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肅 看著到了還不曾下車的卿久,這才施舍一般看著卿久︰“到了。”
卿久點了點頭,隨即默了默道︰“多謝王爺了。”
語罷撩起裙擺,便躬身出了馬車,看著下方躬身在地當做踏板的下人,卿久眨了眨眼楮,自然的踩在對方的背上落地。
濮陽肅 看著卿久的背影,手指抬了抬,車夫得了吩咐,沒有一刻停留,便駕車而去了。
卿久笑了笑,時暮悠記憶里有過這麼一段情景,唐梨馨看著世家子弟以人為踏板,看不過口口聲聲說著人權,引起了濮陽肅 的注意。
說來也可笑,唐梨馨日日在寧王府接受僕人伺候不說人權,看到有人踩著下人便口口聲聲說人權。
看來這位唐小姐還真是不懂什麼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規則,她多年侍奉在佛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天道規則。
所以她不欲破壞規則,自然會遵守著來。
時暮悠本就出身貴族,地位不同,階級不同,這種尊嚴問題在階級森嚴的世界沒有什麼爭議。
只是,時暮悠的執念讓她來到這里,天道放任不管,難不成是那天道氣運不該在唐梨馨身上?
如果是,那她還真是喜歡極了。
畢竟這樣,她下手奪氣運,就不必顧及天道了。
“姑娘你可算是回來了。”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卿久愣了愣,看著梳著雙丫髻的不過十四五歲年紀的小姑娘。
隨即便是笑道︰“怎麼了?”
“相……相爺知道你……”絲兒在時暮悠身邊多年,當然知道自家姑娘有多在意寧王世子,可今日偷溜出去一事,被相爺逮個正著。
卿久撫了撫額,想著原身那個不苟言笑的父親,笑了笑。
原身這個父親是真的疼愛時暮悠這個女兒,但也真的剛正不阿,為人嚴肅。
對于她去找寧辰溪的事情,只怕是恨鐵不成鋼,卻又舍不得打罵,便次次都讓她罰跪祠堂,可原主一次也沒有听過。
卿久看著絲兒不停看著自己,頓了頓道︰“我爹在哪?”
“相爺說……姑娘要是回來了,就滾……滾去祠堂,先在哪里……跪上一個時辰,他就來見你了。”絲兒頭越說越低,說到最後幾乎快沒聲了。
卿久點了點頭,轉身往祠堂走︰“我知道了。”
“……”絲兒有些發愣,尤其是看著卿久壓根不像以前那樣將相爺的話當耳旁風的樣子,下意識就認為自家姑娘在寧王世子哪里受委屈了。
不然這壓根不是自家姑娘的性子啊。
這要擱往常,要是听到相爺這般,壓根就不會听,直接回了自己的廂房。
卿久倒不知道自己貼身丫鬟在想什麼,只是乖乖的在祠堂跪著,順道理著自己的思緒。
照理來說,時丞相一生剛正不阿,清正廉潔,深的皇上器重和信任,壓根不會淪落到滿門抄斬的地步。
寧辰溪到底做了什麼,才會導致這一番局面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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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久蹙了蹙眉,原身活著的記憶壓根就沒有這一部分的記憶,也許是因為時暮悠壓根不知道,所以她並沒有接收到記憶。
還願鈴,還的只是執念纏身的世人的夙願。
所以她即便借還願鈴成為了另一個人,她去往的任何世界的記憶都只會是原身的記憶和原身經歷過的事情,其他的,旁人的陰謀陷害她壓根不會知道。
不管如何,她的任務是散去時暮悠身上的執念。
而時暮悠的執念是讓丞相府不面臨滿門抄斬的噩夢,只要做到這一點,對于她來說,也不會太難。
時丞相來的時候就看見身子筆直跪在軟墊上的時暮悠,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便是濃濃的擔憂。
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為年幼失母,被他寵在手心里長大,家里也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侍妾對付她。
久而久之,漸漸的,就被他寵出了一身毛病。
往日他若是說讓她跪祠堂,只怕下一刻她就要哭給他看,今日這麼听話,莫不是還真的如絲兒說的那樣,在寧王府受了刺激?
