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妙探獨寵妻

137尾 父親形象,別和他說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一尾妖魚 本章︰137尾 父親形象,別和他說

    “嘶……”舒暇倒抽口涼氣,“唰”地將手腕抬起,看著滲出血的傷口,眸光一陣跳動,剛剛粒粒激動之下不小心踫到了舒暇的傷口,這一踫,沒輕沒重的直接讓傷口滲出的血更多。

    听到痛呼,粒粒急忙轉過頭,看著傷口流血更多,急了︰“瑕姐,我不是故意的!”

    舒暇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額頭的冷汗直流而下,她將手腕放下道︰“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們先去醫院。”穆冥看著舒暇的傷口,不可察覺的隆起眉,這傷口若不處理是會引起感染的,到時候就麻煩了,“處理好傷口再過來。”

    舒暇搖了搖頭,拒絕道︰“我能忍著,等我說完情況再去。”她傷口一陣陣刺痛,再加上腳踝扭到,根本就不是表面上她說的那般雲淡風輕,實則已經痛的她心髒直抽抽。

    忍字頭上一把刀,若不是痛到極點,又怎會說這個字,穆冥就是看出她的傷並不是這麼簡單才提議先去醫院,可她拒絕,她也不好再勸,只緊了緊眉再松開,又恢復如初。

    程曼給了舒暇一個大拇指,這女人夠魄力︰“你和我說說剛才的案發經過。”

    “剛才我和粒粒取了錢,正準備打車去商場,剛好有輛車開過來,粒粒就攔了車。”舒暇頓了頓,眸光劃過一絲慌亂,“沒想到那個司機就是昨天的那個小偷,粒粒認出來了。”

    “那男人沒想到我們居然認出他,扯過我的包就踩著油門跑了。”舒暇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手上和腳跟上的傷口,這些傷都是剛剛搶包的時候留下的。

    “當時我們就懵了,等反應過來車子已經消失的沒影了,幸好有幾位旁觀者沖了出來報了警,之後祁警官就來了。”舒暇說完,粒粒附和的點了點頭。

    “你們看清楚那個人的確是昨天的小偷?”穆冥抿唇,雖心中早有答案,可不知怎麼的,她竟然不想搶劫犯就是鄭西,不知道是什麼心理作祟,總覺得很不是滋味。

    粒粒搶先道︰“我們絕不會看錯,那男人左下角指甲蓋大小的疤痕,我們記得清清楚楚。”

    程曼語氣干練︰“我們已經有了線索,這次人一定會抓住,你現在帶著你姐去包扎傷口。”

    這次舒暇沒有拒絕,反正該說的都說了,粒粒扶著舒暇走出銀行,坐上早就準備好的車子去了醫院,看到兩人走了,祁少晨才走了過來,朝三人豎起大拇指。

    “還是你們厲害,我都勸了半天了,可她就是要等你們過來,現在總算是送走了。”

    程曼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像刀子一樣往他身上甩,很明顯是還在怪他之前賣關子。

    “攝像頭有沒有拍到?”顧景柯目光盯著大廳內攝像頭,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聊家常。

    “並沒有,在死角搶的包,更何況是在銀行外發生的事。”祁少晨捂了捂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們待在銀行里,只不過是等你們來,順便蹭蹭空調而已。”

    “噗嗤”一聲,程曼笑的眼角彎起,在銀行蹭空調,虧他想的出來,真夠無恥的!害得她以為銀行被誰搶了,到頭來,只不過是一場烏龍,事情又回到原點。

    自始至終就是一個人在鬧事,偷竊、搶劫,兩個罪名安在一塊,鄭西讓他兒子怎麼辦?

    “嗨,美女警官。”這時從門口進來幾人,身形和聲音都是極為熟悉的,幾個男人走到程曼身前,抬起手打著招呼,“我們又見面了。”

    看著眼前特別扎眼的黃頭發,程曼眯起眼,眸內蓄滿危險的風暴︰“你怎麼在這?”

