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讓祁祥在外面等我,換了件衣服跟他下樓。
下到二層的時候,祁祥回頭看我,“你作業寫完了嗎?”
我說,“寫完了。”
他說,“那你不復習啊,禮拜四月考。”
我說,“我知道。”
下到一層的時候,祁祥說,“算了你別去了,回家看書去。”
我不明白,但也很快明白了,之前埋伏在我家樓下的一群男孩子女孩子都跑出來,為首的是丁夢洋。
丁夢洋對著司辰的時候很會撒嬌的。
可是在祁祥面前,她永遠那一副輕聲細語的模樣,很崇拜的望著他,嬌滴滴的說,“祥哥真厲害。小路你還不認輸?”
小路是祁祥的小弟之一,追過我。
當然,我沒理過他。
怕我不明白,他們中的一個女生好心解釋,剛剛那事兒,是小路和祁祥在打賭,要是祁祥贏了,小路就請所有人看電影。
這會兒要出血已經傻眼了,不過小路還是一個勁兒的說祥哥真牛。
祁祥走到我旁邊,抓著頭發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我冷冷看他一眼,沒說話。
看電影,我還是跟著去了。
不去就好像我真的被耍了一樣,雖然我確實是被耍了,但我還是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大大方方的收下小路遞來的電影票,座位是祁祥旁邊的。
司辰開場後才來,直接坐到丁夢洋旁邊。
祁祥跟他打招呼,“嘿,又彈琴去啦?”
听完這話,我想笑。彈琴?就他?給牛彈麼。不過我沒說話,倒是司辰瞟了我一眼,那個眼神,就好像猜到我在想什麼一樣,他沖我笑。
說實話,我不喜歡司辰,更加不喜歡看他笑。普通的傻逼都會給自己裹上一種牛逼閃閃的外包裝,又或者老老實實的裝純良。
司辰是不普通的,他明明是個草包,卻愛裝的高深莫測,我看他不順眼,又沒辦法不看,他的座位就在我前面。
前面一排幾個人都是男男女女成雙成對的,後面這一排,就只有我一個人女生。
祁祥看的很入迷,頂多伸著爪子往嘴里劃拉爆米花。我就沒心情了,我沒他個子那麼高,前面的人都擋住我視線了好不好。
那個司辰又開始和女朋友親熱上了,要多醒目有多醒目。
周一回學校,我剛進教學樓就有人對我點頭哈腰了,值日也替我做,還喊我祥嫂。
我沒听清,直接往自己座位走。
祁祥比我來的早,“咳咳,那個,作業?”
我把作業本丟給他,他開始抄,抄了幾行扭著脖子問我,“你不生氣了吧?”
唔,我不生氣啊。
其實我明白出主意那人大概是想耍啊,想我生氣。但是因為坐在我旁邊的人是祁祥,最後那群小姑娘看我的眼神還是蠻羨慕的,反而有人一整天都是石灰臉。
我對祁祥甜甜的笑了下,“我不是你女朋友麼,生什麼氣啊?”
5
禮拜四月考,考場是按年級排名分的。
因為上次我生病沒參加考試,有幸和祁祥司辰一起分到了第十考場。
我不和祁祥生氣都是表現給別人看的,但是早上他要找我抄作業教室里又沒其他人的時候,我都是直接把本子一扔,一句話都不說。
祁祥看我進考場,咳嗽了兩聲走到我旁邊兒來,“真巧啊。”
我沒說話,低頭看書。
“唉你別生氣了,都過去那麼久了。”
“好吧好吧,我真的錯了。”
“要不我請你吃飯?”
我把書撂下,瞪他,“有完沒完。”
當然沒完了,我好不容易和祁祥說了一句帶脾氣的話,他還挺開心的,直接拎著我胳膊要我把弄到他旁邊的位置去。
我說,“你干嘛啊!”
祁祥笑笑,眼神很純良,“幫我作弊唄。”
算了吧,以我對祁祥的了解,他每天抄作業是省得給老師添亂,考試什麼的這孩子還是相當認真的,認真的亂答一通。所以他才是第十考場的常客。
祁祥說,“真的,幫幫我唄,我媽這個月來上海出差,說要參加這次的家長會。”
我不想管,我還在生氣,但是人已經被弄到這兒了,我原本的位置也讓他叫人給佔上了。
我說,“你還怕考不好?”
“考不好挨打啊,扒了褲子,打屁股。”祁祥抓著頭發解釋,臉還有點兒紅。
我想象了一下那畫面,祁祥一十六歲的男孩子,被媽媽打屁股,還要扒褲子?
