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鬼而嫁之鬼夫欺上身

第173章你是我唯一的冥妻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黑金烤漆冰箱 本章︰第173章你是我唯一的冥妻

    “顧星……你會不會太自信了一點,你要是不答應,我憑什麼救他?”瑾瑜瞄了我臉上的表情一眼,臉上微微一紅,別扭的別過頭去。

    只听他咕噥道︰“你不答應,別想讓我救人。”

    看樣他口是心非的樣子,我就知道他看著有二十歲出頭,實則還是有幾分稚嫩的孩子氣在身上。

    那只大耗子在一旁觀察了這麼久,可能早就看出了端倪,此刻大叫了一聲︰“瑾瑜少爺,你手上的丹藥,可是用活人嬰孩的靈魂煉成的妖丹?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該不會是想給凌軒大人吃吧?這絕對不可以……”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耗子看著城府頗深,實則正派的很。

    出于道義,它還動用詭絲,教我下去救凌軒。從這一點就能證明,這耗子絕對是一只好耗子,又怎能容得旁人吃下這用魂靈煉制的丹藥保命。

    “什麼絕對不可以,那換做是你們聖主尸解在此,也需用到此丹藥。你用是不是用?”瑾瑜冷淡的回視大耗子,顯得十分的理智。

    凌軒跟它關系一般的話,必定會鐵面無私不讓瑾瑜救人,我想要是換成它們那個什麼聖主吃了丹藥就能活。

    估計早就巴巴的貼上去,求著給聖主鷙月用藥。

    耗子大概是沒想到瑾瑜會這樣反問它,一時居然語塞,愣了半晌居然沖上去奪丹,“這不過是假設罷了,聖主如今也用不上此丹。你……你休要顧左右而言其他,這東西……傷天害理,老夫絕不能看著你們胡作非為。”

    耗子答不上來,感覺就不和瑾瑜爭辯。

    看來這只大老鼠雖然表面上精明,到底還是個耿直的大家伙。

    想到了鷙月,我心頭竟然是一疼,明明這是一個跟我幾乎沒有交集的人。我不知為何卻對此人有了些許感念,潛意識當中還很在意他。

    猛然,又想到了在幽冥潭里那個數度救我的聲音。那分明就是鷙月的聲音,我在水里頭腦子是混亂的,很多無關緊要的記憶都是模糊的。

    居然是沒有回憶起來,那就是鷙月的聲音。

    難怪我潛意識中會如此在意他,大概我潛在的意識里早就隱隱約約猜到了這些。只是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如今是徹底明明白白的明了了。

    再想到那頭沉入幽冥潭底的印度海蛇,悔得腸子都青了,那海蛇吸收了鷙月的藥汁和營養。說不定鷙月的精元也在里面,然後就附身在海蛇身上了。

    所以最後,那海蛇才會在鷙月和我說了一番話之後,救了我一條爛命。

    結果我沒反應過來,不懂得知恩圖報的把他撈起來。

    眼下,他還在幽冥潭里。

    如果以後找不到機會把他給撈出來,怕是一輩子都會覺得自己欠他的,我這麼一愣神的功夫。

    瑾瑜已經身如靈動的狐狸一般,行雲流水的躲過了耗子追上他索要丹藥的腳步,“媽的,這關你什麼事啊?我用什麼救他,你數太平洋警察的嗎?管得這麼寬!”

    “破壞陰間秩序的就要管,陰間法則自是等價交換。如果凌軒大人吃了這怨氣結合的丹藥,必然要付出同樣的代價。如此規矩是天道自然定下的,我不攔著,是要看你把他往坑里推嗎?”耗子正義感十足,靈巧的身子快速的追過去。

    它現在脊背上沒了血煞誓咒,可是身輕如燕,跑的都比瑾瑜快多了。

    “媽的,他都是死人一個了,要不了半個時辰就會塵化。你說個屁的推坑,有什麼能比他徹底塵化更嚴重。”瑾瑜跑的氣喘吁吁之下,眸光一冷,身上冒出紫焰生出了一絲殺氣。

    似乎對于耗子迂腐不堪之下的窮追猛打,生出了一絲怒意。

    我在一旁看著,心里暗暗著急。

    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情況,偏生那耗子耳朵又靈,個性還跟我想的一模一樣是迂腐不堪。根本就不同意,我們用周王鼎煉制的丹藥救命。

