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原來大牛媳婦沒懷孩子。
她沒懷孩子為啥假裝懷了孩子?她想干啥?
听到郎中說話的那些婦人看大牛媳婦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大牛媳婦也傻眼了,心里很慌亂。
她當時的情況跟郎中說的一樣,就是覺得惡心難受,她娘家嫂子看見就問她是不是有了。
她就把自己的反應一說,她嫂子就拍著胸脯打包票說肯定是有了。
嫂子生了三個孩子,她說的保準沒錯,自己也就信了。
誰知道,現在郎中竟然說自己肚子里沒懷孩子。
大牛媳婦感覺自己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整個人都傻了。
“不可能,我咋會沒懷孩子呢,我肚子里明明就懷上了……”不能讓大牛知道自己沒懷孩子!
大牛媳婦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心里更慌了。
“我當郎中那麼多年,你這懷沒懷孩子我還看不出來?那你倒是說說,是哪個郎中跟你說你懷里孩子?你說出來,我們去找他當面對質,我倒要看看他怎麼說?”郎中這倔脾氣一上來,就非要把事情給弄個清楚。
“我,沒……我……”面對郎中的咄咄相逼,大牛媳婦更心慌了。
“石嬸……”二丫緊緊拽著石嬸的衣角不肯松手,嚇得臉色蒼白,眼眶也還是通紅的跟兔子似的很可憐。
石嬸拍了拍二丫的手,對旁邊的石芳說,“芳芳,你先送二姑娘回家,這邊我看著就成。”
這麼多人,等會別把她給嚇壞了。
石嬸就讓石芳先把二丫送回家。
石芳點頭,牽著二丫的手準備把她送回去。
“不行,她不準走!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她賠命,她不準走……”大牛媳婦見二丫要走,就跟瘋了似的大喊大叫的鬧起來,說什麼都不讓二丫先走。
“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家二姑娘心地善良連只螞蟻都舍不得踩死,怎麼會害人?再說了,你肚子里到底有沒有孩子還沒搞清楚呢,你就急著說是我家二姑娘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給害死了,這知道的人還好說,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詛咒你自己呢!”石嬸那張嘴也是不饒人的,看著老實,可維護起自家主子的利益來也是牙尖嘴利三兩句話能噎死人。
大牛媳婦被石嬸一番話給堵得啞口無言,可石嬸卻沒打算就此作罷,她繼續說,“我家二姑娘是什麼性子,整個喬家村誰不知道?說她害你肚子里的孩子,那也得有人信啊,你當大家都是瞎子聾子不成?你這栽贓陷害的手段用得也太粗劣了,而且,今兒個還是過小年祭祖的大日子,你這麼不管不顧的鬧騰,你就不怕沖撞了灶王爺,連累全村人被灶王爺怪罪嗎?”
“你胡說八道,我沒有,我孩子沒了我才是最傷心的……”大牛媳婦急得跺腳,這老婦人那張嘴好厲害,她都吵不過她。
大牛媳婦為自己狡辯的話直接就被大家越來越大聲的討論聲給壓下去。
然後,村長和族老們帶領著村子里的男人從祠堂出來了。
祭祖結束,接著就該分配祭品了。
村長他們過來,就看見村里這些個女人全都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東西。
一問才知道,大牛媳婦整出來這檔子事。
村長跟族老臉色直接就拉下去。
這婦人也太不懂事,竟然選在今兒個這樣的大日子鬧騰。
這也是幸好沒孩子,這要是有孩子真摔沒了,這大好的日子見血沖撞了灶王爺咋辦?
“大牛啊,我看你媳婦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趕緊把她帶回家吧!”村長這話就是在直接趕人了。
喬大牛臉色也很難看,他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孩子,竟然是假的。
這麼大的事她竟然都瞞著自己,讓他非常憤怒!
“走,跟我回去!”喬大牛抓著自家媳婦的手腕,讓她跟自己回家。
“為啥要走?大牛,她,就是她喬二丫把我推摔了,是她害死了我們的兒子,你幫我把她抓起來,我要這個殺人凶手賠命……”大牛媳婦不知道喬大牛已經知道她假懷孕的事,見到喬大牛就跟見到救星一樣,指著二丫讓喬大牛幫她把害死他們兒子的人抓起來。
喬大牛氣得臉色發青,二丫是什麼性子他還能不知道?
