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表面上接受了楊檀冰的忠告,答應不再在游船上開設賭局,事實上他一刻也沒有停止,只是做得更隱密、更嚴密、更有條不紊。---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開設賭局,只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這一環節斷了,整個完整的計劃也就脫節了,故事就會失去高潮、刺激和驚喜。以他的個性,絕不會因為別人的勸告而放棄精心策劃的近乎完美的計劃。
他特地把丁志從找來單獨密談,並要求他無論如何都必須再堅持二十天,說是到時必有厚謝。
以鴻運公司今天的實力,根本不需要靠設賭場這種最原始、最愚蠢的方法賺錢。事實上,這麼長時間來旅游公司並沒有從賭博抽頭中贏利,相反還倒貼了不少酒水費、人工費。賭博從來就不是一個長治久安的產業,隨著時間的推移,參賭的人數越來越少,從最初的每次三百來人銳減到七八十人,賭資的遞減速度更快,不到鼎盛時期的百分之二十。丁志從十分不理解他的用意,拿出隨身攜帶的賬本遞給許劍說︰“兄弟們整天提心吊膽不說,日夜辛苦操勞不說,關鍵是它不賺錢,不但不賺錢還落罵名!你或許不知道,那些輸紅了眼的人個個罵你許總的娘!”
許劍根本沒有翻看賬本,笑著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開設賭局勞民傷財、得不償失!開設賭局,敗壞名聲、貽害無窮!我還知道,是你讓楊檀冰向我施壓,讓我放棄!”
此言一出,丁志從面紅耳赤,張著嘴說不出半句話來。他與楊檀冰達成意見,沒有第三者知曉,可以說完全是保密的,楊檀冰也不可能露底,唯一的解釋就是許劍料事如神,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
“我還知道,你這樣做完全是為我好!”許劍哂笑著說。
“許總英明!”丁志從不失時機地恭維,並趁機追問說,“我實在想不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許劍早早就定了調子,設賭局只是娛樂助興,公司抽取的千分之一的佣金比例完全是象征性的,根本抵消不了免費提供的煙酒、茶水和後勤服務人員的支出。
“哈哈!”許劍朗聲大笑說,“你要想通了,你就是許劍了!我告訴你,這買賣絕對沒有虧,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不是睜眼說瞎話就是瘋了!除了會計,沒有誰比他丁志從更清楚旅游公司的賬目了。賭博賬少說也虧空了百萬,而且持續的時間越長虧空得越多,這正是他為什麼要據理力爭的原因。“公司是賺錢了,但賭局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賠本買賣!”
“好了,我也不為難你。無論如何,你再給我頂上半個月、二十天,到那時我不但會告訴你真相,而且要重謝你!”
“你是說二十天後賭場就關門歇業了?”丁志從早已厭倦了賭場應酬,心電閃動,趕緊追問。
“是的,二十天!”許劍胸有成竹地說。
“好,那我就拼著命再挺二十天,到那時您許總可別怪我把賭具當魚餌扔到海里!”丁志從不失時機地把話說死,免得許劍到時翻臉不認。
“隨你處置就是了!但你我今天的談話,不能向外人透露半點風聲,更不能在楊檀冰面前說起!”
“我就知道許總喜歡玫瑰律師!”丁志從嬉皮笑臉地說。
“不打自招了吧?”許劍來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丁志從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趕緊告饒說︰“什麼事都逃不過您的法眼啊!”
許劍果然守信,才過去半個月就主動打電話讓丁志從把賭具全撤了。
丁志從聞言大喜,不但把一副副精美的賭具一個不剩地扔進了茫茫大海,而且親自動手把象征著罪惡和墮落的賭場扁額砸了個稀巴爛。
賭場取消後,鴻運號游輪很快就要進行它第一次干干淨淨的海上觀光之旅。丁志從終于揚眉吐氣,做他無憂無慮的本職工作。以前,每一次旅程他都要為維護賭場的“正常”秩序費盡心思,唯恐天下大亂。盡管開賭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預防針,但每次都會弄出這樣那樣的岔子,不是有人出老千,就是有人輸紅了眼鬧堂,還有獅子大開口要求賒籌碼的、醺酒逞凶的、哭鬧跳海的、大打出手的……反正每回都有棘手的事情發生,弄得他焦頭爛額、苦不堪言。江風掠掠、江水滔滔,丁志從站在頂層的甲板上,迎著夕陽歸來,心想這種不人不鬼的日子總算熬出頭了!
