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城市︰拉斯維加斯的中國女人

第三章 重返美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安隻 本章︰第三章 重返美國

    春節過後,鈴月在母親擔憂的目光中,開始收拾行裝。---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回美國之前,她決定去一趟甦州,去夕燕的故鄉看望夕燕的母親,並將夕燕在她困難的時候贈給她的兩千美元交還給她的母親。

    甦州很美,夕燕的故鄉更是與她想象中一模一樣。清靈的山水,秀樸的風土人情,仿佛一幅古畫,令人流連忘返。

    鈴月風塵僕僕,一路輾轉尋到了夕燕的祖屋。

    “屋里有人嗎?” 褪色的朱紅色大門虛掩著。鈴月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過了好一會兒,鈴月才逐漸適應了屋內昏暗的光線。

    從側屋里走出來一個人,隨即響起一個驚訝的聲音︰“呀!是鈴月阿姨!這太意外了!你怎麼來了?”

    “蓓蓓?你怎麼這麼久還沒走啊?我是來看你和你外婆的。上次听雪玳說你沒按時回美國上學,是因為你外婆病了,我們都很擔心。外婆的病好些了嗎?”

    提到外婆,蓓蓓一下子就哭了。

    “外婆她,醫生說她快不行了,嗚嗚~~”

    鈴月進到里屋,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夕燕母親。她雙眼無神,形容枯槁,听見有人交談,便緩緩睜開一雙昏花老眼,悠悠地抬起手伸向鈴月。

    “婆婆!我是夕燕的好朋友,來看望您老人家了!”鈴月趕緊握住老人的手。

    “是燕兒的朋友啊?”老人渾濁的眼里忽然閃現出光澤。

    “燕兒呢?燕兒還好嗎?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老人嘶啞著聲音問。

    鈴月愣了愣,心里不由得一沉。

    “鈴月阿姨,外婆這一陣總是這樣,一時清醒一時糊涂的。”蓓蓓擦了擦眼淚,對不知所措的鈴月歉然說道。

    “燕兒不懂事,你要多幫助她呀!讓她有空回來看看我吧,我腿壞了,走不了遠路了……”老人喃喃地說。

    “好,好,放心吧婆婆,我會告訴她的。”眼淚在鈴月的眼眶里打轉兒。她打開手袋,掏出兩千美元,放到夕燕母親手里,說︰“婆婆,這是夕燕讓我帶給你的兩千美元,讓你好好治病,病好了就到美國去玩。”

    夕燕母親顫巍巍地舉起那些嶄新的美金,瞪大眼楮看了看,說︰“啥,又是美國錢啊?我用不著花美國錢,我老了,不用花錢了,我餓不著,也凍不著,你讓她放心吧。” 老人的手抖得厲害,抓不住,鈔票紛紛散落。鈴月和蓓蓓趕緊把錢撿起來,放在她的枕邊。

    這時,老人似乎清醒了,她的眼楮閃著亮光,支撐著想坐起來。鈴月慌忙去攙扶老人家。

    “蓓蓓啊,去把你媽寄來的匯款單拿來。”老人的身體似乎一下子恢復了活力。

    “哎!”蓓蓓拉開床頭櫃抽屜,找到一只舊餅干盒,打開蓋子,從里面取出一只精致的繡袋遞給老人。老人抖抖索索地從里面掏出一張單子,一臉幸福地示意鈴月看。

    鈴月展開那張單子一看,是西聯匯款的提款單,金額兩萬美元,匯款日期正是夕燕死亡前夕。原來夕燕的母親一直沒有去取這筆錢。

    兩萬美元,兩萬美元!鈴月望著那些數字,不知為何,眼里看到的卻是斑斑血跡,看到的是一堆散發著誘人綠光的毒蛇。正是它們,無情地吞噬了夕燕的生命。她不禁百感交集。

    要是我們沒有那麼貧窮,需要金錢來為我們營造安全感和幸福感;要是我們沒有那種對金錢的渴望,我們不是會更加珍惜生活中別的東西嗎?譬如生命……“你給我念念吧,念念。”老人熱切地望著鈴月,懇求著。

