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點半, 堅尼已經到了wynn 酒店,準備上班。---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每晚上班前十幾分鐘,堅尼和凱習慣于坐在員工休息室里,喝上一杯咖啡,天南海北地聊一通。可今晚,卻到處都找不到凱的影子。
奇怪!他想,這小子跑哪兒去了? 莫非請假去玩撲克了? 這不大可能啊。凱是個很有原則的人,工作也很認真,平時很少請假。莫非是病了? 最近到處在發流感,有這可能。他打算等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但每次休息的二十分鐘里,堅尼不是餓得發慌去吃東西了,就是跟同事聊得起勁忘了時間。直到十二點多,他才終于有機會給凱打電話。反正不到凌晨凱也是不會睡覺的,他們上的這個班,早已經養成了貓頭鷹的作息時間。
“什麼? !你在哪里? ” 員工休息室里,堅尼不得不塞住另一只耳朵,又跑到離吵嚷的電視較遠的一個角落,才勉強听清凱微弱的聲音。
“你等著,我請好假馬上過去!” 堅尼打完電話,趕緊跑去找經理。見到經理,他躬著腰,手捂著腹部,面露無比痛苦的神情,說自己忽然肚子痛得要命,平均每五分鐘就必須得去一趟洗手間,故要求趕緊回家。
“是嗎?”經理用懷疑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幾眼,雖說不是很相信,還是讓他簽了字,臨時安排了別的發牌員代替他,然後抬起手揮揮,示意他可以走了。
堅尼火速趕往high land,在四周的沙漠地帶兜了好幾個圈子,花了不少時間,總算找到了倒臥在荊棘叢中的凱。
堅尼嚇了一跳。凱的臉頰和前額被鋒利的石子劃破了幾個口子,血早已凝固,模樣看起來挺嚇人。堅尼試著扶他起來,發現他很痛苦的樣子,便建議是不是打911,讓他們來搬他。凱搖搖頭。堅尼無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把牙關緊咬的凱弄上了車。等把凱安頓到座位上時,兩個人已經是滿身大汗。
“我送你去醫院吧? ” 堅尼問。
“不,我不想去醫院。去醫院就得跟警察打交道,很麻煩。” 凱說。
“可是……”
“去你家吧,我不想讓她看見我這個樣子。”
“去我家? 你不怕你不回家素美更擔心? ”
“等會兒你幫我打個電話給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得罪什麼人了嗎? 你不上班跑這兒來干什麼? ” 堅尼疑問重重。
“等會兒再跟你說吧。”
見凱虛弱疲累的樣子,堅尼只好不再問,開車回到他的家。
堅尼租住的也是公寓樓,環境比不上凱住的高級小區,但對他這樣一個只要人走出來就算搬了家的單身漢來說,一個人住兩室一廳的公寓,已經算是有點兒奢侈了。
堅尼小心翼翼地扶著凱進了門,將他直接安置在自己睡覺的大床上。
“屋里很亂,沒有女人照料嘛,哥們兒就將就點兒吧!”
堅尼的公寓一間是臥室,另一間好像書房,倒是整整齊齊,里面堆著書、游戲機、電腦,地上還蠻有情調地鋪了一張阿拉伯地毯。
客廳里就顯得有點兒雜亂無章。堅尼從沙發上抓起搭在上面的髒衣服,揉成一團扔進洗衣機里;又把兩只空快餐盒幾張廢紙扔進垃圾桶,再把幾只舊杯子一股腦兒堆進洗碗池里。動作還算麻利,只消片刻,房間就顯得整潔多了。
堅尼忙完,問凱想喝點兒什麼,凱說“酒,烈酒”。
堅尼家里只有啤酒,他便去小區門口的小超市里買了兩瓶威士忌回來。
“喝酒有好處,可以活血化瘀。來,干了這杯,你再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人不停地干了好幾杯後,堅尼已經把大致經過听明白了。
“唉!現在的女人,怎麼個個都這麼虛榮呢!” 堅尼嘆道。
“素美說她想跳舞。她以前不是個虛榮的女孩子。我想或許她想登舞台想瘋了,就什麼都不顧了。她以前很喜歡跳舞,也跳得很好。” 凱說。
“那你就讓她跳吧,其實跳脫衣舞也沒啥,看得著摸不著,把你弄得全身著火沒法撲,錢包被掏得一干二淨,她們卻連一根汗毛也沒少。看看誰合算吧!” 堅尼說這話時,滿腦子里想的都是杜鵑。
“如果真是跳跳也罷了。今晚要不是見那個男人摟著她,我也不會那麼沖動地揍他。我是怕她被人欺負。” 凱的呼吸沉重起來。
“老實說,你是不是冷淡了素美? 要不她沒理由投入別人的懷抱啊。”
凱長長地嘆了口氣,沒說話。
“就算那男人摟過她,你知道他到底是普通的客人,還是她的情人?在那種地方,不認識的摟摟抱抱太正常了!再說,美國人就好這個!誰跟誰見面都得抱一下親一下,不然人還說你不懂禮貌沒教養。你也得隨個潮流,不要老是死抱著台灣男人的舊觀念!”