    瑾瑜跟那個耗子打,是半斤對八兩。

    糾纏之下是根本就一時間拿它沒辦法,稍不留神還會被它傷著,終于皺著眉頭松口了︰“小星,你說的沒錯,哪怕你不答應我。我也會救易大哥的,這死耗子冥頑不靈食古不化,我把它引開。你……來喂食丹藥。”

    別看耗子是只圓毛畜生,可打起架來一點都不遜色瑾瑜。

    一爪的詭絲,射出之後飄忽不定,是將這附近周圍織的密不透風。

    而且它還會其他很多怪招,各種奇怪的咒語,發出來一些古怪的陰魂做的暗器。弄得瑾瑜疲于閃躲,只能游走過來,把自己手里的丹藥都塞在我掌心。

    我也是一時感念,忽然喊了一聲︰“瑾瑜,老子要真有來生。特麼就答應你又如何,你……你是對老子有大恩的人。”

    說完就有點後悔了,哪怕真有來生。

    講句厚臉皮的話,我其實還想和凌軒在一起,雖然這種想法多半是奢望。我此生此世能遇到他,已經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下輩子投胎做豬做狗,難道也要嫁給凌軒嗎?

    這個念頭在腦子里一閃而過,手中的丹藥已經被我塞進凌軒的嘴里,本來還挺擔心他的食道和腸道都已經尸解了。

    丹藥到了嘴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吸收。

    但當丹藥進入他口中,瞬間變成乳白色的光芒四處流淌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擔心是多余的。

    那耗子看到我喂食丹藥,就沖將過來。

    沒想到我把所有的丹藥都塞進凌軒嘴里了,徹底傻眼了,呆立在原地,“你……你救人就救人唄,只給一顆就好了,怎麼把所有的丹藥都塞進他嘴里了!”

    其實本來也沒想過將所有的丹藥都喂下去,只要是這耗子不肯我們這麼做。我才手一抖將所有的小藥丸都塞進去,本來一個個就玻璃球大小,塞得時候哪能注意那麼多。

    轉眼之間,所有的丹藥都如同液體一般的融化。

    瞬間在他骨骼的輪廓上流動開去,這些丹藥裝的不過是一些修行的力量,好像是不能再生肌骨的。

    流動開去之後,凌軒的身子並沒有大的變化。

    只是這些丹藥在短時間內被吸收的干淨,雖然他身體不見變化,卻能感受到他靈體當中強大的在運轉鬼氣。

    我倒抽了一口氣,仔細盯著。

    凌軒面容還是那般的豐神俊朗,只見他蒼白的唇角輕輕的揚起,上下嘴唇踫撞了一下,“灰三太爺,你太大驚小怪了,這點丹藥還不夠我塞牙縫的。嚇到我的小妻子的話,你拿什麼賠給我?”

    是!

    是凌軒的聲音!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兒了,緊張的看著他。

    就見凌軒修長濃密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睜開了雙眼,深邃的烏眸中竟然閃過了一縷乳白色的光芒。

    光芒凌厲,透著一股刺骨骨髓的寒冷。

    耗子驚了一驚,沒敢說話,竟然是屈膝匍匐在了地面。

    碩大的身子瑟瑟發抖,好像是被凌軒突然詐尸的樣子,嚇了個半死。可是不對啊,這耗子自己不也是靈體嗎?

    听凌軒喊他灰三太爺,怎的好像和灰四仙婆婆是一個輩分的?

    我正納悶,側臉被一股冰涼和堅硬觸摸到了,側眸一看是凌軒白森森的手骨。被這畫面一激,眼淚就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手中的玉核桃著急忙慌的塞進他手中,然後閉著眼楮摟住了他的腰,“你總算活過來了,老他媽……他媽真的以為你會死。”

    “混世魔王顧星!”他忽然十分鄭重的喊我的名字。

    我一愣,傻乎乎的應了一聲︰“嗯呢?”

