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火車上的司墨宇和吳御松一想到荊楚的表情就想笑,可在林淺面前他們要保持好形象,所以每當林淺扭頭看向他們時總是看見兩人鼓著腮幫子,眼楮瞪得很大,像是在極力憋氣一樣,整張臉如同天際的火燒雲般。
回到珀川後,司墨宇的家搬去了北京,所以他住在林淺家中,吳御松不用說,當然也是住在林淺家中。林媽媽對林淺的回家是一百分樂意,對于吳御松也很熱情,至于司墨宇麼,兩家曾是鄰居,自然也要好生“招待”了。
林淺他們是在下午兩點半回到家,林爸爸還沒回來,所以林淺讓司墨宇和吳御松在客廳里看電視,而自己則泡在了書房。
“咚咚咚——”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
林淺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來,司墨宇就從門那里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司墨宇瞧了一眼,問道︰“你在干什麼呢?”
“做筆記。”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寫個小說還用筆做筆記。”
“我怕我用久了電腦,以後連筆也不會握了!”林淺站起來,可她的頭只能到司墨宇的肩膀,盡管林淺有一米六幾,在女生中算是比較高的,“你畫畫的時候不也要用筆麼。回到珀川的感覺怎麼樣?”
“要不我們今天去一中看看?”
“今天才回來,周年慶典在明天晚上,我們明天去吧,好不好?”
“那好吧。”
司墨宇一把抱住林淺,大手弄亂了林淺的長發,林淺拍開他的手,理了理頭發,豈料司墨宇的頭埋下,吻住了她,讓她措手不及,連手也忘了該放在哪里,直到司墨宇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肩膀上。
若不是司墨宇擋住了林淺的視線,林淺一定會看見門口那個落寞的瞳孔。吳御松只是想來叫他們下去吃飯的,誰知竟看到這一幕,他轉過身,背靠著牆仰頭望天,悄悄離去。
第二天上午,三人來到珀川一中的大門口處,正要走進去,卻被保安大叔攔住了去路,不準他們進去。
“看來你們在這里混得不怎麼樣嘛!”吳御松咧開嘴笑了一下,打趣著二人,“人家連門都不讓你們進。”
“大叔,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林淺用手指了指自己,對于自己的名氣,她還是有信心的,況且這里還是她的母校。
“你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們不是一中的學生,所以你們不能進去。”保安大叔拿著警棍,雙手背立于後,下巴略微抬起,一副神氣的樣子。
要不是司墨宇及時看見張權騎著小電驢兒經過校門,林淺就要“破口大罵”那保安順便教教保安一天沒事兒別站著,多去看看新聞,了解國家大事了!張權也沒想到會遇到林淺,他伸手招呼林淺過去,林淺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小電驢兒後面的座位。張權對著保安招了招手道︰“這是我學生。”然後呼嘯離去,留下司墨宇和吳御松在風中凌亂。
張權現在在教高一的學生,林淺隨著他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見辦公室的窗台上種著許多的小盆栽。
“都是我種的,怎麼樣?喜歡嗎?”張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一次性紙杯給林淺到了杯水,遞給林淺。
林淺喝了一大口,眼楮卻離不開那幾盆盆栽,“漂亮,喜歡。”
兩人坐下來面對面後,張權翹起了二郎腿,林淺手里還握著紙杯。“真想不到我的學生里還會有人是作家!”
“權叔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比如司墨宇和吳御松此刻已被完全遺忘在校門口,若不是保安給了他們兩把椅子,可能他們現在還站在那里。
“為什麼回來了?”
“一中不遠處不是有個敬老院嗎,那個敬老院成立十周年,要辦一個慶典,所以我是回來撐場面。”
“敬老院?”張權想了幾秒鐘才記起來,“哦,那個敬老院好像叫夕陽紅是吧!”
“對,就是那個。”
“要不趁現在,你也去我班上給我撐撐場面!”
不等林淺說話,張權就起身奪過林淺手里的紙杯放到辦公桌上,然後示意林淺跟上他的步伐。林淺內心是拒絕的,她就知道張權沒那麼好心只跟她聊天,現在終于露出本來面目了!
