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尖銳的沖突
就在這當兒,劉局長推門走了進來。-------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啊——陸經理過來啦!”劉局長仍然那樣滿臉掛著直爽的笑容。
我站起來緊忙把僅有的一個沙發讓給他,說︰“劉局長,來!辛苦啦,您坐這個沙發,我是年輕人,我坐那條椅子吧。”
“哦,你太客氣了。”劉局長又把我從椅子上拽到了沙發上,“你從北京直到安康又從安康直到我們金城,你才叫辛苦呢!你坐沙發,我坐椅子。”劉局長屁股還沒有落在椅子上,看到我面前茶幾上的杯子里是空空的,已經沒有一滴水,便又站起來為我倒了一杯熱水,並且從牆壁的茶罐里拿出一包立頓紅茶投入我的杯子中,開玩笑地對許局長說︰“陸經理長得秀氣,保養得也不錯,喝立頓紅茶更有助于美容保養。”
我微笑著接過杯子,連聲道著感謝。
“怎麼?小陸不是從北京直接來的嗎?怎麼從安康來?”許局長不解地問。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劉局長便替我作了回答︰“陸經理是從安康過來的,他去安康考察一個資產重組項目,安康的醫療垃圾處理廠也要進行資產重組,像這樣的項目早就應該資產重組轉讓出去,環保局怎麼有能力經營好這種項目啊!應該讓那些有技術、有管理經驗的企業參與進來才有搞頭。”
“那要看政府的意見,政府不同意我們也是干眨眼楮。”許局長說。
劉局長轉頭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許局長,說︰“怎麼樣,許局長把這個項目的情況跟陸經理說了吧?”
“我說了一半,你再給小陸講一遍吧!”許局長支吾了一聲,把手中的一堆稿紙翻了翻。
“是這樣,首先感謝貴公司在項目考察期間提供的參考意見和提供的方便,但是許局長也說了,你們還沒有一家同類項目是運營的,我們環保局並不是擔心沒有單位建設這個項目,也不是擔心沒有單位來投資這個項目,而是擔心沒有單位能夠高規格地運營這個項目。鑒于這種情況,我們也很難能夠通過政府主管市長的最後審查。再說,上海哈卡羅斯也確實跟得比你們要早一些,而且幾乎是每隔半個月就會來一次,每隔半個周就會打一次電話,對我們的項目十分關注。現在的企業想投資政府的項目,他們也是在上面打過招呼的,上面也是給我們打過招呼的。”劉局長就是這樣直爽得可愛。
看我仍然等待他繼續講話,劉局長又攤了攤手,把手中的一疊文件重重地扔到茶幾上面說︰“上面一招呼,那就是命令了不是,我們就必須照著命令辦事兒哦!市長鼻孔里嗯嗯,那我們的全盤工作等于就是做做樣子啦!”
許局長說︰“要不怎麼能說,現在市場的東西都行政化,行政化的東西完全官僚化呢,我們就得照著命令辦事兒哦,看一看,現在真正好的單位都沒有機會啦!”
