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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同力殺賊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顧楚堯 本章︰第二十九章 同力殺賊

    甦桐吩咐顧先生總管甦園府內大小事務與在分散在浙江布政司十一府的米倉、錢莊生意,囑托下人在甦青岩、余伯溪、左杭野靈位前早晚三炷香供奉,處理好這些事務,一眾人便擇了幾匹良駒出了海寧。

    範沖也已收到了分舵弟子的線報,據說葉慕風、李樹喬、馬三三人此刻順著長江往湖廣之地而去,那本是大禮分舵管轄的區域,大禮分舵的弟子曾看到這三人在襄陽府落腳。

    一眾人便揚鞭飛馬,馳往襄陽。

    眾人一路馳騁,先在荊州府盤旋了一日,休養整頓。

    荊州府是大禮分舵的所在地,大禮分舵現在由李癲的胞叔李萬全主事。李萬全此人武功平平,卻精于理財,他的綢緞莊生意在湖廣之地為多年翹楚。李萬全之前在幫中地位一直不高,是因為此人腰纏萬貫,幫中長老多為乞丐,不願與富商來往。

    要知道,大禮李家作為丐幫的“錢袋子”,財力雄厚,大禮李家以綢緞生意為主,其中又多為李萬全打理,他也得了個綽號叫“鐵齒銅算”,江湖中人也稱他為李掌櫃。

    李癲死後,範沖新任丐幫幫主,便提拔李萬全為九袋長老,主事大禮總舵。

    李萬全見範沖此次所帶大仁總舵弟子寥寥數個,便在大禮分舵精挑細選了五十名拔尖的四袋弟子,所用的兵器都是托生意場上的熟人,從燕雲神機堡供給給邊關軍備的兵器中高價買下來的。

    範沖知道他這次沒有選錯人,李萬全的確是大禮分舵最合適的舵主。

    此外,李萬全還主動請纓參加此次行動,方余令李萬全率大禮分舵弟子留守襄陽城外,不可輕動。李萬全打听到葉慕風等人借宿在當地第一富商陶員外在城西的一處私宅,這處私宅本為陶府親眷居住,其氣派在襄陽府可謂數一數二。

    葉慕風來到這襄陽府,馬三便安排弟子與陶員外交談,陶員外只得同意葉慕風等人暫居于這陶府,自己府上一行人遷往城東的一處較小的宅子,只留下家丁、丫鬟若干名。

    為策行動之萬全,李萬全早前一接到範沖飛鴿傳書,便派得力弟子假扮家丁混入陶員外私宅中,繪制了那處宅子的結構草圖,並標注了諸如走廊、廂房、假山等地的兵力部署。

    據在陶員外府邸的眼線回報,府中除已確定不會絲毫武功的家丁十二名,丫鬟二十三名外,約摸還有三十余名錦衣衛,因錦衣衛也著家丁服裝,無法探清具體數目,且不排除府中有地道。

    以目前方余所領的兵力,從牌面上來看,強攻陶府勝算佔了七成。

    他推測,這只是葉慕風擺下的一出請君入甕的好戲。

    夜黑,無月,最適合sh  r n。

    方余一行人站滿了西街附道小巷,卻一直按兵不動。

    範沖見久未行動,便問道︰“為何還不行動?”

    方余靜默了片刻,囑咐高萍︰“勞煩高萍妹子去襄陽城外尋李萬全過來增援,我始終覺得這陶府不止三十余名錦衣衛。”

    高萍隨即轉身離去,還未來得及跟範沖說上一句話。

    方余從懷中取出陶府結構草圖,徐徐展開,仔細研究了一番,說道︰“我們便假設這府中能悄無聲息地藏下百名錦衣衛,以我們目前的兵力還算是能撐到大禮分舵的弟兄增援。我們能戰的高手居多,居于主房的葉慕風,此人武藝超群,我與甦桐二人雖戰他不下,但三四百招還是足以應付。據眼線線報,李樹喬居于左廂房,此人武藝應在我所了解之上,項大哥和飛姑娘可以合力與她拆招,但還需小心。快船馬三居于右廂房,此人水下功夫了得,在陸地上卻要打個折扣,範沖兄弟與左少俠對付他綽綽有余。錦衣衛多布置在走廊巡視,但假山卻兵力單薄,我猜測假山下面應有地下通道,假山是通往主房的必經之路,各位大禮分舵的兄弟受累,集中攻打假山,為我和甦桐鋪路。”

    範沖拍著胸脯,說道︰“盟主只管放心,你我上次單刀挑了大仁總舵,平定了叛亂,今日高手如雲,即使有埋伏,又有何懼!”