許劍給他打來電話,讓他晚上帶上三名總部指派的顧問一起到他辦公室報到。丁志從便用對講機聯系了那三人,約好一起上岸赴命。在趕往總部的路上,他隱約猜測到許劍在游輪上開設賭局的用意,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這個年少氣盛的許總滿腦子都是稀奇古怪的念頭,行事匪夷所思,非常人所能猜度,即使像楊檀冰這樣冰雪聰明的女孩也只能霧里看花、一知半解。丁志從跟楊檀冰接觸過幾次,印象頗深,玫瑰律師絕非浪得虛名,連她都吃不準的事,自己就更不得門而入了。
對于此次召見,丁志從內心忐忑不安,不知外星人又會搬弄出什麼花樣讓他為難,他在心里祈禱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了。相比起來,三名隨行人員卻是如釋重負、喜笑顏開。這三人跟他打幫手有些時日,彼此都很熟悉。因為是許劍特派的,丁志從平時對他們的工作少有過問,隨他們的興趣行事。三人對他也尊敬有加,從不以顧問自居。這幾人除了好賭能賭,看不出有別的什麼本事,或許許劍相中的就是這一點,才安排他們在船上為賭客助興。他們絕大部分時間安分守己,陪客下注,賭注進進出出大體持平。要不是丁志從親眼看到邊光陽在他們手里栽了大跟斗,他做夢也想不到他們的賭技會如此出神入化。丁志從那天大為光火,把三人臭罵了一頓。三人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地說是手癢難忍。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好幾起,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丁志從琢磨不透許劍安排他們在自己身邊的意圖,監管不像監管,協助不像協助。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對著反光燈仔細地琢磨起坐在身後的三人。此刻,三人談興正濃,天南海北地侃著。“三位好開心啊!”丁志從裝出羨慕的樣子說。
“能不開心嗎?今天是我們跟許總踐約之日,今後再也不用風里來浪里去地在海上折騰了!”一個瘦猴模樣的人回答。
丁志從大吃一驚,不敢再繼續追問,便改口說︰“祝賀你們啊!”
“謝謝!三個多月來一直承蒙丁經理關照,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今天晚上我們兄弟三人請客,向你賠禮道歉。”猴子真誠地說。
“是呢,像丁經理這樣的好人還真不多見,我們都有點舍不得離開你了!”禿頂摸著光腦門補充。
想起過去的幾次不愉快,丁志從自我解嘲地說︰“你們可是許總的特派員,我哪敢得罪啊,不跟我記仇,我就萬分感謝了!”
正說著,車子已到了鴻運集團總部門前。許劍獨自一人站在大門口的花崗岩台階上,笑吟吟地等著他們的到來。四人走上前去,不約而同地喊了聲“許總好”。許劍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預簽的支票,遞給瘦猴,“收好了。”
瘦猴看過金額,滿臉堆笑地感謝不迭。
“你們先回去吧,我找丁經理有事商量。別忘了替我向洪頭說聲謝謝,就說我許劍改天登門拜訪!”
“知道了!”三人高興地轉頭離去。
“一百萬,他們的酬勞?”丁志從難以置信地問。
“對,別愣在這兒了!”許劍摟著丁志從的肩膀說,“上我辦公室聊去。”
“淨是賠本的生意!”丁志從邊走邊嘟噥著說。
“我早就說過我從不做賠本的生意!很快你就會知道這樣做的目的了。”
在許劍辦公室里,丁志從看著金額為五十萬的現金支票,一時手足無措,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收著吧,這是你應該得到的報酬,這幾個月讓你沒少操心!”許劍真誠地說。
“這錢不明不白,我不能收!”丁志從拒絕。
“你怎麼就死性子呢,要我怎麼跟你說才行!”許劍想了想說,“我一個商人,絕不會無緣無故送錢給別人的!”
“可我還是不明白!”丁志從鉚死了要個明確的答案。
“老丁啊,你是個本分人,我從不虧待本分人!有些話我也不好跟你說,總之這是你應該得到的!”許劍看著丁志從倔 的雙眼,只好點撥說,“想想邊光陽那晚是怎麼輸錢的,你就會明白過來的!”