    “沒什麼,只是通知你一聲,你永遠都不會有來生。也不會有除了我以外任何丈夫,你是我唯一的……冥妻。”他這句話話音一落,那叫一個冰寒刺骨,就好像一整塊的冰錐子落到了地面。

    沒想到啊!

    他枯靈瀕死之際,還能察覺到這麼多東西。

    連瑾瑜趁機想要讓我許他來生這種幼稚的話,凌軒都听進耳朵里,想來凌軒當時說不定已經暴跳如雷了。

    只是枯靈之時,無法起身。

    我見他清醒過來,心頭的石頭也放下了,起了戲虐之意,“人有生老病死,我怎麼就不會有來生了,難道是永世不得超生?”

    “有我在,誰敢讓你生老病死?”他語氣冷峻不羈,似乎有著藐視上蒼天道的勃然傲氣。

    我傻了,看了看蒼穹,有些無辜的說道︰“老天爺啊。”

    “老天爺……能管得了其他,可就這個,我不許他管。”凌軒的語氣霸道的而又冷峻,絲毫沒有平日里那溫和不羈的氣度。

    我憋著嘴,有些不屑,卻也懶得反駁。

    哪有人青春常在的,可在心頭一想又覺得自己還是太幼稚,他手里有玉核桃。玉核桃代表了長生不死,極重的傷都能恢復如初,更何況是壽命和容顏呢?

    撫摸著我後腦勺的手骨,似乎在逐漸豐滿起來,慢慢的變成了有血有肉的手指頭。

    我微微一側頭,看向他的掌心。

    就見到那只玉核桃在他食指上方快速的旋轉著,他星子一般的烏眸中,有一股我很陌生的幽藍的冷光。

    羊脂色的核桃上,飄出了無數白色的光點。

    光點在凌軒尸解的部位,一點點的做著修復,凌軒不去理會那些辛勤忙碌的光點。

    鋒利的眸光掃過了那只匍匐在地上的耗子,語氣滄冷的問道︰“灰三太爺,是你把我和顧星拉上來的吧?不過我有些好奇,你向來不喜歡多管閑事,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是小的仰慕您,所以才護送夫人到此,並且用詭絲把你們拉上來。”這死耗子一開始還不肯讓凌軒吃丹藥呢,現在凌軒甦醒過來了,居然又拍起了馬屁。

    這耗子精,果然是個八面玲瓏的主兒。

    瑾瑜毫無情愫的一雙眼楮淡掃了一眼那耗子,不屑道︰“敬仰個屁,主要還不是因為我帶著顧星去陰街上的尸叔記棺材鋪,顧星誤打誤撞選了血煞棺材,才得了聖主陰宅府的幫忙。否則……就憑你這只死耗子,還能幫我們的忙麼。”

    “血煞棺材和聖主陰宅府還有關系?”凌軒眉頭一擰,手指頭摸著下巴,似乎明白了什麼,“棺材里不會裝著鷙月吧,我有好一段時間沒見到他了。”

    “正是我們聖主,凌軒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們聖主報仇啊……”那耗子情緒來的好快啊,突然就開始哭爹喊娘了。

    我也真是佩服,靠在凌軒懷中刮目相看。

    凌軒倒不覺得這耗子哭的難听,耐心的等它一番痛哭之後,才將身上冷冽的氣息收斂了些許,“怎麼要讓我報仇,鷙月到底怎麼了?”

    那耗子一邊哭,一邊從牙縫里把前因後果都說了。

    凌軒周身的氣勢本來已經緩和下來,忽然間他深邃的烏眸一沉,閃現了一股子凜冽的殺氣。身子無形當中,就帶著一股強烈的威壓,讓人有一種臣服的念頭。

    而且這個念頭是不可抗拒的,就連我都是他托著腰部,才沒有膝蓋一軟下跪。

    瑾瑜悶哼一聲,單膝下跪,“關我什麼事,你……你發怒不要遷怒他人。是嬌龍謀殺親夫,又不是我干的。”

    “鷙月也被推下冥淵了,居然自己爬回去了,看來要比我高明。”凌軒唇角一揚,似是邪笑了一下,但是身上的氣勢依舊冷如玄冰。

    我咽了一口口水,“你……你是因為救我,才……才會這樣的,何必妄自菲薄。其實那個鷙月也不咋地,他在血煞棺材里還需要靠藥液才能維持意識的存在,還特別的娘……”

    一時間,我感覺自己說漏嘴了,聲音戛然而止。

    我闖禍讓鷙月兩次倒霉的事情說給凌軒听也無妨,可是對聖主鷙月忠心耿耿的大耗子還在這邊上呢,可怎麼辦才好?

