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鬼而嫁之鬼夫欺上身

第225章受你之所受,知你知所知(一更)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黑金烤漆冰箱 本章︰第225章受你之所受,知你知所知(一更)

    “大王,我不想瞞著你。”易凌軒輕輕的抬起自己的右手,將手指的指尖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兩心知,受你之所受,知你知所知。”

    什麼意思啊?

    怎麼現在人說話,總喜歡咬文嚼字的。

    我文學功底簡直可以稱作為爛的一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听懂了,“你的意思是說,你替我承受了全部的尸毒?”

    “是的呢。”他牽住我的手,“顧大王,不管在任何時候,我都會護住你。但你也要學會保護自己,我不一定能時時刻刻守護你的。”

    我仰頭看著易凌軒,這才發現他的臉色那般的憔悴,就跟上一次被列車撞到之後。是因為幫我承受了那些尸毒,才會變的虛弱起來嗎?

    這讓我忍不住心疼起來,更發覺自己兩眼中的視線,已經離不開他的臉孔了。

    我一面盯著他看,一面低聲說道︰“你……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學道士抓鬼的本事麼……”

    自己保護自己,我從小就已經能了,反正老子干架的水平已經很牛叉了。一般的小混混,根本不夠本大王一頓削的。

    如果非要說沒有自保的能力,大概就是遇到亂七八糟的魍魎鬼魅,才會干不過吧?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走到牧師的面前,抬起手腕看著上面的腕表,“恩,老子,不是。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給我從這里圓潤的滾犢子。不,給我從這里離開,否則我就揍死你。托馬斯神父……”

    怎麼覺得易凌軒現在說話,和本大王好像有點相似。

    “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們認識那麼多年的老交情了……”托馬斯神父現在說中文可是又比剛才流利很多,臉上的表情有些許的窘迫,“咱有話不能好商量嗎?我繼續給你主持婚禮……”

    “不能,瑾瑜,動手。”易凌軒對著托馬斯神父微微一笑,對他揮了揮手,“我可不管是誰指使你這麼欺負我妻子,請幫我轉達一句,他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

    這種明目張膽的威脅,讓全場是一片嘩然。

    那些老學究們,鼻梁上的眼鏡兒,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瑾瑜冷冷淡淡的提溜著這假洋鬼子的後衣領,就跟拎小雞仔一樣送到教堂門口,抬手就扔到台階下面去。

    順手還將教堂的大門給關上了,回頭對著教堂里參加婚禮的客人說︰“從現在開始,我來主持顧小姐和易教授的婚禮,有反對的嗎?”

    要說反對!

    那個剛才拿話酸我的大明星,應該會第一個跳出來反對吧。

    結果,瑾瑜又補充了一句,威脅大家道︰“如果有人敢反對,我跟送托馬斯神父一樣,把他請出去到外面去。”

    那個大明星姐姐差點就站起來反對了,听到這句話又黑著臉坐下了。

    “顧星顧小姐,你願意忠于你的婚姻,一輩子只愛易凌軒一個人。願意被他寵溺,被他呵護,被他溺愛到願永遠嗎?呸……這什麼誓詞啊,易凌軒你給我的是盜版吧?”瑾瑜將自己手里的紙條搓成了紙團,丟到了一邊。

    “這我寫的,你有意見?”易凌軒冷冷的瞪了一眼瑾瑜。

    “我當然有意見,這算誓詞嗎?是個人都會願意的,一點誠意都沒有!”瑾瑜蹙眉,干脆臨場發揮,說道︰“顧星,不論生老病死,歲月悠長,哪怕滄海桑田日月變幻。你是否都願意跟著他,成為他的妻子,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這個誓詞有些特殊,跟我以前參加的教堂婚禮,牧師所念的誓詞完全不同。

    至少一般人只許一生一世就夠了,瑾瑜的誓言當中卻要這個婚姻維持生生世世。我真的可以生生世世,都跟易凌軒不分開嗎?

    人有生老病死,我真不知道能陪他走多遠。

    我緩緩的低下頭,腦子里糾結的想法,讓自己沒法開口說話。

    “顧星,你保持沉默,是否並不願意接受成為他的妻子?”瑾瑜冷淡的瞳眸凝視著我,那一刻仿佛能看穿我的靈魂一般。

    教堂里莊嚴肅穆,樓頂的鐘聲清音悅耳的響起。

    易凌軒緊了緊牽著我的手,他沒說話,只是與我十指緊扣。那根纏在手上的紅線仿佛從我的靈魂深處,交纏到他的靈魂里。

    此刻,兩人仿若一體。

    等鐘聲過後,我才抬起頭一字一頓認真的回答︰“我願意。”

    瑾瑜的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冷淡的問道︰“你听明白誓詞中的意思了嗎?”

    “當然。”我的視線平靜的和瑾瑜對視著,也許對于很多人來說,在一起十年二十年婚姻就會感到厭倦。

    生生世世都對著同一張臉,可能會變成兩看相厭的地步。

    不過那對本大王來說,都是以後的事情。

    反正網上不是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不管結不結婚,將來都會後悔。

    “既然如此,我拭目以待。”瑾瑜有從口袋里拿出了另一張紙,皺眉看了一眼,直接揉成團,“易凌軒作為丈夫,你是否願意永遠照顧她,生生世世無怨無悔,反正就那些……懶得說了浪費口水,反正你願不願意吧。”

    瑾瑜的個性太有意思了,誓詞太長了干脆就不說了,直接問易凌軒願不願意。

    易凌軒淡笑︰“我願意。”

    “那讓我們恭喜這對新人結為夫妻,主會祝福他們的。”瑾瑜說完之後,一臉淡漠的走下台去。

    最後,是旁若無人的直接離開教堂。

    易凌軒更是當著眾人的面兒,將我打橫抱起,穿過教堂正中,淡笑的對大家說道︰“因為我的遲到,讓婚禮推遲到了中午,如果餓了婚宴上的菜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

    腳下的腳步卻片刻不停,摟著我出去。

    他將我放進車里的副駕駛座上,卻沒有急著開車,而是悠閑的抽了一根煙,“顧大王,餓了嗎?”

    “有點。”我低聲回答了一句。

    車里被他放了悠揚的音樂,不過唱的是法文,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那聲音很有磁性,讓人听的很舒服。

    “那回家吃吧,雖然按照傳統的法子,還得在酒宴上給婆婆敬茶。不過,以後有的是機會,不是嗎?”他一只手拿著煙,一只手捧起了我的側臉。

    我微微一愣,“怎麼那麼著急回家?”

    按照我們屯里的習慣,新郎新娘都要不停的到各桌敬酒。不少老爺們都說,要親自幫把新郎灌趴下,他這要是不去得多少人失望。

    易凌軒掐滅了煙火,抬手看了一眼自己指尖上尸化的地方,“這個東西厲害著呢,如果我沒看錯,顧彬湘也感染上了。”

    “那有辦法解決嗎?”我握緊了拳頭,掌心覆蓋在了他拖著我側臉的手背上,“你不該為我承受這些的,這僵尸病毒都是自己招惹的。”

    易凌軒溫溫的笑了笑,言語之中盡是寵溺驕縱之意,“也對,娶你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是個惹禍精呢?”

    說起惹禍精,麻煩的事我還真是從小惹到大。

    以為到了大了以後,做事收斂了,就不會在惹什麼大事。可特娘的誰知道,老子怎麼那麼倒霉,惹的事情真是如同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車一直都沒發動,他好似在等著什麼一樣。

    直到顧彬湘從教堂里黑沉著臉走出來,易凌軒的眼中才閃過一絲光芒,“這小子總算出來了。”

    “你不發動車子,就為了等他?”我臉上雖然閃過了吃驚的表情,但是隨即就明白過來了。

    顧彬湘身上的尸化也挺嚴重的,易凌軒一定是想把他一起接回家。

    電冰箱這個混小子,本來是遲一步出來的,發現易凌軒還在門口沒走。

    一下火氣就上頭了,氣勢洶洶的沖過來,一腳就踹在了車門上,“易凌軒,你知不知道前兩天,星星差點死了,你跑哪兒去了。”

    “我在醫院,你不知道嗎?”易凌軒微微側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顧彬湘。

    顧彬湘以前不過是個流鼻涕的小屁孩,現在居然一下血性了血多,二話不說就扯住易凌軒的領帶,“醫院的事情有那麼重要嗎?你到底在忙什麼,連婚禮都能遲到。”

    “要是你和顧大王結婚,你會怎麼做?”易凌軒不緊不慢的看著顧彬湘,眼中依舊淡然的看著顧彬湘。

    顧彬湘在我的記憶中,很少主動走人。

    這一下,一拳頭結結實實的就打在了易凌軒的臉頰上,瞬間就讓嘴角冒出了鮮血。血液順著他蒼白的唇角流下去,讓他此刻的面容更顯憔悴虛弱。

    看到易凌軒不閃不避的被自己揍了,顧彬湘才松開他的領帶,冷眼看著易凌軒,“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是我結婚,我會提前幾天就推掉一切事情,一直一直陪在她身邊。與她共同進退,你都不知道你們家請來的客人都……看不起她。”

