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時暮悠傾慕寧王世子,沒皮沒臉、死纏爛打。他們也知寧王世子不喜我,對我厭惡至極。”卿久勾了勾嘴角,緩緩從跪墊上站起來,看著暗下來的天色。
“那不過是因為在他們眼里,寧王世子是這場賜婚的受害者,都認為是我逼迫而成的一樁婚事。”
“可如果有一天,世人都知道我對他用情至深,都知曉我恨不得把命都給他,而這個時候他求皇上解除婚約。爹爹,你說這個時候他還會是受害者嗎?你說皇上又會同意嗎?”
時丞相看著低頭淺淺微笑的卿久嘆了一口氣。
卿久握住時丞相的手︰“爹爹,我知道你擔心我受傷,但是你放心,從今往後,再無人傷得了我。”
除非我願意,我定一步一步護丞相府無憂,護您一生平安。
“為父只想你好好的,開開心心的。”時丞相拍了拍卿久的手。
“當然,我會很開心的。”卿久笑了笑。
她當然會很開心,開心的跟唐梨馨玩下去。
不是喜歡扮白蓮嗎?不是喜歡善解人意嗎?不是喜歡體貼溫柔嗎?
我什麼都成全你,只是那個時候,你們倆的愛情在不平等的階級下還有沒有那麼深厚呢?
卿久陪著時丞相用了晚膳,便回了閨房,在絲兒的服侍下去了一身的繁重。
坐在銅鏡前,等著絲兒給自己繳干了頭發,余光瞥到擱放在一旁的花箋,頓了頓。
倒是一旁的絲兒看到卿久這般,笑道︰“那是尚書府遞過來,是李姑娘過些日子要舉辦一個游園會,給姑娘遞來了這花箋。”
“什麼時候?”卿久食指輕觸眉心,饒有興致的問道。
“離游園會那日還有半月光景,李姑娘是怕姑娘不去,派人提前送來的,還說過一段日子便給姑娘送一張,免得姑娘不想去,故意說給忘了。”
絲兒有些發愁,自家姑娘從來不愛去官家小姐的一些游園詩會,那些姑娘們當面笑嘻嘻,可背地里不知說了多少回姑娘不知廉恥。
只怕姑娘也發現了,慢慢的,也就淡了去這些場合的心思。
“姑娘,你是……想去嗎?”絲兒將卿久的頭發梳順,有些忐忑問道。
“當然。”卿久笑了笑,她可不是時暮悠,被人說了只能憋著隱忍不發,只為保持在寧辰溪面前的完美樣子。
可她哪知,寧辰溪討厭她這個人,哪怕她做的再好,在他眼里,也是差的,也是令人厭惡的。
“收好了,我們應約而去。”
絲兒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可看著卿久難得的輕松的笑容,還是沒有說出來。
只是心里暗暗下定決心,去了以後一定要保護好卿久。
……
半月的時光,眨眼飛逝,而這半月卿久再也不曾去找過寧辰溪,就連消息也不曾去打听過。
沒事就窩在房里,看些從前都不會踫的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籍,這樣的狀態惹得絲兒心下越發擔憂。
絲兒看著手里的花箋,正考慮要不要藏起來,就听見卿久的聲音傳了過來︰“明兒就是尚書府的游園會了吧!”
“是。”絲兒認命的將手里的幾張花箋遞了過去道︰“姑娘,我們真的要去啊?”
卿久從塌上抬起頭,看了絲兒一眼道︰“為何不去?總不能平白糟蹋了人家一番心意。”
“可……可姑娘你明明知道她們沒安好心的。”絲兒嘟了嘟嘴,不用想她都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姑娘不去還好,她們還真是安安靜靜賞花游園。
可要是去了,只怕姑娘就成了他們的話題了。
“就是因為他們不安好心,我才更要去呀。”卿久站起來,用手中的書本輕輕敲了絲兒的頭,笑得眉眼彎彎︰“我不去,明天那台戲怎麼唱下去?”
“總不能讓她們只會在背後說我是非。”
絲兒摸了摸自己並未被敲疼的頭,听著卿久的話,歪了歪頭,一副天真的模樣。
卿久瞧著便笑出了聲︰“你是我身邊的丫鬟,知曉我從不出門,除了追著寧辰溪跑,我不愛與人打交道。”
“可是外面為何就突然起了流言蜚語,說我不守婦道,說我恬不知恥,說我胡攪蠻纏,說我任性狂妄,蛇蠍心腸?”
