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方跟隨張角南下以後,張 與劉沖整日寢食難安,劉沖經常埋怨張 沒有幫助自己留住張方,當初張方要走的時候,他本打算將張方打暈,帶離巨鹿城,無奈被張 破壞了。
巨鹿的生活一天比一天艱苦,這一天,民宅的主人送來半袋粟米,對張 與劉沖說道“二位壯士,小人家中存糧已盡,再也無力供養二位,這是家中最後一點糧食,二位盡管拿去,小人明日去陽平郡助大賢良師征討暴君,二位壯士好自為之”
主人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 提著半袋米,看著一旁的劉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哥哥無須煩惱,此處不可久留,我等應當移到別處居住”
“現如今烽煙四起,你我還有何處可去,若叔父回來,如何尋找咱們”
“去荒草山當強盜”劉沖說道
張 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去荒草山或許是最好的辦法了。
倆人商議妥當之後,趕奔孫淼的家宅,打算將寄宿在那里的牛虎與洪靈一起帶走。
當他們到了孫家之後,不禁大吃一驚,孫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大火夷為平地,與他相連的大片民宅也隨著付之一炬。
張 向附近的鄰居打听孫家的情況,有個街坊老頭悄悄的對張 說“孫家遭難了,黃巾造反之後,孫淼有心帶家人逃走,惹惱了家中的太平教靈童,眾人將孫家滿門老小盡數殺死,又放了一把大火,連累周圍民宅一起遭殃”
劉沖追問道“那些靈童去了何處”
“听說他們隨大賢良師南下了,具體真假我卻不知”
張 與劉沖互相看了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回到家中,收拾行囊,出了巨鹿城一路趕奔荒草山。
如今的張 已經二十一歲,劉沖也已經十八歲,他們再也不是當年的毛孩子。張 近幾年生長迅速,身高足有八尺開外,生得猿臂蜂腰雄壯異常︰劉沖沒有張 那麼健壯,他的身高在七尺開外,由于常年練武,身形也是十分勻稱。
倆人走在路上,與身邊的災民差別很大,不管走到哪里都高人一頭,總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二人一路前行,這天到了常山郡境內,官道之上的難民越來越多,既有南下的,也有北上的,不知道大家都要去什麼地方。
就在二人經過井陘境內的時候,前方突然有大量難民跑了過來,遠處傳來喊殺之聲。
張 本打算攔住幾個難民問問前面的情況,怎奈那些百姓只顧逃命,根本就沒人搭理她。
就在張 發愣的時候,遠處的山坡上跑來很多黃巾軍,跟在他們身後的是一些如狼似虎的官兵,這些黃巾軍與巨鹿的黃巾人馬明顯不同,他們都是些老幼婦孺,這些人手中的兵器也簡陋得讓人不可思議,有的人手里拿著一根破木棍,也有人手里拿著大石頭,有一個婦女兩手空空,只有一個棉布包裹作為擋箭牌,這些人面對官軍簡直就是活靶子,眼見著他們被一個接著一個的砍倒。
有些反應迅速的黃巾軍立刻甩掉頭上的黃巾,丟掉手中簡陋的兵器,加入到逃難的難民當中。
那些官軍根本不在乎你是黃巾軍還是難民,他們見到人就殺,不知有多少腿腳不好的老幼婦孺死在他們的刀下。
劉沖一拉張 的衣袖,二人迅速鑽進路旁的草叢之中,朝遠處的荒山跑去。
官軍中有一位頭領指著張 與劉沖的喊道“抓住他們”
幾個官軍提著武器追了上去,張 與劉沖的腳力極好,那些官軍眼看著倆人跑遠,只能掉頭回來。
張 與劉沖一口氣跑出十幾里路,倆人見追兵沒了蹤影,也就不再跑了,他們來到一處斷崖下休息,劉沖一邊喘氣一邊罵“也不知是哪個活王八,竟然盯上了咱們倆”
張 苦笑道“遍地都是蓬頭垢面的難民,唯獨你我衣著光鮮,手中還有兵器,不追你追誰”
劉沖氣憤的說道“若是被我抓到那個下令的狗官,定要揪下他的尾巴”
劉沖的話音剛落,一個人氣喘吁吁的罵道“爺爺在此,看你如何揪掉我的尾巴”
張 與劉沖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只見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員大將,此人身高八尺,劍眉朗目鼻正口方,面如晚霞,頭戴牛皮盔,身穿牛皮護心甲,暗紅緹衣,青布披肩,青布裹腿,腳上穿一雙皮靴,掌中使一柄開山大斧。
劉沖呵呵一笑“狗官好快的腿腳,竟敢一個人追了上來,難道不怕被我二人抓住,扔到鍋里煮熟了吃掉”
那名軍官嘿嘿一笑“小賊休要多言,看斧”
說著,他將大斧一揮,斜肩鏟背朝劉沖劈來。
劉沖往旁邊一閃身,用手中木棒對準軍官的手腕打去。
