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貴妻之田園有喜

116 前往救災,劉景自薦

類別︰恐怖靈異 作者︰夏太後 本章︰116 前往救災,劉景自薦

    天熹國但凡三品以下官員是沒有早朝資格,重大事宜,也只能允當輔官,因此,此話一出,朝中又是一片議論之聲。

    那冷昌修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哪里有資格獨當一面?

    但心里雖這般想著,卻沒有人站出來表示反對。

    這話畢竟是董太傅說的,再說了,若是冷昌修不去治災,這里又有誰能去?

    “便是那個會作活畫的姑娘?”說起冷懷瑾,元慶帝還倒有一絲印象,前些日子在太後的宮里看過一副奇畫,竟是前朝失傳已久的活畫。

    細細听德馨說來,竟不想,完成這副畫之人卻只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可見其畫技之精堪,畫功之深厚。

    竟沒想到不過是個小小的五品小官家的女兒,年僅八歲,這讓元慶帝也是一味的震驚。

    “回皇上,是的,那冷大人又自小在農家長大,定對農害有所研究,這宮中再沒有合適的人選了!”董太傅忙抱拳答話。

    心里卻清楚著,皇上沒有當口否決,這事已經成了一半,再說了,此時沒有合適人選,推舉冷昌修去,卻也是唯一的法子。

    有了董太傅的支持,一些追隨他的官員便都紛紛豎起大姆指贊嘆冷家小姐的才華橫溢。

    可誰都知道,這治災可不是什麼好差事,那當地的官員會將這事瞞下來,在背後也一定是做了好些功夫,研究了這般久都未有良策,便單憑冷昌修一介文官,便能一舉立功麼?等同于痴心妄想。

    朝下的人雖是這般想,可皇上似乎頗為認同董太傅的話,臉上已經緩和了下來,點了點頭,嘆口氣道︰“便這麼決定了吧!”

    說罷,他起身,洪亮道︰“提升冷昌修為工部右侍郎,即日起前往救災!”

    這官職又連升了幾級,但這一回,卻沒有人因為嫉妒而竊竊私語了,這災救好了,便立了功,官位不過是提前提罷了;但若是這災救不好,便不是提升官職的問題,觸怒了聖顏,只怕這個腦袋也該保不住了。

    早朝過後,安公公便火急火繚的前往冷家宣旨去了。

    冷昌修接過聖旨,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救災這樣的大事如何會輪到他的頭上,再說了,冷昌修雖是農家出身,但也從未遇過像今年這般來勢洶洶的蝗蟲災害啊,一時之間,他也苦了眉頭,但聖旨已下,卻又不得不從。

    安公公捏了蘭花指,臉上掛著幾分虛偽的笑容,捏著嗓子道︰“恭喜冷大人連升三階,這在咱天熹可是頭一回呢!”

    話雖這樣說,但安公公的那雙精明的小眼楮卻轉轉悠悠,心里指不定在說冷昌修這是去送死呢。

    既然聖旨都下了,自然是不能得罪這些宮里的小人,冷懷瑾裝作听不懂安公公的冷嘲熱諷,面上一笑,回轉頭沖身後的趙楠道︰“公公周車勞累,你還不給公公上點清茶來!”

    她眼皮子一眨,趙楠已經會意的退了下來,再上來之際,手里卻捧了個精致的金茶壺,恭敬的遞到安公公的手上。

    冷懷瑾笑道︰“家里薄茶,不知道安公公可喝得習慣!”

    那安公公眉眼一挑,一雙眼珠子都幾分要脫眶而出了,看著手里那精致的金茶壺,是摸了又摸,這才塞到衣袖里,臉上的笑意立即就變得獻媚了起來。

    原本以為這冷家不過是小門小戶,卻不想,上門來的賞賜可比那些高門大戶要實在的多,因此,也就抱了拳,實打實的提醒了幾句︰“今兒個早朝是董太傅親自提的名,冷大人可要小心些才是!”

    得罪董太傅,便等同于得罪了半壁江山,這個道理,但凡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的。

    說完這話,正要離開,卻又想起了什麼,腳步又頓了頓,將原本不想說的話還是提前說了,畢竟得了人家的好處,總不能啥事都不辦不是?