    方余點了點頭,心下暗想︰高萍此去,若能及時搬來救兵,任葉慕風武藝蓋世,也敵不過我們合力一擊。

    範沖與項西楚一馬當先,叩開朱漆大門,便沖入了陶府。

    這二人一人使棍,一人使槍,均是江湖上一等好手,守門的幾個力士哪里抵擋得住,站得稍遠的幾個見勢頭不對拔腿便跑,往花園方向跑去。就連玩鬧的孩童都知道,花園叢中捉迷藏,又趁著夜色,便能很好地隱匿蹤跡。

    花園深處是魚池,魚池中央有涼亭。

    一眾人直往魚池中央的涼亭方向前去。涼亭後的小道便直通假山,這是要逾越沖破的第一道防守線。

    方才破門而入,無疑已驚動了錦衣衛。分散在魚池周邊的錦衣衛此刻驚覺範沖眾人已攻到身前,齊刷刷拔出腰間的長刀。眾家丁和丫鬟被嚇得四散逃走,其中幾個家丁被錦衣衛抓住,被迫掛起了燈籠,燃起了燭火,陶府燈火通明如白晝。

    撕碎了第一道防守線,一眾人順利進入涼亭後的分叉口道路。十三飛挑了幾個隨從,隨著項西楚往西而去,往李樹喬的左廂房方向而去。左子然與範沖也挑了幾個人往東而去,往馬三的右廂房方向而去。

    方余與甦桐領著三十來個大禮分舵弟子,直往正前方的假山而去。果不其然,本只有不到十個錦衣衛巡視的假山防守線,忽然從假山直通地底的地道中涌現四五十個錦衣衛。

    假山是第二道防守線,假山後一兩里處便是葉慕風居住的主房!

    葉慕風此刻正坐在正房的議廳中,外面的廝殺似乎與他無關,他什麼也沒有听到。他正端坐在案台前,借著燭火之光,翻閱著《聖武親征錄》。

    忽見一人近前,躬身拱手說道︰“已突破假山防線,離此地只有半里。”

    此人抬起頭來,挺立著胸膛,鬢邊還未有白絲,但眼角因為常年受海風所吹刻下一褶一褶的皺紋,即便如此,依然還是一條精壯強干的漢子。此人正是快船馬三。

    馬三不是應該在右廂房嗎?

    又見一人如春筍般的玉手掀開珠簾,從臥室中款款走出,說道︰“父親,讓我與三叔出去瞧瞧吧。”

    在這主房臥室中睡著的也不是葉慕風?

    葉慕風此刻終于抬起頭來,看著李樹喬,淡淡地說道︰“那便一起出去瞧瞧。”說罷,不舍地放下那一卷《聖武親征錄》,剛起身要走下台階,又回過頭來端起那案台上,本放置在《聖武親征錄》旁邊的硯台,與那卷書離得遠遠的,生怕硯台里的墨汁濺到書上。

    此刻,葉慕風、李樹喬、馬三三人分明一同站在主房門前,庭院里,方余與甦桐正率眾廝殺。

    又見範沖一人從東南角殺出,他本應與左子然一起在右廂房截殺馬三,馬三現正昂首站立在主房庭院,可見範沖非但撲了個空,還吃了苦頭。

    “大哥,這老賊奸猾,設下圈套埋伏!”範沖咬牙恨恨說道,“我們一進入右廂房,尋馬三不著,反倒中了埋伏,觸發了機關,左大哥為護我離開……”說話間,雖厲聲痛罵,眼眸中已泛著淚光。這左子然與範沖向來交好,患難與共,情逾金蘭,此次左子然舍身救他脫困,這份恩情又怎能不牽動心腸?

    “你這一路走來可見項總鏢頭和飛姑娘?”甦桐著急問道。

    範沖揮袖抹去淚花,說道︰“沒有,怕也是遇到了阻難,你看這李樹喬不是正在葉慕風身側嗎?”