兩位局長這一唱一和的,一會兒陰一會兒陽地在演什麼戲呢?既然已經決定了,干嗎還叫我過來啊?電話里的通告殺傷力不夠強嗎?難道必須把我請過來當面進行宣告嗎?我想都不是。
出現這種情形可能有以下幾種原因︰第一,許局長對我們公司的考察其實談不上滿意不滿意,因為他本身就是一竅不通所以才捉摸不定。也許我們提出的一兩個條件他們無法接受或者他們認為所有的條件過于苛刻。他們采用這種策略使我能夠馬上作出讓步;第二,他們沒有演戲,事情的真實情況就是如此,然而這種可能性有點小;第三,我一直懷疑吳知林曾經發送給市長的信,搞得環保局臉面全無,他們去我們公司考察以及邀請我過來是在唱一場戲,這個戲是演給政府看的,我們在這部戲里是被他們左右的配角。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環保局早就和上海哈卡羅斯私接鬼胎,以待時機一到,便瓜熟蒂落。
“哦,原來是這種情況啊,我今天過來是帶著誠意來的,而且在我們知悉這個項目到密切接觸,直到今天也是滿心真誠。你們擔心我們還沒有同類項目開始運營,擔心我們運營管理能力不夠,這一點我已經跟許局長討論過了,我們馬上要點火試運營一個項目,我們可以邀請你們過去參觀考察。投資項目的經營管理具有相同的理念,我們在全國以及海外的一百多個投資項目的管理經驗都可以有效地使用到對本項目的管理上。而且,公司對本項目尤其重視,以前我們允許子公司和分公司參與進行或者還允許子公司直接進行投資,但是現在我們集團總部收回了他們的這些權力,所有的同類項目都有集團投資建設,投資中心負責投資的所有相關事務。而且,集團對于安江辦事處主任對金城環保局造成的工作不便也是非常抱歉,我們會采取措施對他個人要進行恰當處置勸說他本人辭職,對辦事處我們可能會收回歸集團統一指揮,不再歸屬于華東分公司。”
“管理這麼嚴格啊!”許局長抬起頭來說。
“像賽迪世紀集團這樣的大公司,管理水平肯定很過硬!”許局長是一直疑惑的,劉局長自始至終對我們公司是從內心深處有些肯定的。
根據集團戰略發展中心反映給我的內部信息,真正與金城環保局接觸的並不是上海哈卡羅斯集團而是該集團所屬一個子公司。我想為上海哈卡羅斯集團這一個子公司設置一個門檻,也一箭雙雕地為我們集團上躥下跳的子公司和分公司早點做好護欄,防患于未然,小心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動粗。
“劉局長,許局長和張主任離開北京的時候,我給你帶了一整套資料,其中包括我們公司與業務環保局簽訂的同類項目的投資合作協議復印件,您可以看到我們所承擔的這四個大項目都是國家規劃的,與金城項目一起規劃的有三十多個大項目,能夠承擔其中的一個或者兩個已經相當不錯啦,能夠承擔四個之多,我們算是首屈一指。既然劉局長和許局長作出某些決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或者說有自己的難處,不要緊,我尊重你們的想法。既然再一次坐到了一起,我們可以多交流交流目前同類項目的一些成熟的投資、技術工藝方案。今後還有合作的機會,畢竟我們是一家專業性的綜合性的大型環境投資公司。”
“對于同類項目,你們當初怎麼從一窮二白發展得這麼快?而且短期內承擔了國家的四個大項目,好像還有兩個醫療垃圾處理項目。”
“第一,我們有自己的技術。您可以從我給您的資料上看到,經過10年的發展我們的技術取得了許多專利,而且在國內外均處于領先地位。目前,我們和美國hkp集團強強聯合成立技術研究中心,我們還建設有自己的研究生培養基地和博士後科研工作站,有專門的團隊來進行技術攻關。應該說我們為國家的環保事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目前國內的一些競爭企業也都在使用我們的技術,同行嘛,應該是有合作也有競爭啊;第二,我們有資金實力。這一點我不多說,劉局長有機會可以看看我們公司的氣勢和規模。任何事情都是一樣,有飛起來的想法,就必須先有飛起來的翅膀;第三,項目的最終可行性研究報告的批復、環評驗收以及批復都由我集團公司投資中心全權負責,不再需要環保局勞苦費心。說實話,地方環保局跑一年的成果,也許比不上扎根在北京的大型環保公司一日的公關收獲。我們做過的所有項目的前期審批、後期驗收審批都是由我們獨自負責的。”
與一個威望感很強的人盡量少講道理,講理論更讓人被動。讓事實說話,把事實擺出來的時候愛講理論的人就會啞口無言。然而,許局長還是在一遍又一遍重復他們的十分擔心和萬分顧慮。其實他是再也找不出來別的可以對他有用的借口。
劉局長听完我的話又听了許局長的強辯,問我︰“你給我帶的資料是什麼資料?”