    黃尚抓了抓頭發,扯著臉皮子笑的好不開心︰“警官,這次可是我機敏伶俐報的案,我可沒犯錯!快快夸獎我……”

    程曼睨著黃尚,他的聲音漸漸底氣不足︰“好啦好啦,昨晚不是被你坑了麼,然後祁隊罰我們幾個在這一帶巡邏一周,然後正好踫上這事了。”

    這才是正當理由,可是……她昨晚可沒罰這幾人,眼角余光瞥向祁少晨,才發現他正好盯著黃尚幾人,略帶暗芒,可惜這一切黃尚全然不知,正和程曼說的起勁。

    程曼心中了然,這分明就是祁少晨在她走後做的安排,後者似感到自己被盯,遂抬起眼順著感覺看去,兩人視線在空中對上,他目光有些躲閃,硝煙不知不覺——彌漫。

    “美女警官,我是不是做了件好事。”黃尚一臉討好,盯著程曼的眼楮冒著火光,這妞雖然是個警察,可是身材好正!略瞥過腦袋盯向程曼旁邊的穆冥……

    下一瞬,喉嚨做吞咽狀,“咕嚕”一聲,似有悶雷當空。

    誰來告訴他一下,不是都說警局里的女人都是女漢子,可現在他看到的是什麼情況!

    一個比一個正,而且這長發女人,身材、氣質、氣場無一不是頂尖的!例如那眸中的幽深,如寒潭、如冷雪、如冰冽,無一不是誘惑至極,就像是她一個眼神都能散發出冷香……

    黃尚吸了吸鼻子,還不等他打量完就愈發覺得自己周邊不對勁,有道視線,很冷,如冰如地獄,正在冷冷的睨著他,讓他如墜冰窟,全身溫度急速下降!

    反應過來後,順著感覺看過去,“咚——”

    心髒微抖,是長發女人身側的那個男人,他正半眯著眼,危險至極的睥睨著他!

    不動聲色的搓了搓身體,黃尚收回視線,身體在不可抑制的顫抖,那男人只憑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他嚇住,只因那里面的風暴太濃!

    眼神內的含義,太明目張膽,那男人似在說︰眼珠子,只此一雙,挖了可就沒了。黃尚抬起手摸了摸眼眶,感覺到里面的眼珠子他才松下一口氣,幸好,還在。

    雖挪開視線,可黃尚還是心驚不已,他強撐起笑看向程曼︰“美女警官,我先去巡邏,你們慢忙,等你忙完我就來約你,到時候你可不要拒絕!”

    話落,還不等程曼做出反應,人逃也似的離開銀行大廳,他要快點離開這,那男人的眼神虛無縹緲的盯著他,即使他並未說什麼,可也能將自己嚇個半死!

    他深刻的明白,長發女人不是他所能覬覦的,人家的護花使者就站在一旁,他若再不知好歹的湊上去,保證小命也能在刀尖上走一走。

    可短發女警不一樣,她,似乎沒有……護花使者,撩撥一下也可以飽眼福。

    祁少晨在他走後,臉色黑成鍋底般,剛剛發生的一切他可都看在眼里,這個黃尚,分明不把他看在眼里,眸光一怒,好,真是好的很!

    顧景柯收回意味不明的視線,目光透過程曼看向穆冥,語氣微凝︰“去第一人民醫院。”

    鄭西此時搶劫,肯定是有預謀的計劃,他的兒子鄭曉杰需要手術費,也不知道他現在湊到了多少,人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通常會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用心理學的角度講,那個時候的人精神處于極端狀態下,根本就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

    坐上去醫院的車,一路上程曼將事情和祁少晨說了大概,直到說完後,祁少晨唏噓不已,父愛如山,可在這濃濃的父愛下,藏著一顆犯罪的心,又該處于什麼位置批判。

    可唏噓過後,他仍舊擺著一張臭臉,程曼弄不清狀況,微微皺眉。

    到達醫院後,四人下車,還有四個小干警開車跟在後面停車下車,步調一致,沒有耽擱。

    幾人在護士站問了鄭曉杰的病房,就匆匆趕去。

    此時的鄭西正坐在鄭曉杰的床邊,用干淨的熱毛巾給兒子擦著身體,等將這些事做完後他溫柔的握住鄭曉杰的手,抬起左手拂了拂兒子的額頭,笑的一臉溫和。

    “兒子,明天就做手術了,緊不緊張?”鄭西小心翼翼的問,握著鄭曉杰的手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使力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痛了這個蒼白如白紙的男孩子。