軍官陰陽一換把,順勢一招“橫掃千軍”,朝劉沖腰里斬來。
劉沖順木棒一架軍官的斧桿,兩件兵器相撞,震得劉沖向後 、 、 退了三步,心里暗自嘀咕“這小子好大力氣”
劉沖見軍官厲害,不敢輕敵,重新晃木棍與軍官打在一處。
那軍官的武藝十分驚奇,一把大斧舞得風雨不透,十幾個回合之後,劉沖便累得通身是汗。
張 見劉沖不是敵人的對手,于是便縱身加入戰團。他用棗木棒架住敵將的斧桿,對劉沖說道“賢弟退後,把這廝交與為兄”
劉沖閃身跳開,坐在大石頭上一邊喘氣一邊嚷“哥哥小心,這活王八的斧子厲害,八成是他師娘教的”
軍官一听劉沖不說人話,不禁回了一句“小賊,休要猖狂,待我將這黑頭拿下、、、”
軍官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見張 使了個“撥草尋蛇”,一棒掃在他靴底上,險些打到他的腳踝,嚇得軍官趕緊跳開,他定了定神,掄起大斧重新再戰。
這一次交手,軍官加了十分小心,再也不與劉沖斗口,全力與張 惡斗,二人的本領相差無幾,力量仿上仿下,只是軍官的武器略佔了些便宜。
二人殺在一處,真好像上山虎遇到下山虎,雲中龍遇見霧中龍,一個力猛斧沉,一個棒影如山,一個上躥下跳左躲右閃,一個穩扎穩打步步為營。
他們倆一口氣廝殺了五六十個回合也沒分出勝負,劉沖見軍官厲害,便在一旁亂嚷。
“哥哥加把勁,狗官的褲子快掉了”
“哥哥別著急,狗官的師娘一會便來與他私會”
“狗官快看,你師妹來啦、、、”
這劉沖想到啥說啥,順嘴胡說滿嘴噴糞,氣得那軍官臉色發紫呼呼直喘。
張 打著打著一縱身跳到一旁,舉手示意對方停下。
那軍官拄著大斧子呼呼直喘,張 一邊喘氣一邊對劉沖說道“賢弟休要搗亂,哥哥從未遇到如此高手,正要與他分個勝負”
劉沖哈哈笑道“這狗官武藝不錯,只怕哥哥尚未取勝,官軍已經到了”
那軍官指著張 “壯士有如此本領,因何從賊”
不等張和說話,劉沖插嘴道“你才是賊,你師娘也是賊”
張 擺手止住劉沖,朝軍官一抱腕“這位官爺,想必您誤會了,我兄弟本是巨鹿百姓,逃難至此,與你撞見,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場”
軍官咽了口唾沫“難怪,平你這身本事,若是到了賊寇當中,定是一員上將”
劉沖插話道“你這身本事也不差,如何在官軍中只做一個小頭目”
軍官答道“官軍自有官軍的規矩,哪里像賊寇一般隨意任用,不知二位壯士高姓大名”
“在下張 張�y�V,這是在下的兄弟劉沖”
劉沖吧嗒了一下嘴,到嘴邊的謊話又咽了回去,他本不想報出自己的真實名字,不曾想被張 直接說了出去。
那軍官一抱腕“在下高覽,尚未及冠,故此無字”
劉沖听到高覽的名字,不禁渾身一動。
他剛剛遇到張 的時候以為他只是與歷史上的那位張 重名,如今高覽的名字一起出現,便不再是重名可以解釋的了。
劉沖看看張 ,再看看高覽,不禁點了點頭“別說,你們倆還真像那麼回事”
倆人不知道劉沖說的是什麼,張 對劉沖的胡言亂語習以為常,高覽懶得搭理這個油嘴滑舌的小白臉。
張 問高覽“不知將軍是誰的部曲,如何殺到此處”
高覽答道“我本是幽州刺史劉虞手下的軍候,前番有黃巾亂民攻打涿郡,大人命大將楊祿帶領五千精銳解涿郡之圍,那般黃巾多是老弱病殘,一觸即潰,我等奉命追殺黃巾殘部至此,不想遇到張兄,不知張兄可願隨我從軍,建功立業”
張 看了看劉沖,但凡遇到大事,張 總是征求劉沖的意見,因為他知道劉沖的鬼主意多,思慮比較周全。
劉沖把嘴一撇“當兵有什麼好處,濫殺無辜,殘害百姓,到頭來卻被別人拿了好處”
高覽嘆了口氣“劉壯士不想當兵,難道還有其他去處不曾”
劉沖神秘的一笑“我要當賊”
高覽擺手“官軍與賊有何區別,不殺人如何生存,你二人若是參軍,縱然不能位極人臣,混口飯吃尚且不難,以二位的武藝,日後混到軍司馬並非難事,總比做那風餐露宿朝不保夕的強盜好上許多”
張 看了看劉沖,劉沖撇了撇嘴“休要大言欺人,以我二人的本領,隨時可以殺人充饑,何必受那許多拘束,在我看來,官比賊還惡”
高覽想了想“二位若是不願參軍,不妨到薊城居住,家父與長史田疇乃是故交,小弟幫二位謀個差事也非難事,總要強過落草為寇”
張 低頭不語,劉沖笑嘻嘻的說道“你能給我謀個什麼差事,官小了我可不去”
高覽皺了皺眉毛“小弟雖然尊田疇為伯父,怎奈家父過世之後,來往漸少,所稍有些生疏,若是二位想找個混飯的差事,我尚可辦到,若是做官,恕我無能為力”
“好,有個混飯的差事也不錯”劉沖笑嘻嘻的答道。
高覽不覺一愣,劉沖剛才還要當官,轉眼又改變了主意,他也不知道劉沖到底是怎麼想的。
其實劉沖想得並不復雜,他擔心高覽把他們倆騙到薊城,有所圖謀,于是便試探了一下,如果高覽答應給他們謀個官職,他一定不會去,反倒是高覽答應給他們某個混飯的差事,他才相信高覽並無惡意。(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