“張主任帶回來了,用檔案袋裝的,因為考慮到您沒有時間考察我們公司,所以,我準備了公司簡介、公司經營的三年財務狀況報表、會計年度總結報告、四個危險廢物項目以及兩個醫療垃圾處理項目投資模式以及協議全套文件的復印件,帶給您讓您參考呢!”我一字一頓說得明明白白,是在劉局長面前講給許局長听,也是在許局長面前講給劉局長听。
“我沒有看到啊!”劉局長看了我一眼,又轉頭看了一眼許局長。他看我一眼很直接,看許局長一眼很委婉。
“哦——”我轉頭故意在劉局長面前又看了一眼許局長,盡量看得讓大家覺得意味深長,許局長再也坐不住啦,說︰“張主任帶過來的,應該在他的辦公室吧!”
既然張主任把我們的資料窩藏起來不肯出示,那他們開會討論的是什麼呢?會議也許就根本沒有開,也沒有確定出來談判順序,等他們確定完談判順序的時候,排在最後一名的投資商也許捷足先登第一個先談判啦!
我“哦”了一聲,便微笑著轉移話題說︰“既然這樣,我尊重劉局長和許局長的決定,你們怎麼進展本項目,基本情形我也大致了解啦!我回去會詳細地把你們這邊的情況向總裁匯報的。我們投資一個項目,不光是考慮投資收益率、投資回收期,我們還考慮宏觀環境因素。”我的語氣中摻雜著理解、不屑、鄙視、譏笑、充分諒解,一句話百味在其中!當然,我所說的宏觀環境包括了當地的經濟狀況、社會狀況、政府效能以及管理部門的辦事效率和信用狀況。
“要成立一個合資責任公司,你們怎麼能要求我們政府出資1000萬元呢?政府如果有錢,還希望你們投資商來干什麼呢?政府也沒有那麼多錢來成立合資公司。別的先別說了,你們提出來的1000萬元,就是沒有道理的,就是有道理也是行不通的。”劉局長終于抓住癥結,開始說實話,但是也沒有超出我猜測的範圍。
許局長和張主任在北京考察的時候,張總提出來的對市政府的項目合作要求是出資1000萬元共同成立合資公司。當時提這個要求的時候,張總的心態是不想做這個項目。所以我靈機一動,偷換了1000萬元的構成內容,微笑著說︰“合資當然要雙方出資才叫合資,雙方不出資叫什麼合資啊?但是也許當時大家對1000萬元的理解有誤差。1000萬元包括了前期可行性研究報告編制、環評、土地勘察、工地平整等一系列的費用,還包括非常重要的一項內容,就是特許經營協議出讓費。這些費用共1000萬元,其實你們早已經出完了。環保局可以拿這些出讓的資金對合資公司投資,佔有合資公司股份,每年定期分取紅利。”
“特許經營權還可以作價?”許局長反問。
許局長應該還是第一次听到,自然絕對沒有實踐過。這說明他們跟其他三家單位溝通中,從來沒有涉及這一問題。
“我們在建設的這四個項目,都是從政府手中把特許經營協議買回來的。這些詳細的購買細節和方式,在我提供的那一套文件中都有。”我不相信找不到突破口。
听我這麼一說,劉局長說︰“哎,我們也沒有正式開會討論,基本粗略地確定了一個順序,也沒有把你們賽迪世紀集團排斥出去。我們的意思是先跟上海哈卡羅斯談,然後考慮再談一家,也許就會考慮跟你們談。”
听劉局長這麼一說,許局長突然站起來,“啪——啪——”兩聲,用手掌使勁擊了兩下桌面,利索地從文件架的最底層抽出一套文件,從那套文件的最後面取出一份裝訂整齊的文件,甩給了劉局長。他指著劉局長的鼻子嚷道︰“什麼叫沒有開會正式討論?什麼叫再考慮一家?你看看我們會議紀要,你頭暈了嗎?會議紀要怎麼向全局上下員工交代?”被許局長甩過來的文件,共兩頁,在空中如蝴蝶狀散開,“嘩——”地落到了地面上。
我趕緊起身撿了起來,放回到桌面上。文件的確是一份會議紀要。
“這個會議不公平,因為我沒有看到賽迪世紀集團的文件。再者,會議紀要是法律文件嗎?會議紀要只是我們暫時的意見,不等于會議決議。”劉局長也不示弱。他的直截了當常常讓人很享受也很過癮。