    “你見過他?”凌軒向來都是洞若觀火,我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他。

    我兩只手的食指有些心虛的觸踫了一下,然後就小聲的說道︰“見……見過是見過,不過吧……我好像闖禍了……”

    話說著就小聲了,他已然把自己的耳朵送到了我的唇邊。

    不由自主的就將我兩次坑了鷙月的事情小聲的說給他听,尤其是說到那條印度海蛇在遭遇鮫人之後沉入了冥淵底部。

    那時候我沒反應過來,鷙月的精元可能在海蛇里,才沒下去撈他。

    現在說起,腸子都悔直了。

    他居然清冽而笑,臉上的笑容如同雪蓮綻放在清澈的池水中一般的無暇,“怪不得你,他是自己作死的。你要是心懷愧疚,找機會再撈上來就是了,只是……”

    說了一半,他戛然而止,眸光冷冽的一斜。

    “哈?”我沒想到凌軒是這個反應,順著他的目光,偷眼看了一下那只耗子。

    耗子似乎在豎著耳朵偷听,但是好像沒听到什麼,見我側眸偷看它。

    立刻又低了眸子,不敢多看我一眼。

    我心想它要听見我說什麼,非跳起來咬死我不可。

    可我真不是故意的,鷙月救我那麼多次,我也希望他現在好好的就在我們面前。

    “灰三太爺,你想听也無妨,我夫人跟我說鷙月的魂魄早就塵化了。留的些許意識,那只不過是殘余的腦電波罷了,過不了百年就會消散。所以……也沒有找他的必要了……”凌軒眸子里閃過一絲凝重,卻很快轉化為肅冷的威嚴,讓那只耗子不敢直視他。

    耗子從凌軒嘴里真正听聞,鷙月實則靈肉都已經消逝干淨,只有一絲可能只是代表記憶的意識存留。

    登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生無可戀的低著頭,也不在說話了。

    這耗子真的是忠心愛主,可惜……

    可惜了鷙月永不可能在回來了!

    瑾瑜顯然不知道我在冥淵中,又坑了鷙月一次,隨口問道︰“接下來怎麼辦?是直接回陽間嗎?姓易的,你……你現在實力大增,直接破一個空間裂縫,帶我們回去吧。我可不想走到鬼耳邊界,去看範無救那張臭臉。”

    “先不回陽間。”凌軒眼中帶著邪笑,卻深邃無邊,讓人看不清楚他眼底到底隱藏著些什麼。

    那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更是讓他顯得深不可測。

    我問道︰“那……那去哪兒啊?”

    “去見嬌龍。”凌軒說道。

    我一驚︰“見……見她干嘛?”

    看他這個架勢,該不會是要找閻君麻煩吧?

    可她已經是陰間的老大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凌軒這麼直接去找她晦氣是不是有點太囂張了?

    “大王,你該不會是想一輩子都是這個樣子不變回去吧?雖然我不介意,可是你也是要回家見爸爸媽媽的吧?”凌軒捏了捏我的鼻子,眼中溫和一片,眼底的銳利似乎被他可以的隱藏了。

    我心動了,“她有紅殮無鹽丸的解藥嗎?”

    “沒有也得讓她給你弄來,畢竟她是閻君,一聲號令陰間什麼東西弄不來呢?我輔佐她那麼多年,她把我坑了的事情不算以外。這點面子,應該是肯給我的。”凌軒一手放在我後脖頸上,一手放在我的腰部,居然將我打橫抱起。

    我就這麼身體僵硬的,被他公主抱著。

    他步伐穩健,早已在龜裂的土地上,緩慢的行走。可是他每跨出一步,周圍的景物都是大變化,一看就是一步看似緩慢實則經過了很多地方。

    沒兩下,就越過了鬼耳邊界。

    凌軒這才在邊界停住了腳步,伸手去觸摸旋風中的陰氣,“這里陰氣很重,你們一開始是怎麼進來的。”