    “說完了?”易凌軒的眼眸忽然帶著一絲寒冷的殺意,臉上更是帶著一種仿佛與生俱來的威嚴的氣勢。

    顧彬湘沒說話,似乎是愣住了。

    易凌軒隨手摘了脖子上被扯得亂七八糟的領帶,身上帶著一股煞氣,卻是淡笑的走下車。

    一腳就把顧彬湘踹翻在地,然後一腳一腳的踹在他身上,“第一,顧大王是我的女人永遠都不會跟你結婚。第二,我做什麼事輪不到你多管閑事,你被五通神佔了心智,做的那些蠢事還沒找你算賬呢。”

    他的腿頎長,而有力。

    一下一下的踹下去,顧彬湘就跟沒有辦法反抗的螻蟻,任由他踐踏。顧彬湘個性也倔強,不求饒也不慘叫,被打了半死,還是死死的咬緊牙關。

    我急忙下車,摟住易凌軒的胳膊,“算了,別打他了。他不知道……不知道你在醫院研究很重要的課題。更不知道,你幫我承受了全部的尸化之毒。”

    顧彬湘大概是沒想到,易凌軒已經悄悄的承擔了我所受的尸化,瞳孔猛然放大。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易凌軒,我急忙抬起易凌軒的手,將易凌軒尸化的掌心給顧彬湘看。

    我唇角有些顫抖,“是真的彬湘,易教授其實很在意我的。不……不需要你為我出頭!”

    緩緩的易凌軒才收住了腳,淡掃了一眼地上的顧彬湘,“上車吧,電冰箱,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乖乖听話。明白嗎?”

    易凌軒拍了拍我肩膀,示意我坐上車,他自己跟在我身後一起上去。

    “等等!”顧彬湘忽然摟住了易凌軒的小腿,眼中帶著不甘,“既然你這麼在意她,到底是什麼課題,會讓你放下婚禮,在醫院研究那些冷冰的東西。”

    “你真想知道?”易凌軒溫笑的看著顧彬湘。

    顧彬湘蹙眉,“當然。”

    “先上車,上車後,慢慢告訴你。”易凌軒把腳從顧彬湘的懷中抽開,直接上了駕駛座。

    顧彬湘被揍了個半死,臉上都腫成豬頭了。

    費了好半天勁兒,才從地上爬起來,拉開車門緩慢的進去。

    得虧他媽和我爸媽先走了,沒看到這一幕,否則非抱著自己的兒子又哭爹喊娘了。其實顧彬湘挨揍我也挺心疼的,不過也沒什麼好護著他的。

    以前小時候打群架,比這個傷的更狠的多得要命,最緊要的是他和易凌軒能化干戈為玉帛。

    有些女生肯定會覺得易凌軒太暴力了。

    這就是你們不懂了,男人的交情都是打出來的。

    大越野奔跑在路上,我回頭看顧彬湘,他正拿起後座上一張報紙凝神看著。他那面兒是啥新聞我不清楚,反正咱這面是壯陽藥。

    我還想著,易凌軒不會是在研究蟻力神之類的壯陽藥。

    小時候看廣告,本山大叔來一句,“誰用誰知道!”牽動了多少看廣告的人的心,弄得我小時候也想弄一瓶來嘗嘗。

    正是胡思亂想著,就听顧彬湘嘶啞著聲音說話了,“你……你是在研究尸化的治療方式吧,易教授。”

    我扭頭看過去,顧彬湘隨手把報紙扔在椅子上。

    那是一張江城的報紙,叫做江城晚報,報紙上有一具女性干尸躺在草叢里的照片。好像就是發生了尸化,徹底死亡的案例。

    “算是吧,這件事鬧挺大的。如果想不到辦法解決,會出大事的。”易凌軒把車停在了十字路口,眯著眼楮看著前路。

    顧彬湘用衣袖隨手擦了一下唇角,低沉道︰“算我錯怪你了,易凌軒。”

    “你沒錯怪我,在研究這個課題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她也中招了。”易凌軒在看到綠燈之後,重新發動了車子,車子在馬路上飛馳著。

    沒一會兒,就到了王府門前。

    顧彬湘自嘲的笑了笑,“那個課題是我也不會輕易放棄的,而且,你還是及時趕到。替她承受了全部的尸化之苦!但我不理解,為什麼打電話給你,卻是別人接的……難道你們研究的時候,連被打擾一下都不行嗎?”

    “我說出來怕顧大王擔心,你下車。”易凌軒先一步下車,幫顧彬湘打開車門。

    顧彬湘下了車之後,兩個人交頭接耳的耳語了一番。

    “竟……竟然出了這樣嚴重事情!”顧彬湘神色一驚,然後才干巴巴的說︰“我覺得你還是要告訴她,星星……她不是普通的小女生。你告訴了她,反而更好些。”

    這倆人剛才還在打架,現在居然湊一塊去說悄悄話了。

    我打開車門下車,問道︰“到底是什麼事瞞著本大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這次尸化的病毒四處傳染並非偶然,而是背後修行者在操控。”易凌軒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煙,身子靠在車門上溫笑的看著我。

    修行者?

    我有些懵逼了,“啥玩意,修行者?是說和尚跟道士嗎?”

    一般說的最多的和修行有關的。就是和尚跟道士,當然洋和尚翻譯過來,一些普度眾生的話,也用修行代替。

    俗話里有一句,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這話在普通人身上也算適用,但是能和尸化扯上關系的,絕非是普通人。

    “算是吧,我這樣的就算是修行者,修行者是知道如何延綿壽命,提高能力的。一般的……和尚道士也不太算。”顧彬湘跟我解釋了一下修行者,眼中閃過了一絲憂慮。

    我干笑了,“難不成是修行者在背後采陰補陽,或者采陽補陰,來修煉什麼亂七八糟的邪功?我看武俠小說都是這麼寫。”

    “顧大王,我發現你真的是聰慧過人,還真是這樣。”易凌軒輕輕一笑,抬手便牽著我的手走進宅子,“乖,左腳先跨。”

    “哦。”我左腳跨了進去。

    又見到那個老管家走過來,點燃了一張報紙,笑道︰“請夫人跨火。”

    我傻愣愣的看著報紙,跨過這張紙張,然後說道︰“不都是跨火盆麼,怎麼點燃報紙讓人跨?”

    “夫人有所不知,中國文化博大精深,字字都具有正氣。報紙文字密集,正是能夠避邪之物。”那老管家一身西洋打扮,卻將中國文化說的頭頭是道。

    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少爺和顧先生,最好也要跨火。”那老管家好似什麼都知道一樣,說道,“三位都才經歷了穢事,還是跨個火吉利些。”

    “好。”易凌軒先跨。

    他跨過之後,顧彬湘也沒有反對對著火堆跨過去,只是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遇到了穢事?”

    “額帶烏青黑死之氣,還不算嗎?尤其是少爺,看面相,應該是剛剛受了重傷,元氣大傷。”那個老管家好生的厲害,看起來平時和和氣氣的。

    跟我介紹還說自己是什麼抗日劇組的,可是淡掃一眼,就知道易凌軒受了什麼重傷。

    我腳步一下頓住了,狠狠的拉了一把易凌軒的手,“你……你又受了重傷,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之前被撞上的情況,還沒有徹底好嗎?”

    “當然不是,那時候的傷早都好了。”易凌軒將我的頭輕輕的摁在懷中,語氣緩和的如同羽毛落地一般,“要不是管家插話,方才就要告訴你的。尸化的病毒來源于修行者濫用人的精氣魂魄修煉,我在追查的時候受了點小傷。”

    “難道尸化了以後,人身上的精氣,就會自動被……被那個幕後操縱的修行者吸收?”我心想這也太可怕了。

    尸化而去的精血難道還能定位不成?