這個女人簡直瘋了!
“別說了,跟我回家!”喬大牛直接鐵青著一張臉把她拽走。
大牛媳婦被喬大牛拽走,嘴里還大喊大叫,隔老遠都能听得到。
喬大強和虎子壯壯父子三人趕緊走到二丫身邊,滿臉擔憂的看著她,關心的問,“二丫你沒事吧?”
“二姐別怕。”
“二姐別哭,壯壯保護你。”
父子三人都很擔心的哄著二丫,二丫緊緊抓著石芳袖子的手慢慢松開了,心里也沒之前那麼害怕了。
見狀,喬大強父子三人才松了一口氣。
這一出鬧劇就是今兒個祭祖中的小插曲,事情過去大家也就不提了,開始高高興興的分起祭品來。
那些祭品都放在籃子里用布蓋著,誰也不知道分到的祭品是誰家做的。
沒家去人挨個把祭品拿了,一人還發了一包白糖一條豬肉,這是村里的習俗,每年都有。
喬家是喬大強去排隊領的,沒多大一會兒就把東西領完,一家子人才回家。
快到家的時候,石嬸說要去地里摘點菜。
“我跟石嬸一起去。”二丫趕緊說。
“不用不用,二姑娘你回家歇著吧,我自個兒去就成。”這麼冷的天,石嬸可不想讓二姑娘跟自己一塊在外面吹風受凍。
二丫搖頭,巴掌大的小臉露出一絲怯意,才說,“我這樣回去大姐會擔心。”
一句話讓喬大強心疼得不行了,這麼乖巧懂事的姑娘是他閨女,他上輩子是燒了多少高香,這輩子才有幾個這麼懂事的孩子啊?
“二丫……”
“二姐那你快點回來,小心些,別凍著了。”虎子點了點頭,關心的叮囑道。
壯壯也小大人似的點頭,一臉認真的跟二丫說,“二姐你快點回來,我去烤土豆到時候給你留一個最大的。”
“好。”二丫眼眶又紅了,跟著石嬸一塊去地里摘菜。
誰又會想到,二丫這一去,竟會遇上那個人……
寒冬臘月,寒風刺骨。
二丫一個人來到小河邊,想洗個手。
她剛才幫著石嬸摘菜,手上全是泥巴。
石嬸忘記拿菜籃子,現在回家去拿菜籃子了,她一個人就來河邊洗手。
她洗了手往回走的時候,听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嗯?”二丫歪著腦袋站在原地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不上前看了。
萬一是什麼可怕的東西怎麼辦?
她轉身走的時候,腳踝忽然被什麼東西抓住。
她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只手……
“你……你是誰?”二丫的聲音在顫抖,她很害怕。
“我不會傷害你。”對方說話了,聲音很虛弱,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听他這麼說,二丫竟然真的就不那麼害怕了。
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問道,“你生病了嗎?”
“生病?差不多,我現在很餓,你能給我送點吃的過來嗎?”那道聲音又說。
“……好。”二丫想了想就答應了。
對方不是壞人,也沒傷害她,只是生病了又肚子餓才會叫住自己。
在二丫的印象中,這樣的人不是壞人。
隨後,那人就松開了抓住二丫腳踝的手。
二丫頭也沒回的就走了。
她悄悄的去廚房拿了些吃的,還裝了一小壇子水,準備走的時候,她想了想又回房間拿了兩瓶藥。
那是先前大姐受傷用剩下的藥,先生給的,說很好用。
那人生病了,應該需要用藥……吧?
