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公子我包了(重生)

10、第 10 章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一領淡鵝黃 本章︰10、第 10 章

    “雲賢弟,滿湖州城都知道你是神醫再世華佗翻生,這樣的病人你要是不收,我想不起還有什麼人能治了。”

    七荷照例往堂屋里端茶,頂頭瞧見一個留著小胡子的胖子坐在雲崢下首,一身紫袍裹著溜圓的肚子,乍一看去,活似一顆長了腿的茄子。

    因天熱,那“茄子”不住打著扇,一頭向雲崢寒暄。雲崢面上含笑,卻不怎麼答話,左手食指不時輕輕敲著幾案,似乎心有所思。

    那客人便也訕訕的,見涼茶端來,伸手就拿,豈料七荷一撤步,將他的手讓了過去︰“客人見諒,那杯放了枸杞的才是您的,這邊參茶是我家公子的。”

    那“茄子”落了空,勉強笑道︰“雲賢弟果然是神醫,這暑天還喝參茶?”

    這話音分明是嘲雲崢體弱,雲崢的腮骨不易察覺的動了下,卻沒說什麼。

    七荷撇撇嘴——那人就只會欺負自己的丫頭,當著外人,明擺著心里惱得緊,面上卻波瀾不驚,要是放在顧七荷身上,早一口頂回去了,看那客人還說什麼!

    她也不急著搭言,將茶碗遞了雲崢手內方道︰“客人不曉得,這參茶卻和外頭的不一樣呢。”

    “哦?”那“茄子”瞪圓了眼,“如何不一樣?”

    “回客人的話,藥方不一樣!有些人不通藥理,一听‘參茶’就以為是熱補,其實這方子是我家公子自配的,再熱的天兒喝了也不上火。須知上藥一百二十種為君,中藥一百二十種為臣,下藥一百二十種為佐使,彼此搭配好了,養命應天,不但久服亦不傷人,還能驅邪除病呢!”

    顧七荷的語速快如爆豆,鏗鏘說罷,也不等那客人回話,自收了條盤往雲崢邊上一站,眼觀鼻鼻觀心,只下巴微微揚起,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果然是通藥理、會損人的好丫頭。

    雲崢暗自莞爾。別看這姑娘私下跟他較勁,這時分倒能一致對外,難怪老馮說她“凶起來像個護崽子的母老虎”。

    那“茄子”面上又紅又白,方才受雲崢冷遇的懊惱涌上來,便一股腦發作給了顧七荷,冷笑道︰“久聞雲賢弟妙手回春,自然手下丫鬟也名不虛傳,我來問你,趙孟有句曰‘在山為遠志,出山為小草’,這‘遠志’和‘小草’,你可知道一二?”

    “當然知道!”顧七荷也不示弱,“‘遠志’也好,‘小草’也罷,其實都是山里長的藥草,是一回事,農家叫‘小雞腿’,其性味苦、辛、溫,可補不足,除邪氣,利九竅,還能益智慧呢。”

    “姑娘背得好藥書,果然‘遠志’和‘小草’都是一回事。”那“茄子”挨了嗆,竟沒再說什麼,端起茶碗,借著飲茶吞了笑意。

    顧七荷覺得哪里不對,卻又說不出來,看看雲崢,那人的臉色也早就沉了下來。趙孟其詩引用的乃是當日權傾江左的謝安石公舊事,諷他隱居養望,出山便一無是處,七荷讀的書少,哪里懂得詩意的暗指?

    他心中不快,也不向那客人發作,只輕咳一聲,向七荷道︰“那你可還記得炮制的方法?”

    “炮制的方法?”七荷一怔,這是幼時阿爹帶她做過的事,略一思忖已是想起來了,“這也不難,用米泔水浸透槌碎,去心就能用了。”

    “正是。”雲崢扯出一抹微笑,“凡使遠志,先須去心,否則其心不正,那便不是‘小雞腿’,而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是‘臭狗腿’了。”

    “臭狗腿”麼?

    顧七荷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來——敢情雲崢也會拐著彎罵人,不哼不哈的幫七荷扳回一局,要不是礙著有客在,真想跳起來給他鼓掌!

    這話不冷不熱,正好刺中中那“茄子”的心事,想了想又不能回嘴,只得漫應了一句“雲賢弟博學”,又道,“這病人賢弟收是不收?且給個話,我好去答復人家,這等重病,家屬等不起的。”

    雲崢卻不言語,只用碗蓋撥著茶葉,移時方淡淡開口︰“誰托丘兄來找我的?”

    那客人頓住,隨即搖頭道︰“自然是病人的親眷。”

    “哦?”雲崢眼皮也不抬,“方會長幾時成了盧員外家的親眷?”

    “這……”那客人不料他問出這句,張口結舌了移時,訕笑道,“原來雲賢弟知曉病人的身世。”

    “盧員外的孫子自端午日染病,至今已經請遍了四鄉八里的大夫,我的消息再不靈通,也該知道些端倪了。”

    “那個……嘿嘿,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姓丘的客人摸出巾子擦了擦鬢邊的汗,一頭往袖里掖,一頭賠笑道,“這不是他們都忒無能,所以才專一請你出山麼?”

    “多承謬贊。”雲崢閃了顧七荷一眼,淺笑即收,“我也不過是運氣好,瞎貓踫上死耗子罷了。”

    顧七荷听得幾乎大笑起來——這是初來得園那日她損雲崢的話,倒被他現學現買,拿來在客人面前自嘲。

    那客人卻不曉得,還當雲崢自謙,忙笑道︰“這都是賢弟妄自菲薄,其實……”

    “是盧家請我,還是方會長請我?”

