰報還未傳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要是他公然阻攔的話，可能會讓其他國家詬病。
這樣的話，得不償失。
于是，他沉吟了一番之後，便又說道，“讓德妃過來。”
“是，陛下。”
王公公抬頭，看了一眼衛嬪，隨之退了出去。
而楚天河便握著衛嬪的手，慢悠悠說道，“這樣，愛妃你先回去吧，朕與德妃，還有要事商量。”
衛嬪點點頭，對著楚天河行禮，“臣妾粗鄙，什麼都不懂，自然不會在這里妨礙陛下與德妃姐姐議事的。”
“不能這麼說。”
楚天河拍了拍她的手，又說道，“德妃啊，她與你們都不同。”
這話，在衛嬪听起來似乎別有深意，但是，她卻又听不出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于是也就只好暫時將這句話記在心里，又柔柔地說道，“陛下不用擔心，臣妾能夠得到您的寵愛，已是天大的福分，一定會謹守本分，不給您添亂。”
“嗯，去吧。”
“臣妾告退。”
楚天河很是滿意的看著她，而衛嬪又再次行禮，恭敬地後退，最後將門關好，離開了。
而楚天河的目光，悠悠落在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很快的，德妃就來了。
“臣妾拜見陛下。”
“愛妃快免禮。”
楚天河見她來了，便又指指身旁的小凳，說道，“坐下說話吧。”
“臣妾謝陛下。”
德妃依言走到他身邊去坐下，楚天河看著她，覺得她與之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雖然依舊是那張面孔，但卻好似近乎枯萎的花朵被重新滋潤了似的，膚白如凝脂，整張臉上都帶著溫潤的螢光，含情的眉目里帶著嬌羞和崇拜，成熟又穩重的氣質，很像是開到了最盛的牡丹花。
而她的目光讓楚天河心中很是舒坦。
下意識地，楚天河心想道，果然啊，女人是需要男人滋潤的，自己不過又宿在清泉宮幾晚，德妃的變化就這麼大。
不知不覺的，他看著德妃，心中竟有些想入非非的。
“陛下？”
見楚天河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德妃心中有些竊喜。
看來，這弈天師果真沒有騙她，那葡萄丸的功效，竟然如此之顯著，她服用後的這幾天，也的確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了。
“啊，愛妃啊。”
被德妃這麼一喊，楚天河回過了神來，輕咳一聲道，“朕找你來，是有事情要安排給你。”
“陛下吩咐便是。”
德妃微微垂眸，唇邊帶笑，一副很榮幸效勞的樣子。
楚天河見了心里頭更是喜歡，便又說道，“顧卿夜要帶著慕雲玖去藥王谷，你多安排些人在必經之路，做的干淨點。”
出門嘛，半路上遇見些匪人也很正常。
而且，重點只要是慕雲玖死，就可以了，一個昏迷之中的人，根本沒有什麼反抗能力，只要讓人牽制住顧卿夜，那慕雲玖便是待宰的羔羊一般，隨便什麼人都能把她給一刀切了。
“是。”
德妃自然懂得他什麼意思，于是，便又站起來，對著楚天河鄭重一拜，“請陛下放心，臣妾定不負所托。”（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