“這……”絲兒有些吞吞吐吐,想來自己左思右想也不曾有答案。
卿久搖了搖頭︰“無非出自她們口中,她們無心或是有心之言,被府里的下人听了,多的是七嘴八舌的人,你說說,我的名聲能好到哪去?”
卿久笑了笑,雖然至今不曾弄明白,上輩子為何時丞相會被帝王所厭棄,但她思來想去,約莫和她脫不了干系。
這世間蜚語初听沒什麼,可听多了也就信了幾分。
帝王自然也不例外,她名聲差,帝王覺得丞相府沒有規矩。
如若這時,寧辰溪再給時丞相下幾個絆子,丞相府慢慢失了帝王信任也不奇怪。
不過她總覺得這里面還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
這時暮悠一心在寧辰溪身上,對旁的東西一概不知。
她即便再心思玲瓏,也沒有頭緒。
“那姑娘去了……她們難道還不說了?”絲兒嘀咕了一句,經過卿久這麼一分析,她顯然也是想明白過來其中的是非因果了。
“有些家世不及的,自然不敢說;家世相當的,自然敢出言挑釁。而我……要的便是她們的出言挑釁。”卿久垂了垂眸,看著手里的七八張花箋,笑得燦爛。
而且,她相信,明天一定會有出頭鳥。
至于那出頭鳥是誰?
她就拭目以待了。
絲兒點了點頭,甩了甩腦袋,她沒姑娘那麼聰明,但她明白一件事,那就保護好姑娘。
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麼,她一定要牢牢護著自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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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p; 听姑娘這麼一分析,不懷好意的人多了去了。
翌日,尚書府中,原本如畫的亭台樓閣此時此刻坐滿了衣著精致的女子,正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坐在首位的女子,一身湛藍紗裙,頭發攏著發髻,配著藍色的流甦發簪,面容如水般柔和。
李欣欣環視了一圈,並未看見自己期待的身影,眼里閃過一絲失望。
最後,當視線落在那一身白色如煙長裙的唐梨馨身上,看著對方頭上身上都價值不菲的東西,又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嘴角。
她倒是分外好奇,當時暮悠看到這一幕,還能不能驕傲的起來。
自己愛著的人,一門心思疼愛著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女人。
時暮悠的表情該是什麼樣的呢?
她還真是分外好奇啊。
李欣欣笑了笑,舉杯︰“前些日子給姐妹們送花箋,便想著等墨蘭花期一到,賞賞這墨蘭。”
“今日約莫是各位漂亮姐妹一到,讓這墨蘭也有了靈氣,今兒一早便開花了,想必是等著各位姐妹們呢。”
“早就听聞李姐姐這里有一株上好的墨蘭,開花顏色就連宮中最好的畫師都畫不出它的三成風姿,今日我們倒是可以飽飽眼福了。”一黃衣女子淡淡一笑,說的話也是極其漂亮。
李欣欣淡淡一笑,並未接話,只是將目光投向了低著頭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唐梨馨︰“說到畫師,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黃衣女子原本看著李欣欣漠然對待自己有些尷尬,又听到對方這麼一句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可下一刻,在李欣欣看過來的目光中開了口︰“李姐姐就別吊著我們了,你看大伙,都期待著呢。”
“前些日子我得了太後旨意進宮,恰逢寧王世子送了一幅畫給太後,有幸瞧了那幅畫一眼。”李欣欣欣然一笑︰“那畫里恰好畫的就是墨蘭,那風姿,就跟活了一樣。”
“我看了一眼,只覺得這畫師畫工了得,不僅將墨蘭的紋理畫的栩栩如生,就連開花的清香都好似在鼻尖縈繞一樣。”
“哦?”黃衣女子捏了捏手帕︰“這世上竟有這般畫工?”
“可不是。”李欣欣看著紛紛露出好奇神色的姐妹們,嘴角的笑越發柔和了︰“我一時忍不住便問了一句,你們猜猜,是誰畫的?”
“都說寧王世子文采斐然,博聞多識,莫不是寧王世子自己畫的?”一女子不經好奇問出口。
李欣欣搖了搖頭,在幾個人猜錯後,這才伸出手指了指坐在最後的唐梨馨︰“是唐姑娘畫的。”
眾人頓時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所有視線匯聚在唐梨馨身上。
唐梨馨手一頓,咬了咬嘴唇,隨即便抬起頭,羞澀的笑了笑︰“李姑娘過譽了,梨馨小小拙計,難以入目。”
“唐姑娘這麼說就不對了,李姐姐可是從來不夸人,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夸贊一個人,想來唐姑娘的畫工一定是鬼斧神工,就別自謙了。”黃衣女子笑了笑,看著唐梨馨眼神帶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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