    方余搖首嘆氣,說道︰“可笑我自作聰明,害了眾人性命。這園子的守衛遠比我想象中要森嚴,我的謀略布局也全是錯的。但願……”方余仿佛想到了什麼,眼中更添幾分驚恐之色,欲言又止。

    範沖長棍在手,有如撥雲見日之勢,打出一條路來,力士怎能拿得住他,他回首見方余嘆氣,揚聲說道︰“大哥不必自責,此刻高萍想必已通知了李萬全,大禮分舵的救兵已入城,我們一定拼死護送你出去。”

    馬三听後,朗聲大笑道︰“高萍與李萬全此刻的確已在路上,只不過是在黃泉路上,奈何橋上!”

    範沖怒睜圓目,吼道︰“你這走狗,亂吠些什麼!”

    馬三冷冷說道︰“你以為李萬全在府中安插眼線,我們會不知情?我們便順你之意,將計就計,設下這個精妙的布局。緊接著順藤摸瓜,就等高萍去襄陽城外搬救兵,好派廠衛前去,來個一網打盡。”

    範沖听得心焦,新婚妻子與大禮分舵的弟兄此刻說不定也在浴血奮戰,胸口煩悶郁結,忍不住一口熱血噴出,吼道︰“你下來!我與你一戰!”

    馬三右腳一勾,便將地上的一柄繡春刀踢起,一抄手便握在手中,施展起輕功掠了出去,輕飄飄地落在範沖身旁。江湖中傳說,快船馬三的武功是在水里練成的,殊不知,他的刀法在江湖上也是罕有匹敵。

    方余劍氣如虹,斬殺無數,但錦衣衛都似潮水般涌向方余,一時難以脫身,便使一招輕功身法中極難的“旱地拔蔥”,一躍而起,在半空中連連變換身法,輕點腳下錦衣衛的頭頂,借力滑向葉慕風,說道︰“葉慕風,你可願與我一戰?”

    葉慕風動如脫兔,身法更是迅疾,一雙肉掌迎向方余的劍鋒,眨眼間便拆了七招,這兩人出手如流星劃破蒼穹,交手時已不容多做思慮,全憑感覺出招。

    甦桐的身法更快!先是“落羽墜”的身法避開所有的力士,再施展出海寧甦家那可與武當“兩儀劍法”比肩的“湘女劍”,陰森寒氣迫人肌膚,一劍化成一道飛逝的白光,往葉慕風襲來。甦桐的武功更勝方余一籌,湘女劍法此刻在甦桐手上施展開來,姿勢曼妙,但每一著變化都隨甦桐即時心性而變,已不盡相同,可謂似湘女劍法又非湘女劍法,今日的甦桐所領悟的武學又非昔日可比。

    你看那“裊裊秋風”極盡婀娜之態,往往對手在驚嘆于甦桐的絕世芳華之際,甦桐的劍便能穿過對手密集的攻勢,從你無法想象的方位出手,手肘下沉,斜挑洞穿咽喉。但今日這招“裊裊秋風”使出來,仍是曼妙,但劍鋒纏上葉慕風肉掌之時,下一著變化本該斜挑咽喉,卻見她虛晃一招,手腕略抬高幾分,直刺眉心。

    配合著甦桐這一著變化,方余手中的劍光並起。

    方余所學駁雜,但現在使的劍招並非出自天下任一門派,全無招式可循,出招無招。非但如此,出招的部位,力度的拿捏,劍招之間的餃接,簡直毫無章法,似孩童耍弄木劍一般笨拙,但葉慕風知道,劍走拙滯古樸一路,實是當今劍道最讓人頭疼的劍法!