    那耗子跑的四條腿都打顫了,卻還是為了拍馬屁。

    硬撐著從懷中掏出了瑾瑜給他的泰國符,說道︰“就是瑾瑜少爺給的這個,用強烈的陰鬼詛咒,來以毒攻毒對付陰氣。”

    “這不是瑾瑜能想出來的,我記得……這是鷙月會的本事,這件事還真是有趣。”凌軒沒有去問瑾瑜這些教他用這些符的人是誰,而是喃喃自語起來,“嬌龍是我看著長大的,自小便聰慧純良,前世來時觀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將本性轉變成那樣。到底……到底是哪一環節出錯了呢?”

    看來凌軒還是很信任這個叫嬌龍的閻君,連瑾瑜這個親哥哥都不信她了。

    凌軒卻還保持著信任,可我們大家都吃了這個虧。

    我難免心頭是過不去這個坎的,問他︰“如果閻君真是變壞了,你打算怎辦?”

    “能怎麼辦?陰間又不能交給這種掌權者,只好奪權咯。”凌軒眸光清亮,看似玩味不羈,眼底深處卻有著讓人害怕的鋒芒。

    只是這個鋒芒隱藏著極深,輕易讓人察覺不出來。

    奪權這樣大事,他卻如此輕巧的說出。

    我也是仗著與他親密,對他的性子又些許的了解,才能瞧出些許。凌軒說要奪權,那必然是真的要奪權,他對閻君的信任恐怕已經不在了。

    那般自語,大概也只是費解閻君為何性格會大變。

    “範小白!是範無救還守在外面,娘的,這貨是數看門狗的吧。到現在了還守在邊界外面,看來是非要把我們抓住不可。”大耗子吐著舌頭像狗一樣的喘息著,它眼角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什麼,氣惱的出聲。

    我順著它的視線往前看,不遠處,果然有一個男子下半身裝在棺材里。

    翻蓋式的棺材關住了半塊,他坐在棺材蓋開啟的部位,側身朝我們這邊冷冰的看過來,“本座說過,我們還會見面的。你們……可以逃進去躲避追捕,可總得要出來吧。”

    棺材後面是排山倒海的陣勢,烏壓壓的一團陰兵。

    這可比我們來時的陣仗要流弊的多啊,陰兵身上所帶的一股陰氣,都形成了以大團的黑氣浩浩蕩蕩的出現在範無救身後。

    “黃三,你和瑾瑜先回妖鳥城,我好久沒和範小白見面了。要過去……和它敘敘舊……”凌軒的臉上一片溫潤的笑意,好像真就是要去和範無救敘舊的。

    喊範無救的名字,也是喊著範小白這個稱號。

    瑾瑜蹙眉,“你去見嬌龍不帶我?”

    “你能保證見到她以後,安安靜靜的不吵不鬧嗎?以你的個性,怕是一刻也裝不了吧,這些虛與委蛇的事情就交給成年人來做吧。紫……瑾瑜……小盆友!”凌軒回首略帶戲虐的掃視了一眼瑾瑜,瑾瑜的臉上一片通紅。

    他似乎還想爭辯著什麼,凌軒的步子已經快速的邁出。

    這一帶的風沙依舊持續刮著,卷起的黑色沙塵讓周圍的一些都顯得有些模糊,等到凌軒靠近了才我才見到範無救的真容。

    它的一張白板一般的臉,被斷魂刀剁碎了。

    眼下好似用了藍星草的粘合膏,粘合的位置的細縫里一片淺藍,一身白色紗衣配上高高的官帽。

    狂風亂舞之下,衣風獵獵。

    除了陰冷詭譎之外,頗有幾分的冷傲和不羈。

    哭喪棒橫放在棺材蓋上,當凌軒靠近的時候,它似乎起了一絲警惕。

    手指頭緊緊握了一下哭喪棒,身上的冷傲和放浪一時間就破功了,雖然看不到它臉上的五官。可是它心頭的害怕,連我都看出來了。

    手腕抖的跟篩糠似的,身子一動不動僵硬在棺材里。

    凌軒走到棺材邊上,那些陰兵起了警惕邁了一步上來,隨時準備發動攻擊。

    可凌軒卻停下了腳步,就好像看到多年未見的至交好友一樣,拍了一下範無救消瘦的肩頭,“小白,許久不見,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他的笑容從容溫潤,深邃的烏眸讓人捉摸不透,居高臨下的俯瞰著範無救。