劉局長也站了起來,屋子里的溫度迅速提升到了著火點。就這樣,這對同台唱戲幾十年的老哥倆,展開了一場“你不忠我不孝”的口舌之戰,也因此部分地展現了這個項目進展過程中官方的台前幕後。
“這個項目必須讓賽迪世紀參與進來,找適當的時機邀請他們過來再談判。”劉局長堅決地說,是作為局長的命令,也是作為晚輩的建議。
溫度急遽升高然後驟然下降,大概也考慮到畢竟有外人在場,而且是在辦公場所,所以點到為止。劉局長講這一句話的時候,語氣的氣勢和語言的速度都大大減小了。沖突就像大海的一波海浪猛烈地沖過來,然後,又迅速撤退了回去一樣。劉局長本來的願望是緩和這種電閃雷鳴的局面,自己主動緩和了起來。
然而,許局長以為得勢,更加不可一世,說︰“作為局長更應該以身作則,怎麼能今天一個決定,明天又是一個相反的決定?這件事情真是有點蹊蹺,每次項目要進行招商建設到你這兒總是這麼蹊蹺!”許局長的確不怕死,說這種話的時候,眼楮直直盯著劉局長,即便是那兒沒有瘡,也要燒出一片疤瘌來。
也許是被冤枉的,也許是被人揭露了自己的隱私,總歸是點痛了劉局長的痛處。劉局長從桌子上抓起會議紀要,“ 嚓—— 嚓——”撕了個雪花亂飛︰“怎麼樣,你有寫的本事,我就有撕爛它的權利。這個項目任由你主抓,主抓了兩年多,你都干了些什麼你心里最明白!”
我最早以為這些達官貴人應該不會吵架,或者吵架的時候也會顯得有涵養,結果和普通老百姓的謾罵沒有任何區別。
“我就不相信殺不住這股歪風邪氣,否則,變化得也太快了吧!你,為什麼會變化得這樣快?”我知道許局長這句話暗指的是什麼意思。許局長搖身一變成為正義的化身,手握反腐敗道路上的一面鮮艷的紅旗。
“那你堅持上海哈卡羅斯是什麼意思?他們能完成好投資後的工作嗎?你有把握嗎?他們是有項目在運營,但是一敗涂地,而且在當地的影響也不好,上海哈卡羅斯運營的項目都是沒有良好社會影響的!賽迪世紀集團現在是沒有,所以還有運營好項目的可能性。他們投資的別的項目,不是運行得很好嗎?一輩子副局長當成什麼光景啦?”
他們相互指責,不可開交,相互不信任對方在工作中是否真正負責任。我就是要他們意見相左,我才有從深淵里脫穎而出的機會。
吵架的聲音很大,左隔壁是副總工程師辦公室,右隔壁是一個資料室,資料室里似乎還有不少人,但是他們一直沒有走出來。當矛盾升級以後,兩個房間里的討論聲即刻停止。“撲嗒——撲嗒——”躡手躡腳的輕微的腳步聲從門口一個一個漸漸地傳向遠方。是非之地,有時候听到了比沒听到還不幸,不知道比知道了還安全。
“許局長、劉局長,我先到酒店里去辦點兒私事,過後再聯系。”我覺得我也有必要暫時離開這場戰爭。矛盾是因為我挑撥離間的嗎?應該不是!也許他們之間的矛盾是由來已久存在著的,只不過我利用了這種矛盾而已。許局長再具有權威性,他也是日落黃昏的老頭子。他在曾經的歷史上佔據過一段時間副局長的位置,但那也是他人生經歷中的最高的位置。
“再聯系,中午我叫司機過去接你一起吃飯。”劉局長對我說。
“中午就不麻煩啦,兩位局長下午有時間的話,我再過來一趟。你們已經有決定了,通知我們一聲就成了。無論什麼結果,我們賽迪世紀集團都可以接受,我不想傷了兩位局長之間的和氣。”
“哪里啊?見笑了,客人到了,怎麼能中午不吃飯?我叫張主任安排車輛先送你去酒店。”劉局長說。
“哦——張主任?”張主任不是在上海嗎?我想。
“就是去你單位考察的那個張主任!”劉局長說。
“劉局長、許局長,你們別太為難了,暫時別管我啦,你們先好好考慮一下。我坦誠地說,我可以等,也可以重新考慮原始的條件,作為一個投資經理,我自己被賦予了一些權力,我一定最大限度上支持兩位局長的工作。但是看到你們之間出現了這種情況,雖然我有迫切的真誠的心態想投資建設運營好這一項目,但是我想我也會為兩位局長的難處多考慮的。”