    鈴月一字不漏地將那張匯款單從頭到尾讀了一遍,就連那一長串的單據號碼也沒有放過。

    鈴月機械地讀著,眼前不禁浮現出初見夕燕時她那神采飛揚的面容。

    老人幸福地諦听著,漸漸地垂下了眼皮,仿佛在一場美夢中安詳地睡了過去。

    一陣長長的令人窒息的寂靜。

    “外婆……”蓓蓓的聲音先是輕輕的,帶著些惶恐不安,她搖搖外婆的身體,良久,忽然,她嗚嗚地哭了起來。

    “外婆,外婆,你別走啊……” 夕燕的母親已經永遠地閉上了眼楮。

    可憐的蓓蓓!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經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

    鈴月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

    夕燕的母親是經受不住刺激才病倒的。天堂里有她孤零零的女兒,留在人世間的是她無依無靠的孫女兒,即使她有能力決定去留,這也該是何等艱難的抉擇!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夕燕母親臨死之際雖然是糊涂的,卻是幸福的。這至少比清醒著面對殘酷的現實要好得多了。

    忙完夕燕母親的簡單葬禮,鈴月便帶著蓓蓓一起回到了廣州。在廣州停留數日後,她們將從廣州啟程飛回美國。

    在機場里,鈴月的母親紅著眼圈,叮囑了又叮囑,直到鈴月答應一旦不喜歡美國了就趕快回國才放下心來。讓鈴月有些驚訝的是,張磊居然也不請自來,開車前來機場為鈴月送行。

    “小鈴鐺,” 好不容易抓住一個空隙,他詼諧地對鈴月說,“有機會我一定要去美國看看,看看那兒究竟有什麼魔力,讓你非去不可。”

    說著,他遞過來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鈴月忍不住笑了笑。她接過筆記本,在上面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那你來吧,我們美國見!”

    “一言為定!” 張磊意味深長地說。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于降落在拉斯維加斯機場。

    雪玳早已在機場守候多時了。

    “我都後悔沒回國過春節了,真羨慕你們倆!” 見到她們,雪玳笑著說。

    ”國內讓我又愛又怕,什麼都好,就是治安太亂。”鈴月心有余悸地說。

    “是嗎? 出門是得小心些。忙完這一陣,到春天我休假,也該回去看看家人了。”

    “我老爸還說拉斯維加斯危險,我倒是覺得這里更安全呢!”鈴月笑著閉上眼楮,伸展雙臂,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中國治安亂,但至少不是人人都可以佩槍上街的。”雪玳神情忽地有些默然。

    鈴月也黯然了。

    “雪玳阿姨,真不好意思,學校的事給您添麻煩了。” 蓓蓓對雪玳抱歉地說。

    “沒關系,我已經讓學校幫你改成春季入學,春假一過,你就可以去紐約上學了。””外婆的病好些了沒有? ” 雪玳還不知道夕燕的母親已過世。

    “外婆她,她已經走了。” 蓓蓓的眼圈兒又紅了。

    “唉,可憐的孩子!” 雪玳握住蓓蓓的手,一陣心酸。沉默了一陣,她說︰“我們都得學會如何承受生離死別的痛苦,因為這是每個人一生中都必須得面對的、無法逃避的苦痛。” 想起那些個無法成眠的長夜,那種痛徹心腑的思念,陰陽相隔,伸出手每抓每落空的滋味。那是一種不可逾越的距離,無法企及的遙遠。閉上眼可以感知,睜開眼卻一片茫然。那是怎樣失魂落魄的感覺啊!