    白無常範無救帶來的浩浩蕩蕩的大軍,少說有數以萬計數不清的陰兵,看到這一幕通通都愣住了。

    陰兵們和正常的士兵還是有區別的,本身就是鬼,怨氣極大。

    飄在原地的時候,個個都是鬼哭狼嚎的。

    弄得原本就黑暗一片的周圍,更是淒厲陰冷。

    “凌……凌軒大人,下官……也是受命于閻君,只能得罪了。”範無救仿佛從肚腹中發出來的沉悶的聲音,居然帶著顫音,磕磕巴巴的說出來。

    “受的什麼命啊?是嬌龍那個小丫頭命你來接我嗎,想不到這個小丫頭還挺有良心的麼。”凌軒笑容如清風霽月,清俊異常的模樣好似縴塵不染的謫仙,根本在他身上挑不出一絲毛病。

    他的演技,老子覺得奧斯卡影帝都不如他。

    範無救似乎被凌軒的演技氣壞了,整個人陰沉下來,也懶得對他繼續恭敬下去了。

    它低著沒有五官四分五裂的頭,聲音卻好像從牙縫里傳來異樣,“少……裝模作樣了,冥淵那麼深都弄不死你。不過,你也休想拿到好處,這十萬大軍我承認加在一起都對不付不了你,可你也扛不住這許多的殺孽。”

    臥槽!

    它居然為了殺我和瑾瑜,還有那只倒霉牽扯進來的大耗子,臨時調遣了十萬陰兵。那要真的廝殺起來,哪怕再牛的人,也得殺的手軟。

    一听白無常範無救這一席話,我立刻就明了了它的陰謀詭計。

    這是要利用這些炮灰,讓凌軒背負罪業在身上,果然是個陰毒的家伙。

    我暗暗著急,誰知道凌軒臉上沒有半分動容,依舊是含著笑。

    深邃的眼眸深處,隱藏這狐狸一把你的狡猾,手指頭上的力道一加重。範無救的左肩便傾斜下去,再也無法抬起來,更是說不出半句話來。

    凌軒繼續笑道︰“範兄,你愛魂如子的事情誰不知道,怎麼會讓它們白白送死呢。盡開這樣的玩笑,我攝政陰間這麼多年,好久都沒有跟這些兒好郎們打招呼了。”

    這句話話音一落,原本彌漫著陰兵鬼哭狼嚎的四周,安靜下來。

    寂靜的仿佛掉下一根針都能听見,忽然,有一個陰兵呆呆沒頭沒腦的反問了一句,“打招呼?”

    “跟我們打招呼?”

    “攝政鬼王要跟我們打招呼……”

    鬼的反射弧,真的跟活人差別好大。

    它們大概是變成鬼以後,失去了地魂靈智,對所有的一切都感到麻木。臉上依舊是一副呆滯麻木的表情,也沒有激烈的討論,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我看到那些陰魂,木然的眼中對于凌軒,似乎沒有了殺意。

    反倒是多了一絲的敬意,雖然那些敬意的情愫十分的僵硬,不仔細分辨並不能看出來。

    扯了扯凌軒的袖子,我問道︰“你……你怎麼還是鬼王,你從來都沒告訴我,你還有這麼牛逼的稱號。”

    “以前的鬼王可不是我,當上攝政官以後,嬌龍給我隨便封的……這個位子我還沒坐熱,就有了另外一個陰間的高手自己封自己是鬼王了,我可不想和它搶。”凌軒聳了聳肩,低聲的和我交談著。

    我听的正認真,心想的沒想到凌軒在陰間的地位,好像是凌駕于所謂的閻君之上的。這些反應比人慢半拍的鬼魂陰兵們,居然就這樣跪在了我們面前。

    整齊劃一的就跟訓練過硬的,齊刷刷的喊道︰“屬下等拜見鬼王大人,鬼王大人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弄得就跟武俠小說里的邪教一樣,而且聲勢極為浩大。

