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尾,一個筆名為魷魚的作者帶著她的小說《祭晨》橫空出世,迅速風靡各大校園,連管教嚴格的一中也不例外。一時之間,這個筆名為魷魚的人便成了各個學生聊天談論的對象。有細心的人發現去年這個魷魚就憑借另一本小說與寧海一家雜志社成功簽約並成為該雜志社的主編之一。只是那個魷魚好像很忙,一直未去那家雜志社報到,害得那些粉絲在雜志社門口不知道蹲了幾天幾夜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盡管是畢業班,司墨宇所在的高三二班還是沒能逃過《祭晨》的誘惑,班里的女生幾乎整天都要談論一遍那本小說,談完之後拿出試卷開始努力。司墨宇有點好奇那本書里寫的到底是什麼,竟能讓那些看過的人擁有如此強大的動力,于是當天晚上,他就拿著手機搜索《祭晨》。
“又更新了,而且比昨天多了一章哎!”林淺班上一個男生拿著手機大吼著。
“切,你才知道,我早晨的時候就看過了!”另一個女生得意洋洋站了起來,繼續道,“你知道嗎,魷魚總是在凌晨一點更新,這可是我最新發現的哦!”
林淺簡直要被逼瘋了,還讓不讓她睡覺了!為了寫比賽稿件,她可是一夜都沒睡才把稿件寫出來,今天晚上還要修改,都怪張權!
第二天清晨,林淺好不容易才將稿件修改好,剛準備閉上眼楮睡一會兒,就被同寢室女生的喊叫趕走了睡意。
“我的手機是不是壞了,怎麼會沒有呢?”
那女生不斷使勁戳著屏幕,可屏幕上顯示的內容還是沒有變化。那女生連忙搶過別人的手機來看,還是那樣,看來不是她的手機壞了,而是魷魚沒有更新。
唉!現在的學生起床第一件事不是穿衣梳頭,而是打開手機看自己追的小說有沒有更新,林淺無語了,只希望他們今天在班上不要大吵大鬧,影響她睡覺!
只可惜林淺想多了,回到教室的他們沒有大吵大鬧,而是把整個屋頂都掀了!
“今天魷魚沒有更新,為什麼?”
“不知道,平常她都是按時更的,從來沒推遲過。”
“會不會是作者有事,然後給忘了?”
“應該吧!”
“我們可以給作者寫信啊!”
“你笨啊,寫了信寄到哪兒?”
“你才笨叻,可以寄到雜志社,然後讓雜志社的人轉交給魷魚啊!”
于是林淺就看見自己的同學沉浸在買信封和郵票里而深深不能自拔,她暗自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一周的時間總是過去得很快,周末,司墨宇將林淺約到了學校里供學生乘涼的亭子里。亭子被粗壯的大樹圍繞,一大片陽光透過樹葉只剩下零星幾塊斑點,司墨宇早早的就來到這里等候。
“你找我有事麼?”
林淺淡漠的聲音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漣漪,而司墨宇的心就如那波動的水,久久不能平息。
“你想考哪所大學?”
“寧海大學啊,你不是知道麼?”
“哦。”我只是想確認一下,然後制定目標。
“你應該不想去那兒吧!”因為那兒有我。“不管怎麼說,你我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同伴,不管你要去哪兒,我都會支持你,加油。”
說完,林淺走近司墨宇抱著他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然後放開,看了司墨宇一眼便面無表情的直接轉身離去。
十二月的最後一天,司墨宇沒有過生日。本來陸然美想像去年一樣幫他慶祝,卻被他一句“今年我不想過生日”拒絕了。司墨宇拿出手機,點開了《祭晨》,今天的更新中正寫到夏雨為了給秦墨準備禮物而瞞著秦墨偷偷賺錢的事。夏雨是里面的女主角,而秦墨是里面的男主角。與他和林淺不同的是,夏雨和秦墨是在高中時才認識的。今天,夏雨終于向秦墨說出了“生日快樂”,卻以一種秦墨不知道的方式。
十二月,林淺也通過了復賽,正在全力準備決賽,也就意味著明年六月初,林淺會離開珀川而去往寧海參加決賽。決賽是以朗誦自己的作文的方式來比賽,所以張權也沒閑著,球賽不看了,有事沒事就將林淺叫到辦公室听他講朗誦的技巧,並試著讓林淺朗誦幾段課文,有時張權也會讓林淺在班上所有同學面前朗誦一段文章。
其實真實比賽的時候是不能帶稿件的,相當于是一場演講,好在林淺記憶力驚人,根本不用擔心背稿件的事。
“林淺,你站在台上的時候不要光站著,要把你的肢體語言用起來知道嗎?”
“為什麼?”林淺不解地問道張權。
“這是一種表達形式,會加強你的感染力。”
“好吧,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你不能只注意啊,要隨心而走!”