    雪玳悲傷地想到查里斯。她知道,查里斯走了,這個星球從此出現了一個神秘的黑洞,或者這個黑洞早已存在,他只是從那里走進了另一個未知的時空。但深愛著他的生者又如何? 她的世界已不復完整。

    雪玳幽幽地嘆息了一聲,轉過頭對鈴月說︰“蓓蓓以後就住到我家里了。”

    “哎,這好像有點自私哎,我還想讓蓓蓓陪我住呢!我最不喜歡一個人住了,南茜又不在,好孤單的!” 鈴月拉過蓓蓓的胳膊,作搶奪狀,還沖雪玳做了個鬼臉。

    蓓蓓被她們兩人一邊一個地拉著手,濕著眼楮笑了。

    出了機場,早晨的陽光明媚地傾瀉在她們身上,暖暖的。

    雪玳送鈴月回到家,便開車載著蓓蓓走了。

    鈴月將行李拖進客廳,只見沙發旁邊的電話機上留言燈閃爍不停,湊近一看,天呀!已經爆滿。鈴月按下播放鍵開始听留言。一百條留言,除了廣告電話,竟全是凱的。

    “鈴月,為何不接我的電話?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一切都好。”

    “鈴月,去你家也等不到你,你到底在哪兒? ”

    ”鈴月,我每天都在找你,快發瘋了,你到底在哪兒啊?回來吧!”

    ……凱的聲音充滿了無奈,懇求,絕望和悲傷。

    听完所有的留言,鈴月呆呆地愣了一會兒。

    回中國兩個多月了,離開如此長的時間,自己本該告知凱。她也曾打算過告訴他,卻出于一種復雜的心態,在臨行前改變了主意。

    究竟是她心底深處還對凱存有一絲怨恨,還是故意賭氣想讓他難受;是想知道自己失蹤他究竟會不會著急,抑或是想淡化凱在她心中的形象?就連她自己也弄不明白。

    鈴月心緒紛亂地收拾行李,直到黃昏時分才忙完。沖完涼穿好衣服時,忽然听到一陣熟悉的馬達轟鳴聲,就在她的樓下戛然而止。

    她跑到窗口一看,居然是凱!

    透過飄動的薄紗窗簾,鈴月看見凱將車熄了火,下了車。他並沒有直接走上台階按門鈴,而是掏出火柴,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一口,然後在花園旁徘徊,望著那些綻放在初春季節的玫瑰花。

    數月無人修剪的花叢,有些枝椏兀自攀高或傾斜,顯得不甚齊整,估計近日下過春雨,潮濕的泥土中便混有些被雨水打落的枯殘花瓣。

    凱忽然躬身,從樹叢中拾起一朵凋落的玫瑰,凝視著。

    “凱!” 鈴月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拉開窗,沖樓下的凱喊道。

    凱渾身一震,循聲仰頭,便見到鈴月正倚著窗對他微笑。

    “鈴月? ” 凱不可置信地望著鈴月。

    鈴月飛快地跑下樓,打開門。凱呆呆地望著她,連手里燃著的香煙掉在地上也渾然不覺。

    “凱,你沒事吧? ” 鈴月上前,伸出手,俏皮地在凱眼前晃了晃。

    凱目不轉楮地看著鈴月,半晌,好像終于確信這是真的,他一把攬過她,將她緊緊地抱在懷里。又凶又狠地在她耳邊說道︰“我怎麼會沒事?你怎麼會以為我沒事?你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他不由分說,雙手箍著鈴月的手臂,嘴唇不可抗拒地朝鈴月覆蓋過去,瘋狂地吻起她來。

    “凱!凱!”好不容易掙脫了凱,鈴月滿臉通紅,氣喘吁吁。

    自從在百樂宮茉莉花餐廳相聚的那晚,他們已有三個月未曾見面。現在的凱,一反往日的溫柔舉止,渾身散發出淡淡的煙草味道,帶著一種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很快,一貫的沉靜重又回到凱的身上,但他的手仍緊緊地攫著鈴月,好像生怕她再次從他身邊逃走似的。