    一時間我覺得有些突兀,嚇了一跳。

    “都起來吧,又跪又拜的我不習慣,還把我夫人給嚇著了。”凌軒的遠山眉輕輕一挑,笑得越發的狡猾了,卻偏偏給人一種極為容易親近的感覺。

    卻不那麼平易近人,無形之中不怒自威。

    深邃如星子一般的烏眸堅定異常,淡掃這些陰兵。

    陰兵們紛紛起身,臉上和之前一樣,展現不出任何的表情。卻發出了喜悅的靈魂波動,這種喜悅雖然有點沉悶,多少能影響一些周邊的人的感覺。

    身體周圍的一股子沉冷的陰氣,也會散去部分。

    讓周圍被陰鬼之氣繚繞的感覺,頓時清明了許多。

    凌軒摁在範無救肩頭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範無救的肩頭,“小白,你剛才說受命閻君,要對我和我的夫人動手是開玩笑的吧?”

    “你……你!哼!閻君說了,不管誰從冥淵里逃出來,格殺勿論!姓易的,你別太異想天開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範無救大概是腦子抽了,當這麼多陰兵的面說要對萬鬼敬仰的攝政鬼王格殺勿論。

    這下好了,本來是它帶來的陰兵。

    此時此刻一個個渾身被黑色的鬼氣包裹,眸光冷冽的看著範無救,看樣子似乎要對它倒戈相向了。

    凌軒另一只手扶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道︰“那你的意思是說,在我沒有犯任何陰間律例的情況下,我一手帶大的嬌龍,派你要來殺我。你……問問它們,它們相信嗎?”

    陰兵們看起來呆呆傻傻的,卻好像擁有著有起碼的判斷力。

    麻木的眼神齊齊看著凌軒以及範無救,然後木訥的搖了搖頭,身上的陰氣再次成為濃霧烏雲一般的存在籠罩在四野,“我們不信!”

    “判官無常,假傳閻君令,意圖謀害攝政鬼王。這可是……叛逆陰間的大罪,小白想不到你現在膽子這麼大了。”凌軒的手如同閃電一樣快速的掐住了白無常範無救的脖子,讓它連躲避的機會也沒有,緩緩的將它滿身用藍星草粘盒膏粘合起來的身子舉起。

    旋風將他的發絲吹得輕輕飄動,他眉眼中並未有過于嚴厲的神色,只是唇邊帶著一絲邪冷的笑意,“是誰指使你構陷閻君的?範兄……”

    “這道命令是閻君親自下的,我……沒……誣陷……”範無救白板一樣臉上浮出了薄如蠶翼的嘴巴,它想辯解著什麼。

    慢慢浮現出來的雙眼,卻似乎看到陰兵們陰冷的氣勢。

    大概也是被嚇到了,閉上了嘴蒼白了臉色不說話。

    凌軒的手越勒死越緊,幾乎要把它的脖子擰斷了,範無救面粉一樣白的臉上都微微有些粉紫色了。

    隱約間,還能听到脊椎骨斷裂的聲音。

    它的嘴角緩緩流出血液,淚痣給外妖冶,微微狹長的鳳目帶著怨毒,“你……你早就卸去了攝政……的身份,你沒資格降罪我……”

    凌軒似笑非笑的看著它,好像一邊思慮一邊說︰“恩,我是好像沒資格越俎代庖懲處你,只有抓你到嬌龍面前,讓她親自……審問了……”

    眨眼間,他的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扼住範無救的脖頸踏步出去。

    猝不及防被他拉住,我根本就是重心不穩,以為會摔個狗吃屎。他卻用手臂將我輕松的托起,就這麼跟摟著棉花一樣的將我沉重的身軀抱在了懷里。

    我的臉恰好因為這種姿勢,對著他身後的地方。

    後面的陰兵對凌軒有一種盲目的崇拜,根本就不管範無救的死活,紛紛跪倒在地用沉悶拖沓的聲音行禮道︰“恭送攝政鬼王大人。”