    自己跑去幕後操縱的修行者那頭去……

    易凌軒的眼眸亮如天上的星子,笑容溫繾如落在水面上的月光,“被尸化者失去精氣的過程大概就是這麼個原理,顧大王,你可比瑾瑜聰明多了。那個蠢貨,想了半天也不明白。”

    他抱怨了一句瑾瑜不夠聰明,便將大致的情況和我說了一番。

    江城發生了好幾起這樣的案件,早就被陰司衙門所注意到了。尸化者的數量一直在不斷的增加,可是魂魄卻都消失不見了。

    他負責接收治療有病有傷的魂魄,所以在研究破解治療尸化辦法的同時,順便查了查尸化魂魄的去向。

    也就是在實驗室里,他和瑾瑜一起魂魄出竅追蹤那些被吸走的魂魄。因為出竅所用的精力必須集中,輕易不可打斷,所以護士才沒敢把電話交到他手中。

    說也是易凌軒和瑾瑜倒霉,原以為制造尸化病毒的修行者,就是個臭魚爛蝦的角色在逆天修行。

    誰知道對方吸收魂魄和精血的是一只上古的大鼎,弄不好可能還是神農氏留下的神鼎。瑾瑜被吸進去了,他只好進去搭救。

    易凌軒一提起這事,便笑的有些幸災樂禍,“瑾瑜自以為是,想去搗毀陰謀。可惜是威風凜凜的進去,火燒屁股的逃出來,還得我去救他。”

    “那大鼎能煉化其他魂魄,估計就個老君的丹爐似的。”我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說道,“你不會就是被大鼎給傷了吧?難怪……”

    難怪我第一眼看見他,就發現他臉色憔悴異常。

    “只是些輕傷,沒什麼好擔心的。”易凌軒牽住我的手,帶著穿過花園,往內堂的方向走過去。

    顧彬湘跟在旁邊,一臉焦急的問道︰“那你們研究出治療尸化的辦法了嗎?我師父為了幫顧星星抑制體內尸化的病毒擴散,自己也被病毒感染……”

    “你師父?”易凌軒反問了一句,然後笑了笑,“看你的手法,你師父應該是蔣仁義才對。我記得我母親和蔣仁義還有舊,難怪顧大王能堅持到婚禮那一天,說來我還要感謝他呢……”

    說話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內堂門口。

    內唐門口的門,只開了半扇,就見到里面一片你的幽暗。

    一個中年男子正橫躺在兩張並排的八仙椅上,腰部倚靠著一只椅子的扶手,雙腳放在另一只椅子的扶手上。

    仰面朝天的呼呼大睡,嘴角還有晶瑩的液體流出。

    這蔣仁義居然是在內堂的椅子上,就這麼橫著就睡著了,活像個大螃蟹。

    “電冰箱,治療尸化的辦法,剛好在婚禮之前研究出來了。”易凌軒站定在內堂的門口,雙眸淡淡的凝視著蔣仁義,一字一頓的說道,“不過,卻暫時不能夠使用,你們師徒的性命危如累卵。”

    話音剛落,睡在椅子上的蔣仁義,雙目緩緩的睜開了。

    他放下自己翹在扶手上的雙腳,從兩張椅子上起身了,眯笑著看著易凌軒,“這不是易教授嗎?為了活命,貧道可是在這里恭候多時了。”

    那個表情好像就在說,老子在這里等你這麼久,你不會告訴老子說你沒辦法吧

    顧彬湘的師父蔣仁義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可是眼中卻帶著寒光。

    我心里是帶著愧疚的,畢竟是我連累了他也染上了尸化。現在易凌軒說救不了他和顧彬湘,心里總覺得對不住他們。

    “顧大王,你在外面等著。”

    易凌軒左腳先邁,跨入了門檻之中,虛引著請蔣仁義坐下,手指摁在他的脈搏上坐在了他的對面,“還要多謝你出手救了我妻,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我不要你沒齒難忘,我就想活命,你看這個尸毒已經到了手少陽了。如果再守不住,我這只手臂就廢了。”蔣仁義指著自己的手少陽三焦筋脈,臉上的笑意收斂,變成了一副肅冷的神情。

    易凌軒收住自己摁在他脈搏上的手指頭,一臉輕松,“你感染的並不深,顧星就可以治好你。你不要過分憂慮……”

    “那個小黃毛丫頭救我?那她自己感染的時候,怎麼不自救?”蔣仁義的眉頭微微一皺,冷笑道,“易教授,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你可不能跟我開玩笑。”

    易凌軒招了招手,“顧大王,進來。”

    我就跟使喚丫頭一樣,听了他的傳召,又進去了。

    “抬起右手給他看看。”易凌軒又說道。

    我抬起右手,將指甲變黑了的那只手指,展現在蔣仁義面前。

    蔣仁義一眼就給認出來了,“這不是保家仙才有的金手指嗎?”

    “這明明是黑手指,您不會是色盲吧?”顧彬湘也從門外走進來,蹙眉看著我變黑的手指甲。

    他好像是第一次發現,我的手指甲,變成了這副德行。

    “你懂個屁,那可是化腐朽為神奇,雖然時常會被畜生上身,不過也值了。這就算是特異功能了……”蔣仁義非常霸氣的把顧彬湘當孫子一樣的教訓,眼珠子一轉,問我,“之前你要是用這法子自救,何至于害得我們大家都感染。”

    “道長,我之前中了尸毒。連這塊手指甲一起尸化,所以……才不能自救的。”我看著自己的手指甲,就能想到那天晚上被感染了以後,尸化蔓延的速度。

    “好吧,原來是這樣。”

    費了這半天口水,蔣仁義好像能夠理解我了,又嘆息了一聲,“那我的乖徒弟顧彬湘不是死定了麼?他感染的時日太長,你這個金手指也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吧。”

    我心想,顧彬湘也真是夠倒霉的。

    好容易遇上有解決尸化的辦法,可是那個辦法說什麼現在不能用。

    看樣子就只剩等死一條路了!

    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問易凌軒︰“既然研究出辦法治療尸化,為什麼不能用呢?總不能讓電冰箱就……就這麼嘎 脆了。他要是死了,誰……誰給我欺負啊。”

    這理由好牽強,可是我卻一臉希冀的看著易凌軒。

    哪有人是為了給人欺負活著?

    易凌軒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們研究的是一種膠囊,只要膠囊吃下去,就能預防感染,還有治療尸化病毒的功能。不過還差一味藥材,那藥材比較特殊,醫院沒有存貨,市面上也買不到。”

    “那就是說,你們的藥救不了電冰箱了?”我就好像兜頭澆了一盆的涼水,拔涼拔涼的甚至產生了一絲絕望的念頭。

    難道說顧彬湘,就這麼死定了?

    蔣仁義見自己徒弟好似沒救了,似乎一點都不緊張,隨口就說了一句,“除非長在閻羅殿,否則哪有市面上真的買不到的藥材?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

    這一句話說完,整間內堂都安靜下來了。

    氣氛倏地就變得尷尬!

    大家都心照不宣,好像忽然明白,這一味特殊藥材生長地方的特殊性。听說被蛇咬的地方,七步之內能找到解毒草。

    用于治療尸化的藥物,也許還真在閻羅殿的花盆里養著呢。

    管家這時候送來了一杯溫水,端到我的面前,看樣子是想讓我給蔣仁義做一杯洗甲水。其實我也挺惡心這種救人的方式的,也不知道蔣仁義喝完以後,晚上會不會拉肚子。

    把手指頭伸入溫熱的水中,忽然之間似乎能看到綠色的粒子在水中暈開。

    輕輕的攪拌一下,又全都融入清澈的水中。

    管家拿過了那杯不干不淨的洗甲水,送到了蔣仁義的面前,“蔣先生,請用。您雖然中毒不深,不過還是要連續三天,每天一杯才可徹底解毒。”

    “那行啊,只要你們不嫌麻煩,我就在你們家住上三天。”蔣仁義將洗甲水喝下去,似乎一點也不覺得惡心,還問顧彬湘,“電冰箱,你要不要也來點?為師給你剩了點……”

    “我反正病入膏肓了,就算了。”顧彬湘蹙緊了眉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見到蔣仁義把洗甲水遞過來。

    還是伸手去接了,誰知道蔣仁義這個老不要臉的臭大叔,自己又端到唇邊喝了個底兒朝天,嘴里還說道︰“既然你不喝,那為師就都喝了。”

    顧彬湘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蔣仁義就當做沒看見一樣,他的手上尸化的範圍擴大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

    從衣服袖子開始每一寸的肌膚,都是灰黑色的,干枯的地方還能看到血管經脈硬化所出現的各種凹凸的線條。

    “管家老爺爺,你去再倒兩杯水,好不好?”我看到顧彬湘窘迫之下收回手的樣子,不由覺得心疼這個小跟班。

    他跟著蔣仁義,一定受了不少氣。

    也不知道我叔到底抽了什麼風,居然介紹顧彬湘去當道士。

    管家站在一旁,微微笑了笑︰“少夫人是口渴了嗎?要我去泡茶嗎?”

    “不是,就要清水,還有兩個中了尸化之毒的。”我看了一眼易凌軒,輕輕的抓住他的手看了一眼,問他,“特效的膠囊既然沒做好,那麼你身上的尸化,是不是也好不了?”

