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妹和宇文初的眼光,同時落在著地上匍匐的嬌弱少女,一怒,一憐。
許久,清妹冷聲道︰“安平王,看在那賤女人如此誠懇的態度上,我就不追究了,不過以後不要再糾纏與我,否則,我不擔保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她要是與宇文健成婚的人怎麼可以讓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阻斷與他的姻緣,她不得不將丑話說在前頭了。
看著眼前變得如次可怕的女人,宇文初對她的愛意一點點的消逝,即使與她有夫妻之實,卻比不上她要嫁宇文健的心,甚至為了他,將那未出生的孩子都毒害了,他怎麼會愛上如此瘋癲的女人。
那明顯的愛意,明顯的憐惜,看得人刺眼,正如李佩佩那句話,愛一個人本身是沒錯的,只可惜在錯的時間遇上錯的人,緣份在作弄在紅塵中的卑微世人。
宇文初眼光一沉,俊秀的臉龐一片怒氣,他明白,今天將話說清楚後,他跟眼前這個女人再也沒有任何瓜葛,為了能成為後妃,她已經做了很多錯事,只是,讓他輕易放棄心愛的女人,他是如此的痛苦和心冷,看著那一臉痴情的李新屏,一個在他背後愛著他的女子,不求名份跟著他,是他欠她的。
一開始是不斷索取的感情,他以為只是逢場作戲,已經不知不覺中對她有著強烈的某種感情,說不清的一種感情。
“你記住你今天跟本王說的話,不要後悔。要是有朝一日,你有事來求本王,本王是會眼睜睜看著你去死的。”宇文初沉聲道,聲音清亮而堅定,這樣毒辣的誓言由一名俊秀得過分的男子說出,絲毫不減其威力,連清妹都微微一震,很快卻勾起譏諷的笑。
“哼,我什麼時候求過你?”
“從今日開始,本王的王妃只有李新屏一人。”說出這句話後,宇文初也驚訝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看著地上趴著的女人,他心生憐憫,他也弄不清楚,這種感情,到底是愛情還是對她的憐憫之情。
“哼,終于將你這個煩人的瘟神送走了。”清妹有點心酸的說著,對上宇文初的眼神後,她馬上別開了臉。
李新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沒有听到宇文初對她的承諾一樣。晚風吹拂,青絲飛揚,縴細的十指在長而優雅,卻透出詭異的靜謐。
“屏兒起來!”
李新屏依舊一動不動,詭異得讓宇文初眼皮一跳,慌忙蹲下身子,毫不憐惜地抓著她的肩膀逼她抬頭,是一張蒼白如雪的臉,溫度灼熱得燙手,原來早就暈了過去。
見狀,宇文初心頭一擰,感覺一陣窒息般的疼痛。“該死的!”他趕緊抱起她,往外大吼了聲,“來人啊,去請御醫!讓御醫到永樂宮。”
咆哮的聲音,驚起文德殿歇息的鳥兒,簇簇地從樹上飛起,拍打著翅膀,發出不悅的啼叫。
守在門外的侍衛早就驚動,飛速去請御醫。
侍候宇文初的宮女甘草著急地站在殿外,沒有王爺的傳喚,又不敢貿然進去,手上的手絹幾乎擰斷,擔心地一直往那緊閉的宮門扉望去。
她知道王爺抱回來的女人,一直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只是她的身份......
雖然跟她接觸不多,甘草卻對這位未來王妃莫名的好感。
為愛默默付出了一切的女人,如今守得雲開見月明,卻是令人憐惜。
宇文初探探她的額頭,是那麼的燙手,灼痛他的掌心,這張清秀的臉,蒼白如紙,卻不失去一分清雅。
竟然生病了,也一字不吭,若是剛剛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她是不是要昏倒在地上過一夜。
“你究竟有什麼魔力,能一再留住本王的眼光。”宇文初看著她,冷酷的眼神,有一點茫然。是與她有著相似的背影?還是與她有著相似的性格?還是她風輕雲淡的灑脫?還是明明嬌弱卻堅韌的靈魂?
一個如此愛得卑微的女子,一個如此在他背後默默付出的女子,讓他如何不在意她的感受,要是他心愛的女子有她半點情份,那該多好,只是,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夢該醒了,一切都會回歸現實生活中,是如此同心的事情。
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如此撼動他的心。
“姐姐.......”昏迷中的李新屏,只記得她最重要的人,每一次生病,都有姐姐在身邊全心全意的照顧,那個溫暖著她清冷生命的人。
“姐姐......別去......別入宮,別做後妃。”
宇文初臉色一變,倏然站起來,冷酷得讓人顫抖,邪魅的眼發出妖嬈的猩紅,是的,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讓他愛得痛徹心扉的女子,只是她已經去世兩年了,為何看見她,會有種心痛的感覺。
是他的錯,沒有好好保護愛心的女子,而現在,眼前的女子,是她默默守護的人,現在換做他來守護她,絕對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
李新屏發高燒,昏睡了整整兩天兩夜,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整個大殿都沉浸在一種寧靜的悲傷中。
風徐徐地吹,掛在床頭的流甦穗子緩緩地飄動,隨著清風搖曳,仿佛在為床上女人短暫的生命而嘆息。
尖細的下巴,緊閉的翦眸,蒼白的臉,無血色的唇,高燒中的李新屏額頭溫度高得嚇人,臉頰和四肢卻是一片駭人的冰涼。
特別是那修長縴細的雙手,有一種透明的潔白,還有晶瑩的冰涼,就像是死人的身體。
宮里的御醫,來了一位,又走了一位,個個頂著安平王的怒氣,顫抖著給李新屏把脈,都說,不行了。
宇文初听罷,面無表情,聲音冷峻,“若是救不回她,你們都提著腦袋來見本王。”
嚇得他們面如土色,他們深知這位王爺的脾氣,絕對是說得出做得到的人,都提心吊膽的給李新屏醫治。
退燒的藥,一碗接著一碗灌進李新屏的肚子里,只是不知道為何,還是一直燒著,沒有推下去的意思。
甘草天天哭泣,壓抑的哭聲,像一曲淒婉的悲歌,在大殿里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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