    鄭曉杰輕輕的搖了搖頭,他今年十五歲,長得文文弱弱,身影瘦削,躺在床上,看起來跟個竹棍似得,根本看不出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身形和原本的年齡有著天差之別。

    “爸,我不緊張,只要我好了就可以幫你做事,你就能少吃點苦!”鄭曉杰看著鄭西佝僂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人人都說酸甜苦辣各嘗一遍,可到了他這里,為什麼嘴里都是苦。

    整天躺在醫院里,跟個廢物沒什麼兩樣,還要拖著爸的後腿,對一個男子漢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他抓住鄭西的手,眼眶紅紅的︰“爸,你以後就少做點事,我養你。”

    鄭西眼眶一熱,差點要落下淚,沒有什麼比兒子懂事來的感動,僅僅“我養你”這三個字就能將他逼哭,但他知道,他不能當著兒子的面哭,必須在他面前做個好榜樣!

    就算在外面有多麼不堪,在兒子面前都需要將那些東西打碎吞進肚子里去,不能讓兒子替他擔心,他嚅了嚅唇,半天才吐出一個字,聲音沙啞,擲地有聲︰“好,爸等你好起來。”

    鄭曉杰笑了笑,抓著鄭西的手微微一緊,他想要更用力的握著他爸的手,可是卻使不出力氣,在鄭西的感覺里,就像是被撓癢癢般,握著兒子的手,背影挺得僵直。

    感覺到鄭西手掌心里的老繭,鄭曉杰的手指在里面動了動,拂著繭子,眼眶剛剛壓下的紅意又一股股的冒出來,這繭子,是陳年老繭,消不去了,和肉長到一塊,成了手的一部分。

    繭子是生在四指根部那一塊,幾乎佔了大半個手掌心,摸起來磕人的很。

    鄭曉杰瞪著眼,使勁望著天花板,好讓眼淚倒流回去,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讓爸爸過上好日子,他怎麼對他的,他就用百倍千倍的好還給他!

    “爸,你瘦了好多。”他笑了笑,臉上毫無血色,身上也沒力氣,可他依舊強撐起笑臉。

    他還沒有生病的時候,媽也在身邊,家庭和睦,之後媽受不了和人走了,只剩下爸一個人養著他,如今爸已經瘦成了非人的模樣,骨瘦如柴、膚黑肌瘦,看著就讓人覺得心堵。

    鄭西**著鄭曉杰的手指微僵,抬起眼答道︰“我沒事,只要你好起來,我都沒事。”

    “嗯!”鄭曉杰鄭重的應道,突地像是想起什麼,他看著父親的臉,再轉到他低下去的眼,輕緩的問道︰“爸,我這次的醫藥費……是多少?”

    他按照慣例詢問,基本每個月繳納醫藥費時他都要問一次,而這次更是不同,在一個月前,鄭西和他說要動手術,讓他好好準備,將心態調整到最佳狀態。

    如今一個月過去,手術費父親是怎麼籌到的,他身體自己清楚,不要點錢醫院根本不可能給他動手術,再加上之前每月繳納的醫藥費都不是小數目,父親哪里有錢給他動手術?

    鄭西的臉色“唰”的奇差無比,手指也輕輕的顫了一下,這動作稍縱即逝,還不等鄭曉杰捕風捉影已經在他身上尋不著蹤跡,就像從未有過這一變化般。

    鄭西收回手指,在自己的雙腿搓了搓,緊張的手指在褲子上劃拉出奚奚落落的聲響。

    這一動作看的躺在床上的鄭曉杰眼楮微眯,他記得,父親一有事瞞著他就會全身不自在,手指會在大腿上搓,現在父親又做這動作,唯一能證明的就是︰瞞了他事!