    雲崢不等他說完就一口截斷,還把“方會長”三個字咬得很重,那客人愣住,不知怎麼一陣臉紅,語氣里就透著些許心虛︰“這……有分別麼?”

    “當然有。”雲崢涼涼道,“盧家請我是為了救命,至于方弼會長是什麼居心,那就不好說了。”

    “我的雲老弟,你跟方會長同是城中名醫,大家吃一碗飯的,何苦相輕?”

    “錯了。”雲崢的聲音仍舊四平八穩,用詞卻毫不客氣,“方弼自然是吃病人飯的,雲某卻不靠這行當過活,盧聖鈞這病他方弼若是能治,便請自己想辦法,若治不了,那也是病人自己的醫緣不夠。”

    這話一說出來,倒把原本端著茶盤昏昏欲睡的顧七荷嚇醒了。

    公子吃錯了藥麼?這客人固然惹人厭煩,但平日里雲崢平日里從不會見死不救,怎麼今兒見人病重,反而拿起糖來?

    那邱某也是一臉訝異︰“雲賢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方會長雖與你在醫理上見解不同,卻是個古道熱腸之人,否則也不會親力親為,組織我們這些同行成立行會了。你不來與會,那是你孤高自許,我們也不強迫,但盧家這病人原本與你是遠親,你卻置若罔聞,還是方會長看他垂危心中不忍,這才叫我來請,你卻作壁上觀,這就不是我們懸壺濟世的本意了。”

    “懸壺濟世?”雲崢冷笑,“要是真講懸壺濟世,方弼也不會聯合所有藥鋪老板,把持城中藥價,禁止大夫們義診了。”

    “雲崢!”丘某人“騰”的站起,一張臉越發紅得窘迫,“方會長好心為我們醫者著想,你不領情也就罷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了,何苦說這酸話?敢是你家有金山銀海不愁吃穿,我們卻還指著湯藥費過活呢!”

    他說罷,將手內茶杯重重墩在案上,頭也不回憤憤而去,只留下顧七荷在堂上,呆呆望著若無其事的雲崢。

    “誰逼你的,你便要原模原樣逼迫回去,讓他無處可逃,教他生不如死。”顧七荷腦海里驀然跳出這句,雲崢那日在湖邊的話,像是道閃電劃過天際,亦劃開了他面上那張冷靜自持的面具。

    難道盧家和他有仇?顧七荷默默想著,不防雲崢將手一讓︰“這等好茶,你不來一碗?”

    “沒個正經。”顧七荷緩過神來,輕輕啐了一口,“哪有公子邀下人品茶的?”

    雲崢笑而不語,晃了晃碗內余茶,仰首一飲而盡。

    **

    “你又想打听啥?”馮伯黝黑的手臂上青筋盡露,一斧子下去,腕子粗細的木頭應聲而開。

    七荷一頭撿起劈好的柴,一頭又遞了一根新的過來。馮伯的臉枯干得老樹皮一般,右邊看去還好,左邊密密麻麻,都是不知燙的還是燒過的痕跡,初見時很讓七荷心驚了幾日。如今混熟了,倒覺得他溫厚樸實如同自家叔伯,此刻被他道破心緒,不好意思的一笑︰“白日里那客人是誰,怎麼對公子如此無禮?”

    “你說丘浚麼?”馮伯接過木柴,揚手又是一斧,“自己學藝不精,醫館開不成,單靠攀附名醫、給有錢的病人做掮客為生,一個溜縫的閑人罷了。”

    “那方弼呢?”

    “方大善人嘛,醫術精,人更精,二十年間,硬是靠一間小小的藥鋪,發達成了湖州有名的富戶。”

    “听丘浚說,他還是什麼黃子會長?”

    “醫師行會。”馮伯停手,揩了把額上的汗,展眼瞧見顧七荷捧著的冬瓜水,喜得眉開眼笑,“還是你這丫頭心細,自打你進了得園,連公子帶我,飯量都長了不少。”

    “這是冰湃過的,您慢些喝,仔細涼著了脾胃。”七荷抿嘴一笑,“我听公子說,是馮伯替我說了好話,才讓公子賞了我碗飯吃。”

    “不值什麼。”馮伯也笑,“你這丫頭命苦,且又拖家帶口的,我們都放心得很。”

    馮伯私下打听過她?

    顧七荷怔住,隨即自失的一笑。她這輩子的身世還不簡單?父母雙亡,姐弟們寄人籬下,雖然苦些,卻沒上輩子那些爛賬。她想著,一頭又問︰“才剛您說醫師行會,那是做什麼的?”

    馮伯像是沒注意到她的猶疑︰“那幫人啊,打的旗號是說大夫們每月聚聚,交流下疑難雜癥的心得,其實說白了,就是防止有人私自降價,壞了他們的行情。”

    “行情?”顧七荷眨眨眼。公子每常看診,不但診金收得不多,但有病人家貧的,一向還自貼藥費,這不就是“壞了他們的行情”?可見方弼跟丘浚必定餃恨。

    “還不止呢!”馮伯慈祥的望著七荷,“那年有個小姑娘上門求醫,年紀就跟你差不多,說是她奶奶命在旦夕,滿城里的大夫卻都不肯收治,結果公子看了看,說她根本不是病。”

    “不是病?”顧七荷倒抽一口涼氣——命在旦夕都還不是生病,那難道是……

    一陣夜風掃過,直吹得她身上起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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