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睹物思人,看到殿內昔日的舊物,扶甦總是不經意想起逍皇後。
她忽然想起那個冰桶來,據宮中傳聞,那頭顱,便是金皇後的。
金皇後,便是阿離的生母。
可是金皇後的頭顱,怎會在此?
她的眼楮,又是如何被做成了耳墜?
她心中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她要給阿離一個驚喜。
“來人,去稟報皇上,我要把這里所有的擺設,全部換成新的!”
小宮女前去稟報時,慕容仙才將懷了身子的事告訴了花陌羽。
“什麼?都三個月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朕?”
花陌羽看了眼甦公公等人,似有責備之意。
慕容仙慌忙說道︰“皇上,是臣妾的意思。臣妾以為,後宮嬪妃,厲來為了太子之爭,爭斗無休。但受傷害的,還是皇上的子嗣。是以,臣妾自作主張,胎象穩定之前,不許他們聲張。”
“所以連朕也瞞著是嗎?”花陌羽臉上有一絲不悅。
慕容仙嘆氣說︰“不是臣妾刻意隱瞞,而是皇上太久沒有去過春華殿,怕把臣妾給忘了......”
話語之間,盡是埋怨。
花陌羽暗暗嘆氣,轉臉微笑相對,輕輕握住慕容仙的手,說道︰“皇後替朕懷著皇嗣,還要打理後宮諸多事宜。真是辛苦了!朕有你這麼一位賢良淑德的好皇後,實乃三生有幸啊!”
慕容仙正享受這少有的溫存之際,忽听得外面傳來通報聲,短暫的歡樂,瞬間被打散。
“啟稟皇上,翠翠求見。”
甦公公將外面的通報帶給花陌羽,下意識地看了慕容仙一眼。
“傳她進來。”
花陌羽一點也不知道顧及慕容仙的感受。
翠翠進門見完禮,便直接開口,向花陌羽陳述扶甦這日的所作所為。
“娘娘今早喝了一整碗粥,昨晚也沒有做噩夢......”
然而她所說的,只不過是些日常瑣事。對于私會陳叔寶之事,只字未提。
“奴婢來,是有要事稟報。”翠翠差點忘了正事,她接著說道,“娘娘說,長樂宮的擺設太過老舊,想讓皇上,著人全部換成新的。”
“這個好說!”花陌羽想也不想,一口便應了下來。
扶甦將殿內奴婢一應遣至殿外,吩咐說道︰“本宮要換身衣服,你們都在候著,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
殿門緊閉,扶甦莫名地緊張起來。
果然,那密室的開關還在。
扶甦轉動開關,牆壁轟隆隆發生移動,密室赫然呈現在眼前。
暗格中的那塊冒牌兵符,早已不見蹤影。
密室中的刑具原封不動地擱置在原位,最顯眼的,要數那個冰桶。
想到冰桶中放的東西,扶甦便覺渾身打起寒顫來。
扶甦走到那冰桶前,抖著膽子掀開來,那結霜的人頭依然被埋在冰中。
她手一抖,木桶的蓋子從手上掉下來,掉在木桶上,木桶重新被封了起來。
扶甦嚇得不行,連忙跪地叩首,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娘娘莫怪!我不是什麼惡人!如果你是阿離的娘親,那你也是我的娘親......因為,我是他的妻子......”
扶甦一面膽戰心驚,一面還要顧著外面是否會有人闖進來。
輕聲細語,娓娓道來︰“听說你能看到未來還未發生的事,只可惜你去世太早,阿離連見您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扶甦端端正正跪在地上,再三叩拜。
拜完之後,她起身走到那冰桶一側,企圖將那冰桶挪到別處。可是無論她怎樣用力,那冰桶卻像是釘在了地上一樣,紋絲不動。
沒有辦法,她只好從旁邊另取來一只小點的木桶,徒手捧起那顆頭顱。
然而,她使出渾身力氣,將那硬邦邦的頭顱往上提出一部分,才發現,那連著的半截脖頸上,拴著一條鐵鏈。
扶甦驚呆了,她張著吃驚的嘴巴,望著捧在手中的頭顱,胸中驀地涌現一陣酸楚。
她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那冰桶緊貼牆壁的那一面,忽然發生了移動,面前開出一道門,里面竟是一間冰庫。
挨著牆壁擺放的,是一具具被冰凍的,殘缺不全的尸體。
原來冰桶緊貼牆壁的那一面,是沒有桶壁的。
那道門移開之後,里面的冰塊,胡啦啦散落下去,與門內的冰塊,混在一起。
幾十具尸體,令扶甦更為驚呆。
她小心地邁過木桶,跳進門內,輕輕放下手中的頭顱。
就在她轉身之後,那道門迅速地關了起來。
扶甦轉身沖過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太可怕了!
這些尸體,一定是逍後藏在這里的。
里面一片漆黑,扶甦就近挨著牆角蹲下來,只覺身體越發的冰冷。
封閉的空間,空氣稀薄,極度寒冷。
照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時辰,她便有可能死在里面。
一個時辰後,翠翠回來了。
宮女太監們都在殿外候著,翠翠感到奇怪,隨口問了一句︰“怎麼都在外面待著?娘娘呢?”
其中一個小宮女回道︰“娘娘不許我等進殿,不曉得在里頭做些什麼。”
“胡鬧!”翠翠微嗔,推開殿門,說道,“皇上多次囑咐,一定寸步不離守著娘娘,你們到底有沒有長耳朵?甦妃娘娘萬一有個好歹,是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說著,翠翠已領著眾人進了內閣。
扶甦不在,但見牆壁大開,里面竟多出一間屋子來。
翠翠掃視一眼,便知這屋子是干什麼用的。
眾人跟著翠翠進去,只見一只高高的木桶中,鋪著一層冰塊,冰塊上方,竟擱著一個拴著鏈子的頭顱。
一些膽小的,嚇得尖叫起來。
“娘娘呢?娘娘?娘娘?娘......”翠翠也是怕得不行,但總算是較為鎮定的一個。
“娘娘失蹤了......快去稟報皇上!快!”翠翠推搡著眾人走出密室,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听聞扶甦失蹤,花陌羽立即撒開歡了一路狂奔,氣喘吁吁地進了長樂宮。
翠翠等人正守在那密室門口,花陌羽顯得鎮定許多。
密室的存在,他並非第一天知道。
但這跟扶甦失蹤,又有什麼關系呢?
“你說她就在這里,憑空失蹤了?”花陌羽扭頭問了一句,卻不知是在問誰。
翠翠慌亂地回答說︰“是!是娘娘說,不許任何人進來,奴婢也是擔心娘娘才進來的,可是大家都在!角角落落里都找遍了也不見娘娘!”
“都怪奴婢,為什麼不早點回來......”
說著,翠翠忽然害怕地哭了起來。
“這不可能!朕不相信!沒有人能夠憑空消失!除非她會妖術!朕不相信......”花陌羽心亂如麻,他四下掃視了一圈,隨後命令道,“來人!把這屋子里所有的東西都搬出去!就算是挖地三尺,朕也要把人給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