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到唇瓣的那一瞬間, 仿佛在親、吻著一朵芬芳柔軟的花。
秦諾幾乎要沉浸在這種夢幻般的感覺不能自拔了!
他閉上眼楮,然後抱住對方, 柔軟嬌嫩的觸感傳來, 他試圖加深這個吻。
凌亂的呼吸聲傳入耳中,是霍幼娟正緊張而僵硬著。
自己這是怎麼了?腦中驟然閃過一道電光, 他猛地抬起頭,
懷中的霍幼娟臉頰緋紅, 幾乎要滴出血來,又是震驚,又是羞澀︰“皇上……”
秦諾瞬間清醒過來,連忙放開了對她的束縛。
他按住自己額頭, “對不起,剛才我失態了。”
是夠失態的, 連自稱都變了。霍幼娟捂住臉頰,想要用手掌的涼意讓紅暈退下去。
現掌心也非常熱之後, 她放棄了這可笑的打算。
但是看到秦諾臉頰也通紅一片,心中又有些好笑。
轉職女官, 來到秦諾的身邊,她其實是有侍寢的準備的。但是秦諾對著他一直恪守禮節, 他明白這是對她的尊重, 所以剛才的行為真是嚇了她一跳。
仔細回味,驚嚇之余, 又有那麼一點兒驚喜。
秦諾簡直無地自容, 剛才自己是怎麼了?完全不對勁兒。
雖然心儀霍幼娟, 但他並沒有想過這麼早嘗試那些東西。畢竟兩個人年齡擺在這里。
霍幼娟微微撅著嘴,像是有點兒生氣,眉眼間卻有帶著些微笑意,看起來更加可愛。
秦諾終于笑了起來,溫聲道︰“剛才是我失態了,你也累了一天,先下去歇息吧。”
他想要叫李丸。
一轉頭,卻現李丸不在角落,準確的說,不僅李丸,廣闊的大殿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除了他與霍幼娟之外。
喂,剛才還有十幾個宮女太監呢?
霍幼娟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剛才你……接近我的時候,他們都退下了。”
秦諾︰……
用得著這麼會看眼色嗎?!
頓了頓,他提高了聲音,“來人!”
片刻之後,李丸一溜兒小跑進來了。
他也不敢抬頭看殿中兩人,只跪倒在地,“皇上有何吩咐?”
秦諾沒有理會他,先送霍幼娟下去歇息。
兩個人走到殿門外。
許敏才等人都站在廊下等候著,見兩人出來,都有些詫異,面上卻不露分毫,只紛紛低頭斂息。
兩人緩步走在乾元殿東頭的小花園里。
侍衛和宮人都極有默契地退避地遠遠的。
枝繁葉茂的大樹遮蔽著彎彎繞繞的小路,清冽的月光透過樹枝縫隙斑駁灑落在地上,照得潔白的鵝卵石如同月光凝結成實體一般。
兩人走著走著,度慢了下來。
秦諾停下腳步,轉頭凝視著霍幼娟,視線專注而溫柔。
看著她白皙的臉頰在自己的注視下慢慢浮起紅暈。
秦諾能感覺到自己心跳開始加快,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他低下頭,印上了她的唇。
軟軟的,甜甜的,帶著誘人的香氣。
秦諾抱住她。
霍幼娟一開始非常緊張,雙手用力地抓住自己的裙子,慢慢地她抬起手,扣住秦諾的肩膀。
感受到她的回應,秦諾加深了這個吻。雖然只是初次嘗試,他很快摸到了竅訣。感謝前世豐富的x教育和小電影。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很久,察覺到霍幼娟呼吸開始凌亂,秦諾放開了她。
懷中的人絲有些散亂,眼楮卻亮得出奇。
她的眼神滿是羞澀,羞澀之中是迷茫,迷茫之中又帶著些微喜悅。
秦諾抬手替她捋了捋頭,笑道︰“這是剛才的賠罪。”
霍幼娟詫異,明白他說的是剛才在殿內的那一次,可是,剛才是唐突,難道現在就不是唐突了?
不過,仔細品味兩個親吻之間,仿佛真的有種差別。
第一個的霸道侵略,第二個卻是溫柔體貼。喜歡哪一種呢?
