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退下了,和言初才眨著眼楮,扭動身體“小月,你怎麼把我綁起來了這樣說話很不方便,你快把我放了,我好想抱抱你......”
“怎麼?在妓院抱的不夠,還想到地牢里來抱?和言初!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宮月更是怒極,激動的上前抓緊他的下顎,使勁地揉捏,雙眼噴火地瞪著他,仿佛想要把他瞪出個洞。
“小月,你干麼氣成這樣?奧......原來你這麼在乎我啊!”和言初不怕死地打了個酒嗝,還一邊咧著嘴笑,嘴里居然真的噴出了酒味。半晌,才又湊近了道︰“你在吃醋奧!”
宮月愣了一下,隨即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他臉上,“吃你的大頭鬼醋!”放了手,退了開來,掩飾似地冷聲喝道︰“來人!”
“皇上?”辰應聲小跑了進來,躬著身等待著吩咐。
“此人酒未醒,無法回話,把刑獄官叫來,打!給朕狠狠地打,直到他酒醒為止!”宮月雙手背在身後,本來漫不經心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似是煩躁,又似憤怒。
“皇上......”辰微微抬頭,似是不忍,之前開玩笑說要把他吊起來打五十鞭,沒想到現在真的應話了。要不是他束手就擒,自己根本負不了命,現在卻又要害他挨打,辰的眼中不禁露出慚愧之色。
“咳咳......”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和言初毫無預警地發出一連串怪異的咳嗽聲,見辰和宮月一齊望過來,他才又裝作醉酒的樣子,左右搖晃起來。
“沒意見的話就趕快執行,干什麼吞吞吐吐的!”見他那樣,宮月更加心煩,隱約覺得心中慢慢軟了下來,他更是不甘。只想狠狠地教訓這個人,離他遠遠地,再不讓他左右自己。
和言初只是靜靜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完全不顧執鞭在手的刑獄官和辰一樣的目光。他只覺得此時,宮月的背影是那樣的孤單,那樣的令人憐惜。
終究低頭一嘆,自己早該嘗試,現在我才知道,小月,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身後的鞭打聲不絕于耳,鞭子每落下一下,宮月都會覺得胸口堵上一分,堵得他發慌,堵得他難過。忍不住加快了腳步,他只是單純的認為,只要走的遠了,听不見了,便不會再覺得難受了吧。
這樣想著,腳下走得便更快了幾分,要不是身後的侍衛和太監跟著,他大概要駕著輕功落荒而逃了吧。
只是他走得快,借著微弱的燈光,前面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太監走得也快,他不禁皺起了眉,自己怎麼從來沒見過他?況且,每次來稟報要是得太監也不是他啊?不禁停下了腳步,冷傲尊貴地站在那里,等待著那人走近。
“奴才叩見皇上!”那太監慌慌張張地,還沒到宮月面前,便跪了下去。
“起來回話。你是哪個宮的,怎麼跑到這來了?”宮月皺眉,看他言行舉止如此驚慌,便知定是發生了大事。
“奴才是敬德宮的,皇上!太上皇病危,他要見您,求皇上開恩,見他最後一面!這太監便是明元皇身邊的貼身太監,十幾年來一直伴隨左右。宮月雖然奪其皇位,將他軟禁,但對外仍是遵他為太上皇,並保留其貼身宮人,伺候終老。
此時听說他命在旦夕,不禁沉下了臉孔。人非草木,宮月雖然恨他棄他們母子于不顧,但他畢竟是自己的親身父親,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又怎能不動容?
那太監見他兀自在那沉思,也不說話,頓時急了。顧不得會觸犯天顏,上前一步懇求道︰“皇上,太上皇說他有重要的話對您說,剛才來的時候一直被您的侍衛擋著,耽誤了不少時間,如果您現在不去,太上皇恐怕......”
“隨朕移駕敬德宮!”不等太監說完,宮月便神色匆忙地撂下這句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此時的敬德宮無比的荒涼,宮里只有三三兩兩輕手輕腳走動的年歲大的太監,偌大的寢宮死一般的沉寂,到處彌漫著濃重刺鼻的草藥味。
宮月遣散了所有的宮人,面無表情的站在偏殿里,面前一張寬大冰冷的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人。
看著此情此景,宮月不由得一陣嘆息。曾經是怎樣地雄姿英發,君臨天下,到頭來卻也不過黃粱一夢,孤寂終老。
也許是已到了彌留之際,明元皇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只是覺得今天似乎很奇怪,來人只是一味的站在那里,也不吭聲。勉強聚集起一絲力氣,微微掀開眼簾,眼中漸漸凝起一縷光,隨後又散去,低低道︰“你來了。”
“嗯。”宮月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是到了此時,他也不知道,該跟這位只有幾面之緣的“父親”說些什麼,更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面對他。
明元皇低低地嘆了口氣,看著面前這個完全繼承他母親容顏的兒子。這都是自己造得孽,又能怪得了誰?其實,他也知道,就算宮月不出手,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的那些兒子們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雖然他們為了權謀狠心弒君殺父,但身為人父,又有哪個不是想拼了性命來保護自己的孩子?