丁志從原先的推測沒錯,設賭場確實跟邊光陽有關,可他還是想不通這關聯點在哪兒。言已至此,再問下去也顯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于是便收下了支票。
無數個問號串聯成漫漫長夜,這一夜,丁志從徹底失眠了。五十萬意外的收獲帶給他的卻是無休無止的苦思冥想。
在夜的那一頭,許劍在夢中醞釀著下一步具體行動,幾乎笑出聲來。
聯合勘探小組辦事效率驚人,經過近兩個月的辛苦工作,不但發現了一個跟天工1號銅礦規模相似的中型銅礦,而且初步斷定龍山山脈地底下深藏著一個儲量不菲的高品位銅礦。已探明的銅礦被命名為天工2號礦,尚未明確的暫名為“潛龍”。“潛龍”具體位置還不明確,只是根據淺層鑽孔取樣分析,結合礦脈走向做出的初步結論,其真實情況有待深鑽取樣後才能推斷其實際規模、儲量和品位。
盡管前景尚未完全明朗,這個結論還是讓柳亞佩欣喜不已,頻頻向與會的加拿大ger礦業公司代表、聯合小組負責人史密斯先生投去欣賞和鼓勵的目光。
她之所以果斷出手千方百計擴大礦區,買斷獨家采礦權,完全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慎重選擇。根據幾年來對銅礦成礦構造規律的研究和分析,柳亞佩判斷龍山一脈很可能存在一個尚不為人知的大型銅礦。
成礦構造在礦床的形成、發展和演化過程中起主導作用。成礦期後的構造運動對礦床礦體的賦存與改造起到控制作用。銅山斷裂作為成礦期後的控制性斷裂構造,它既切斷了地質體、礦體和斑岩型礦化蝕變帶,同時又起到了保護下盤礦體免遭剝蝕的重要作用。龍山山脈多奇峰秀谷,從地質結構上說屬于典型的斷層帶密集區。位于斷層帶淺區的天工銅礦屬于典型的斑岩體上盤型銅礦,那麼在其周圍某個隱秘的地方極可能還存在被斷裂錯層的斑岩體主礦。
在已知銅礦床和礦帶內進行普查尋找銅礦,是尋找銅礦的一個重要途徑。國外統計結果,北美已知的五十六個斑岩銅礦中,有90%位于已知的銅礦化區內,而且80%是在緊鄰已知礦床或礦點的地區發現的。美國西南部世界著名的卡拉馬祖斑岩型銅鉬礦床的發現,就是經過幾十年深入細致研究礦床成礦規律後,認為成礦期後的斷裂斷移了礦體的另一半,經工程深部探索,終于在1965年成功地找到了被斷裂錯移到深部的礦體,成為老礦區找礦的成功典範。
只要有一線希望,柳亞佩都願意搏上一搏,何況是90%的幾率!東朝這艘航母絕不能在她手上沉淪下去。而省地礦局任總工的高中好友在同學聚會上無意泄露的信息,更加堅信了她對龍山一脈另有銅礦存在的判斷。于是,她在董事會上力排眾議,啟動了此次被許多人稱之為瘋狂行動的勘探工作。
聯合勘探資料表明,一個特大型銅礦極可能潛伏在天工1號礦區半徑30公里左右的地表深處。主礦發現之時,就是她的夢想變成現實之日。到那時,她不但是東朝集團的最大功臣,也是三江市最具魅力的企業家,她的遠見、勇氣和魄力將永載史冊。
但有個棘手的問題亟需她解決,史密斯在匯報完階段性勘探成果後,提出再增資五千萬的書面申請。探礦本身就是一場豪賭,成則一夜暴富,敗則傾家蕩產。東朝是個幸運兒,此次勘探所探明的副礦價值保守估值在十億元以上。以一搏十,即使後續跟進的五千萬打了水漂,也能理直氣壯地向上級主管部門交代,然而她拿不出這筆錢。一個資產上百億的集團企業,拿不出五千萬資金,說出來可能誰都不信。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付給ger礦業公司的第一批合同款兩千五百萬還是東拼西湊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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