    他張了張嘴,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爸……”

    鄭西瞬間回過神,雙手一松,褲子上的水泥灰已經被他抓拉出幾道指甲痕跡,他勉強的笑道︰“錢的事爸已經解決好了,你盡管放心。”

    他怎麼放心的了!

    鄭曉杰手指就揪著白色的被單,眼楮內有著不屈,他重重的叫了一聲︰“爸!你別瞞我!”

    “爸沒瞞你,真的。”鄭西眉頭一皺,滿是不被信任的煩悶,“醫院說你的病罕有,我們只要出三萬塊簽下協議他就給你動手術,醫院還說他們治好你就可以擴大名聲,所以……”

    “真的?”鄭曉杰打斷他,疑惑出聲,聲音還是有絲不確信。

    鄭西點了下頭︰“真的!那三萬塊我已經交給了醫院。”

    “那三萬塊從哪來的?”鄭曉杰也不是傻子,自己的家窮的叮當響,別說三萬,就連三千都拿不出,可現在父親那麼輕描淡寫的掠過這話題,一定有鬼!

    鄭西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反應這麼靈敏,雙手拍了拍,夸贊道︰“兒子想的就是全面,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建華伯伯嗎?”

    鄭曉杰點了下頭,不知道父親怎麼突然提到住在自己家隔壁的向建華︰“記得,你說過他是個好人,還幫你找工作。”突地,靈光一現,他道︰“難道錢是他……”

    “沒錯,是他借的。”鄭西打斷他還未說完的話,看著父親臉上的堅定,鄭曉杰此時沒想到向建華也過得苦,家里還有一兒一女上學,哪里有錢借給他家。

    鄭西臉上帶著笑,可心卻是苦澀無比,他撒了謊,彌天大謊,他不想兒子擔心,這是一個做父親應有的責任!

    “爸。”鄭曉杰叫了一聲便沒了下文,鄭西抬起眼看他,也沒出聲。

    兩人就這樣對望,滿室寂靜。

    父子倆想,若沒有病痛,這樣就是家暖人和,可命運弄人,想象和現實永遠相差甚遠。

    “篤篤篤……”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炸在耳邊,門內的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門口,有些疑惑、驚訝,要知道這病房只住著他們兩人,是誰會在這時來找他們,醫生還是護士?

    穆冥一行人正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門將里面發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只是聲音听不真切,看著病房內的兩人,幾人的心間都微微泛起酸澀。

    鄭西轉頭看到陌生的身影,眼珠子疑惑暗閃,他站起身走向門口開門︰“你們是?”

    他壓低了聲音,似乎是怕打擾到病房內的鄭曉杰,再轉眼看著眼前幾道貴氣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握緊手指,吞著吐沫,心中忐忑萬分︰“你們是不是敲錯門了?”

    “鄭西。”祁少晨彎走上前,將病房的門徹底關上,而鄭西也因他這一動作,身體徹底被擠了出來,穆冥一行人都知道,接下來的談話絕對不能讓鄭曉杰听到。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鄭西在他兒子面前那麼維護自己的形象,他們也絕不能去破壞。

    “我是,你們是誰,找我做什麼?”鄭西看著身後被關的門,心中不安更甚,眼光游移不定,他還弄不清到底怎麼一回事,腦子一團霧水,同時又暗中警惕。

    “我們是市局的警察,接到報案,懷疑你和兩起案件有關。”祁少晨語氣微冷,一听到案子,他就跟換了個臉似得,堪稱閻羅王面孔,剛正不阿。

    鄭西身體狠狠地一抖,該來的還是要來了,可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來得措手不及。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狡辯是他現在唯一的辦法,他想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時間,他其實早就想好,兒子手術後他就去自首,如今還在醫院,不過只為了陪兒子最後二十多個小時。

    程曼上前,將手機里的照片給他看︰“你認不認識這里面的人,是不是覺得眼熟?”她頓了頓,語氣低緩︰“你又認不認識我,我們可在車路上見過!”

