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門便是一個大會堂般的地方,里面擺滿了桌椅,而桌椅前方有一個高台,那是用來表演節目用的。高台不遠處,一個螺旋樓梯通向二樓,二樓則是茶樓與棋牌室的合體。里面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名茶,還有諸如麻將,長牌,象棋之類的玩物。林淺最喜歡的是三樓,自從甦文教會了她打台球,三樓便成了她的帝國。
通俗一點這里其實就是一間休息室。
林淺和吳御松坐在一樓大堂靠邊的位置,不多時便有服務員送來茶水和苦丹。林淺拿起苦丹咬了一口,對吳御松說道︰“這苦丹一般人承受不了,我勸你不要吃它。”
吳御松以為林淺在騙他,然後將自己的這份也霸佔了,所以他一把端起盛著苦丹的碟子,右手拿筷子夾了一片苦丹的花瓣往嘴里送去。林淺只是優雅的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小口,靜靜等待吳御松殺豬般的反應。
果不其然,吳御松才嚼了一下,便一口強吞入腹,然後滿臉痛苦的抓向自己面前的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嘴里的苦味才被沖淡了一點。
“林淺,我跟你勢不兩立!”
“我都告訴你了這苦丹一般人承受不了,你自己不听勸,關我什麼事!”林淺天真的看著吳御松,然後將一片花瓣遞進嘴里,喝了一口茶後再慢慢咀嚼。
“你不怕苦嗎?”
“不苦啊!”
林淺那安然無恙的表情讓吳御松深深覺得自己面前這份被人掉了包,所以他吃了一點林淺的,可是那苦味兒就好像仇人般追著他的味蕾不放。
“哈哈哈哈……”林淺見吳御松此刻已苦得說不出話來,不禁大笑著,肚子都笑痛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
“吳御松,這是我認識你這麼久以來看見的你的表情最豐富的一次,簡直,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林淺本想告訴吳御松苦丹的正確食用方法,可她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噴了,吳御松現在覺得自己的額頭上拉下一排整齊的黑線,還有幾只烏鴉排隊從自己頭頂飛過。他怨恨的望著林淺,但林淺光顧著捂肚子笑,根本沒看見他漆黑的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林淺一抬頭看著吳御松的眼楮,再次笑噴。
于是坐在大堂的其他人就看見吳御松甩了凳子站起來欲要離開,林淺站起來拉住了他的手臂,一邊笑一邊說道︰“別,別走啊!”
“林淺,你若再笑我就把你丟出去!”
“好,”林淺見吳御松真的生氣也就強忍著不再笑,然後給吳御松講解苦丹的正確使用方法,“這苦丹不能一口咬下去就咀嚼,而是要含在嘴中喝一口茶再慢慢嚼,你試試吧!”
吳御松半信半疑地看了林淺一眼,照著林淺的方法吃了一點,果然嘴里不再是那折磨的苦,反而有一些甘甜。“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死墨魚告訴我的啊!當初我第一次吃這個的時候一口就將整朵花吞了,死墨魚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而我只是笑得肚子痛,所以你還好啦!”
“呵呵。”
林淺不去看吳御松抽搐的嘴角,拉起吳御松的手就奔往三樓,途中還不忘在二樓買點飲料。“你會打台球嗎?”
“會。”
“什麼水平?”
“你不會是想讓我教你吧!”吳御松望著林淺的背影,又看了看她拉著自己的手,心里竟那樣開心。
“你想多了,”林淺突然停下來,因兩人走在樓道上,所以林淺基本是俯視著吳御松的,只見她轉過頭,道,“我只是想找個對手而已。”
來到三樓,林淺松開吳御松的手,完全沒在意吳御松的異樣表情。林淺快步走到櫃台邊熟練的租了一張台球桌,然後將吳御松帶過去,徑自擺好了球,拿起球桿一把扔給吳御松,“來,讓我看看你的技術。”
“那你可別後悔!”
吳御松輕輕笑了一下,林淺忽然覺得眼前的人雖沒有司墨宇那般特別帥氣,但長得很干淨,給人一種很溫暖舒爽的感覺。
“怎麼,看呆了!”
“我是在想你這種性格的人會和死墨魚成為好朋友,真是奇跡。”
“我這種性格?哪種性格?”
吳御松一桿打偏,林淺便不再解釋,握住球桿“砰”的一聲,一顆球被打進洞中,然後這個聲音就沒有停過,直到綠色的桌面上不再有球的存在。
“你跟誰學的,那麼厲害!不會是司墨宇教的吧!”
“叫我一聲大師我就告訴你。”
“大師,請你指點指點小的!”