“你今日倒是听話。”時丞相咳了咳,讓卿久知道自己來了。
一雙眼楮卻是不停打量對方,似乎想要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卿久微微抬眸,看著時丞相,心口便是一悶,奔騰的情緒瞬間涌了上來,一瞬間便讓她眼眶發紅。
卿久手微微蜷縮,這情緒陌生的厲害,連帶著記憶停留在丞相府被滿門抄斬的畫面。
讓她心瞬間就是一抽,她知道,這是時暮悠遺留的情感。
卿久手微微握緊,壓抑住內心瞬間瘋狂的情緒,讓自己盡快平復下來。
時丞相看著卿久這副模樣,哪里還能淡定下去,蹙眉道︰“可是那寧王世子欺負你了?你這孩子……我說了多少次,他不適合你,你怎麼就是听不進去。”
“……”卿久忍住喉嚨發澀的聲音,听著時丞相因為擔憂氣急敗壞的聲音,良久抬起頭道︰“爹,我要退婚。”
“寧辰溪那小子是長了一副好樣貌,可是他壓根就不會……”時丞相的聲音戛然而止︰“你說什麼?”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幻听一樣,時丞相朝前走了幾步,躬下身子︰“你說什麼?”
卿久看著時丞相不可置信的樣子,一字一句道︰“我要退婚。”
“你……”時丞相沉下了一張臉,身子慢慢直起來,看著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的卿久,緩緩道︰“你可想好了?”
時丞相的心里是不相信的,當初這門賜婚是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沒辦法舔著這張臉到皇上跟前求來的。
他比誰都清楚,自家女兒把寧辰溪看的有多重,又有多喜歡;正因為如此,她紅著眼眶反常的跪在祠堂說要退婚,他才這般不可思議。
卿久深吸了一口氣,一開始奔騰而來的情緒終于平息了下來,卿久眨了眨眼楮,看著時丞相,認真的點了點頭。
這個婚她肯定是要退的,但她也絕對不會讓寧辰溪如願以償。
這個婚事,她要好好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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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過的,她要好好想想,要怎麼讓他們不開心。
時丞相蹙了蹙眉,聲音大了起來︰“你今天在寧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麼?悠兒,你求了為父那麼久,甚至不惜以死相逼,為父雖然希望你真的看清,但是為父心里不相信。”
“我知道。”卿久垂了垂眸,正因為知道,所以她才只想嘆息。
時暮悠這個女子,用自己的方式愛著寧辰溪,到最後卻是那樣的一個結局,著實令人扼腕。
如果時暮悠真的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也就罷了,關鍵是對方什麼也沒做,就落了一個全家滅絕的下場,實在是太過慘烈。
“爹爹,追著一個人跑是有期限的。”卿久緩緩抬頭,朝著時丞相緩緩一笑︰“我看著他護在別的女子面前,罵我惡毒,罵我蛇蠍心腸,我就覺得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笑話。”
“我想保存我僅有的驕傲,他想要和那個女子在一起,我成全他,但是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讓皇上同意。”
說到最後,卿久嘴角的笑顯得涼薄,看的時丞相心口就是一酸。
他看著這樣的卿久,想起了一件事,在幾年前,面前的少女還不過是一個到了他腰部的孩子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在別的地方得了一塊極品寶玉,他送給了自己的女兒。
可面前這傻孩子,不過因為寧辰溪一句喜歡,就不顧自己也喜歡的心情,忙不迭的給寧辰溪送了過去。
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寧辰溪這個人,不適合自己的女兒。
他身為父親,將她捧在手心,想給她全天下最好的,當然也希望有一個人,跟他一樣,對自己女兒好。
寧辰溪不會是那個人,永遠都不是。
可是耐不住女兒一顆心栽了下去,以死相逼,他沒有辦法,才去皇上面前求了一道賜婚的聖旨。
“你想做什麼?”時丞相為官多年,他為人雖然剛正不阿,但並不代表他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
自家女兒這神態明顯就是心里有了主意,而且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他這心里一時又是驚詫,又是歡喜,又是心酸。
卿久扯了扯嘴角︰“爹爹為了我求了聖旨,我自然不會讓爹爹再為我丟一次臉面。”
“寧辰溪那麼希望和我解除婚約,必然會想方設法,我們只要好好等著就是了。”
時丞相沒有說話,看著卿久,良久才嘆息一聲︰“你想做什麼便去做吧!”
為父能為你做的,就是在你面前為你保駕護航,總不至于讓別人欺負了你去。
作者有話要說︰ 【跟小可愛們說一下,這個故事後續精彩,還有本渣作者通常第一、二個故事寫的永遠是最差的。
如果你有耐心,能夠忍耐第一個故事的枯燥乏味不精彩,我會盡量寫的越來越好。
這個故事的套路絕不會是一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討厭另一個女人的故事,大家稍稍有些耐心。
後面會越來越精彩的,感謝大家陪伴,喜歡請加收藏喲,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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