二丫拿好東西,誰都沒驚動到,悄悄摸摸的就出門了。
她回到河邊的時候,那個人還在。
二丫走過去,那人趴著躺在地上,听到腳步聲睜開眼看了她一眼,虛弱的說了句,“你來了。”
“你……我扶你坐好。”二丫把裝東西的籃子放在旁邊,伸手去扶那個人。
好在二丫只是膽子小,但從小干慣了粗活,力氣不小。
費了好大的勁總算把那人給扶坐起來,讓他背靠著河提不會倒下去。
那人蓬頭垢面,頭發擋住了臉讓人看不清長相,只能從身形和聲音知道他是名男子。
許是真的餓壞了,那人接過二丫遞來的吃的,就一個勁的往嘴里塞,根本不用嚼直接往下咽。
“你要不要喝口水?”二丫倒了一碗水遞給他,小小聲的問。
“嗯。”那人嗯了一聲,接過那碗水直接一口喝了個干干淨淨。
喝完水,繼續吃。
二丫帶來了不少吃的,都被他全部吃完了。
等他吃完,二丫就埋著頭收拾東西,收拾完就準備走了。
“你叫什麼名字?”那人叫住二丫問她。
“喬夕,大家都叫我二丫。”二丫低著頭不敢看他,小聲的說。
“喬夕,好,我記住了。今天,謝謝你。”那人深幽的雙眸看著二丫,略帶沙啞的聲音說道。
二丫搖頭,說,“不用,對了,我拿了點藥過來,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你看看。”
二丫把自己拿來的那兩瓶藥放到他面前,然後提著籃子就趕緊走了。
“上等金瘡藥,呵呵……”那人拿起藥一聞便知道這是什麼藥,然後把頭發撥到腦後,將那兩瓶治療外傷的金瘡藥全部倒進嘴里。
末了,他還補上一句︰“味道還不錯。”
“喬夕,二丫,我記住你了。”他將那兩個裝藥的瓷瓶放在懷里,張嘴吹了一聲口哨。
哨音剛落,就見一只雄赳赳氣昂昂的黑色大鷹飛到他面前,還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去,讓人來將我接回去。”他伸手摸了摸大黑鷹的頭,大黑鷹高鳴一聲展翅飛走。
沒過多久,那只大黑鷹再次出現,這次跟它一起來來的還有兩個人。
他們悄聲無息的出現在小河邊,沒被任何人看見,將小河邊的那名男子帶走了。
待傍晚時分,二丫偷偷帶了吃的跑來小河邊時,這里的人已經消失無蹤。
二丫有些失落的回到家,沒跟任何人提到這件事。
……
喬晚坐在房間里,手里拿著一本書,手指頭在桌子上輕一下重一下的敲著,半天不見她翻一頁書,也不知到底在想什麼?
石嬸說,大牛媳婦並未懷孕,之前懷孕那都是個誤會。
既然如此,她是不是就該跟她把之前的帳,好好算一算了?
“嘎吱!”
門忽然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小貓兒,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你嘗嘗看。”南宮韶手上拎著一個精致的食盒,走過去放在桌上,將食盒打開取出里面的東西。
幾碟樣子很精美的吃食,都是些糕點,光是看著就讓人很有食欲。
“這是什麼?”喬晚指著其中那碟最沒有特色的白色糯米糕一樣的東西,問他。
“這是糯米餈,沾上花生粉特別好吃,你嘗嘗。”見她跟自己說話了,南宮韶松了一口氣。
他還擔心小貓兒還在為之前地窖中的事生氣,見她如今這模樣應該是氣消了。
南宮韶用筷子夾了一塊糯米餈沾上花生粉喂到她嘴邊,喬晚張嘴咬了一口,眼楮瞬間就亮了。
軟軟糯糯,卻又不粘牙,口感非常好,沾上香甜的花生粉更是讓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見她喜歡,南宮韶又喂她吃了一塊,等她吃完第三塊,他就不給她吃了。
“這是糯米做的,吃多了容易積食,想吃我明日再去買些回來就是。”南宮韶伸手幫她把嘴角的花生粉抹去,眼神溫柔的看著她道。
“你別待我這般好,我受不起。”他越是溫柔,喬晚便越是覺得不安。
與其得到後再失去,她當真寧願從開始便沒有得到過!
起碼,那樣便不會有失去時的痛苦和無奈。
喬晚對南宮韶便是這般心思,她情不自禁的受他吸引,想回應他的感情,卻又害怕受傷。
這次他歸來,她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與他試一試,搏一搏。
可一旦遇上問題,她便想退縮。
這次是白連,那下次呢?
白連只是他手下的副將,便能當著他的面這般給自己難堪,刁難自己,罵自己是狐狸精。
而南宮韶的無動于衷,讓她有些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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