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給呢?”喬晚此刻的表情就如白連先前對她般,帶著輕蔑和嘲諷。
“不給?”白連雙眸微眯,毫無征兆的動手。
這次,他的目標是喬晚的脖子——
喬晚站在原地未曾移動分毫,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就這麼淡淡的看著他,眼底的嘲諷比先前更盛幾分。
就在白連的手要掐住喬晚脖子的霎間,白光閃過。
白連的手踫到一個冰冷堅硬的東西,手指一麻,被生生逼退好幾步。
“夠了,白連。”出手攔下南宮韶的人,便是南宮韶。
“將軍,此女心懷不軌不能留!”白連眼中帶著濃濃的不滿,對南宮韶說道。
聞言,南宮韶眉頭微蹙,淡淡的掃了白連一眼,道,“白連,你逾越了。”
“將軍,你……”白連臉色一邊,不敢相信將軍竟會為了一名女子而呵斥他。
“這是喬晚,日後見她如見我。”南宮韶牽起喬晚的手,鄭重的告訴白連。
白連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不相信,將軍竟會對這個小農女這般不同。
“將軍,你難道忘記……”白連心中為那人打不平,胸腔中涌起一股惱怒!
那人待將軍一片痴心,將軍豈可這般負她?倘若她得知將軍井隊一個平平無奇的小農女這般不同,不知會有多傷心?
“本將軍所言,白連你可有听清?”南宮韶眸子里閃過一道冷光,打斷白連尚未說完的話。
“是,末將遵命。”白連渾身一怔,眼神復雜的看著眼前這對男女應道。
喬晚神情淡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沒有掙脫南宮韶的手,也沒露出哪怕一絲好奇的神情。
就好像,眼前發生的事與她完全無關般。
“白連,將你之前所說的事再重復一遍。”小貓兒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南宮韶心情沉到谷底。
“我此番特意前來是因為……”白連心中雖為那人抱不平,對喬晚這個農女更是看不上,可這是將軍的命令他必須服從。
白連不情不願的開口,卻被喬晚打斷,“抱歉,我不想听。”
簡單的六個字,便讓氣氛降到最低點。
“小貓……”
“鎮國大將軍有事要忙,小女子便不打擾,告辭。”喬晚說完,便掙脫南宮韶的手轉身離開。
這回,卻沒人敢攔住她。
南宮韶不發話,胡楊和牛耿自是不會動。
白連倒是想將她攔下,她還未將解藥給他,若離開,他怎麼辦?
可經過剛才一事,他也不敢再貿然動手,以免把將軍惹惱。
“我給你下的毒解藥很簡單,每日喝一大碗鹽水好好洗洗嘴,連喝七日,毒自然會解。”走到門口的喬晚忽然停住腳步,說完這句話後才離開。
喬晚離開地窖後,地窖內才響起胡楊和牛耿那雷鳴般的笑聲。
“哈哈哈哈……喬姑娘這是在嫌你嘴臭亂說話,讓你好好洗洗嘴呢!哈哈哈哈……”胡楊和牛耿見白連那副吃癟的樣子,捧腹大笑。
他們早就看白連不順眼了,這家伙心高氣傲除了將軍誰都不看在眼里,如今落到這般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將軍看上的女子豈是泛泛之輩?
所以說,白連落到這般地步一點都不虧,誰讓他眼瞎搞不清楚狀況,活該!
“將軍,末將跟隨將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將軍便任由一女子這般折辱末將嗎?”白連臉色發青,若非顧忌將軍,他豈能容忍那個小農女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
“辱人者人恆辱之!”南宮韶淡淡的掃了白連一眼,冷冷的吐出這麼一句話。
白連滿臉震驚的看著南宮韶,將軍竟然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那小農女到底給將軍下了什麼迷魂咒?竟讓先生對她這般痴迷,為了她連跟隨他多年的屬下都不要了。
離開地窖後的喬晚忽然打了個噴嚏,心道,這是又有誰在背後說她壞話?
