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淡無光,蒼涼地飄起了鵝毛雪,白毛風嗚嗚地吹著。---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我瘦弱的母親蹲在硬邦邦的黃土地上撫摩兒子的大頭。還不到一歲的大頭,剛剛學著爬行,剛剛會咿咿呀呀地喊娘。他睜著烏黑滾圓的眼楮看著母親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大頭稚嫩的笑聲終于讓母親打消了死亡的念頭,母親輕輕地摸著孩子的頭,淚水在眼眶里無聲地滑下來。
我的母親對生活向來都是樂觀的,對前方充滿了無限的希望。可是現實就是和她過不去,一個個接近她的男人,不是死了就是不見。她想找個人問問,可是沒有人來理她,這個時候,她把大頭緊緊地抱在懷里,另一只手摸著肚子里的新生命,看著雪花,站在陌生地界的白毛風里徹底地絕望了。她對愛情絕望是一次磨難,那麼她對生活絕望又是一次什麼?這時的她想起了目光追逐天空上飛鳥的歲月,想起了漫行于田埂上的時光。她還在蒼涼的飄雪里看見了那個給予她愛情的男子。他們相偎相依,他們在幸福中沉醉,他朝她伸出手,他緊緊地把她放在了黃土地上。
我的母親終于哭了,是撕裂心肺的大哭,雪花驚恐地四散紛飛,大風也改了方向。在母親倔 地站立在風雪中時,又一個男子走進了母親的視線,他就是把我放在他的肩膀上輪回了四季的那個男子。
他叫尚。
一九二九年的冬天,被某軍追趕的一個部隊經過易初縣這個叫大魚莊的小村子。尚的父親是這個部隊的副指揮,母親是一個護士。在生下尚之後,母親因為營養缺乏再加上一路逃奔身心俱疲,不幸離開。父親為了逃避部隊的追趕,也為了行軍方便,便把尚交給了當地的一個老鄉,給了五十個大洋,並千叮萬囑,說好了等部隊安定下來,就把尚接走。可是一直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沒人來接。尚也死了心,或許那個父親早就在戰火中被打死了,這個年代的事又有幾個人能說得清呢?
尚在回家的路上遇見了母親,在風雪中看見抱著孩子瘦弱的母親。
他把她領回了家。
在母親最無助的時候,尚的出現是老天對母親的垂愛。尚一直沒有娶妻,在那個年代,二十好幾沒有對象是很不正常的事。也相過幾次親,卻沒有一個合適的,直到遇見已做了一個孩子母親的豢喜。
我就一直不明白,母親到底有多麼大的魅力,讓這麼多的男人迷戀。可是我就是相信我的母親,她一定是一個讓人終生難忘的女人。
尚看見母親,並不在乎母親領著孩子,他勸說了鄉鄰四親以及養他長大的父母,他一定要娶母親這樣的女人,其他的都不要。不讓他娶母親,他咬著牙說,那我就打一輩子光棍。
他看著母親懷里的孩子對鄉親說,這個不是我的孩子怎麼了,只要她以後生下的孩子都是我的。
他費盡周折地娶了母親。可是母親對于這次婚姻是恐懼的,她肚子里已懷了何春的孩子。她不知道這該怎麼解釋,是實話告訴他,還是一直隱瞞下去。
時光在我母親的憂慮中一滴滴地走過,我的母親始終沒有勇氣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第二年的初春,我和魚禾就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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