    蔣仁義和顧彬湘臉上都是一驚,紛紛的看過來。

    沒有特效藥抗病毒,易凌軒手上的尸化癥狀也在逐漸的嚴重起來,我看著他原本白皙如同羊脂的手指頭,如今變成干豆腐皮一樣的鳥德性,握著他的手也跟著顫抖起來了。

    本大爺想來以為自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猛之士,沒想到在面對易凌軒受到傷害的時候,心腸竟然變得這樣柔軟了。

    他站起身,輕輕的摟住我的脊背,說道︰“不妨事的,瑾瑜正在陰司打通關節。如果那邊同意,我就能下去一趟,把藥帶回來。”

    我一下就緊了緊易凌軒的腰,“還……還真要去陰曹地府啊?”

    在我的認識里,陰曹地府就是有凶神惡煞的閻王老爺,還有鐵面無私的牛頭馬面。對了還有慫貨一個的黑無常,以及素未謀面的白無常。

    想想就覺得渾身陰森森的覺得害怕,更是有些擔心易凌軒去那種地方。

    “那藥材叫做尸香魔芋,一開始是長在冥河河底的,後來移栽在陽間,才發現長在尸體上會開的比較好。”易凌軒就好像和幼兒園里的小朋友解釋一樣,耐心的跟我解釋尸香魔芋的生長環境。

    難怪我看盜墓電影的時候,看到確實有種花長在尸身身上。

    那花在電影里還經過了藝術渲染,說是能讓尸體不腐不化,還保持著一種香味。人都死了什麼都沒有了,保持香味有個屁用。

    “少夫人,水來了。”管家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我急忙推開了易凌軒,紅著老臉從托盤上取下被子,往杯子里制造洗甲水,“多謝你了,那個拿去給顧彬湘吧。”

    這已經不是顧彬湘第一次喝了,他蹙著眉頭喝了一口,咕噥了一聲︰“有點咸。”

    當時我就想拿著管家手里燒水的鐵壺,先給他腦袋叮鈴桄榔來幾下。我厚著臉皮制造兩杯洗甲水我容易嗎?

    他居然還有功夫嫌棄。

    蔣仁義看著大家喝著我制造的洗甲水,嘆了口氣,“看來這一味藥材還真是長在陰曹地府,我們這些凡人就不要妄想了,一切就拜托易教授了。”

    “蔣先生也不用過謙,您年輕的時候是陰陽代理人,陰間您也沒少去。”易凌軒低頭喝了口洗甲水,嘴角溢出一絲笑意,抬頭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蔣仁義。

    蔣仁義臉上的表情復雜了片刻,才說道︰“現在陰間易主,新任閻君對進出陰曹地府的外人,有嚴格的控制。並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顧彬湘好似是第一次听到陰陽代理人,一口喝干了洗甲水之後,就開始追問︰“師父,陰陽代理人是什麼職位?我怎麼從沒有听說過……”

    話音還未落下,易凌軒已經將我打橫抱起,往離間的那些房間走去。

    猝不及防之中我一點準備都沒有,心好像一下玄到了半空中,茫然的掙扎了幾個,“你干嘛啊?這麼突然……”

    “摟住我的脖子。”易凌軒眉頭輕輕蹙著,臉色異常的憔悴。

    星子幫的雙目低垂下來,顯得有些許的嚴厲,似乎是在命令我必須遵從他的指令。我向來叛逆,要不是看他似乎並不輕,早就掙脫下來。

    眼下也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摟著他的脖子,心頭不知道他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他單腳踹開了之前臥室的木門,摟著我進去,隨手便把我丟在柔軟的床上。隨即自己也躺在床上,身子便再也動彈不得,雙目緊緊的閉上。

    哪有剛才的一點,和蔣仁義相互客套的那種精神勃勃的樣子。

    “你……你是不是身上的傷發作了?”我一下從床上爬起來,焦慮之下跪坐在他身邊,伸手去觸摸他的額頭。

    額上一片的冰涼,還布滿了細汗。

    他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腕,緩緩的吐出幾個字,“我……我要是堅持不住了,就讓管家去請灰四仙兒來。”

    看著他這副虛弱的模樣,我心頭也是著急上火,“現在去找它,不成嗎?”

    “現在,我要你陪著我,顧大王,你陪我一會兒。”他一個翻身將我的身體緊緊的圈禁他寬大的懷中,絲毫不給我逃跑的空間,“天天都在實驗室研究,都見不到你。”

    被他摟著的時候,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上帶著無比的對我眷戀,思念入了骨髓的感情。他緊緊的摟著我,即便渾身顫抖如斯,依舊舍不得松開我。

    我轉過身,吻了吻他的胸口,“一直在隱忍身上的傷,是不是……”

    “顧大王,我答應過你,一定要給你一個婚禮。所以我……不能慫,只是今天倉促,沒能領證。”他的唇在雙目緊閉之間漫無目的觸踫著我頭頂的發絲,身體里的冷仿佛就跟冰山上的千年玄冰一樣。

    那股寒意,讓人靠近都會覺得難受。

    可我摟著他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冷,心里面很踏實也很溫暖,“本大王人都是你的,一張破紙算什麼,你什麼時候想要。本大王隨時都能陪你領!”

    我說的豪氣干雲,他便將我摟的越發的緊了,好似要見我塞進自己的身體里一樣。

    我靠著他寬闊的胸膛,每時每刻都呼吸著他著他身上獨特氣息的味道,緩緩的我自己竟然先是迷迷糊糊變得半夢半醒的。

    “要不是受了點傷,你這個大王還不是只有被我吃掉的份。”他輕浮的聲音依舊在耳際,但是已經變得十分遙遠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沒羞沒臊的,“快來吃本大王啊,本大王好怕怕啊……就你那小樣,養好身子板再說吧……”

    睡夢之中,我只感覺他被我氣了個半死。

    似乎還翻身用身子覆上來了,接下去發生什麼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只覺得整個身子墜入了一個柔軟的漩渦中,醒過來的時候居然覺得有點冷。

    薄薄的被子蓋在身上,想上廁所尿尿,一掀被子身上居然是光溜溜的。

    身後這才有了一件厚厚的外套披上來,一雙手從我的身後伸上來,摟住了我,“顧大王,你醒了。”

    “你……你趁著本大王睡覺,你又把鬼娃娃塞進我的肚子里了。”我紅著臉,感覺身上赤條條的,恨不能找個地縫鑽了。

    他狠狠的轉過我的身子,黑暗中眸光微寒的看著我,“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是天天塞鬼娃娃進去,你能咋地?”

    “你……”我一開始被憋的渾身都是火氣,居然還想天天往老子肚子里塞鬼娃娃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和他那雙威嚴的眸光一對視,頓時就慫了。

    心想也是,他現在是我男人了,好想法律允許他這樣。

    我低下頭去,問道︰“我不能咋地,那個……那個易凌軒,你身體咋樣了?要不要去請灰四仙來。”

    “我有你,用灰四仙兒干嘛?啃它的老指甲嗎?”話音剛落,又是一個深深的吻將我吻的天旋地轉。

    我整個人都懵逼了,大腦一片死機。

    只覺得這個吻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深深的探入,讓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身體上的關節好似都老化了,動也動不了。

    一時之間竟然是完全被動的,被他攻城略地,侵佔了全部!

    等易凌軒松開我了才覺得整個人緩過神了,傻愣愣的看著他清俊的面容,那雙清澈的眸子好似有勾魂攝魄的力量一樣。

    似乎只要看見,就會身陷囹圄,無法自拔。

    少頃,才一把將易凌軒用力的推開,“你怎麼說著說著就親上了,尸化的地方怎麼樣了,讓我看看。”

    “喝了你的洗甲水,好多了。”他的身子靠著床頭,輕輕的咳嗽了幾聲,嘴角溢著冰柔的笑意。

    雙目卻是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看來這一次是比較嚴重的。

    我根本就不信他的話,跪坐在他身邊,抬起他被尸化感染的那只手看了看。的確尸化並沒有擴散,卻在原地形成了硬痂,看起來就好像長了鱗片似的。

    受這樣的苦,全都是因為老子。

    乍一眼看過去還覺得惡心,可是看到這樣丑陋的東西長在白皙如同柔荑一般的手上,又覺得心疼。

    拿手摸了摸,眉頭緊緊蹙著,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陰司找那什麼……

    什麼魔花的鬼玩意。

    睡了一覺腦子就變得木了,居然一下想不起來電影里那玩意叫什麼。

    易凌軒原本周身都是一派柔和的氣息,似乎很享受我們的二人世界,突然一下身上的氣息就變得一片的陰冷。

    甚至都能讓人感覺到殺氣,冷怒的聲音爆喝出來,“什麼人?滾出來!”