    “對了,這次的鎮災,劉景劉大人自請隨冷大人一塊前往鎮災,倒是個有心的!”安公公笑了笑,頭一搖,便扭著腰帶著一眾部下離開冷家。

    冷昌修雙手捧著那聖旨,有些緩不過神來,劉景自請?

    這次的鎮災整個天熹國都當是洪水猛獸,民為何要自請前去?

    “娘,您立即替爹爹收拾衣物,趙楠,你也立即去我們院子里收拾幾件隨身的衣物”冷懷瑾卻已意識到,此時不是多想的時候,明兒個一早便要出發,沿著南直下,一路往北,此途中凶險,將遇到的困難絕不是她們能夠想象的。

    因此,未與冷昌修商量,她便決意與父親同去。

    “你這是做什麼?你一個女兒家去了能幫什麼忙,你還是安心在家陪著你母親吧,我完成使命便會回來了!”冷昌修握住女兒的手,待回轉心思之後,心里卻也是涼拔拔的,眉宇間盡是愁意。

    這是一場無法取勝的硬仗,他心里雖亂,卻也知道,若是治不好,便要牽連家人,因此,冷昌修便是打算了,大不了一死,以保全家人。

    但如今听著冷懷瑾的意思,他自然是斷口拒絕。

    肖梅姑亦是農家出身,自然也明白這蝗蟲災害到底有多嚴重,即使沒親眼瞧見過,卻也听家里的老人描述過。

    這種先人都未有解決方法的災害,單憑冷昌修一個愚夫,又怎能輕易的完成朝廷的使命,因此,她顧不得收拾東西,便揭了眼淚,傷心的嗚咽起來。

    “爹,我腦子靈活,定能替您想出辦法,再說了,與其在此替您擔心,還不如與您一塊前去,替您分憂呢,自古以來,都有子承父業之說,女兒雖不是男子,卻也不忍心父親一人去承擔那難事啊,再說了,母親在家中,有王媽媽地照料著,也是放心的!”

    若是冷昌修這次辦不好差事,冷家必將遭殃,如此一來,吃苦的仍舊是母親。

    早前因為柳沉香一事,她已經氣得吐血,若是父親不在了,母親還指不定能不能活下去呢,因此,她與冷昌修一塊去災區,同時也是在想盡辦法救兩人的性命啊。

    “這事,就不能差別人去辦麼?怎的初初來京城,家中便鬧出這麼多的風波!”肖梅姑已經忍不住抱怨了起來,想到早在商州之際,冷昌修雖未有功名在身,但一家人其樂融融,過得極為自在。

    哪里像今天這樣,每日提心吊膽,一時來個謀反,再來一個丫頭陷害,似乎有打不完的仗,尋不完的仇,她當真是有些吃不消了。

    再想到,丈夫這一去凶險,心里便越加的不放心起來。

    “娘,您放心,女兒早前在商州走商之際,曾听說過一些治蝗蟲的妙方,這一回,也總算派上用場了,您便在家里多做幾身衣裳,等著我們父女回來,對了……到那時哥哥也該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團聚,女兒一定要將今年珍藏的那壇子桂花釀拿出來慶賀!”

    她拉著肖梅姑的手,臉上掛著自信從容的淺笑。

    話里盡調皮之色,將一樁棘手之事,形容得如此簡單輕快去了。

    可這話,卻還真是湊效,肖梅姑也一向信任這個女兒,早知道她為人處事比自己要強得多,因此,平日里也就沒拿她當小孩子一般看待。

    “此話當真?”拉了冷懷瑾的手,肖梅姑擦了一把眼淚,又看了看冷昌修的臉色,見他也是無計可施,這才破涕為笑,與王媽媽一塊去了冷昌修的院子收拾東西。

    而趙楠也已經將冷昌修的幾件隨身衣裳給收拾好了。

    待肖梅姑一走,冷懷瑾臉上的笑意便斂了去,回轉身,雙眼銳利的望著張全,嚴謹的吩咐道︰“今日之內,買足一車艾草,有災的地方定會發生溫疫,若是西北溫疫一旦橫行,那麼,這場災便麻煩了!”