    鄭西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眼眶微抖,照片里的人分明就是他,正是他昨天行竊的地方,再抬起頭看向程曼的臉,他登時驚呼︰“是你!?”

    這女人,分明就是今早堵車時起爭執的那人,剛剛她站在幾人身後他沒看到,現在特意走上前,一下子就認出人來,畢竟這人的氣質和短發,不是人人都可以模仿來的。

    “原來你是警察。”他苦笑道,眸光黯淡,不準備再繼續辯,頓時覺得全身無力。

    “你倒還記得我。”程曼將手機兜回原處,她道︰“是我們抓你走還是自己走?”

    鄭西身體紋絲不動,眸中閃過一抹堅決︰“我認罪伏法,只求你們答應我一件事。”

    “說。”祁少晨軟了語氣,似料到他接下來的話是什麼,給了他一個機會。

    鄭西沒料到一行人這麼好說話,想了想道︰“我想警局能多給我一天的時間。”

    穆冥應道︰“好。”這人倒也不貪心,只要了一天時間,她緊了緊眉眼,暗地里長長的噓了口氣,顧景柯看到的就是她松下緊繃的肩膀的模樣,黑眸深了深。

    此時,他想將手伸出,緊緊地摟住她!

    鄭西顫抖著嘴唇,瘦削的肩膀抖動著,就像下一瞬就要激動的暈過去似得,他似隱隱猜到這幾個警察知道自己的狀況才答應他的請求,不說什麼豪言壯志,只深深的鞠了一躬。

    “謝謝。”留下兩個字,他轉身開門,手剛握上門把,他語氣帶著懇求的意味道︰“希望你們能給我保密,別在我兒子面前提起這些‘髒’事,我不想在他面前……毀了形象!”

    最後他又道出沉重的三個字︰“拜托了!”

    一行幾人心思各不相同,可卻同時道︰“放心。”

    這是父親對兒子的愛,他們不會那麼不通情理的拒絕,人心都是肉長的,若換個方位想想,鄭西是可憐的,若是換成自己是他,可能都沒有他做的那麼好。

    “砰”的一聲,門在幾人面前合上,走道上又恢復安靜如初的模樣,祁少晨留下兩個小干警在醫院守著,其余的人都緩緩朝走道盡頭走。

    病房內,鄭曉杰使勁的抬起頭想看清楚外面的人是誰,可卻是徒勞無功,他癱軟的靠在床頭,看著走進來的父親︰“爸,那幾人是誰?”

    鄭西為了避免兒子的懷疑,眼楮仔細的瞧了瞧外面,再拉回視線笑著道︰“那幾位都是爸爸上面的領導,听說你要動手術,今天特意來看看。”

    “那你怎麼不讓他們進來?”鄭西疑惑,隱隱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可看到自己父親臉上的笑容又不好繼續追問,只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希望父親能露出些蛛絲馬跡。

    父親不擅長撒謊,若接下來沒露出疑點就沒有事瞞著他。

    鄭西哪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開始打起馬虎眼,揉了揉他的一頭亂發,寵溺的道︰“因為我家寶貝兒子要休息,所以爸爸就把他們都打發走了!”

    “這樣啊。”鄭曉杰應了聲,雖然覺得父親說法不對,可是想不通到底哪不對,為什麼他住院這麼長時間,除了見過醫生、護士還有建華伯伯以外就沒見過其他陌生人。

    今天怎麼突然來了幾個領導?

    “曉杰,你要學會堅強,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堅強的挺過去。”還不等鄭曉杰想個通透,鄭西的聲音穩穩當當的傳過來,直接飄入他的耳中,“因為你是個男人!”

    他眨了眨眼,一雙黑眸泛著光澤,雖不知道父親為什麼突然這麼說,只是瞬間後,他點點頭,他最听的就是父親的話,雖然今天心底很不安,父親很反常,他還是聆听教誨。

    沒說多久,鄭西眼眶染了紅意,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聲,鄭曉杰一听就急了,連忙想坐起來,急匆匆的問︰“爸,你這是怎麼了?別哭啊!”