    “是小的,是小的。”就見到一個穿著藍色褂子的大耗子從門口溜進來,這家伙這是特奶奶的成精了。

    雙腳著地的走進來,手里還捧著一杯水。

    黑珍珠一樣的眼楮盯著我掃來掃去,也不知道在瞧什麼玩意。

    忽然那麼一下我腦子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當頭棒喝了一下,我意識到老子特娘的外套沒有扣上扣子。

    整個一個春光乍泄,還讓這死耗子看見了。

    我急忙將自己的衣服拉上,怒吼了一聲,“你看什麼看啊,老子也不是母耗子,你看老子干屁啊。”

    “你敢偷看我女人?”易凌軒似乎也發現這只死耗子有點不對勁,立刻一個打挺起身,將身上的被子裹在我的身上。

    他眼中殺機顯現,怒不可遏。

    那大耗子整個一專業演員,把手中的水杯,讓地上一放。

    立馬在地上痛苦的滾過來滾過去,小爪子還捂著眼楮,大喊大叫道︰“哎喲,我的鼠眼好疼啊,突然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我可什麼都沒看見啊……我瞎了……”

    易凌軒就這麼冷眼看著這死耗子飆演技,等它干嚎了一陣子,覺得無趣了才單手抓著它背上的毛皮舉起來弄到眼前,“要干有下次,你的鼠眼就在地上了。說吧,來干什麼來了?”

    “是是是……主子息怒,小的就是怕您傷病復發。來送水讓夫人給你制藥的,以免……以免讓您多受罪。”這死耗子絕壁是科班出身的專業演員,倆眼楮就那麼情深似海的望著易凌軒。

    那小眼神,都能跟哭倒長城的孟姜女媲美了。

    鼠眼淚也就跟不要錢一樣說從眼眶里奪眶而出就奪眶而出,真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一副樣子。

    小動物要是賣起萌來,就算是只老鼠也能把人萌化了。

    我看它跑過來是心疼和關心易凌軒,也不想跟它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說道︰“阿軒,算了,這鼠兄也是關心你,況且我不是母耗子。它肯定對我產生不了興趣……”

    低身就是把地上那杯水端起來,別說這杯水還是溫的。

    證明這耗子還挺有心的,我硬著頭皮做了一杯洗甲水遞到易凌軒的面前,他眉眼中依舊帶著一絲戾氣。

    淡淡的接過杯子,喝干淨之後,才低眉冷然睨了一眼那只大耗子,“給顧彬湘送去吧,他應該沒少受尸化的折磨。”

    “還是主子大仁大義,按說他覬覦夫人,就該剁碎磨粉喂烏龜。”那大耗子拍了一通馬屁之後,才諂媚的笑著舉著空杯子離開。

    想想看在大耗子臉上露出的那種賊眉鼠眼的笑意,那得多猥瑣啊。

    可偏這只大耗子笑得,卻不那麼讓人討厭,只覺得這東西蠢萌蠢萌的。

    看著耗子碩大的身影遠去了,我才皺了一下眉頭,緊了緊藏在被子里的身子,“姓易的,我的衣服呢?你……你把我的衣服藏哪兒了!”

    “婚禮穿的婚紗,讓被你稱作鼠兄的耗子們收起來了。”易凌軒側臥在床上,單手撐著太陽穴,眸光慵懶的掃視著我,“你的婚紗上有尸化的病毒,再找到方法清潔之前,暫且不能再拿出來了。”

    好像那他的雙眼楮,能穿過被子看到我的一切。

    我臉上微燙,低下了頭,總覺得渾身別扭的很,“這樣啊,那老子沒衣服穿,怎麼辦?”

    “這有什麼的,大王,剛好你這樣不會亂跑。可以留在床上陪我,咳咳……”易凌軒輕咳了幾聲,唇角溢出一絲血液。

    我連忙用手去擦他的唇角,“真的不用請灰四仙婆婆嗎?”

    “昨天晚上已經挺過了最難的一關,順便還佔了大王你的便宜,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他隔著我的被子身上就帶著一股好聞的氣息貼上來了,我本來就對他色心不死。

    這一顆心立刻就叮鈴桄榔的亂跳起來了,我一把摟住了他,嘴里說話都磕巴了,“記不記得都無所謂了,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顧大王,我很喜歡你抱著我的感覺,別松手。為了讓你抱著,我寧可一直都受傷。”易凌軒在我的懷中一動不動,就好像安睡的嬰兒。

    從來都是他護著我,這般摟著他,就好像擁有了一種守護愛人的力量。

    老子的膽兒也肥了,輕輕的勾起他的下巴,“小哥,挺俊的麼。你讓我松手,我還舍不得松手呢。”

    他溫繾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克制的情緒,卻好像克制不住如同**一般的炙熱。我縮了一下,覺得自己有些過火了,心里正後悔。

    結果易凌軒邪笑了一下,“你不是覺得我俊麼?為什麼要躲,接受我!”

    “接受就接受!”老臉上一紅,老實不客氣的閉上了眼楮,等著易凌軒下一步的動作。只有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顧大王調戲男人,還怕他對小爺我不軌呢?

    心想著,等下起碼掌握點主動,找點面子回來。

    就听耳邊傳來了急匆匆的,普通話並不十分標準的耗子血人說話的聲音,“不好了主子,那位……那位冰箱大爺身上的尸化忽然就控制不住了……”

    顧彬湘的尸化控制不住了!

    我的心咯 了一下,立刻睜開了眼楮。

    “小豆豆,把夫人的衣服送來,要快。”沒想到易凌軒的反應比我迅速的好幾倍,張口就吩咐小耗子。

    我這一下才反應過來,我養在身邊的小豆豆其實一直都守護在附近,只要一聲令下這只可愛的小耗子就能為我赴湯蹈火做任何事。

    小豆豆從角落里奔出來,化為了一個快速無比的黑影,飛跑到衣櫃里給我找衣服。從學校搬來這里住,我帶了兩三件換洗的衣服,都放在這件房間的木質衣櫃里。

    易凌軒一揮手,讓那只報信的耗子下去,臉上才恢復了笑意安慰我,“顧大王,別擔心,只要我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給爺笑一個。”

    “恩。”我對易凌軒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嘴角一揚便是一個發自內心的笑意。因為我知道他絕不會騙我,只要答應我的事情就一定會想辦法做到。

    哪怕是身受重傷,也一定會感到婚禮現場來救我。

    我這時候也顧不上害羞了,小豆豆送來衣服之後,便麻溜的在易凌軒面前換上。易凌軒也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衣服,也從櫃子里換上了一身干淨的衣物。

    他領著我,走出了房間。

    “對了,你怎麼把耗子們又放出來了。不怕嚇著屯子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嗎?”我看著天井當中被陽光照耀的植物附近,爬滿了正在想辦法澆花的老鼠。

    易凌軒真的是太神通廣大了,弄了這麼多耗子精給他為奴為婢。

    最重要的是耗子不需要發工資,而且對他這個主子是任勞任怨的,無時不刻都在用自己的忠誠給人以感動。

    從住進易家大宅開始,我早就不將這麼可愛的小動物當做是四害了。

    易凌軒從口袋里摸出了一根香煙,叼在嘴里,“他們讓管家用車送回去了,管家和佣人大概也不會再回來了,也許你需要時間適應呢。”

    “那些管家和佣人是哪兒來的?”我從口袋里摸出了打火機,踮起腳尖給他點煙。

    他很配合的低下頭,雙眼曖昧的看著我的動作。

    等到點火的動作徹底完成了,他才深深的吸了一口,將香煙拿在手上,“如果我說他們全是耗子精變得,你會信嗎?”

    “不信!”我一听就頭皮發麻,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建國以後不是規定動物不許成精麼,這些大耗子硬是學會說人話,我也忍了。說耗子精能把自己變成一個和藹的老爺爺的樣子,還能掰扯出自己在抗日劇組演死尸的往事。

    我才不信咧!

    易凌軒沒有說話,因為內堂中已經傳出了一聲聲讓人心頭滴血的慘叫,掛了個彎從木質的根雕屏風轉進去。

    就見到顧彬湘側臥在內堂一張竹制的躺椅上,干癟下去的皮膚下面好像有一只耗子在里面游走一樣,游竄的迅速至極。

    一鼓一鼓的,讓人看得真是頭皮發麻,不忍直視。

    大半個身子以及半張臉全部都被尸化控制了,那眼珠子都變成了干癟的,他干枯的手摸著自己的側臉忍受不住尸化帶來的巨大的痛楚,發出了遏制的慘叫。

    那個曾經英俊帥氣的小伙子,在燦爛陽光下出現在我面前的,好像是昨天的事一樣。

    蔣仁義在一旁給他燻艾,眉頭也是緊緊皺著,“乖徒弟,看來你是真的躲不過這一劫了,真是紅顏禍水啊。”

    “他能躲過這一劫,這是天命給他的考驗。”易凌軒蹲下身子,將手指頭扣在顧彬湘的手腕上,然後看向了旁邊守著的小耗子,“去端杯水來,要快,順便將我的海柳床抬出來。這個竹床吸收陰氣的能力,並沒有什麼成效!”