    方余本就天資聰慧,天賦異稟,可謂“劍道前後五百年難得之根骨”,已漸有余伯溪“亂劍”風範,這一著劍法變化卻又稍勝于甦桐了。

    再看葉慕風,他出招很慢,以掌為刀,卻能在當世如今最負盛名的兩大劍客之中穿梭,那“裊裊秋風”的眉心一點被他一掌撥開,輕易化解,方余的劍鋒也難以沾到他的衣裳。他出招後發後至,樸實無華,出招盡管慢得似年邁吃力的耄耋老人,但往往能化解方余、甦桐最為凌厲的攻勢,實在匪夷所思。

    在這幾著繁雜的變化里,這三人將各自調整到了巔峰的狀態,將武藝發揮到了極致。

    出招本無招,無招又破招,亂招成殺招,慢招打快招。

    交手數十回合間,其中蘊含著最為晦澀深奧的武學原理,武學本就是一門藝術,一門學問。

    高手過招之間,殺機瞬發,雙劍合璧,講究心意相通。

    方才這二人還是一劍起,一劍落。此刻,忽然交換腳步,兩柄劍同進同退,同攻同守,雙劍交鋒,隱有劍鳴,啟動了海寧甦家威名赫赫的洛陽湘女劍陣。方余使洛陽劍,甦桐使湘女劍。此二人劍法當世都乃翹楚,不相伯仲,且二人配合得無一絲破綻,將這洛陽湘女劍陣發揮得淋灕精致,這劍陣在他們手里可說是劍意最盛之時!

    在葉慕風詫異方余突施一手洛陽劍的一瞬之間,方余、甦桐二人的洛陽湘女劍陣便完全施展開來,劍法純熟,得心應手,搶著連攻了十一劍,眼見葉慕風險象迭生。每一劍那寒冷的劍鋒都劃過葉慕風的衣裳,貼著皮肉,但他以世人肉眼所能目見的最靈巧的身法,連續避開這世上最快的十一劍,這在筆下寫來僅是這幾十言,但其中精妙之處,又怎能言明?

    葉慕風乃當世梟雄,智計之奇詭,臨敵之靈敏,猶在當年西域無常鬼蜮門的宗主“殺閻王”冷嘲天之上。方才驚異間,被那二人連攻十一劍,緩過一口氣,竟迎著劍鋒而上,在那劍網之中穿梭,反守為攻,若說這洛陽湘女劍陣就像是一張漁網,而此刻已被葉慕風撕破了好幾個口子。他是葉慕風,然而,他還有一個更為響亮的名字,那便是葉疏狂!

    “狂刀絕技,可破天下劍法!”

    他雙掌翻飛,切入劍陣,劈出三掌,便將原本似合為一人的方余、甦桐,逼得各自為戰,不能相顧。甦桐慌亂之間,湘女劍法出現破綻,葉慕風一只鐵掌抄過甦桐劍鋒,以十分純陽內力,震碎甦桐手中長劍。甦桐急忙脫手,以落羽墜“乘奔御風”的騰挪身法急退。

    殘碎的劍片化作暗器,追著甦桐的身法飛去,分打甦桐周身大穴,就算甦桐能避開眼前這些碎片,也避不開迎面而來的葉慕風補上的全力一擊。

    方余在這生死存亡之刻,也不失方寸,急中生出奇謀,反手擲劍,秋水利劍化作長虹,刺向的卻是一旁觀戰看得出神的李樹喬!這一招“圍魏救趙”還不能顯現出方余的無雙智計之萬一。這一招厲害在于方余算準了李樹喬全無防備,甚至根本不可能看見那道去勢迅疾劍光。他算準了葉慕風能感覺到身後的寒意,會回首望一眼李樹喬。他也算準了葉慕風必會放棄對甦桐的補擊,而全力打落方余擲出的飛劍。他同樣也算準,只要葉慕風放棄補擊,甦桐能以最靈巧的身法避開那殘碎的劍片。

    這是方余在生死存亡之刻所能預料到的一切,而這一切也如他所預料般發生著。方余的沉著與機智,本就是世間少有。

    果然,方余的飛劍在即將貫穿李樹喬胸膛之際,便被葉慕風掌風打落。盡管方余所學駁雜,拳劍掌均有不凡造詣,但最為精妙的武功都在那柄劍中。尤其是面對葉慕風這樣的絕頂高手,長劍脫手,便是他遇險之時。

    葉慕風掌法大開大闔,鐵掌纏上方余的臂膀,便施展出分筋錯骨的擒拿手法,竟出奇輕松地像拎雛雞一般提起方余。突然听得兩聲此起彼伏的,撕心裂肺的長嘯,眾人放眼望去,只見方余被葉慕風拋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三丈開外,暈厥了過去。