    這些陰兵雖然不能有人類多變的表情,永遠都是面癱的樣子。

    哪怕說話都是一種調調,沒有任何平仄起伏。

    遠遠的看著,就連我這種神經比桶粗的人,都能看出來它們是發自靈魂的尊崇凌軒。如果凌軒要發動政變,讓陰間易主,大概也絕非難事。

    凌軒的步子走的要比瑾瑜快多了,眨眼之間似乎就到了妖鳥城。

    明明要在城門口經受盤查,可是轉眼之間就越過了妖鳥城,到了另一扇城門外。整個過程大概也就是十幾個呼吸間,就堪堪過去了。

    這就難怪凌軒喊瑾瑜廢柴了,兩個人的實力是天淵之別。

    一路上他的手就沒有離開範無救的脖子,範無救的嘴角當中那是鮮血橫流,粘合在一起的臉部的肉塊似乎也不是很牢靠。

    途中才經過了幾座城池,腦袋上就掉了兩塊。

    再往下走是越掉越多,東一塊西一塊的,弄得範無救的腦袋就跟被狗啃了一樣的難看。大概越過了有十幾個城池,凌軒的步子才停下來。

    屹立在眼前的城牆和旁的都不同,一片漆黑之中高聳入穹頂,極目眺望上去是能看到旗笙飄揚的至高處的。

    高處除了飄揚著黑色的旗幟,還有幾團紫色的冥焰飄動著。

    兩扇漆黑的鋼門,上達至高處,下達黑色龜裂的土地。

    只是冰冷的關著,不知道何時才會有陰差過來把它給打開。

    如此巍峨的建築,讓人不得不對這座城池另眼相看,眯著眼楮看了看鋼門側面雕刻的陰文。

    看著像是篆書,復雜的跟當今文字沒有半點關聯。

    “小白,一路上我就想問你,你的臉怎麼了?怎麼就破了相了,碎成這樣了,我記得你一向十分愛惜容顏的。”凌軒問的有點幸災樂禍,說話之間,範無救的一條胳膊就從白衫里頭掉出來了。

    範無救已經是三魂幽幽,七魄升天了。

    木訥了半天,才氣的抬起白板一樣的臉,“全都要拜你老婆所賜,你怎麼不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弄的?”

    這話里頗有怨念,卻發作不得。

    “你派陰兵要殺我們,我反擊你,你還怪到老子頭上了。斷魂刀沒把你剁成餃子餡兒,算是便宜你了。”我抬頭看了一眼範無救如同茶葉蛋一樣龜裂的臉龐,嘴角一絲冷笑。

    這個範無救,派了陰兵想要攔截我跟瑾瑜,被揍了居然還覺得委屈。

    範無救氣的渾身發抖,另一只手的手指頭,都顫抖的掉下來了,“如今這是酆城腳下,閻君的陰曹地府的所在,你既然來了還……還想跑得掉嗎?”

    這意思是我和凌軒進去就有去無回了,說起這個,我還有些緊張。

    閻君對我下了格殺勿論的通緝令,如今凌軒帶我來酆城,那不是自己送上門羊入虎口嗎?

    不過,凌軒心中應該早有算計。

    “小白,你這是在威脅她嗎?”凌軒輕松的問他,眼底深處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範無救氣的發抖的身子一僵。

    它居然怕的不敢說話了,凌軒的手一緊,一絲冥焰就在它的脖子上迅速的燃燒起來。藍色火光讓範無救支離破碎的臉變得跟盞雞尾酒似的,在鈷藍色的火焰中扭曲猙獰著。

    它沒有嘴,卻發出了鬼哭狼嚎的慘叫聲,終于是在凌軒面前尖叫著討饒,“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發誓,我用誓咒賭咒發誓。如果我再對易夫人不敬,我就……我就剝去陰官官服,永世不得侍奉閻君……”

    “你不侍奉閻君,可以侍奉別人嘛,這個誓言我不喜歡。”凌軒殘酷的笑著,冥焰變得更加旺盛的折磨著範無救。

    它身上的衣物絲毫無損,就連裂縫都燒灼慢慢的愈合。

    可偏偏樣子痛苦到了極致,眉骨的位置雖然沒有眉毛,卻緊緊蹙在一起。仿佛眉心都要緊皺著,滴出了血一樣。

    就好像霸道到了極致的酷刑,在不斷的折磨著範無救。( )(m.101nove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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