“我忽然,忽然覺得那個男人很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凱若有所思。
“別鑽牛角尖了。想開點兒。既然素美非要去,你攔也是攔不住的。我早就極端清醒地認識到,女人要發起狠來,男人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別饒著把自己的小命都給搭進去了,人家還不領情!”
“我想起來了!是那個日本人!” 凱的眼楮忽然閃出一道冷光。
“哪個日本人?日本人是很愛決斗的!動不動就剖腹自殺了,你最好別去惹那些瘋子!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這次挨打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別斗了,你是黑社會嗎?不是!所以,你斗不過人家的。”
“終于想起來了!就是那個跟我們一起玩過撲克的日本人!”
“凱!素美會講日語嗎? ”
凱搖搖頭。
“好!那個日本人也一定不會中文。他們難道用英文去談戀愛? ”
“你,你什麼意思? ” 凱迷惑了。
“我的意思很簡單,他們不可能是情人!你就別瞎忙活了!”
按照凱的意思,堅尼給素美打了個電話,讓她自己照顧好自己。只是沒料到接電話的是杜鵑。
對杜鵑,凱曾有一絲惱怒,如果不是因為她的緣故,素美怎麼可能去跳脫衣舞?但是從種種表象看來,她對素美也確實是關愛備至。有她在素美身邊照顧,怎麼也比沒有要好得多。
但堅尼卻對杜鵑佩服有加。按照堅尼形容她的話是︰雖墮落風塵,卻自有一代俠女的風範,酷不可言!
第二天,堅尼從一家中國人開的骨科診所請來了張醫生。張醫生帶著全套檢查設備前來替凱做了檢查後,說凱是單純性肋骨骨折,給他注射了普魯卡因進行痛點封閉,給傷處做了固定,開了消炎和止血藥處方,並寫了一張病情證明單。他囑咐凱不得隨意亂動,以免引起並發癥。說需要2到4周骨折處才會漸漸愈合。
堅尼去藥店買回藥,開玩笑地說︰“得,這下我得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了!我這輩子還從未照顧過病人呢。”
當下堅尼就去頂好超市買回來一大堆快餐盒飯,什麼黑胡椒牛肉飯,咖喱雞肉飯,泰國米粉,港式雲吞面,基本上都是靠微波爐加加熱就能充饑的食物。
晚上堅尼去上班的時候,替凱把醫生開的病情證明單交給經理,幫他請了一個月的病假。
好在堅尼上晚班,每天白天他們在家里聊天喝酒,晚上堅尼上班去了,凱就看電視然後睡覺。一周很快過去,凱感覺傷勢好了很多,慢慢走動已無大礙了。
素美一次電話也沒來,也不知杜鵑到底有沒有告訴她實情。堅尼給杜鵑打過好幾次電話,事先都預備好要問,但每次電話一通,堅尼便興奮過頭,找不著北,東拉西扯地總說不到正題上,令杜鵑不勝其煩,沉著臉說若沒什麼正經事我就不跟你瞎白話了,然後草草掛斷電話。
不知為何,凱前額上的數個傷口愈合後,仍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但堅尼對著那條疤痕看來看去,欣賞不已,說它給凱平添了陽剛之氣度,陰柔之神韻,跟隱居江湖的俠客倒有幾分神似。估計這家伙平時武俠小說看得太多了。
連日來,堅尼使出渾身解數,說說笑笑,嘻嘻哈哈。試圖讓凱淡化剛剛發生的一切。凱沒有再表現出特別的激烈或憤怒情緒,更多的時候,他是沉默著。
但他的沉默更讓堅尼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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