    一向在堅強的父親居然在他面前痛苦出聲,這意味著什麼,他不明白。

    鄭西被叫的回過神,又看到兒子想要坐起來卻又坐不起來的模樣,心里一陣疼痛。

    “爸沒事,只是想到你就要好了,心里開心。”他擦了擦眼淚,眼眶紅紅的,“忍不住鼻子的酸楚,所以就哭了,你可別笑話你老爸,不然等你好了,我就抽你。”

    “好,我等你抽我。”鄭曉杰那張稚氣的臉滿是期待,可心里知道,父親這麼愛他,怎麼會真抽,現在只不過是口頭上的玩笑話罷了。

    這邊的穆冥一行人離開病房門口,在一樓的轉角處就踫到正在結賬的舒暇和粒粒兩人。

    穆冥走上前打量著已經包扎好傷口的舒暇,出于關心的角度問道︰“你的腳踝扭傷了?”

    “拍了片子,醫生說一個月之內不能用力,骨頭上有輕微的摩擦,總體來說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會腫一段時間。”舒暇彎了彎眼,她笑起來很好看,感覺很讓人親近。

    “那就好,好好休息幾天。”程曼撥弄一下耳邊的短發,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搶你們東西的犯罪嫌疑人已經落網,大概後天就能給你們一個交代。”

    “這麼快?”舒暇有些驚訝,語氣也拔高三分,粒粒也睜著一雙大眼等著準確的答復。

    就這麼上藥拍片的功夫,犯罪嫌疑人就已經落網,這辦事效率未必也太快了!就算是調交通管理局的攝像頭的時間也不夠,粒粒心中有絲絲不信。

    “警官,你不會是尋我們開心吧?”粒粒挽住舒暇的手臂,皺眉反問。

    她有這個想法在情理之中,任誰也不會信前一個小時才報的案,後一個小時歹徒就落網,就算出警速度極快,可也未必有這麼高的準確率。

    是以,程曼並不急著反駁粒粒,反倒是舒暇低聲斥道︰“你怎麼能這麼和警官說話!”

    粒粒吐了吐舌頭,從鼻間輕聲哼道︰“瑕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多警察為了事主能放心都喜歡自夸,誰知道這次是不是她們誆你,這麼快,誰信呢?”

    舒暇橫了她一眼,粒粒撇撇嘴自主的不再開腔,眼楮四處飄動沒個準頭。

    “我相信這幾位警官。”她眼光泛著亮看向幾人,緩緩道。

    大廳內人來人往,舒暇說這句話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敲進了當場幾人的心中,這是來自當事人的信任,作為警察,心中自然另有一番體驗,那是種不可言喻的感覺。

    很奇妙、很自豪、很興奮的使命感。

    舒暇和粒粒繳了費用準備回去,而穆冥一行人也不能就這麼一直立在大廳,看了眼情況程曼和祁少晨還有兩個小干警就出了醫院門口,獨留下穆冥和顧景柯在大廳靜站。

    “我們送你回去。”看著走路一拐一拐的舒暇,程曼突地上前挽住她另一邊的手腕。

    舒暇剛想拒絕,哪料程曼燦爛一笑︰“不為其他,只為你的信任。”

    她動了動唇,拒絕的話就咽回肚子里去︰“謝謝。”程曼彎起眼笑了笑,並未再說什麼,祁少晨開著車在幾人面前停住,程曼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將舒暇扶進去,自己坐上副駕駛位。

    粒粒看著她這一舉動,臉上的狐疑才憑空而散,轉而代之的是釋然的笑意。

    看著車子駛離,穆冥同顧景柯才走向收費處,她抬起手敲了敲玻璃窗,立馬有個中年模樣的女護士湊上窗口,臉上刻板而又規矩,她先是打量了一眼兩人的穿著打扮,眸光閃了閃。

    換上另一幅笑容道︰“兩位是繳費?”