    相擁著進了屋,鈴月說︰“我去給你煮一壺咖啡吧!” 說著轉身去找咖啡壺。

    “有酒麼? 我不想喝咖啡。” 凱的聲音略帶著沙啞。

    “酒?噢,正好有一瓶法國紅酒,還是上次南茜回來的時候買的。”鈴月上了樓,在南茜房間的小酒櫃里找到酒,手里拈了兩只酒杯下樓來。

    凱開啟了酒瓶蓋,倒了兩杯酒,將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鈴月有點兒不安地看著他。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 她問。

    “不知道。只是習慣了每天上班前來這里看看,看看,那些花兒。”

    “我以為你不再理我了。”凱抬頭望著鈴月,他的聲音顯得很蒼涼。

    鈴月望著凱那張消瘦的臉,他那埋藏著重重心事的眼神,心中忽然有些隱隱作痛。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臉,不知從什麼時候,他的額頭出現了一條模糊的皺紋,使他看上去顯得很滄桑。

    “有時候我真懷疑,自己到底還算不算是一個男人!”凱眉頭深鎖,那條刻紋一下子變深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告訴你我回中國的事,是不想過多地打擾你的生活。”

    “你不想打擾!不想打擾!你知不知道,你天天在這里打擾,在這里!但是我心甘情願!”凱苦笑一聲,用拳頭擊著他的胸口。

    “凱……我真的不知道……”鈴月喃喃地,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她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紅酒淌過之處,緩緩地燃起一片灼熱。

    “鈴月,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在乎我?你怎麼可以?”凱拿掉她的酒杯,放到一邊。

    “你怎麼,怎麼搶走我的杯子?”鈴月覺得此刻的她也很想喝酒。

    凱凝視著她,忽然,他將她摟在懷里,溫柔地用嘴唇吸去沾在她唇上的酒滴。他的舌頭鑽進鈴月的嘴里,與她的舌觸踫,纏繞,吮吸,像干渴已久的旅行者遇到泉水,一心一意地汲取。他的手不停地撫摸著鈴月,猶如一個技藝高超的琴師,在他手指遍及之處激起一波又一波戰栗的音符。

    終于,凱伏在鈴月耳邊極輕地說︰“來吧,我想要你……” 躺倒在凱懷里的鈴月,已是嬌喘不已,全身都在發抖。此時此刻,春湖水滿,玉體酥軟,她已經是欲罷不能。

    春宵苦短,凱還是匆匆地走了,晚上八點他必須得去上班。

    瘋狂和激情已如潮水般漸漸退去。鈴月無力地倒在沙發上,整個屋子里飄蕩著一種銷魂蕩魄的氣息。她不知不覺地沉睡過去。直睡到午夜時分,才驀然驚醒。

    鈴月醒來後,感覺腹中饑腸轆轆。這才想到這一整天,只在飛機上吃過一個盒飯。匆匆沖完涼後,她便開車找地方吃飯。臨回中國前,冰箱里的東西已經被她清得空空蕩蕩,看來明天得去超市買些食物回來。再瞧瞧油表,也該給車加油了。

    已經是半夜一點,街上的餐館大多關門了。只有賭場里的餐廳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鈴月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心想隨便找一家賭場餐廳填飽肚子算了。卻不知不覺地朝wynn 酒店方向駛去。

    傍晚才與凱分手,鈴月卻又開始渴望再見到他了。

    回國那段時間,她還以為自己已經很大程度地擺脫了凱的感情束縛。但一見到凱,一切又迅速恢復原狀。她對凱的愛,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深了。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鈴月不由得苦惱起來。天啊,這樣怎麼行?!他現在畢竟是有妻子有家庭的人,不可能常來陪伴她。想到這個,鈴月心里一陣失落。

    即使是暴風驟雨般的激情,也只能帶來片刻的滿足,隨後卻留下更深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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