“權叔!”林淺半眯著眼楮看向張權,“你已經說了二十三遍了!”
林淺幾乎是怒吼出聲的,太過分了,從一月以來,張權每天都把她叫到辦公室說一遍比賽注意事項,林淺真懷疑張權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
期末考試過去,林淺已經數不清自己拿了多少個第一,只記得成績出來那天,翁新河一下子沖到自己面前就是猛地一陣搖晃她的肩膀,林淺怎麼覺得自己考試得第一最開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可翁新河就是這樣。
又一個新年在鞭炮和煙火中來臨,林淺裹著厚厚的毛毯坐在客廳里看著春晚。林媽媽給家人都準備了一杯熱牛奶後坐在林淺身邊。沒過一會兒,林爸爸就端著象棋棋盤走了過來,然後將棋盤擺在茶幾上。
“你小子,今年過年不去司墨宇家了就陪我殺兩把吧!”
“爸,我要看春晚,你自己下去!”
“嘿,當初是誰說春晚不好看的,今天你休想逃跑,快點,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自從林爸爸教會了林淺下象棋,林爸爸就再沒贏過林淺,所以只要林淺一回家,他就會找林淺比試,立志一定要贏林淺一把。
可是林淺好像就沒輸過。
“林建國,你給我安分點,淺淺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想干什麼!”
被林媽媽這麼一吼,林爸爸瞬間安靜了,林淺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得林媽媽也大笑起來。
今年的煙火與去年並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是我們都長大了一歲。司墨宇除夕夜時也抱著卷子不放手。不是他不想休息,而是寧海大學的分數一直很高,甚至高得到了離譜的地步,縱使珀川一中的升學率很高,可也不敢保證畢業生中會有超過五個學生考得上寧海大學。林淺的目標還真不低!司墨宇一邊感慨著一邊做著化學題。做得久了,他現在看誰都是化學方程式的模樣,甚至想到化學老師,都覺得化學老師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硫酸的氣息。他甚至不敢去想高考過後他會不會忘了這些知識。
林淺一定不會忘了吧!
太陽升起的時間越來越早,落下的時間也越來越晚,細雨劃過天際,帶來一層層烏雲終于暫時遮住了它強烈而刺眼的光芒,湖邊的柳樹枝丫隨著雨滴落下的痕跡一起搖晃著身體,將自己的身體輕輕伸進那被裝飾著白色和粉色蓮花的碧綠鏡子。飛鳥就靜靜的從高空掠過,帶著一片虛影。六月的號角終于吹響,帶著無數人的期望走向遠方。
九號那天上午,林淺筆直的站在寧海作文比賽的台上,而司墨宇醉倒在ktv。
八號晚上,林淺和翁新河從隔壁城市乘了飛機抵達寧海。途中,司墨宇給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但她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司墨宇緊緊盯著屏幕,愣了幾分鐘,然後將手機收好,開始握緊啤酒瓶不停往嘴里灌。
陸然美看不下去,一把奪過司墨宇手中的瓶子摔碎。
“司墨宇你夠了!”
司墨宇將低著頭微微抬起,對上陸然美因憤怒而睜得大大的眼楮,沒有說話。
“怪不得林淺不喜歡你,原來你是這種人。”
司墨宇微微有些訝異,“你怎麼知道的?”
“你整天盯著林淺的照片看,不只是我,班里的同學都知道。”陸然美用右手顫抖著指著司墨宇的鼻尖,“我為什麼會喜歡你這種人!既然你喜歡她你就大聲跟她說出來啊,藏著掖著算什麼,你就是膽小!”
結果,陸然美在二班其他同學面前摔門而出,但這段小插曲依舊阻止不了他們畢業的瘋狂,全都東倒西歪的醉倒在那個閃著燈光的房間。隔壁房間還傳來嘶吼,仿佛要將整個牆壁撕碎。
林淺抵達寧海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上面顯示的一百多個未接電話讓林淺難過起來,二話不說,她立刻按下了回撥,可手機里除了“嘟嘟嘟”的聲音就再沒聲響,最後終于傳來女聲版的“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听,請稍後再撥”,接著就傳來男聲英文版的這句話。
“怎麼了?”翁新河問道。
陪林淺來寧海是他提出的,林淺問他問什麼要來寧海,他說他以後想來寧海讀書,就提前來這里熟悉一下環境,順便陪林淺參加比賽。他才不會說他是專門為了陪林淺參加比賽而來的,不過他到真想來這里讀書,但寧海大學的錄取分數太高,以他的成績,差得有點遠。
“沒事,我們走吧!”
兩人住進酒店,休息了一晚。比賽在後天舉行,兩人決定去參觀一下寧海大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