    小耗子火急火燎的,從內堂沖出去。

    嘴里吱吱的叫個不停,似乎是在四下里呼朋引伴,找其他的老鼠一起過來幫忙。這時候那只大耗子也急匆匆的趕來,看到顧彬湘這樣。

    它連忙問道︰“主子,他怎麼突然惡化了?有了夫人的靈丹妙藥,應該是能夠控制身體里的尸化。”

    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按照一開始的診斷,顧彬湘只要每天喝一碗洗甲水就能有效的控制住體內的尸化。

    看蔣仁義正在給顧彬湘燻艾的那只手,尸化的癥狀已經徹底的消失了。手指頭又細又長,而且顯得十分的白皙。

    就跟彈鋼琴的手指頭一樣,美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說明那個洗甲水雖然惡心,但是還是十分具有作用的。

    易凌軒盯著手腕上的腕表看了一會兒,收回了放在顧彬湘脈搏上的手,手指頭在顧彬湘那只尸化的眼前晃了晃,“看得見嗎?”

    “看……的見!”顧彬湘的嗓音變得十分的粗糙,就好像惡鬼發出的聲音一樣。

    我的心不由的緊在了一團,生怕顧彬湘有什麼閃失。

    易凌軒單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朝旁邊的耗子一伸手,那大耗子無比的聰明立刻就在內堂的一處櫥櫃里找到了一只小型的手電筒。

    手電筒拿在易凌軒的手里,照了一下顧彬湘的眼楮,嘴角是一絲淡然的笑意,“是心魔,五通神雖然離開的身體,可是有些事還總是耿耿于懷。”

    說到心魔二字的時候,顧彬湘那只尸化的眼球的瞳孔,果斷的收縮了一下。

    眼底深處,有著說出的蒼涼。

    從他臉上的毛孔中滲出的已經不是汗液了,毛細血管因為尸化給肌體造成了壓迫,直接破裂從毛孔中滲出了一滴一滴細小的血珠。

    這些血珠一開始還比較少,最終匯聚到一起的時候,便讓整張臉看起來血肉模糊。就跟潑了一層紅色的油漆一樣,一股一股的緩緩流淌下來。

    他已經不像一個人的樣子了,反倒是像一頭遠古的妖獸。

    “哎……”蔣仁義輕輕的嘆了口氣,將手中燒盡的燻艾丟在地上,用腳輕輕的踩滅了上面的火星,“修道之人清心寡欲,想的太多,護體的罡氣自然減弱。徒弟,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你們……你們胡說什麼,我……我沒有耿耿于懷的事情。”顧彬湘說的時候那只尸化的眼楮更加恐怖了,可是正常的眼楮卻是心虛的看著我,“星星,你應該懂我,你嫁給他了。我……我不會有非分之想了。”

    “我知道,彬湘,你一定是因為別的事情才會這樣的。”其實我知道,他對于我結婚的事情還是有些許的芥蒂的。

    但是,顧彬湘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

    他絕對不會因為我嫁給了易凌軒,因為妒忌心加重了病情,那得對感情偏執到什麼地步才會變成這樣?

    反正顧彬湘不是這種人!

    我想靠近顧彬湘,走到他身邊安慰我的好兄弟,可是卻被蔣仁義給拉住了,“別靠太近,你想重新被染上這東西嗎?”

    “蔣大師,我……我會小心的。”我顧星雖然說有時候是慫包一個吧,可是我對待自己的兄弟是可以兩肋插刀的。

    哪怕蔣仁義好心提醒我,我也不能像躲傳染病一樣躲著他。

    走到竹床的旁邊,我扶著床邊靠近他,小聲的問他︰“電冰箱,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特殊的變故。沒事,你告訴我,我和易教授都會為你想辦法的。”

    “昨夜……有個身穿道袍的妖孽從……從屋頂順著房梁和柱子游走進來了。”顧彬湘用那只干尸一樣的手遮住了自己變化的眼楮,他屬于人類的那只眼楮或多或少帶著一絲悲哀,似乎在眼底深處已經帶絕望。

    我咬了咬唇,想用手擦干淨他臉上的血卻不可以,只能繼續問他︰“什麼樣的妖孽?他……對你做什麼了?”

    “它獐頭鼠目,灰色的臉色,行走時身子如同大蛇一般的蜿蜒蠕動。”顧彬湘喘著粗氣,他大概現在最後的支柱就是我的信任。

    也只有我明白他心里的苦,和所承擔的疼痛。

    狠狠的又喘了幾下,顧彬湘緩緩的閉上了眼楮,“星星,我當時掙扎不過,它……它還咬了我兩口。”

    顧彬湘竟然是在尸化了之後,又被不知名的東西咬了兩口,尸化的位置上果然是有四排細碎的牙印。

    那牙齒又小有尖銳,直接刺入了肌理。

    易凌軒立刻發現了這四排的牙印,絲毫不懼怕尸化感染到自己抓住了顧彬湘的手臂,“你怎麼不早說?你的傷口上可是有尸毒,難怪惡化的這麼快。”

    他蹙眉非常仔細的觀察了一陣,甚至用手指甲扣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

    這個畫面讓我並不覺得惡心,反倒想到了神農嘗百草。大概也只有醫者,會為了救死扶傷,完全放低自己的姿態去治病救人。

    “大家都喊你易教授,說你醫術高明,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庸醫。”顧彬湘撇了撇嘴,臉上那副吃味的表情,恰恰證明易凌軒沒診斷錯。

    他除了中了額外的尸毒之外,心底深處的確有些許的心魔。

    易凌軒一伸手,蔣仁義比那些老鼠還快,反應奇快的遞上了自己的銀針。不過易凌軒沒接,等到老鼠遞上一根竹針,才刺入顧彬湘尸化的手上,先放出帶著尸毒的黑色的液體。

    老鼠反應很快,立刻拿碗接著黑水,還跟蔣仁義解釋,“蔣先生,你的銀針貴重。後花園里有竹林,竹針用完了就可丟棄,並不浪費。”

    “原來易教授,是為我心疼錢。”蔣仁義干笑的收起銀針。

    易凌軒沒有管他們的對話,反倒是溫笑的看著顧彬湘,說道︰“我當然是庸醫,你必須告訴我全部的癥狀,我才不會誤診的。並不能神到,你隱瞞病情,我還能正確的診斷出你的情況。”

    “你……你不是庸醫,你的醫術實際上夠好了。”顧彬湘好像是迷途知返了,誰知道又補了一句,“你就是個庸人,這麼大的一個宅邸,連安保都做不好。我怎麼放心把星星交給你,萬一她遇到這個妖孽道人可怎麼辦?”

    原來顧彬湘是在關心我的人身安全,的確啊,這麼個鬼玩意怎麼能闖到易凌軒的宅子里面呢?

    回想起剛才顧彬湘的描述,一副獐頭鼠目的模樣,身穿道袍的妖孽。

    這個我好像有點印象,似乎是在哪里見過呀。

    我在腦子里回想了一會兒,才一拍大腿,大叫了一聲︰“哎呀,顧彬湘,你說的這個妖孽我好像見過。與其說這道士獐頭鼠目,不如說它尖嘴猴腮像個四腳蛇吧。它道袍里,是不是還露出了一條尾巴?”

    “是它,你……你竟然見過它。”顧彬湘顯得非常緊張,他掙扎的要從竹椅上爬起來,睜目欲裂的看著我,“那妖孽沒有傷你吧?”

    傷我?

    那也要看那壁虎道士的能耐,咱現在有了桃木劍在身邊,那還不是走出門都是昂首挺胸的。

    有時候還能腦補自己是小李飛刀,例無虛發。

    不過,我心里頭得瑟,卻不能說出來。

    十分謙虛的笑了笑,順便安慰了一下顧彬湘,“我沒事,就是那東西出現在了我們學校的寢室樓一次,我才認得的。”

    剛準備和他簡明扼要的說說,那天見到那壁虎道士的經過。

    就听到了整齊劃一的“吱吱”叫的聲音,而且那聲音雖然微小,但是集合在一起竟然讓我想到了氣吞萬里如虎這樣額古詩詞。

    要知道我肚子里的墨水可不多,讓我發出這樣的感慨,那聲還真不是蓋的。就跟在錢塘江看潮似的,那些弄潮的莽漢發出的聲音就是這般的蒼勁有力。

    結果,竟然是一群烏壓壓的老鼠。

    它們抬著一張細長的柳木長床,那床還真是沉,走幾步就要停下來歇歇。不過總算是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到了我們的面前。

    老鼠們放下了床榻,易凌軒賞了為首的大老鼠一張黑色的卡片,它們便一哄而散了。

    如果老子的眼楮沒瞎,那張卡確定無疑是銀行卡。

    這……

    這年頭也太荒謬了,老鼠都改用銀行卡了。

    不過這念頭也就是一閃而過,蔣仁義都不敢踫顧彬湘,卻是易凌軒彎下了腰將顧彬湘打橫抱起放在柳木床上,“好好活下去,你是顧大王最要好的朋友。如果她失去了你,該有多難過啊?”