“一個初中同學教的。”
“是麼,他在哪兒?我也要去拜師!”
“他……”林淺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他死了。”
甦文算是林淺的師父吧。當時甦文雖說要教林淺打台球,可也沒想到要把林淺一下子就教會,所以他只是在林淺握球桿時說了幾個注意事項,其它的經驗全是林淺一桿一桿打出來的。可即便如此,林淺還是認為甦文是她的師父,因為若沒有甦文的話,她也不會去打台球,更別提去學了。只是這個師父不太負責,只教了她一次便離開了。
傍晚七點左右,兩個人才回到學校。女生宿舍樓下,林淺轉過身來,眼里多了些倦意。
“謝謝你今天陪我玩兒。”
吳御松抱了一下林淺,然後放開,道︰“對于甦文的事不要想太多。”
“謝謝!”
“回去吧!”
不遠處的大樹下,司墨宇越發深沉的眼眸像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心髒,流出鮮紅的血液。吳御松一轉身便看見了處在陰影中的司墨宇。
第二天清早,林淺一下宿舍樓就看見吳御松靠在牆邊等她。
“走吧!”
“去哪兒?”林淺不解地問道。
“當然是跑步�@ br />
自從開學起寧海就沒再下過雪,林淺自然也恢復了她清晨跑步的習慣。只是先前她到達操場時吳御松已經跑完了三圈正準備離開,現在吳御松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一起去操場。吳御松見林淺愣在那里,便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走了!”
兩人走到操場時,林淺發現操場上有一個男生正繞著紅色跑道在跑步,剛開始隔太遠林淺沒有看清楚,等那男生跑到林淺面前時,林淺才反應過來。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死墨魚你居然會來跑步!”
“這操場又不是你家的,我為什麼不能來!”
“喲,一天沒見變拽啦!”
司墨宇翻了個白眼,在林淺面前他永遠都別想要形象,而當他看到吳御松時,不自覺皺起了眉頭,眉頭在眉間擰成一個“川”字,林淺還以為他是嫌棄自己沒刷牙洗臉就出來了,有些不好意思。
“喂,開始跑步了!”
林淺不知道司墨宇和吳御松受了什麼刺激,最近總是纏著她要跟她一起吃飯,一起出去玩,一起送她回寢室,甚至去公司。每次林淺都摸著他們的額頭然後問他們發燒沒,再然後就是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道“你腦子才燒壞了”!真是牛頭不對馬嘴,林淺只當這兩人發神經,也沒多在意。但漸漸的,兩人的暗自較勁被林淺撞見,兩人本以為林淺會發現些什麼,可林淺直接選擇忽視了他們,兩人虛驚一場。
這一天,林淺,司墨宇和吳御松三人坐在咖啡廳閑聊了起來。
“珀川有一個敬老院舉辦成立十周年慶典,那敬老院的老院長希望我能回去撐撐場面,拉拉贊助什麼的,所以後天我要回一趟珀川。”
“這種事怎麼能少了我!”司墨宇率先站了起來,這可是和林淺獨處的好機會。
“我也要去!”吳御松見狀也站了起來。兩人相差無幾的身高讓林淺覺得自己面前站了兩堵高牆。
“你家又不在珀川,你去干嘛!”
“正是因為我沒有去過珀川,所以我才要去長長見識啊!”
“不如我們把陳夢圓和荊楚也帶上吧!”
“不行!”又是異口同聲。
林淺剛說出口就被兩人無情反駁,而兩人彼此心照不宣,各自的目的對反都清楚明白,沒必要掩藏。
“小淺,他們小倆口有自己的事要做,就別打擾他們了!”司墨宇壓下內心復雜的心情,坐下來喝了口咖啡。
“就是,淺淺,別管他們,他們沒空!”
“你們今天吃錯藥了麼?怎麼這麼奇怪?”
荊楚和陳夢圓大概會哭暈在廁所吧!那天荊楚回到宿舍後,司墨宇和吳御松立刻圍住他,然後用一種極其怪異而又猥瑣的眼神盯著他,讓他渾身打顫不說還起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荊楚,你最近是不是很悠閑啊,昨天我還看見你和你家那位一起逛街。”司墨宇露出壞壞的笑容,卻讓吳御松突然笑噴。“嚴肅點行不行!”
“是!”吳御松立即收起大笑的姿勢站直,朝司墨宇行了個軍禮。
“荊楚,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不算太閑,還好吧?”
听著荊楚的回答,司墨宇和吳御松對視了一眼,然後意味深長地對著荊楚點點頭,同時捋了捋自己不存在的長胡子,讓荊楚心里一陣發慌。
“那麼這幾天我們兩人的工作就全部交給你負責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