    人吃不飯穿不暖,更別說那些動物了,動物身上的疫毒尤其嚴重,若是出現大量死亡的現象,便會產生疫毒,而人在饑渴難耐的情形下,自然不會管這麼多,到那時候,疫毒將會擴散傳播。

    因此,這蝗蟲災是越快解決,便越早脫離險境。

    “你說什麼?溫疫?”冷昌修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溫疫這東西但凡是個人听了都會毛骨悚然,死亡率奇高不說,且傳播極快,人一旦被染上了,便等同于半只腳踏進了棺材。

    “爹有災便有死亡,女兒只是以防萬一罷了,明兒個一早兵部便會派一個精良的護衛隊來,咱們還是盡早出發,以免務了時辰!”

    她也不是故意要嚇冷昌修,不過是給他提個醒罷了。

    而正在這聖旨一下的當日,周府那被抓捕了好些時日未曾露過面的周世英,竟奇跡般的出現在了周府的府門前。

    害死了老夫人還有本事回來,這天下間,還真無第二人。

    周府門前人流涌涌,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幾乎圍住了半條街,周青江和周夫人以及周世華走出府門前的時候,原本是怒不可揭的,可當看到面前的人的模樣,皆都同看熱鬧的百姓一般,怔愣了下來。

    面前的人,短短數日未見,已經骨瘦如柴,剝去了上身的衣裳,背後背著塊負荊請罪的牌子,手中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小匕,滿臉的悔悟和淚痕,在這深秋的季節里,已是冷得渾身發抖,面青嘴白。

    “老爺,大少爺已經在此跪了一個時辰了……”府里的管事,如實稟報周青江。

    周青江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牙關緊咬,若說他曾經想給周世英一個機會,那麼……自打老夫人死了之後,他與周世英之間的信任已經完全消失了。

    他一生孝順,平日里從未忤逆過老夫人,不管那日的事到底是不是周世英干的,但老夫人死前口口聲聲的指向他……

    那一幕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周青江的腦海里,久久不得散去。

    “來人,將周世英綁了,送交順天府定罪!”袖口一揮,將身邊正要勸說的管事甩到了一邊,周青江瞪著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眼中燃燒著濃濃的怒火,若不是他認定周世英是他親生的兒子,只怕此時,已經將他仗責而亡了。

    周夫人雖說心里也恨著,但總歸是做母親的,方才一出來看見兒子這般模樣,心里已經軟了一半去了,此時,又听周青江說要將他押到順天府去,便也不管不顧的跪了下來,哭喊道︰“老爺,世英怎麼說也是您的親生兒子啊,便罰他跪祠堂便好了,咱們周家原本就子嗣不多,您怎麼忍得下心,再將他給毀了啊?”

    說到底,這麼多年對周世英的寵愛,豈能是他犯一次、二次錯就可以消失了去的。

    在周夫人的心里,早已將周世英看作了她最疼愛的兒子,而周世華近來雖與她親近了一些,但總歸長大了,那種親密勁是怎樣也培育不起來的。

    “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做出這種事來,你要我如何原諒他?”當著周家上上下下的面,當著那上百名圍觀的百姓的面,他今兒個是如何也不能放過周世英,若真放過了,只怕在九泉之下的老母親,也會死不瞑目的。

    周家的護院正要上前抓人,卻見周世英揚起了頭,將原本握在自己手中的小匕往自己的胸口抬了抬,哽咽道︰“父親,孩兒今兒個回來,並不是請求您的原諒,而是為了向您請罪來了……”

    說罷,刀子麻利的往那鮮嫩的皮膚里重重一所,緊接著,鮮血四益,周世英的嘴里吐出一口血來,身子癱軟倒地之間,卻含著笑意︰“如此一來,我便不欠您了,不欠老夫人了……”

    周烏氏驚叫了起來,往周世英的身上撲去,卻是,為時已時,他已經倒在血泊中。

    一時之間,周家又亂作了一團,下人們將周世英重新抬回了府中。

    請大夫人的請大夫,準備熱水的去準備熱水,忙得不可開交。

    而正在這百忙之中,卻有一個人十分的扎眼,他勾著唇靜靜的倚在窗前,嘴里喃喃道︰“懷瑾,又被你算對了”

    他哪里會想到,周世英竟還能有臉回來,並且懂得使用苦肉計這樣的手段,看著父親已經明顯沉默下來的臉,他便知道,周世英這一回,又贏了。

    走出院子,一路往府外走去,身邊的的隨從立即跟了上前,小聲稟報︰“爺,這東西拿去驗過了,確實是沉香木制成!”接過隨從弟上來的一小塊木渣子,這是在周世英離府的那段時日從他的院子里搜出來的。