莫名躺槍的喬晚尚且不知,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
“姑娘你方才去哪里了?這馬上就要準備東西去祠堂祭祖了,你可別再亂跑了,省得等會找不找你。”石嬸找了一圈才找到喬晚,趕緊說。
“祭祖有爹和虎子壯壯便夠了,我去做什麼?”小年在家拜過灶神送灶王爺回天上後,還得帶上家里做的祭品去祠堂祭祖,而祠堂只能讓男丁進入,女子不得踏進祠堂。
所以,喬晚才會有此一說。
石嬸趕緊給她解釋,“我的姑娘啊,這祠堂是不能讓女子進,可這送祭品的人得是女子啊,不然人都去祠堂拜祭祖先了,誰去準備祭品?”
“那石嬸你去便是,我懶得動。”喬晚都能預見,自己若是去了,會被說成什麼樣?
雖說她很確定自己還沒被破身,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可別人不知道啊!
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個嫁過人被休棄回來的婦人。
對,是婦人,非少女。
過小年祭祖可是大事,自己這個身份去準備祭品,怕是又會惹來些閑言碎語讓人不快。
所以,她索性就不打算去,讓石嬸代替她去也挺好。
“我可不能去,我就是個下人哪里有那資格去準備祭品,我這要是去了怕是要讓人給打出去。”石嬸可比喬晚這個主子更清楚小年祭祖的重要,她一個外人去祭祖,被打出去都是輕的,要是遇到凶殘一點的,直接把她打死都沒人說啥。
她這活得好好的,可不想死。
“那怎麼辦?”喬晚眨眨眼楮,問石嬸。
難道真要她去?
喬晚伸手揉了揉眉心,真煩!
“不然讓二姑娘去?不過二姑娘那性子,我擔心她見到那麼多外人會連話都說不出來,這要萬一被人欺負了可咋辦?”石嬸把喬家這幾個孩子當自己的孩子疼,想到二丫那害羞的性子,她就擔心。
“就讓二丫去吧,石嬸你跟石芳一塊去,看著點別讓她出什麼事。”喬晚說完,也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這就在村里,又是過小年,村里熱鬧得緊,那麼多人跑來跑去能出什麼事兒?更何況,還有石嬸和石芳兩跟著。
“成,那我就去跟二姑娘說一聲,讓她趕緊的去準備準備。”石嬸知道喬晚的顧慮,也就答應了。
石嬸把事情跟二丫說了,二丫第一反應是拒絕。
見她搖頭拒絕,石嬸嘆了一口氣,才把喬晚剛才跟自己說的話說給二丫听。
二丫听完後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問石嬸,“石嬸,我……我可以嗎?”
“二姑娘這麼聰明當然可以,再說這祭祖也不是啥麻煩事兒,大家怎麼做你就跟著做就行,再說了不是還有我跟著麼,二姑娘別怕。”石嬸好說歹說,總算把二丫給說動了。
見二丫終于松口答應,石嬸也松了一口氣。
有石嬸和石芳跟著一塊,二丫就不那麼緊張,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祭品就去了祠堂。
其實小年祭祖也沒那麼麻煩,就是每家每戶的女人把家里準備好的祭品,這祭品也就是兩三道好菜拿去祠堂,等男人們拜過祖先之後,再由村長把那些大家帶來的菜給分分,一家分兩碗帶回家。
所以每年到了祭祖的時候,每家每戶的女人們都想盡法子把自家的祭品做得好看又好吃,都想以此博個好名聲。
當然,也有那種就想佔便宜的,故意用自己家做得不好吃或是肉少的菜,去換別人家肉多的好菜。
不過那種人還是少數,多數村民還是很淳樸的,尤其在對待祭祖這件大事上,都很看重。
喬大強家是近半年忽然富裕起來的,他們家之前又是那個情況,加上隔三差五的出點事兒,理所當然的成了村民們關注的重點。
今兒個祭祖要是喬晚來就有好戲看了……
有些人就在心里想著,等會看見喬晚要怎麼酸她幾句?
誰想,喬晚卻沒來,來的是二丫。
那些等著看戲的人瞬間就覺得沒意思了,該干啥干啥去了。
也有人過來跟二丫搭話,明里暗里的問二丫她家到底是咋掙的那麼多銀子?