    葉慕風再也站立不住,跪倒在地。

    原來,這第一聲長嘯是方余發出,葉慕風以分筋錯骨的擒拿手法將方余雙蹺、雙維經脈錯位。而在這同時,方余拼死一擊,將全身內力打入葉慕風體內,這第二聲長嘯是葉慕風發出。

    這也在方余意料之中,若知人的體質不同,內力修為從一個容器流入另一個容器,短時間內,異體內力進入本體,兩股內力是無法完全融合的。

    內力修為于練武之人而言,如同精血,一旦全失,便有性命之憂,方余這一招也是拼上了自己的性命。

    更何況,葉慕風此刻體內被強行貫入方余畢生內力,霸道異常,勢如破竹,經脈一時如同烈焰火焚,一時如同巨浪翻涌,無法平息,非但不能增進內力修為,反而會在這頃刻間要了他的性命!

    須臾間,種種變化已超出凡人所能預料的程度,委實太過駭人。

    葉慕風深知方余機警,乃他一生勁敵。而此刻方余雙維雙蹺已然錯位,內力盡失,等同廢人,此刻只要輕輕一掌,便能除去心腹之患。縱然體內如火焚、如浪涌,也管不得調息,掙扎著站起身,疾步奔向方余。

    甦桐見葉慕風重傷之下,身法仍能如此迅疾,掌風拂面,也許下一刻,方余便魂歸此地。不容多想,此刻她一躍而起,奮力掠去。

    然而,甦桐終究離得太遠,縱是“乘奔御風”的“落羽墜”身法,也難以在葉慕風出掌之時,擋下這一擊。

    葉慕風這全力一掌眼看就要拍在方余身上。方余仍昏迷在地,眼皮都未抬起,就快要離開這世界。

    “砰!”一道白影飛出四丈開外,被擊飛的人卻不是方余。方余仍舊好好地躺在那里,氣若游絲,還未離開這世界。

    甦桐哪還理會那道白影是何物,背起方余,便施展落羽墜身法疾奔。只有那葉慕風,呆呆站在原地,一臉木然。

    原來,方才是李樹喬以肉身之軀攔下葉慕風那一掌,葉慕風在看清白影之時,已來不及收手,只能撤回三分內力,本來體內有一股異體內力作祟,此刻釋放出去的內力又被自己強行撤回,傷及髒腑,內傷愈重,更是煎熬。但痛不過心,葉慕風不解兒女情,又怎會想到親生女兒願意舍棄自己性命,換回敵人一命?

    他踉蹌地走過去,自己經脈本已受損,但仍輸送內力給李樹喬續命。

    再說甦桐背著方余,以最快的腳力疾奔,過不多時,便遇見正往里頭趕的項西楚與十三飛。

    這二人均已負傷,甦桐向他二人簡略訴說經過,這二人問起其余眾人下落時,甦桐這才驚醒範沖仍在里頭與馬三廝殺。

    十三飛大義凜然,笑笑說道︰“此刻葉賊父女自顧不暇,馬三不足為懼,倒是方兄弟只吊著一口氣,你速速帶他離開此地,我與你項大哥去接應範沖,去去就來!”

    項西楚豪氣干雲,說道︰“飛姑娘所言有理,合我三人之力,還奈何不了一個馬三嗎?你只管顧著方兄弟,他一身維系武林興衰氣運,萬不能死。”

    甦桐太緊張方余安危,听這二人這麼一說,來不及多作考慮,道了一聲珍重,便又繼續疾奔。

    先不說里頭還有潮水般的錦衣衛,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何況“病老虎”葉慕風還能sh  r n!又豈是十三飛所說的“馬三一人不足為懼”!

    這是十三飛與項西楚為哄甦桐逃生而編織的謊言,也是遺言。

    十三飛深情款款望著項西楚,眼里盡是憐愛與柔情,這鐵塔般的漢子又何曾不知道里頭是有進無出的龍潭虎穴,而在赴死前一刻,這二人心中裝滿的是彼此,心中牽掛的亦是彼此,就已足夠。

    二人疾奔而入,赴死之前,沒有一個擁抱,沒有一個熱吻,只因這二人深知既然死能同穴,世俗的男歡女愛,魚水之情,又算的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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