“今天請你來,是想求你......看在我已是一個將死之人的份上,答應我一個請求,好嗎?”明元皇微喘著氣,但仍是竭力說下去,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僅存的三個兒女再次死于非命,他們都還很小。
“你說吧,我會盡量滿足你的遺願的。”宮月淡淡道,側過臉去,不願再看他垂死掙扎的模樣,那樣會讓他心軟,會讓他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你能放過我的那些孩子嗎?他們都還小,威脅不到你的政權......咳咳......只要你放過他們,我會讓人好好安撫的咳咳咳......”明元皇見宮月並沒有拒絕自己,激動地扒著床沿想要起身,可是一句話沒說完,便又躺下去劇烈地咳嗽起來,嘴里隱有血絲。
“放過他們?”宮月轉過了頭,看著他致死都忘不了那些想致他于死地的孩子們,不禁哼笑︰“你還不知道吧,他們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如果今天登上皇位的是他們,你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還處處為他們著想。況且,如今他們已有造反的跡象,你說,我還能放過他們們?”
“什麼?造反?”明元皇的眼楮陡得睜大,聲音也變得嘶啞起來。皇位就那麼重要嗎?難道比性命還重要?他們為什麼就不明白呢?人總有終老的一天。像他,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也不過落得個如此下場!
宮月下意識得不想再看他傷心,嘴上不說,心里卻已軟了下來,低聲道︰“放心吧,就算他們真的要造反,我也會給他們一次悔過的機會的。”
明元皇不說話了,只是爭著眼望著,呆呆地,仿若看著不知名的遠方。直到宮月認為他不會在說話,轉身欲離開的時候,才听到他空洞的,迷茫的聲音傳來。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是弒兄殺父,踩著無數的枯骨登上皇位的,而我的兒子,也是滿手血腥重踏舊路,難道我的孫子,重孫都要為了皇帝的寶座而互相殘殺嗎?他們身上流的可都是我們的血啊!他們這麼做無異于在一刀一刀地割著我們的心頭肉啊......”
明元皇傷心欲絕,再也說不下去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成串成串的落下。
宮月靜靜地听著,這是一個老人的心聲,更是一個老人的懺悔,而這又何嘗不是自己以後要面對的最殘酷的現實?
自古帝王之家皆然,眼中沒有親情骨肉,只有權力斗爭,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恍恍惚惚地走出敬德宮,他的那些侍衛也不見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一個飽受煎熬與痛苦的深淵。
兩天後,傳來太上皇辭世的消息,帶著滿滿的愧疚和傷心與世長辭了,留下身後茫然的人們重蹈覆轍。
宮月只是按部就班的處理著他的喪事,帶領著皇親國戚,滿朝文武行禮致哀。腦中卻一直想著他臨死前地懺悔,想著皇宮里的是是非非。
“父皇!您怎麼不等孩兒回來就這麼去了,孩兒還沒有盡孝啊......”喪禮的第二天,大殿之外突然響起一陣聲嘶力竭的哭聲,哭的人好不辛酸。眾人尋聲望去,之見一位風塵僕僕的黑衣少年正踉蹌著走了進來,也不管宮月和在場的大臣,望明元皇的靈前倒頭便拜。
侍衛不禁握緊手上的劍,上前一步。此人言行舉止未免太過放肆,當今皇上在此,他卻置若罔聞,若皇上見怪,足可以治他個欺君之罪!
然而宮月卻只是對身旁的侍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他當然知道,此人是何目的,他不過是想向自己示威罷了。
這人卻正是備受宮月注目的前八皇**焱,一個年齡尚幼,還未舉冠的孩子。只是身在帝王之家,少年老成而又野心勃勃的他,早已沒了這個年齡該有的單存,痛哭的同時微微睜眼,斜斜地向站在上首的宮月看去,眼中盡是挑釁。
宮月本來想以同樣的眼神回睇他,以表示自己隨時奉陪。但他又很快想起明元皇的話,頓了頓,才無所謂地哼笑了開去。
只是沒想到,“嗖嗖”的幾聲尖銳破鳴,打斷了他的笑意。
窗紙被硬物戳穿,幾道銀光筆直的朝他射來。宮月僵住,看著逐漸由遠及近的銳器,身體出于本能的防護,迅速側身後退躲過幾次致命的攻擊。
然而,躲得過一發攻勢,躲不過下面接二連三的襲擊,此時,立于大殿之上,手無寸鐵的他,只能左躲右閃,險中求勝。而下面那一群群無能之輩早已驚得呆若木雞,侍衛也少的可憐。
情急之下,宮月轉身就要去奪旁邊侍衛的劍,侍衛也立即反應過來,齊齊圍在宮月生前,以劍搏擊。但對方鐵了心要致宮月于死地,銳器一發接著一發射來,侍衛漸漸倒下,眼看就有一支銀劍穿過空隙直直地射來,宮月來不及反應,快要射穿他的身體!
就在這電閃雷鳴之間,“轟”的一聲巨響,有人從堅硬的琉璃瓦上俯沖而下,凌厲狂傲的劍氣急速掃落,生生擋在了宮月與銀劍之間。
“小月!”來人卻正是和言初,他倉皇地拉過一旁發呆的宮月,腳下一曲,跌在地上的劍已到宮月手上,發現他仍在發愣,忍不住捏了下他的手心,隨即靠上他的背,以便應敵。
身後火熱的溫度傳來,宮月低低地笑了,他早該想到,無論自己怎麼對他,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會來幫他,救他。
思及此,眼前的危險已不再可怕,只因為又那人的存在,那人的溫暖。
而宮外,上百名禁軍和影衛也都趕了過來,一時間,兵刃交接的聲音響徹整個皇宮。
和言初見危機解除,心里卻更擔心起來,緊張地拉過一旁的宮月由上而下的仔細地檢查起來︰“小月,你沒事吧?怎麼會有人要刺殺你?幸虧我沒走,要是走了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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