    “我……我會好好活下去的。”顧彬湘那張沒有尸化的臉有些通紅,眼楮居然像小鹿一樣又是無辜又是倔強的看著易凌軒。

    易凌軒拾起地上放著的那杯水,遞到我面前,示意我制造洗甲水。

    地上那杯水,好似憑空而來的。

    不過,卻不難解釋。

    它應該是那群老鼠送床的時候,順便一起送過來的,只是當時我沒有注意看自己的腳邊是否又小老鼠送水過來。

    制造了好了洗甲水,易凌軒非常專業的,單手頂起顧彬湘的脊骨。以一種十分科學的手法讓痛苦中的他喝下了那杯水,水卻一滴沒有漏出來。

    我在旁邊都看傻了,恍然間易凌軒手中的空杯子已經遞到我面前。

    “電冰箱尸化的情況明明穩定住了,半夜里卻來了個壁虎精咬他,加重尸化的感染速度。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借尸化陷害電冰箱,不弄死他不算完。”我接過空水杯的時候,眼神無比堅定的看著易凌軒。

    他淡掃了我一眼,低頭繼續給顧彬湘扎針,“顧彬湘得罪的應該是墮入了鬼道的修行者,而不是修煉成人的精怪。況且動物變成人形,你不是不相信有這樣的事存在嗎?”

    說來也神了,顧彬湘那只干尸一樣的手臂。

    明明已經徹底尸化了,可是易凌軒隨手這麼幾下扎下去,肌理上的血脈竟然逐漸暢通起來。

    雖然未能恢復原樣,卻已經比之前好上很多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長的像壁虎的道士……把自己修成動物了?那不是越來越退步了……”我試著理解易凌軒在給顧彬湘扎針起來說出來的話,更是一個頭倆大,反正老子只听說過狐狸精想修煉成人。

    沒听過有人,想變成動物的。

    蔣仁義一臉驚奇,反問我︰“易夫人,難道不知道鬼道修行者嗎?”

    老子知道個屁啊!

    老子應該知道麼……

    我又不是道士,更非道姑,上哪兒去知道這些?

    “我……我從沒听說過!”我十分認真地回答蔣仁義,硬是把吐槽的話留在心里,順嘴還猜了一句,“不過,能把人的外貌和體征修煉成動物一般的模樣,應該是門邪門功夫。”

    蔣仁義眼中閃過一絲光芒,竟然是如同老狐狸一般笑了笑︰“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鬼道的功法,更不算是邪門外道的功夫。”

    我一驚,“沒有這門功夫?難道鬼道修行者是練功走火入魔了,才變成了妖怪嗎?武俠小說上都這麼寫的。”

    最後,蔣仁義卻將皮球踢給了易凌軒,“其實你可以問問你老公,他以前曾經研究過如何讓修煉鬼道的修行者回頭。對于這些東西,他再清楚不過了。”

    我忽然就不那麼想知道,有關鬼道的任何事了。

    這個蔣仁義還想騙我顧大王,他不過就是想引得易凌軒插話,加入到對于鬼道修行者的討論中。

    我抿唇不語,易凌軒卻已經接話了,“走火入魔是不會墮入鬼道的,人一旦修行鬼道,生生世世都沒法回頭。尋找解決辦法?當時我也是一時頭腦發熱,才會覺得自己能想出辦法來。”

    心頭猛然一凜!

    什麼?

    修煉鬼道是沒法回頭的!

    所以只要修煉了,就只能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了……

    我總感覺某些事情不妙啊,墮入鬼道的妖孽,怎麼就盯上了顧彬湘了?

    我又問道︰“那蔣先生怎麼說沒有這門修行的方法,難道都是……都是自學成才的嗎?”

    “人偷學了鬼物修行的方式,才會墮入鬼道,說沒有這門功法道也不算錯。”易凌軒說話間依舊垂頭低視,手中縴細的竹簽已經將顧彬湘的手臂,扎成了一株仙人掌的模樣。

    收針之後,才端起地上裝著毒血的碗起身。

    那碗中的毒血好生的恐怖,里面竟然隱約之間有細長的東西,在漆黑一灘的液體里也蠕動。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玩意,易凌軒卻饒有興趣的觀察著。

    我盯著毒血看了一會,頭皮發麻之下咽了口唾沫,“也真是怪了,人怎麼會那麼無聊,學習鬼的功法?”

    “按照這種方式修行,實力會突飛猛進。比一般方法快多了,就是會變得丑點……”易凌軒抬眼對我笑了一下,將手中的碗遞給了那只守在一旁的到老鼠,吩咐它,“拿去好好處理掉,這東西毒著呢。”

    “小的知道,小的不會讓尸毒為禍人間的。”大耗子小心翼翼的把那碗毒血端出去,走路的動作一扭一扭的,十分的滑稽可笑。

    可是我的心情沉重無比,一點想笑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我總覺得有些問題還是想不明白,這件事又跟顧彬湘尸化之癥惡化有關。

    “這個不難解釋,鬼魂投胎有下界必須經過六道輪回。稍有偏差,就成了畜生了,修煉鬼功,很容易就把自己弄到畜生道里。”易凌軒的眼中沁出了一絲寒光,整個人好像沉入了黑夜之中,變得格外的深沉。

    這種古怪的修行方式,听著就讓人覺得怪怪的。

    一個大活人墮入畜生道,那麼心性也會變得跟動物似的吧。它們找上顧彬湘,絕對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干。

    我的腦子里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個念頭剛生出來便被我遏制住了,因為太過可怕所以根本不敢往下想。

    我和易凌軒對視了一眼,他似乎讀出了我內心的想法,“顧大王,你向來聰穎,知道這樣多的秘密。也許你已經猜到了,為什麼會有鬼道的妖孽加害顧彬湘了。”

    我本來想矢口否認的,說我根本屁的東西都沒猜出來。

    可是沉默了片刻,我發現真相就在我嘴邊呼之欲出,根本沒法逃避,只能一字一頓的說出來,“他們想拉顧彬湘下水,一起修行入鬼道,成為同伴。”

    “很巧,我也是這麼推測的。”易凌軒對著我會心一笑,滿不在乎的樣子,好似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了。

    我咬住了唇,有些撒嬌的摟住他的胳膊,“你有辦法對不對?電冰箱要是墮入了鬼道,那……那可就救不回來了。”

    這輩子老子都沒對男人撒過嬌,哪怕是有什麼事有求于我爸,也是一副好哥們的態度。

    為了顧彬湘,我可是腆著這張老臉豁出去了。

    “眼前,只有兩條路。”易凌軒似乎感受到老子第一次撒嬌生硬的樣子,手輕輕的托住我的側臉。

    眼中是一絲曖昧的笑意,眸光如火的好似隨時都要把我就地正法吃干抹淨一般。

    弄得我我都要融化在了,他輕浮的眼神中。

    卻听他清冽的嗓音,在停頓片刻後,又繼續說道︰“第一,讓他按照那些妖孽謀劃好的軌跡,墮入鬼道。”

    顧彬湘有些憤怒,“這算是哪門子辦法?”

    “可你要是墮入鬼道,身體上的尸化就會立刻停止,算是撿回一條命……如果繼續任憑尸化惡化,你的魂魄也會被吸入神農鼎中作為別人修煉的材料。”易凌軒低眸看了一眼顧彬湘,伸手拍了拍他的側臉,“我覺得這個時候,還是保命重要一些。”

    我感覺自己簡直不能呼吸了,眼楮睜的大大的。

    眼球上爆出的血絲,好像都要在這時候炸開來,能噴火了一樣。

    心頭有一個聲音,在任性的大喊。

    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能讓顧彬湘變成壁虎道士那種獐頭鼠目的東西,生生世世都是人人喊打見不得光。

    顧彬湘比我還激動掙扎著,就從海柳床上滾下來了,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我……我不要做妖孽,我寧死不做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

    我身子戰栗了一下,低下了頭顱,“那第二條路是什麼呢?”

    “第二條路很簡單,就是你的老公我,去醫院和瑾瑜一起想辦法。”他的唇印在了我額頭,嘴角是自信的微笑,“相信我嗎?顧大王……”

    不信!

    我很想當著他的面,說我不相信他。

    他剛剛受了重傷,昏睡前還交代我,如果他支持不住了要去找灰四仙婆婆。可想而知,他的傷有多麼的嚴重。

    他必須在家里養傷,才是對他最好的照顧。

    我一下就摟住了他的腰,整個人都變得自私起來了,居然沒有立刻答應,“你打算怎麼想辦法?”