“我不信,你還怕挨打?你不是就因為打架被人退學的嗎。”
不過,我還是答應幫祁祥了,一半是因為被他逗笑了,另一半是因為祁祥跟我坦誠,他確實怕他媽,特怕。祁祥說他媽是法官,有名的鐵面無私,對待他這個親兒子就跟對待被告一樣。
至于他為什麼成績不好,那是因為祁祥隨他爸,他爸是機長,開大飛機的,不過小時候也是個學渣。
其實我挺羨慕祁祥的,他家里環境真好,不是那種土大款光有錢,所以把他教育的也很好,除了貪玩點,除了不愛學習。
祁祥理科和英語都學的很好,听他說小時候一有機會他爸就給他扔國外去參加什麼夏令營冬令營,他也喜歡玩那些全英文的游戲,就這麼著把英文練出來了。
差的是文科,尤其是政治。所以說他媽會那麼生氣,一個法官的兒子,政治不及格。
我答應給他傳小紙條,但也說了就這一次,下次我們肯定也不在一個考場了。
祁祥說行。
但是我們的小紙條,被老師發現了。
老師姓宋,是個小年輕,也才二十出頭沒比我們大幾歲,听說是體院還沒畢業來實習的。
我們的體育課男女生分開上,小宋老師剛好就是帶我們班女生的,和那群男生倒是沒什麼交集。
年輕男老師和男學生有兩種極端,那麼就是混的特好打成一片,要麼就是互相看不順眼,也打成一片。
祁祥和小宋老師,屬于第二種打成一片。
小宋老師找他要小紙條,說交代同伙就不罰他。他不給,撕的特別碎。結果考試結束,他就被拎出去。十幾歲的男孩子,發育的再好也和二十出頭的體育生比不了的。
祁祥挨打了,下一場考試回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的
6
即便祁祥這模樣,小宋老師也沒放過他。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我看到他被叫了出去,跟著小宋老師到了運動館的器材室。
器材室有窗子,但是很高。我跑到外面,把扔在一邊的墊子疊了好幾層再爬上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其實我不怕祁祥把我供出去,反正我媽不會來家長會,可我還是去偷听了。
小宋老師還是讓他交代實情,還說作弊這事兒一定會告訴班主任和年級組長。
再然後,請家長唄。
我想起祁祥描述他媽時候的模樣,我覺得那其實不是怕挨打,是怕讓她失望吧。
想了很多,我做了一個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決定,我打算去承認錯誤,幫祁祥求情。
準備從墊子上下去的時候我卻差點摔倒,這些墊子都挺舊的了,表面也不平,搖晃了幾下,我整個人往後仰。
我當時想,完了。
結果我沒摔倒,被人從後面接住了。然而我身後的那副身體也是單薄的,兩個人的重量砸下去,他還是摔倒了,摔倒的時候拖了我一把,我整個人躺在他的身上,毫發未損。
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扭過頭去說謝謝,卻看見了司辰的臉。
他笑,扯著嘴角隱藏痛苦的表情,手卻還卡在我腰上。
我動了幾下,想站起來。
他說,“別蹭了。”
我忽然就臉紅了,連謝謝都沒說,爬起來就跑了。
我去找小宋老師自首,祁祥還在旁邊兒罰站呢,他一個勁兒的瞪我,又指著嘴巴讓我別說話。可他越是那樣我越覺得我一定不能讓老師罰他。
等我交代清楚了,祁祥又說,“你別听她的,我逼她給我傳紙條的。”
小宋老師問我,“是嗎?”
我搖頭,“沒這回事。”
他又問祁祥,“你怎麼逼她的?”
祁祥盯著裝籃球的球筐,半天擠出來一句話,“我說她不幫我作弊我就打她。”
“呵呵,是嗎?我怎麼听說你們兩個在談戀愛啊?”
這次真說不清了,我突然走到小宋老師面前,擦了把眼淚兒,說,“老師您原諒我們一次吧,下次保證不犯錯了。”
我這一哭,年輕老師就撐不住了。
“行了行了,你們走吧,記住以後好好學習。”
“嗯。”我點頭。
我轉過身,祁祥還在那兒站的筆直呢,吸了吸鼻子,我過去拽他袖口,小聲說,“還不走。”
出了運動館我才知道外面不少人呢,大概是知道祁祥被叫來訓話的,但沒想到最後我們倆一塊兒出來了,我還是明顯哭過的樣子。
以小路為首的幾個男孩子賊笑起來,眼珠子在我和祁祥身上來回瞟,“祥哥,你跟嫂子在里面干什麼呢?”
“去去去,別胡說。”
祁祥拉著我的胳膊穿過了那些人,而我仰著臉借著窗子里透出的微弱光線偷偷望著他。
我想,我是喜歡祁祥的。
一直到了學校大門外面他才松開手,問我,“你沒事吧?”
我說,“沒啊。”
他說,“那你哭了。”
我忍不住笑出來,我說,“我要不哭咱倆還在里面被訓話呢。”
然後祁祥也笑了,“這次謝謝你。” . 首發
我以為祁祥會送我回家,但是他說跟司辰他們約好了考完試去打電動。我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分別時,我說,“喂,祁祥。”
他回頭,“怎麼了?”
“你以後要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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