自己在想些什麼啊?!怎麼盡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她不敢多想,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
常年的閨閣教育佔據了上風,讓她控制著自己不能去貪戀這些事情,卻偏偏有一種甜蜜的感覺,讓她止不住回味剛才的兩段親密時光。
都怪這個家伙,霍幼娟瞪了秦諾一眼。
秦諾好笑,溫聲道︰“你先回去吧,我還要再處理一些小事。”
霍幼娟點點頭,“皇上也不要熬太久時間。”
目送著霍幼娟回了偏殿歇息,秦諾才回轉乾元殿,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眉宇間閃過一絲冷厲。
“立刻傳御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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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諾散了早朝,往慈寧宮請安。
他本以為這次霍太後必定會見自己,哪知在前殿略坐了片刻,女官出來趕人了。
秦諾驚訝,雖然他並沒有安排人手特意去稟報霍太後,但以霍太後對這個宮廷的掌控,昨晚的事情不可能一無所知。
或者,她並不想與自己商議如何處理此事。畢竟這是秦聰的後宮妃嬪,自己這個弟弟夾在其中有些尷尬。
這麼想著,他索性拋開此事,全力關注著太醫院的進展。
這是如今朝野上下的頭等大事了。
來到太醫院,門外侍衛環繞。自從符紙失而復得,這里就變成了宮中防衛的重點,一天十二個時辰侍衛巡邏不斷,確保一只蒼蠅不經過搜身,都不可能飛得進去。秦諾估計,也只有自己的寢宮乾元殿比這里更加守衛嚴密了。
進了內中,更加十步一崗,五步一哨,中間夾雜著醫官忙碌不停。
梅競等人滿臉疲憊中帶著喜色,喜色中又帶著憂慮,見了面立刻道︰“皇上,臣等已經有線索了。”
秦諾大喜過望,上前扶住他跪倒的身體,急忙道︰“果然有頭緒了?”
梅競等人起身,“皇上,經過反復試驗,已經能確定是哪一種的植物了。”
其實在符紙丟失之前,太醫院經過反復試驗,已經基本能確定是哪一類植物了,在昨晚找回了失而復得的符紙之後,眾人馬不停蹄,當晚就開始挨個進行試驗,終于以排除法鎖定了目標。
但是眾人這喜悅中又帶著艱難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兒?
梅競開口道︰“是一種金綿草,草脈柔韌,南部的蠻族有人使用它來造紙,但因為過于粗糙,極少使用。我們大周更是少見。沒想到京城里還有人掌握這門技術。”
“臣等已經試驗過了,以金綿草的粉末,取三分之一勺入水,服用一兩次即可大幅度減輕疫病之苦,若能連續服用六到九次,基本可痊愈了。還可以再搭配烏冬等幾種藥材……”
“只是,這金綿草生長在酷熱而又濕潤的環境中,我大周京城罕見。連江南地帶都少見,只怕得是南蠻諸國才多些。”
南蠻諸國……烏理國?
秦諾臉色沉了下來。終于明白為什麼梅競等人好不容易破解了符紙的真相,還如此憂慮了。
解方的主藥是南蠻特產,整個疫病是南陳動手腳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
對梅競等人的憂慮,他沉聲道︰“卿等能醫治此病,便是大功一件,朕會命禮部論功行賞。至于藥材,朕會安排人設法。”
梅競等人立刻跪地謝恩。
起身之後,梅競又說了一番後續安排。既然已經確定了有效的解方,就要立刻收集藥材,調制藥物。
京城幾處疫病嚴重的地區,因為之前封閉水井的措施,疫病蔓延的度大大降低了。但得病的人遲遲得不到救助,每一日都有無數身亡。很多人煙密集的繁華坊市變得門庭冷落,恍如死地,只有墳場的運尸車日日走在孤寂的道上。
“要是能早一天研究出來就好了。”梅競哀嘆一聲。這些天因為疫病而死者,每日都有數百人,很多都是體弱的老人和婦孺,早一刻將解方研究出了,便是數百條人命。
秦諾冷笑一聲,“偷盜符紙,只為了一身之安危,此罪決不容赦,朕會從嚴懲戒,絕不姑息養奸的。”
梅競等人低下頭去。昨天符紙被送回來,他也好奇地問過到底是怎麼找回來的。
但是負責送東西的管事太監卻一個個諱莫如深,他便知道此事多半涉及內宮,也不敢多問,心急火燎地召集人手,開始試驗了。
如今看來,皇帝是非常惱火啊!