    來這窗口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繳費!女護士笑臉迎人,刻板笑容不再,就像之前的人不是她般,可明明就是一人,只不過前一秒是將人看低,後一秒是認清現實。

    可是她估算錯了,這兩人不是來繳費的。

    穆冥眸光略轉,手指在窗台上掂了掂,語氣輕淺︰“請幫我查一查1507室鄭曉杰的醫藥費用,是付還是沒付。”

    女護士臉上笑容一僵,可還是手動操作著電腦,半晌才給了一個答案︰“付了,今天早上剛付,明天還有一堂手術……你們,是他什麼人?”

    她狐疑,她在這做了這麼長的時間,可是從未見過這兩人詢問那房間里的病人,繳費似乎大多都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男人,現在這兩個氣質不凡的年輕人是什麼身份。

    顧景柯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目光平靜,將女護士激的一抖,弄了一個透心涼,她訕訕干笑一聲,轉而坐下身去做自己的事,然那眼神卻偷偷的打量著兩人。

    兩人離開繳費處,既然錢已經付了,他們沒有去要回的道理,而且這還關系到一個孩子的性命,心腸再冷硬的人,也做不到去破壞一堂手術的初始。

    事主舒暇的錢,必須另想辦法,鄭西是絕對指望不了的!

    剛剛程曼幾人先走,就是為了避免舒暇疑惑,兩人走到門口,看了眼藍天白雲,周身卻有絲絲涼意,醫院的寒涼,人性的最深層,總住著一個惡魔,時不時的撩撥著人心。

    總會有個臨界點,迫使著人去做某些事,或逼不得已、或性格使然……

    “姐!”這時,從石階下面走來一個汗流浹背的少年,他熱的以為自己的眼楮出了問題,一眨再眨,確定自己沒看錯才叫了一聲,語氣略為激動,就怕下一瞬眼前的人就憑空消失了。

    穆冥看著由遠及近的少年,眯起眼想了遍,這才想到他是誰——秦川,那個打劫她的男孩,記起來了,他還欠著她的錢,他妹妹似乎也住在這醫院的某個病房里。

    沒听到應答聲,秦川以為她沒听到,特意邁著步子跑到穆冥的跟前,再抬起那張偏黑的小臉,叫到︰“姐,你怎麼在這?”

    穆冥打量著這少年,不吭聲,秦川嚅了嚅唇,問道︰“姐,你們是來查案的嗎?還是來找我的?”找我還錢的,五個字,他硬是改了字眼,他知道,她絕不會為了這個目的。

    他叫姐叫的特別熟稔,沒有獻媚,只有真心實意,他是真的將穆冥當成親生的姐姐!

    “是。”穆冥對他沒有冷言冷語,只是眼光平淡,這讓秦川心中微喜,她沒一言不發就好,一個字也是字,只要開口說話,就證明她還是記得自己的。

    “那你們是辦完事了?”秦川微動了動唇,心中有了一個想法,可眼珠子轉了轉,他在想著怎麼樣才好說出口,怎樣,她才不會拒絕。

    穆冥瞥向他,目光澄澄︰“是。”

    他目光一亮,同時又顯得焦躁不安,穆冥就盯著他,等著他開口,她不急著走,這少年明顯話中有話,她就等著,只不過這太陽似乎太毒了些,他若再不說,她定要走人。

    顧景柯就像是知曉她怎麼想的,盯著她的臉看了瞬,才看向從始至終沒和他打過招呼的秦川,這少年擺明了是故意的,他對他有敵意,他對他亦是!

    “你,不覺得很熱?”他淡定出聲,聲微冷,音微寒,將秦川驚得身體微抖。

    他立馬抬起眼看著天上的大太陽,之後不安的道︰“姐,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妹妹?”

    他顯得底氣不足,可那雙眼卻是直直的看向穆冥,晶晶發亮的盯著她的眼,眸光含著小心,生怕被拒絕,他喉結不由自主的上下聳動,用稚嫩的嗓音再問了遍︰“能不能去一下?”