    如冷懷瑾所說,周世英的房里確實存在著某種香氣,乍一聞上去,似乎帶著幾分幽淡的香味,但只要仔細聞之,便會發覺,此味並不是房里原本就有,或是點的甘種燻香,而是從他睡覺的床榻之上發源出來的。

    再過了幾日,周世華再一次潛入那院子,房里的香氣已經消散了不少去,只余下一點兒淡淡的氣息。

    他幾乎可以肯定,周世英的身上一定藏著沉香木。

    便是那日與冷懷瑾從她府中的姨娘的身上搜出來的同屬一類。

    “好好留意大少爺的院子,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稟報我!”周世華點了點頭,邁開腿,便出了周家府門。

    若是今兒個周世英被自己那一刀子活活刺死了,他反倒覺是是便宜了他。

    自打和冷懷瑾聯手之後,他似乎對周世英背後的那個人要更加好奇了一些,那個人到底要對周家做什麼,又或許需要周家為他做什麼,這才是周世英身上真正的迷團呢。

    ……

    夜悄悄的來臨,冷府因為兩位主子明兒個都要離開京城,因此,早早便熄了燈,整個府中一片寧靜,秋風吹起樹葉的聲音似乎都清晰可聞。

    趙楠陪著冷懷瑾坐在窗前,看著那剛剛過了中秋,還十分圓潤的月光,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

    “小姐,您還是早些歇著吧,這些醫書可以慢慢翻看!”趙楠雖不明白為何農災她卻要翻看醫書,但依她對冷懷瑾的了解,對方卻是從來不會做無畏之事,因此,便多了口,提醒道。

    眼看著這夜也深了,京城,一路往西南,再往北,可不是一段短程,其中的艱辛自然不在話下,因此,她也是不忍心冷懷瑾為了個這家而如此勞累。

    听了趙楠的話,冷懷瑾這才將醫書合上,握著趙楠的手輕道︰“此去凶險,你還是不要跟我去了,我怕……”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趙楠打斷了︰“奴婢什麼都不怕,此生能跟著小姐,已是無憾,早在大坑村,奴婢的爹爹死去之際,奴婢便發誓,這一輩子都服伺小姐,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奴婢難不離開小姐半步!”

    到了災區,會發生什麼事,冷懷瑾也已經和趙楠說了,但這丫頭執意起來,卻是雷打不動的,她只好作罷,看著外頭似乎起風了,樹葉劇烈的晃動了兩下,便揮了揮手,示意趙楠先去睡下。

    “既然如此,你便也早些休息,明兒個才好一塊上路,去吧!”說罷,房里唯一一盞燈已經被冷懷瑾熄滅了。

    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子里,趙楠緩緩的退到外間,便在這時,窗前傳來幾聲輕微的響動,緊接著,一個漆黑的人影便躍進了冷懷瑾的房里。

    “我看你是越來越大膽了,救災這樣的事,你也敢去,你可知道那些流民有多可怕?”黑影尚書站穩腳步,已經快步上前,緊緊的將冷懷瑾的肩膀握了起來,語氣嚴肅中卻又透著幾分溫怒。

    他前腳才來到京城,這後腳,她便要以身犯險。

    “赫驚鴻,你別忘了你說的話,在你的承諾還未兌現之跡,你沒有權力來指責我!”她輕輕掙開他的手,黑暗中,晶亮的眸子如同兩道寒光般望向赫驚鴻,那般的刺眼,那般的銳利,使得赫驚鴻竟生生的後退了兩步。

    心里卻也似乎被什麼東西硬生生的傷了一道。

    在她的心中,保全她的父親,竟比他要重要的多,而他提前了一個月來到京城,每日過著東躲西藏,演戲作樂的日子,卻又是為了什麼?

    不過是為了早一日能見到她。

    可她……竟是如此冷漠。

    “我今日來也不是為了說服你,我這里有一記治療溫疫的方子,藥效極佳,你暫且收著,說不定日後會有用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平復了腦子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感情上,冷懷瑾確實比他要清醒的多。

    就好似,他可以對任何人做到萬無一失,卻是在她的面前,卻每每亂了陣腳,盡管每一次她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但是赫驚鴻還是不能對她置之不理,見到她有危險,也做不到不出手相救。

    這便是他對冷懷瑾的感情。

    “你且放心,我會平安歸來,朝廷會派人護送,只要路上不出差錯,到了災區,定也不會出差錯的,這段日子,你在京城也小心一些,我已經讓蕭一將你來京城的事秘密稟報了太後,相信這事太後有自己的主張!”