說完,我走出了房門。
6-(7)斬斷毒瘤的血脈
我打車回到酒店不久,方總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已經閱讀了我周日準備的區域市場情況匯報和項目基本情況匯報,知悉我的難處和我的要求。他按著我的意思,把報告直接轉送給總裁一份,立即得到了總裁的批示,要求他全力以赴支持投資經理的工作,一定要在短時間內談好本項目,並為我配備了一位公共關系經理協助我的工作。
同時,方總告訴我如果情況屬實,公司將會在本月內要求華東分公司解雇吳知林。
我說︰“既然他要心懷鬼胎,還不如就讓他正面來吧,這樣反而正義凜然。”
方總思考一下說︰“也許解雇他比繼續奢求他要好得多!你可以理解投資決策委員會的想法,他們並不情願把好項目讓給加盟合作的分公司。這由上面的全面權衡後再決定。”
我突然明白,要從一條從來沒有人走過的路一路莽莽撞撞地走過去,必定會傷殘一大片,一不小心被搞成哮喘的也不計其數!
6-(8)像瘟疫也像親人
中午時分,果然有環保局的車子過來接我,隨司機前來的果然是張主任。電話里還在上海而又不得不現身的張主任,一臉春花秋陽的笑,有點歉意,還有點謊言被揭穿的不好意思!看到他滿臉的笑容,我感到惡心,心里暗暗罵道,真是恬不知恥啊。
但我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無所謂地走過去說︰“張主任好啊,北京匆匆一別,想再見你一面還真難,看來我們之間只能是商人和商人的關系,朋友的關系也只能等這場危機結束後,才慢慢敘舊哦!”我握住張主任的手,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心照不宣地笑著說,“沒關系,沒關系,我能夠理解你的處境,領導指示你跑東你只能跑東,領導指示你跑西你只能跑西,領導指示你來接我你不想來也得來啊!啊!哈哈!”
張主任也哈哈地笑了起來︰“理解萬歲,理解萬歲啊!我這不也是身不由己嗎!”說完又哈哈地笑了起來,“我啊!是東宮的傀儡,西宮的木偶,羨慕你們這種貼近自然和人性的生活啊!”
“你如果繼續不見我,那事情反而壞啦,從不見到見也算是一種美好的結局。”我說。
“快點上車吧,兩位局長還在金城大酒店餐廳里等著你呢!”
“兩位局長嗎?”
“當然是兩位局長啦,你哪一次來不是兩位局長一起接見啊?”
張主任不明白一個小時以前,許局長的辦公室發生過什麼事情,司機應該是知道的。司機听到了我的提問,轉頭沖我笑了笑說︰“沒事兒啦,已經結束啦!他們現在在酒店里打牌呢。”
我丈二摸不著腦袋,這種江南的暴風驟雨還真是讓人適應不了啊!
張主任听完了我們之間的“暗”語對話,對我說︰“你真夠高明,眼線安排的倒是特準。”又對司機說,“你小子心眼不少啊,條條財路通羅馬啊!”
“羅馬啊,我可不敢想哪,拼湊一下有個窩就不錯啦,你才是條條財路通羅馬啊!”司機也敢斗嘴。
達官貴人和平民百姓吵架的方式一樣的,但要錢的方式卻不一樣︰達官貴人們要得很含蓄,但含蓄得不深,你琢磨一段時間就可以琢磨出來;平民百姓要得很直接,一旦有機會就會像乞丐一樣開口,直接得讓你一時半會兒緩不過神兒來。
“哦——乞丐要錢是因為人家是乞丐,局長要錢是因為人家是局長,你要錢你在這個游戲中算老幾啊?不知天高地厚。”我心里罵道。
?
只要輸入--就能看發布的章節內容(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