兩人走到教室時恰好趕上第三節課上課,教室里的學生全都規規矩矩的坐好,將書本擺在左上角等待老師上課。張權走進了教室,而林淺還站在教室外,眼楮望著對面,那滿牆碧綠的爬山虎依舊那麼美麗,像一張巨大的綠色的網。
“同學們,我給你們帶來一個人,最後那個同學,你坐前面來。”待那名男同學坐到講台邊上時,張權走到門口,對著林淺招招手,“林淺,快進來。”
林淺十分給面子的走了進去,站在講台中間靠左一點的位置,將中間的位置留給了張權,“大家好,我是林淺,很高興可以見到你們!”
林淺剛做完自我介紹,台下就傳來一片驚呼。
“好了,林淺,你的位置在那里。”
順著張權的手指望過去,林淺意會的笑了笑,那是自己讀高中時坐的位置,沒想到張權還記著。林淺走到最後面牆角的位置,還真是很懷念高中讀書時的感覺,林淺突然就想起了翁新河。第一次見面時,他們便坐在這個位置,那時的翁新河還被林淺嚇了一跳。盡管現在旁邊坐的也是個高個子且看起來比較瘦弱的男生,可林淺還是找不回當初的感覺。
記得高三畢業那天,翁新河對她說他要去一個臨近海洋的城市讀書,所以以後見面的機會幾乎沒有,但另林淺驚訝的是,外面又走進來一個人,那個男生從走進教室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注視著林淺。
林淺激動地站了起來,四目相對。
“林淺,好久不見!”
林淺旁邊的男生很自覺的讓出了位置坐到講台邊上去,引得周圍同學一陣哄笑。張權也不在意,讓那剛走進來的男生做自我介紹。
“我叫翁新河,請大家多多關照。”
和林淺說的一樣簡單的幾句話讓張權滿臉黑線,物以類聚,人也以群分啊!不過翁新河一坐下來,話匣子就如同那綿延不絕的滔滔江水般停不下來,于是其他同學的一節課就在听他們二人的聊天中過去了。等下課鈴響起時,林淺和翁新河根本不理睬,或許他們根本就沒听見,因為張權已經瞪著他們很久了!
“對了,我在校門口看見了司墨宇,還有一個長得很清秀的男生。”
“糟糕,我忘了他們還在外面!不管了,反正他們也等了這麼久,那就再多等一會兒好了。”
“你跟他還在一起嗎?”其實翁新河是想說他知道司墨宇他們為什麼進不來,其實憑一張厚臉皮對保安大叔撒個嬌就完全可以進來了,但他們居然不知道,翁新河簡直想捧腹大笑,不過他沒有,因為旁邊的林淺正怪異的看著他。
“當然咯,對了,你怎麼會回來的?”
“有個敬老院要辦一個慶典,我爸是敬老院的贊助商,剛好我想回來看一眼,所以就回來了唄!”
“你說的那個敬老院不會是叫夕陽紅吧?”
“你怎麼知道,你在里面住過?”
“你才住過呢!我可是敬老院的特邀嘉賓!”林淺有些得意,不過她沒得意多久就被翁新河接下來的話打擊得體無完膚。
“林淺,敬老院的特邀嘉賓,比權叔的年齡還大啊!”翁新河特意加重了“敬老院的特邀嘉賓”幾個字,忍不住終于笑噴。林淺看到翁新河那邊的張權臉都黑完了,可翁新河還不自覺,仍笑得涕泗橫流,然而圍觀的同學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他們可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開張權的玩笑,簡直是……算了,還是抓緊時間笑吧!
于是整間教室里除了林淺和張權皮笑肉不笑之外,其他人就像抽瘋了似的狂笑不止。翁新河以為那些人是在笑林淺和張權,所以他笑得更加猛烈,當他終于察覺到一絲異樣時,他終于明白那些人根本不是在笑林淺和張權,而是在笑他。
“翁新河,你說你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偏偏要把自己推向無藥可救的深淵呢!”
林淺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和張權對視了一眼,便徑自走出了教室。
“你們怎麼坐在這里不進去啊?”校門口,林淺看見司墨宇和吳御松表情呆滯的坐在凳子上,頗像兩尊守門石像。
“你要問那保安嘍!”
“保安?”林淺有些疑惑,關保安什麼事,“翁新河都進去那麼久了,那他為什麼可以進來?”
“翁新河?”司墨宇頭腦風暴了一番,終于想起翁新河這個人來,“原來剛剛進去的人就是他啊。”
“算了,反正我也出來了,我們去吃飯吧!”
“不行,我還沒看到我的小山丘呢!”
“早就移平修了小賣部,所以你別想了,御松,既然他不走那咱倆走吧!”
“好啊。”(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