他趕緊轉了話題,道︰“金綿草向來罕見,京城只怕難有存貨,但江南一帶的藥店也許能有些,臣等奏請出京,盡快弄些回來,到時候先送往宮中制備藥材。”
最近宮里頭雖然嚴防死守,但听說也有幾個外出采買的宮人染上了疫病,只是因為太醫院防備及時,並未擴大。
在梅競等人的意識中,藥材制成了,當然要先確保供應宮中,再放各大宗室勛貴和達官貴人的府邸,然後才是平民百姓。
秦諾目光掃過,幾乎太醫院所有的人都集中在了這一處院子里,還有外圍眾多侍衛。
他冷然道︰“身在宮中,享受百姓供養,民脂民膏,卻不思民間疾苦,此等人物,如何能稱得上一個貴字?準卿所奏,去江南尋覓藥材。只是藥材制成之後,先送往病區。”
年輕的皇帝語氣嚴苛,似乎意有所指啊!
眾人不敢多說,都跪倒在地,贊頌皇帝愛民如子,恩德浩蕩。
解方的出現,雖然暫時無法化解了京城緊繃的恐慌氣氛,但終究指明了一條大道。
太醫院緊急出動,戶部也安排了隊伍快馬南下。
金綿草日常只是有些消腫化瘀的效果,而且藥效不佳,江南一帶的庫存也極少,只有南蠻諸國多一些。幸而南蠻諸國也不只是烏理國,尚且包括緬安,重槐等諸多國家。。
朝中上下一片忙碌著,在這樣的氣氛下,北宮先帝的一個妃嬪暴病身亡的消息,並沒有任何人關注。
自從小皇子夭折,林賢妃身體就一直不好,先帝駕崩之後,更加每況愈下。如今終于香消玉殞。只是听說林賢妃是因為體弱,感染了疫病。連同身邊的宮女也有好幾個被傳染暴病身亡的。
疫病還沒有過去,如今從民間到皇宮無不風聲鶴唳。
林賢妃死了,宮人匆匆收斂了,也無人在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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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羊腸小道上,幾個僕役驅趕著馬車一路往北。
越往北走,人煙稀少,漸漸地連一點兒生息也沒有了。終于到了一處丘陵腳下,馬車停了下來。
車里的人走出來,拽了拽臉上的棉布。縱然用厚厚的布料遮了,也擋不住那股刺鼻的氣味。
這里是京城最大的化人場,平日里無主的死尸都會被運到這里,扔在這山丘上。每隔一日會有義莊的人過來收埋。所謂的收埋,也不過是聚集起來一把火燒掉,然後隨便挖了個坑埋了。
這個時代的人極重身後哀榮,所以會被拋來這邊的多半是賤民乞丐,或者被打殺的奴僕。無根無萍的人,連身後事都懶得處理,扔在這里等著官府處置。
原本一天也不過幾具尸體,但這些天因為京城疫病橫行,導致這里生意大好,尸骸堆得到處都是。
“這幫子懶貨,幾日沒有過來了,都這味道了。”一個人捂著鼻子,連聲唾罵。
“快把車上的扔下去,咱們快走。”
兩人合力將馬車上堆著的幾具尸體搬下來,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合力往外仍。
“這些還是宮里頭出來的呢,也不知道有沒有飾什麼的。”
“別做夢了,宮里頭的那些鐵公雞比咱們還要奸詐,一點兒油水都要榨干淨。”另一個譏笑道,“听說都是得了疫病的,快扔了算了。”
將尸體扔掉,兩個人匆匆上了馬車,消失在羊腸小道上。
一彎冷月照著滿地銀霜。
幾具尸體被草席子潦草地卷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顯得分外淒涼。
不多時,野狼般的哀嚎聲響起,幾只野狗的身影出現在丘陵腳下。這些日子偷吃人肉多了,雙目都變得赤紅起來。
它們看著四周無人,奔跑過來,沖著丘陵。
其中一只野狗低頭嗅了嗅新來的尸體,正要張開血盆大口咬下去。突然一道勁氣襲來,野狗猝不及防,正中腦門,連哀嚎一聲都沒有,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附近的同伴被嚇了一跳,本能地想要逃跑,卻突然接二連三地倒斃在地。
野狗的腦門都帶著手指頭大小的空洞,不停流出血來。
滿地寂靜,又過了片刻,突然一個黑影從暗處走出來。
他身形筆直欣長,走近了其中一具尸,目光復雜,暗暗嘆了一口氣,他彎下腰。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原本被布料重重包裹的尸體突然活了過來。
伸出一只手,牢牢抓住接近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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