    穆冥心中微動,她心中似乎不忍拒絕這少年,顧景柯目光動了動,他以為這少年是想找他們借錢才難以啟齒,他想岔了。

    她看向他提著飯盒的手,似乎有繭子生成,而他全身上下的皮膚都偏黑,發絲枯黃,衣服舊亂,沒有一個正常少年該有的模樣,很明顯是在工地上干活的。

    他這一點和鄭西很像,鄭西是為了兒子,而他為了妹妹,若不是遇上她,這少年現在的處境又是怎樣?是被人舉報已經上少管所待著,還是被人打得骨折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眼前這雙亮晶晶的眼,充滿著期待,她將心思一收,輕啟紅唇︰“嗯。”

    一個字,在秦川耳中猶如天籟之音,連忙走在前面帶路,顧景柯眯著眼,隱隱覺得這少年將是他的勁敵!

    非親非故,穆冥卻能對他不一樣,可“勁敵”最終是處在什麼角色,似還需要考慮。

    弟弟?亦或是其他……

    三人來到三樓右邊嘴後面的病房中,秦川在前面抓了抓頭發,提著飯盒的手擰的緊繃繃的︰“姐,醫生將我妹妹換了個病房,說這里安靜,好修養。”

    穆冥的目光打量著過道和病房,這確實比較安靜沒有多少人走動,適合病人修養,給他換房的醫生,應該是考慮了這一點。

    秦川在門口敲了敲,擰開把手將身體湊進去道︰“小琦,哥來了。”

    听到熟悉的聲音,秦琦的視線落向門口,身體動了動,掙扎著想坐起來,然她這動作將秦川看的眼皮一跳,連忙將飯盒放在桌上將她扶住︰“你別亂動,摔著怎麼辦!”

    他語氣帶著幾分嚴厲,可里面包含的卻是滿滿的關心,站在門口的穆冥和顧景柯對視一眼,眸中泛著波動,人的感情就是如此,有好又壞。

    “哥,我沒事,我還沒這麼嬌弱。”秦琦虛弱的笑了笑,力氣就像是被抽干了般搖著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她道︰“你今天來晚了五分鐘。”

    秦川一愣,沒想到秦琦居然這麼數著時間,再看向掛鐘時眼神充滿著溫和。

    秦琦看著還未合上的病房門口,轉過腦袋問道︰“哥,是有客人?”

    她語氣帶著不確信,又帶著絲絲害怕,眸光抖動,她怕是那個人,那個——冷血的男人,那個——她名義上的父親!

    眼神惴惴不安的瞥著門口,再看向秦川,手指不由自主的抓上被單尋找安全感,若是那個男人來這鬧事,她和哥哥該怎麼辦,打壞東西是要賠償的,他們可沒有多余的錢賠……

    哪料她看到秦川眼楮精光閃爍,安撫的看了她一眼,立馬從轉身走向病房門口,將門全部拉開,躬著身體鞠禮︰“請進!”

    兩個字,他加了著重語氣,秦琦心下頓時一松,緊接著又提起來,哥哥這模樣,外面的人絕不會是那個男人,那會是誰能讓哥哥這麼鄭重對待?

    她心思如玲瓏般剔透,若不是這幅身軀,她早就是班里老師喜歡的那種尖子生,略一轉下思慮,她驚得瞪大眼,外面是——恩人?

    “倏”地,她強撐起一口氣靠在床頭,目光游移般的盯著病房門口。

    她先是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角,再是修長筆直的腿型……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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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題外話是不收幣幣的,喵!

    《病寵成癮》/顧南西

    宋少‘病寵’診斷書

    姓名︰宋辭

    癥狀︰記憶信息每隔72小時全部清空,十年不變無一例外,近來出現異常,女藝人阮江西,獨留于宋辭記憶。(特助備注︰我伺候了boss大人七年了,boss大人還是每隔三天問我‘你是誰’,阮姑娘才出現幾天,boss大人就對著人姑娘說‘我誰都不記得,我只記得你,記得你親過我,那你只喜歡我一個,好不好’,秦江吐槽︰boss,你平時開會時候的高冷哪里去了?)

    醫生診斷︰深度解離性失憶,建議催眠治療

    病人自述︰為什麼要治療?我記得我家江西就夠了。

    心理學對宋辭的病還有一種定義,叫——阮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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