    雖然她嘴巴極利,但心里卻是一味為他著想。

    赫驚鴻表面上看上去性子懶散,處事玩世不恭,但實際上,他是個骨氣極強的人,或許不想依附太後的勢力,他選擇獨自在京城中與皇上和幾位皇子周旋。

    前幾日,已在玲瓏樂坊發現了赫連城的人,因此,想來赫驚鴻來京城的事,元慶帝已經知曉了。

    被女人保護,很多男人都會大發雷霆,可赫驚鴻卻不同,他是歡喜的,並沒有絲毫自尊受損的感覺,反倒心里甜蜜著,臉上的戾氣一散,眉眼都染上了喜色,重新握住冷懷瑾的肩膀︰“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丟下我一人在此!”

    冷懷瑾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見他這得寸進尺的模樣,也是實在是好氣又好笑,踮起腳尖點了點他的額心︰“你呀,什麼時候才能理智辦事?”

    “遇上你,還讓我如何理智?我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被一人女孩這樣左右過,你說說,這往後你若是不對我負責的話,我當如何是好?”似乎是賴定了他,赫驚鴻干脆彎下腰,討好的將頭蹭在她削瘦的肩膀上,嘟著一張嘴,可憐兮兮的討好道。

    活脫脫就是一只一肚子壞水的老狐狸相。

    這模樣卻還真是將冷懷瑾給逗樂了,她笑著閃開他那佔便宜的手,往床榻上一鑽︰“夜已深,你早些回去吧,我會注意安全的!”

    原本以為赫驚鴻定沒有臉面再過來與她嘻鬧,誰知,頭剛一伸出被子,嘴上溫軟一片,淺淺的吻落在她的唇間,整個身子都滑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那琥珀玉牌是鐵騎令牌,若是遇著危險,你只要用火燒它,便會放出琥珀色的暗號之光,到時候便有人前去救你,記住……危難的時候一定要用!”

    听了這話,冷懷瑾縮在赫驚鴻懷里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即使再無知,卻也知道何為鐵騎令,那可是每一個皇族旗下的兵符,兵符代表著一個人至高無尚的權力。

    而赫驚鴻卻將這個兵符交給了她?

    那麼……遇到危難的時候,他又當如何?

    許是早已料到冷懷瑾的想法,赫驚鴻的手微微收緊,將下顎擱在她的頭頂,鼻間聞著她發絲間的香氣,輕道︰“只有你好,我才能好好的,記住,等你回來,我們一同面對!”

    一同面對即將到來的賜婚!

    總有一天,他要告訴所有人,他赫驚鴻的心里,便只容得下這個滿身腹黑,一肚子壞水的女孩!

    當署光照亮了天際,冷懷瑾睜眼的時候,赫驚鴻已經不在身旁了,她握著手中的琥珀玉,卻覺得手握千金。

    鐵騎令!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整個天熹國不過兩支,她亦記住,上一世赫連城曾說過,鐵騎令在先帝駕崩的時候已經不知去向,卻不想,其中一支竟在懷南王手里。

    那麼另一支呢?

    還未來得及多想,趙楠已經推門進來︰“小姐,該洗漱了,兵部派來的護衛隊已經在府外等候了!”

