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妹眼光陰鷙,神情凌厲,“哼,一個小小的宮女,好一個問心無愧,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怎麼這麼簡單地讓你去死呢?”然後惡毒地說,“讓全天下人都知道,一個小小的宮女竟然為了榮華富貴,不害羞的想爬上陛下的龍床,出門連三歲孩子都會辱罵你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
李新屏憤怒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臉色唰白,“你無恥!”
清妹眼光危險地眯起,凌厲地掃向跪在地上的李新屏,“我說的事實。不是嗎?哦!我差點忘記了,除了陛下,還有游手好閑的安平王宇文初在宮里,不是陛下的龍床,便是他的床,你說,我猜得對不對?”
此時的清妹靜靜地看著李新屏,上前了幾步,聲音沉靜如水。
清妹犀利的眼光在李新屏臉上巡視,挑起她的下顎,盛氣凌人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李新屏不禁打了個寒顫,勾起她最不堪的回憶。
“他對你就這麼重要?嗯?”她輕輕笑著,勾起李新屏的青絲,曖昧地嗅著,眼楮緊緊地盯著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沉靜的心跳聲。
李新屏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清妹眼中陰鷙,“他真的有那麼好嗎?要是我讓他在我的面前將你辦了,是不是覺得很高興?”李新屏面色一白,羞辱的感覺如海潮般淹沒了她,嬌小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凝眸,靜靜地對著她的眼,輕聲問道︰“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對我?”
清妹被她透徹的眼光看得有片刻的閃神,清雅的臉龐,澄澈的眼神,竟讓她閃過淡淡的惻隱之心。她這樣做,無非是讓自己少個對手,沒有錯的呀!
“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你跟宇文初.......”清妹勾起李新屏的下巴,這精致的小臉,讓清妹有種毀了她的沖動。
緊接著,清妹拍了下手掌,站在幔帳後的宇文初站了出來,他不相信一向對他愛慕有加的李新屏會背叛她。如此一來,是清妹在搞事。
宇文初看得心疼不已,清妹如此不遺余力地羞辱她,他簡直不敢相信,她繼續留在宮里,要承受什麼樣的痛苦。
“清妹,放手吧,不是你的又何必強求。”
“王爺,別求她。”李新屏沖上去,一把拉過宇文初,她臉色蒼白如紙,心中莫名一酸,這個傻瓜。
“清妹,有什麼事情沖著我來,我不懼你一分一毫,你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你自私狹隘,殘忍無情,根本就不配當陛下的女人,不配,你只不過是個野山雞,想變鳳凰,下輩子吧!”李新屏出言罵道,手指筆直地指著清妹的鼻子。
清妹眯起眼楮,凌厲的視線如寒刀般,像要穿透李新屏,“不知死活!”說著便狠狠踢了她一腳。
宇文初面色冷冽,“本王從來不相信你會變成這樣。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身邊的人感受嗎?”
“感受?”清妹唇角譏嘲,掠過殘忍的笑,“在愛情面前,誰的感受是對的,誰的感受是錯的?告訴我呀!”
“你……”宇文初氣得臉色漲紅。
李新屏聞言臉色越發蒼白,眼中溢滿了濃濃的悲哀,疏淡的眉宇間浮現抹不去的倦意,清妹這是執意要羞辱她,如此憎恨,如此手段,何必呢?
讓宇文初當著那麼多人的臉,讓她取悅他,她辦不到。
以死明志,更是蠢上加蠢。
李新屏越過清妹,靜靜地走到她面前,一片淡然,緩緩地跪下,嬌柔的女子卑微地匍匐在地上,清晰地道︰“求阿清姑娘,高抬貴手。”
清妹和宇文初都吃了一驚,特別是清妹,眼光復雜,一股強烈的風暴在眼中醞釀,大有風雨欲來的可怕之感。
她,竟然為了那個男人,下跪求她?
這樣的李新屏,讓清妹大為惱怒,險些一拳打過去。
“在干什麼?起來!”宇文初心疼地想要扶起她,他認識李新屏那一刻開始,他眼里的她,雖然有一副病弱的身體,卻有一顆孤傲的心,對什麼都清清淡淡,毫不在乎,好似天下所有美好的東西擺在她眼前也是風雲不驚。
她病弱,卻堅強,她清冷,卻高傲。
在宮里的各種流言風語和各種斗爭,都魅影讓她害怕。李新屏始終都是風輕雲淡,從未妥協過,並未在他們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這樣的李新屏,卻跪在一個失去理智的清妹面前,擺出卑微的姿態,任他糟蹋,那種酸楚,如螞蟻啃咬般,讓宇文初幾欲失控。
“李新屏起來,本王馬上帶你走,本王什麼都不在乎,你別求她,快起來。”
“王爺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你母妃。還有你封地幾十萬老百姓......”輕柔如風的一句話,如驚雷,砸得宇文初呆愣了。
他的身後,還有母妃,不是他一個人,他的任性,會毀了他的前途。
“你為了他,求我?”清妹的聲音冷澈如雪山吹過的寒風,冷得人直打冷顫。
李新屏垂眸,磕頭,面無表情,一字一字,緩緩地重復,“是,求阿清姑娘,高抬貴手。”
大殿內陷入死寂,冷風從紗窗漏了進來,李新屏渾身一陣冰冷。
真的好冷好冷……
春才剛剛開始,她已經感受到冬的嚴寒。
能暖和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清妹一臉寒戾,嗜血的沖動在血管中不斷地流竄,跳躍,除了血,無法平息的憤怒,讓她差點失去理智。
少女卑微的姿態,祈求的語氣,跪在地上,尊嚴隨他踐踏,這是她的目的,不是嗎?
為什麼卻感覺不到一點喜悅,反而是無以倫比的憤怒。
憤怒得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求阿清姑娘,高抬貴手!”第三次,李新屏緩緩地道,聲音低啞,她體力的能支撐的力量越來越少,趴在地上,已經無力起身,灼熱的額頭抵著冰涼的低,冷和熱的交替,好舒服,舍不得起來,也無力起來。
而這一幕,看到宇文初和她眼里,卻是截然不同的,少女那般卑微,低啞的嗓音,像是在哭,嬌柔的背脊,可憐得讓人想要狠狠地抱進懷里,肆意憐愛。
宇文初眼眶微紅,從不落淚的灑脫男子鼻尖酸楚,李新屏,李新屏,她這樣的你,讓本王怎麼放心得下。
堅強的你,卻為了本王這樣卑微地祈求,低聲哭泣,怎麼放得下。
誰來教教他,怎麼放下這段感情。
三個人,三種晦暗難言的心思,澎湃著洶涌的海潮,足以淹沒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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