二丫本來就不愛說話,看見這麼多人就更不說話了,低著頭躲在石嬸後面誰來跟她說話她也不吭聲。
村里人都知道二丫的性子,見她這副模樣也就歇了心思。
二丫這剛松了一口氣,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二丫嚇一跳,下意識的把手收回來,誰知對方抓得太緊,二丫害怕就使了點勁把手給拽回來。
誰知,對方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啊……孩子,我的孩子……”大牛媳婦怎麼也沒想到,二丫那丫頭竟然敢推自己。
她坐在地上,肚子一陣陣的疼,臉色蒼白的大喊。
“石嬸……”二丫被這一幕嚇壞了,臉色慘白的拉著石嬸的衣角不敢松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二姑娘別怕,這不怪你。”石嬸握著二丫的手安撫了兩句,趕緊沖旁邊的人大喊道,“誰去幫忙請下郎中過來,她懷著孩子摔了……”
石嬸連著喊了好幾聲,有人答應要去幫忙找郎中了,接著就听到郎中說話的聲音。
“誰摔了?快讓開都讓開,全都圍在這干啥呢?都讓讓……”郎中穿過人群走過來,看見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大牛媳婦,眉頭一皺,怎麼又是這個婦人?
郎中雖然心中不喜這個婦人,卻還有顆醫者仁心,趕緊蹲下給她號脈。
“救救我的孩子……郎中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大牛媳婦臉色蒼白的坐在地上,嘴里一個勁的叫郎中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咦?這是怎麼一回事?
郎中越號脈,眉頭皺得越緊。
這到底怎麼回事?
郎中這幅模樣,難不成是大牛媳婦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周圍的那些婦人們都皺眉,然後默默的往後挪挪。
今兒個過小年這麼好的日子,她們可不想沾上這麼晦氣的事兒。
“誰跟你說你懷了孩子?”又過了片刻,郎中皺著眉頭問大牛媳婦。
“我……郎中你這話啥意思?是不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喬二丫,你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我跟你拼了我……”大牛媳婦誤解了郎中話里的意思,一雙眼楮死死的瞪著二丫,凶神惡煞的模樣好似要吃人似的。
二丫嚇得眼淚啪啪往下掉。
她不是故意的,剛才她忽然站出來要抓她,她害怕就把她的手甩開了,她也沒想到大牛嬸子會摔倒。
她沒想過要害人,可她卻害得大牛嬸子沒了孩子,嗚嗚……
二丫越想越難過,眼淚越掉越厲害,跟下雨似的止都止不住。
“你這婦人好生無理取鬧,明明就沒有懷孕,非說自己懷孕了,然後如此污蔑一個小女娃娃,你這婦人心思怎會如此惡毒?”就在大牛媳婦準備跟害了她孩子的二丫拼命的時候,郎中忽然很憤怒的大聲說道。
啥?她肚子里沒懷孩子?
郎中那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到底咋回事?
大牛媳婦懷了孩子,這事兒整個喬家村都知道,現在郎中卻說大牛媳婦肚子里沒懷孩子,這讓他們信誰的?
“你……你是不是收了她們家的好處故意這麼說?好啊,原來你們竟然合謀害死我的孩子,我,我跟你們拼了,你們這群挨千刀喪良心的東西,你們怎麼就這麼惡毒啊?我肚里的孩子都還沒長大,你們就這麼歹毒的把他給害了,你們簡直不是人啊,你們不得好死……”大牛媳婦叫嚷著要去打郎中和二丫,可她一動狠了肚子就疼,根本就站不起來,只能指著他們一頓罵。
“哼!我行醫幾十年,什麼樣的病人我沒見過?喜脈更是診過無數,這肚子里有沒有孩子,孩子情況如何,我一號脈便知。可笑你這婦人無知,明明是腸胃引起的反胃嘔吐等癥狀,只要抓幾服藥回家煎好喝了也就沒什麼事了,可你卻不願去請郎中號脈,僅憑幾個癥狀便以為自己懷了孩子,其實你這種情況只是假懷孕,遲早被戳穿。”郎中也是有脾氣的,他都幾十歲的人了,也不怕得罪人,三兩句話就直接把事兒說給大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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