    竟來得這般早,冷懷瑾點了點頭,立即翻身起床,將這鐵騎令收好,而後換了身素色的衣裳,打扮十分的樸素,與趙楠站在一起,便好像一對平常人家的小姐妹。

    出了院子,肖梅姑已經招呼她過去用早膳。

    冷昌修已經不在膳廳了,想必是出去招呼那些護衛軍了。

    飯桌上肖梅姑拉著冷懷瑾的手,又苦口婆心的囑咐了幾句,裝了一些昨兒個買回來的零嘴在她隨身的包包里,這才將人送出門去。

    原本以為是一支精良的護衛隊,這出了門冷懷瑾才發現,不過是一支三十來人的小護衛隊,她一眼看過去,那些人高矮肥瘦樣樣俱全,顯然是一些三九流的角色,心里不禁提了幾分。

    想來,這一路上還是靠自己的人方可安全抵達災區。

    眼神一挑,裝成家丁模樣的張全便混入了隊伍,蕭一仍舊暗中相隨,上了馬車,見到劉景早已安坐其中,冷懷瑾笑著與其顎首,算是打過招呼。

    進而與相送的母親道了別,隊伍終究是出發了。

    冷昌修堅持騎馬,因此,馬車中便只有冷懷瑾主僕和劉景三人。

    趙楠手腳利索的煮著茶水,並將隨身帶來的點心裝進小夾子里,示于小幾之上,供二人享用。

    “為何要自薦去救災?”來到京城後,劉景變了太多,以至于他們之間早已疏離了,面對面的坐著,就好似兩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冷懷瑾將茶盞推到劉景的面前,有意無意的輕問了一句。

    “不過想要早些出人頭地罷了,你不是說過,只有自己強大的那一日,才能隨心所欲麼?”劉景的眼皮微微向下斂,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但這一年多來,他已經變成了成熟的男子,臉上褪去了初時的稚氣,稜角分明間,卻是高深莫測的從容與沉穩。

    與冷懷瑾上一世所踫到的劉景已經融為一體了。

    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她能變的只是自己的心性罷了。

    “你可有救災良方?”既然如此,她越加的奇怪,劉景為何要跟來,他若有良策,這功名也是冷昌修來領,若是沒有的話,他此次前去,只有一條路,便是送死。

    “辦法是人想的,總歸會有!”

    劉景品了一口茶,眉宇間仍舊沒有任何變化,而她知道,他沒有說謊,他確實只是跟來而已。

    故也不再多問,兩人一路相繼無言。

    出了京城,果真如張全屬下的探子所說吻合,陸陸續續的便出現了不少流民,他們衣著褸爛,三三兩兩的靠在一塊,但凡見到有吃的,皆撲上去搶食。

    京城早在幾天前便關閉了城門,也是為了城中的鐵序,因此,這些人進不了城,便在周遭流浪。

    隊伍停了下來,冷昌修看著那些可憐的人,心里一陣不忍,正要翻身下馬,將背包里的東西分給那些人食用,卻被冷懷瑾制止住。

    “爹,不妥,這些流民眾多,施舍不了這麼多!”這些流民看起來可憐,但凶殘起來,絕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就好似上一世,她和赫連城曾一同出城施過糧,原本是備足了東西,卻不想,到頭來,卻被那些人哄搶而光,那場面,絕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不令如此,他們帶去施糧的人皆受了重傷,身上的值錢之物,也被洗劫一空,若不是有暗衛在護著,只怕她和赫連城身上的衣裳都會被扒光。

    “你看看他們,如此可憐,我豈能坐視不管?”冷昌修極為痛心,卻是不管不顧冷懷瑾的阻止,便要躍下馬去。

    便在這時,原本觀望的幾個流民試探著往這里靠了過來,慢慢的,周遭的流民似乎都听到了這邊的動靜,而緩緩隊伍靠攏。

    原先三三兩兩盤樹而息之際,卻不覺得有多少人,這麼一靠過來,竟發現,有數百人之多,其中老人、小孩、婦人居多,從他們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極餓了,眼中都泛著明晃晃的貪婪。

    “爹,不能下去,如若不然,會造成爆動!”她沖冷昌修喊了起來,卻是為時已晚,冷昌修已經翻身下馬,將隨身袋子里的東西遞給了其中一個小孩。

    那個小孩試探著接過東西,放到嘴邊咬了兩口之後,又將東西給了身後的人,原本以為這些人不過是餓極罷了。

    很快,冷昌修就發現了不對,因為,他們的隊伍已經被這些人給團團圍住了,一雙雙貪婪的雙眼望著他們。

    好似想將他們從里到外的剝開來一樣。

    隊衛隊的隊長一揮刀,喝道︰“都給本官滾開,知道我們是誰麼?”