    “我是醫者,自然有醫者的辦法,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可以了。”他說話輕聲細語,卻是極為的堅硬任性,字字句句似乎都在表達著不可違抗的意思。

    手指頭更是順勢,掰開了我摟住他的手。

    這是易凌軒第一次掰開老子抱住他的手,他從前巴不得我這麼一直抱著他,最好能抱到死為止。

    可想而知,他下的這個決定,是多麼的堅定。

    他當著我的面,走到顧彬湘的身邊。

    將他在地上掙扎的身體抱起來,放在海柳床之上,動作和聲音都十分的溫柔,“這床能保你十日平安,你可不能再掙扎下來了,知道嗎?你再掉下來,可沒人能把你弄上去了……”

    說話之間好似循循善誘,哄著一個孩子一般。

    “易大哥,你……你不會為了我冒什麼險吧?顧星星和……和她肚子里的寶寶都不能沒有你。”顧彬湘出乎意料的,抓住了易凌軒的手腕,雙眼發直的看著他,“不然,你就別管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

    那是顧彬湘,第一次喊易凌軒大哥,語氣里多了對他的敬佩和信服。

    可他這話說的極度絕望,讓我的腦子好像活生生就被人開了一槍一樣。

    “翁”一聲,整個世界崩塌了一般。

    “不能!你不能自生自滅,你要是死了,你媽怎麼辦?你爸怎麼辦?他們……他們只有你一個兒子。”

    我大吼一聲,一滴眼淚連我自己都沒有防備的,硬是從干澀的眼眶里奪眶而出。

    所有的事情來得突如其來,我甚至都不知道,顧彬湘感染的尸毒的源頭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就是晴天一個炸雷一樣的出現,打的我們措手不及。

    顧彬湘側頭看我,整個人虛弱而又疲憊,“可是……易大哥,他有傷,再去奔波只會傷上加傷。我怕我自己會拖累了他……”

    “他沒事,他不會有事的,他如果敢有事,老子饒不了他。”我側眸去看易凌軒,嘴里最然說著安慰顧彬湘的話。

    眼底深處卻是隱忍著心頭的擔憂,根據易凌軒昨晚的表現來看,他受的傷可不輕啊。本來需要靜養的,現在又要奔波,不知道會不會傷上加傷。

    易凌軒聳了聳肩,無奈的看著我和顧彬湘,一臉我們都有病的樣子,“我就是回醫院繼續研究特效藥,想辦法在最快時間內,把特效藥帶來。你們一個個都是我要死了的樣子,我只是受了輕傷,不會出人命的!”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呆呆的看著易凌軒。

    半晌之後,才違心的說道︰“誰跟你講說我以為你要死了,姓易的,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易凌軒擦去了我臉上的淚痕,“真是個傻丫頭。”

    “本大王是爺,誰跟你是丫頭了。”我嘴上鬧起了別扭,可是身體卻很誠實,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上。

    其實我心里是過意不去的,他受傷了,還得為我的朋友奔走。

    易凌軒摟著我的身體,低聲說道︰“顧大王,岳父岳母把你的戶口簿給我了,我們把證領了吧?”

    “哦!”我隨口應了一聲,來掩飾內心的緊張。

    我掌心出汗了,偷偷在衣服上擦了幾把,結果又生出手汗了。

    不經意之間,易凌軒又用冰涼的手牽住了我有些濕滑緊張的手,他領著我往內堂外面走,“怎麼?顧大王也會緊張?”

    “我……怎麼可能緊張,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以後易教授,你就嫁給小爺我了……”我有時候沒臉沒皮的,可是有時候又極度要面子。

    硬著頭皮也不肯承認,自己進民政局之前緊張。

    牽著易凌軒的手的時候,已經能感覺到他的肌膚凹凸不平。拾起他的掌心來看的時候,所有接觸過顧彬湘皮膚表層的地方,都結出了硬痂。

    偏偏接觸易凌軒尸化的部分,卻不會讓我輕易的感染到他手上的這些尸化的病毒。

    盯著看了一會兒,身子忽然就被易凌軒夾住腋下,騰空拎了起來。低頭一看,原來已經走到了宅子的大門口,腳下是一個很高的門檻。

    像剛才這麼走過來,一下子撞上了,非摔個狗吃屎不可。

    易凌軒把我放下的時候,眼中依舊是溺愛的光芒,“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爺,你走路還是要看路的,否則摔壞了我塞進你肚子里的鬼娃娃怎麼辦?”

    “平時走路本大王還是看路的,摔不著他的。我就是在看你手里的尸化……”我蹙了一下眉頭,說道,“你剛才給他扎針,怎麼不戴個手套防護一下。”

    “不觸摸他尸化的部分,無法真正的感覺到上面的變化。”易凌軒將我領上車子的副駕駛座,抬手看了一下自己尸化的部位,“染上了也是沒辦法的,這是醫者的宿命,不是逃避和防護就能行得通的。”

    的確,當醫生就是一個崇高的職業。

    有很多醫生在給病人治病的情況下,不經意間就染上了病人身上的病,不得不承受病痛之苦。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易凌軒這樣的另一半,心就被填的滿滿的。

    車子直接開到了民政局,拍照之前還給我上了淡妝,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總覺得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讓我不由的,就想到杰森工作室里,化妝的那些古怪的化妝品。

    弄得我現在化妝,心里面都有了陰影一樣。

    忽然之間,鏡子里就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女人的影子,我生生的唬了一跳。還伸手摸了摸那面鏡子,手和鏡子里女人的手接觸到了一起的時候。

    她的輪廓清晰了,好像是穿著白色的護士裝,但是臉部的五官很模糊看不清楚。

    我指著鏡子,跟一旁的化妝師說,“您看……這鏡子里是不是有別人啊?”

    那個給人上淡妝的化妝師,其實就是個拍照片的。

    她看了一眼鏡子,又看了一眼我,好像我是個神經病一樣,“沒人,小姐你是昨晚上沒睡好吧。”

    我抬頭看了一眼易凌軒,易凌軒斜靠在窗口抽煙,他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眉頭緊緊蹙著的,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不知不覺,窗台上的煙灰缸里頭,都快被他抽的煙屁股塞滿了。我心里頭也知道,大概是顧彬湘的事情,太讓人頭疼了。

    在顧彬湘身上,遠遠不僅僅是解開尸化那麼簡單。

    最嚴重的還是有人盯上了顧彬湘,想讓他墮入鬼道,敵暗我明的,到目前為止沒有說有特別好的辦法能查明真相。

    我在鏡子里看到幻影的事情,都不知道應不應該拿去煩他。

    在內心深處,我還是想當個賢妻良母類型的妻子的,哪怕我再怎麼把自己當個爺們。可也不想給易凌軒,添加任何負擔和麻煩。

    忽然,接觸在玻璃上手倍感冰涼。

    手指頭好像和她的手指頭接觸到了一起,耳邊還傳來了呼救聲,“救救我,救命……顧星救救我……”

    特娘的,活見鬼了。

    我渾身就跟過了電一樣的彈開了,身後還撞到了椅子,額頭上立刻出了冷汗。巨大的動靜,讓易凌軒快速趕到我身後,扶住我大步往後趔趄的身體。

    他手中的煙被隨手扔在地上了,扶住了我,才低頭撿起來,“怎麼了?顧大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脈搏被易凌軒摁住了,我加速的心跳慢慢的緩過來了,“剛才……剛才好像有人在喊我,算了,可能是幻覺吧。”

    幻覺?

    那個聲音是那樣的真實,居然還喊我顧星。

    喊我的那個聲音的主人分明就知道我是誰,我應該講出來嗎?

    易凌軒似乎也發現了一點端倪,單手插進西褲的口袋里,看了一眼化妝用的玻璃鏡子。但是他沒多說什麼話,只是淡淡的把煙蒂扔進煙灰缸里。

    拍照的那人請我們倆坐下,隨手就拍了幾張照片。

    民政局的結婚證是立等可取的,也就是坐下來等了一段時間,證件就從里面出來一樣。比辦護照還快,護照還要個一兩個小時呢。

    鮮紅的結婚證,拿在手里的時候。

    那封皮在我摸來,居然還有一種滾燙的感覺。

    跟著易凌軒的腳步離開民政局,他開車把我送回王府,“這里去學校坐地鐵和公交都沒有直達的,上下學不方便,就打車去吧。”

    “哦,我知道了。”我清楚這段時間我必須住在王府里頭,否則顧彬湘就沒人照顧了。想了想,我還是將剛才在鏡子里看到的,和易凌軒說了一遍。

    易凌軒在我說的時候,整個人安靜沉穩下來,默默的點了煙在聆听著。

    等我說完,他才掐滅了煙火說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應該不是你的幻覺,忙完顧彬湘的事情。我會專門調查一下,你在鏡子里看到的情形是怎麼來的。”

    ------題外話------

    這章是補16號的,不好意思,稍後還有二更是17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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