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邊際的荒漠,一陣微風吹過,沉沒在地上的輕沙揚起。 似浪,似紗。 黃沙裝點,高空卻出奇的透亮與澄清。 烈日,藍,薄雲。 心曠神怡的氣。 荒漠的沙土上,一大一兩個身影行走其上。 視線拉近,露出兩人的面容,赫然正是被稱為拙修的中年男子和余慶。 “停!” 中年男子喝止了余慶繼續向前的步伐之後,半蹲下身子,雙手一提一放,一塊如井蓋般大的沙土被揭開,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而他的旁邊,余慶驚異的看著面前地形的變化。 中年男子看到余慶的神色,露出一絲自得。 “子,要想在這個如狼似虎,人比獸惡的世界,長久的活下去,你就得不管做什麼都要留條後路!” 一邊著,男子打開背在身後的口袋,然後翻找。 隨後一塊硝石從口袋里拿出放在手心後。帶著余慶進入隧道里, 隨著進入隧道中,把之前成方塊形的沙土托舉到缺口處,隧道再次被完美的隱藏。 全身踏入洞口,拙修拿出早已放在洞口處的木把。 幾秒鐘後,黝黑的洞口里已經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隨著男子疾走幾步,在左右兩邊輕點幾下,一簇簇火苗把原本黑暗的隧道變得光亮起來。 隧道或許是常年不見日的原因,長年累月,一股荒獸死尸的臭味夾雜著沙土氣撲面而來。饒是中年男子經常往返此處,也不禁用一塊皮物掩住鼻子。 而他身後的余慶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強沖又激烈的氣味從空間流入鼻腔,那 人的味道,讓人一陣陣發暈,更甚的是,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被這空氣流轉,一顆顆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 火把照耀在兩邊的石板上,坑窪的石壁,布滿了積攢下來的濃綠草台。中年男子身子向前,大半心神卻關注到余慶的身上。 看著余慶強忍著刺鼻的味道前行,那襤褸而又瘦弱的身子,滿臉干黃的生澀,中年男子眼底微微一閃。像是回想起了往事,低喃道。 “整片荒漠都已經都沒有了人性,我運氣好,懂事起,就踏入修行,越過生存的困擾,跌撞幾十年,修為卻一塵不變,所以你別怪我!遇到我,總比繼續跟著那群卑劣又無恥的符門修士好。” “至少” “我不騙人!” 話語剛剛在沙道揚起就已降落無息。當為自己辯解之後,拙修似乎變得有些低落。沙道里再次變得沉默。 昏黃的沙道里兩人一前一後的行進。 寂靜的沙道只有兩邊的石壁火焰嗤嗤作響,石壁上,一片片的不知名草苔覆蓋其上,隨著距離的拉長,綠苔開始變得稀少,再眨眼處,一幅幅巨大的石畫清晰的刻印在石壁之上。 石畫黑白分明,一道道虛擬的氣刻畫其間,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峰矗立,遠看直達際。道道虛擬的“氣”從指尖露出,劃過高空,山峰在這股氣的豎劈下,在壁畫里一分為二,從山峰的兩邊崖壁曰曰冒出的氣,橫沖雲霄。 猶如神話。 凝視的眼楮隨著壁畫而遷移。 源頭處,一根栩栩如生的手指靜靜的佇立虛空。就如恆古的地一般。 十幾幅石畫斷斷續續的刻錄。 邊走邊看的余慶目光驚疑不定,數百幅石畫連接,卻給余慶異常熟悉的感覺,更有兩幅,與自己所修行的劍指附靈的兩個動作一模一樣。只是少了中間的鏈接,動作連續不起來。 這種熟悉的感覺先前在游商揭示的那幅大畫中就讓余慶有所驚疑。 中年男子看著余慶陷入石畫之中,不以為意,簡單的評談起來。 “這些玄乎的壁畫應是某個畫師的臆測,一根手指能散氣?散出的氣就妄想開山?無稽。我只看過某種附靈能強化肉身,使得比常人稍微皮厚些,這壁畫太過異想開,可笑一些愚昧的游商家族發現壁畫,猶如發現了什麼大寶藏,找人專門刻印,鑄在獸皮之上,滿蠻荒的尋找線索。” 中年男子自顧自的著,卻不知身旁的余慶听到中段時,被獸皮包裹的身子猛地一震,但隨即有怕中年男子發現異常,立刻耷拉下腦袋,身子挺立,化解這股顫抖感。 中年男子看著余慶耷拉的腦袋,還以為是孩童被ch ng r n戳破童話後產生了挫敗感。灑然一笑,道了一聲跟著後,徑直向前。 感覺拙修背靠自己後,余慶緩緩的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十幾幅石畫。像是要一眼就想把所有都刻印在腦海里。 卻在身前中年男子不耐煩的呵斥里,不甘的跟著中年男子向前。 “這壁畫真的是某個畫師的臆想嗎?” 皺著眉頭,心中冒出的疑點卻如迷霧般揮散不去。壁畫里那那揮之不去熟悉,還有在沙漠的清晨,他用手指擊殺的那條荒蛇,和切實存在于氣海的暖流清晰的告訴他,手指確實可以散出某種神奇的力量。 如果手指可以散出“氣”,余慶是相信的。 但是要用這個東西劈開山峰?余慶卻怎麼也不願相信。 “我的部族到底給我留下的是什麼?” 一聲疑問從心底緩緩升起。 這個問題注定沒人為他解答,族群已經消散,而會劍指附靈的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了。所有的d n注只能由他自己去尋找。 一路的心事重重,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原本安靜的沙道里。 嘩嘩的水流聲由遠至近,絲絲清涼的水汽稍微沖散了一絲積淤沙道里的惡臭。 回過神來的余慶都能開始聞到水流的清新。 而入眼處,一條蜿蜒的水橫向貫通余慶的眼漣。那水清澈卻又難以見底,就像有團黑幕遮蓋了水底,稍有凹凸處,水流奔圖,微微激蕩,水花揚起又以極快的速度融入。伴著嘩嘩的水聲,讓人的心神為之一清。 此刻的中年男子站定,面向水潮。半蹲著身子,從獸衣里拿出一張青色的符紙,轉過頭,面向余慶,念念有詞的他,猶如朝聖的撕拉開符紙,伴著手臂揚起,一團團符碎灑向余慶的身邊。 中年男子微微顫抖的嘴唇,緊繃的面色死死的盯著余慶。 在接觸到余慶額頭的時刻, 黃綠青藍。四種“命運”色在空間緩緩游離。 隨著符碎落地,由淺轉黃,再入深綠後,緩緩前行。 隨著中年男子忍不住裂開的嘴角,剎那間,余慶身上青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