    他這話剛說完,便听一聲低吼,緊接著,數百名流民便撲了上來,照著他們的衣服和身上亂抓亂搶起來,但凡能到手的東西,他們都毫不放過。

    冷懷瑾柳眉一鎖,無奈的搖了搖頭,父親的性子,她自然也知道,好在這里的流民不多,不會對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

    “你們冷靜點,我將食物都分給你們……你們冷靜點……”冷昌修此時已經數十個流民圍在了中央,身上的東西洗劫一空,七八只手正在扒他的衣褲。

    而那些護衛的處境也好不到哪里,手中雖有刀劍,卻不敢傷人,那些流民在試探過後知道他們不會傷人之後,便都一窩轟的撲了上去,照著身上但凡值錢的東西都毫不猶豫的搶了過來。

    “懷瑾,你別出去!”劉景見她要出去,還以為她這是要勸這些流民,卻不想,冷懷瑾回頭瞪了他一眼,抽出別在腳踝上的小匕,噗……的一聲,便割下了一名即將爬上馬車的流民的頭,一時之間,緊跟其上的幾個流民便駐了腳步,警惕的盯著冷懷瑾。

    便在這時,張全喊了聲︰“老爺,快上馬!”說罷,大刀一揮免強將周遭的幾個人給揮開了。

    劉景也在冷懷瑾殺了第一個流民之後,不再手軟,腰間的劍一揮,便將最近的幾人給斬殺了,馬鞭一揮,馬車和隊伍便狂奔了起來。

    冷昌修在劉景的幫助下,總算安全回到了馬上,直到一行人跑到了安全的地界,他這才來得及回想方才發生的那一幕。

    在冷昌修的心里,流民一直都是弱勢群體,他們可憐的需要人的施舍,卻不知道自己所遇到的第一支流民隊伍,竟是這般野蠻的。

    “安全了,隊伍停下,看看我們損失了多少東西!”過了城郊,眼看著前頭便是一個縣城了,冷懷瑾吩咐張全,很快隊伍都停了下來。

    護衛隊一停下來,便開始罵罵咧咧,怨聲四起,紛紛指責起冷昌修方才意氣用事,害得他們險些丟了性命。

    冷昌修自知這事錯在自己,便也不再作聲,任由大家在背後指指點點。

    “夠了,你們可知道你們這一路上的主要任務是什麼?方才在危難當頭,你們唯顧自己,這事若是冷大人上報朝廷,只怕你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吧!”

    冷懷瑾眉眼一冷,上前一步,將那些人喝住。

    很顯然,這次去救災,他們是被人耍了一把,這些人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枝精良的隊伍,反倒像是三九流的害群之馬,想來,那想害他們之人,是經過一番精心挑選出來的,因此,也指望不上了。

    “冷小姐,你這話倒說的稀奇了,誰不知道冷大人這一趟是有去無回,你還真當是一回事了麼,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還是回去繡花吧,跟著冷大人救什麼災呢!”

    護衛頭領帶頭從馬車的後面搬出一壇子酒來,就地就一個接一個的喝了起來,言語之間滿是嘲諷譏笑之味。

    緊接著,護衛隊里傳出一陣哄堂大笑,眾人皆拿輕浮的目光瞧著冷懷瑾。

    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可想而知。

    一直未有任何動靜的劉景,卻在這個時候整個人都怒了,他收心一擰,抽出別在腰間的劍,嗖的一聲,便將那護衛頭領的頭給斬了下來,一時之間鮮血四濺,連帶著那頭顱滾下地所發出的未來得及咽下喉頭的酒水的聲音。

    “出發之前,皇上曾有口諭,違令者斬!”劉景張口,目光狠辣的望向眾人,滿臉的陰戾,如同從地獄走出來的索命修羅,他橫在冷懷瑾的面前,利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將她整個人擋在了身後。

    這一刻,恍惚中,冷懷瑾又似乎看到了三年前那個傲氣的少年。

    他也曾這樣保護著自己。

    原本以為有皇上的口諭,護衛隊里,總該忌諱,卻不想,那些人互望一眼之後,竟齊齊拔出了腰間的劍。

    三十幾人的隊伍,且人人身懷絕技,自然不是劉景一人能對付得了的。

    冷昌修急忙勸道︰“大家都是為朝廷辦事,不要太沖動!”他一手拉住劉景,看向對方的那些人,卻不想,人家卻是絲毫沒有領他情的意思,隨著一聲“殺”字,三十幾個護衛齊齊拔劍揮向他們三人。(www.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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