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還在咯 咯 地跑著,子�n望著窗外漸漸拉長身影的城牆,望著家的方向,在離開城的最後一里,他的憂心達到頂峰。
“母親,你能告訴我咱們家河祁連兩家的實力如何嗎?”,子�n雖然懊悔,但也知道懊悔沒有用,自己應該想辦法盡自己的力量于保護家族。
“就產業來講,咱們家是除了城主府外最大的,但也並沒有比其他四家大得很多,只不過最近幾年我們也城主府走的近,實力發展的極為迅猛,就顯得更有優勢,而且你父親一直有劍指蕭關第一的雄心”,母親提起這些後心頭的憂愁便掩飾不住了,“不過這些只不過是表面現象,決定一個家族實力的最主要因素是練氣境界高手的數量,那才是一個家族強大與否的標志和象征”,母親頓了頓繼續講道,“我們家族發展快的原因就是我們有三位練氣高手,你父親,你二叔還有許東三人,其他幾家只有一到兩位而已”
“那城主的實力呢?”
“深不可測,極有可能已經超越練氣境”
子�n雖然不知道超越練氣境有多麼可怕,但看見母親臉上的嚴肅便也明白,那種境界的人物不是自己家族可以得罪的人。
“如果我達到那個境界是不是就可以幫父親了吧”
“當然”,母親呵呵一笑,孩子的天真在母親眼里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受到譏笑和責怪的,“那個時候,別說是祁連兩家糾集的五位練氣高手了,就是再來五個都不是你的對手”
“也就是說我父親和二叔兩人要面對五位練氣高手了?”
“不,也不盡然,我們最大的底氣是城主府,他曾傳下消息,說會幫我們,而且最近他剛好在蕭關”
“那為什麼還要送我們回去啊?”
“人心難測,你父親是為了以防萬一”
“那萬一城主不幫我們,父親會不會有危險,咱們家族是不是就要沒了?”,子�n一顆懸著的心又是一緊,進一步想到娜兒,“我…”,子�n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能緩解下自己和母親心里的憂愁。
“車到山前必有路,不用太過擔心”,這個時候也只有母親的話能安撫下子�n了,母親接著一嘆,“其實哪里來的那麼多可能性,都是我們實力低下在這里擅自猜測罷了”
子�n應聲點頭,母親摸摸他的腦袋,“別想太多了,睡一會兒吧,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子�n起得早而且一路地顛簸更催人入睡,心里稍稍放開後,子�n就沉沉地睡過去了,這次沒有意識的飄零,沒有陣陣滲入的漣漪,就只是單純的睡覺,子�n好久沒有在母親的懷里睡得這樣香甜了。
太陽漸漸爬起來了,萬里朝霞印著紅色匹練。
車子還在繼續走,出了城在土路上前進,越過山坡鑽進叢林穿過峽谷,子�n不知道走了多久,自己到了哪里亦未可知,只知道自己腹中饑渴難耐。
睡醒後的子�n從母親懷里爬起來,同時也擾起母親。
“咱們這是到哪里了,快到了嗎”,朝窗外看了一眼後,子�n黑的發亮的眼楮看著母親問道。
“這才出了蕭關城範圍吧,不過快了,就快到了”,母親掀開窗簾朝外面看去,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到頭頂了。
母親拿出備好的干糧和水遞給子�n,他吃過後不一會便覺得腹中充實,身體充滿力量。
對于孩子來講,睡覺是最好的療傷藥。一覺醒來的子�n心里對前路的好奇心已經完全勝過對自己家族事情的憂愁,咽下最後一口水,子�n迫不及待爬到窗邊張望外面。吸一口野外帶著土腥味的空氣,看著那路邊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子�n抑制不住的開心,“母親母親,快來看看,這些東西以前我好像都沒有見過”
母親一笑掩過眼中的憂愁,“見倒是見過,只不過過去的太久了,你六歲時候家里在蕭關已經有了不錯的產業,我和你父親商量著就把你帶來接受教育,唉,這一晃八年過去了”
子�n看著母親眼中的惆悵不敢插話,“期間倒是回去過幾次,你的族兄每到接受傳承的年齡,我們就會回去一次,你呢,一直在讀書,我們就沒有帶你回去,本來是明年再回去呢…”
母親看見子�n的小臉變了色也沒再說下去,“小子�n,我帶你下去轉轉吧”
“好啊好啊”
子�n躍下馬車,在樹林里左右穿插跑了老遠才解開褲子準備方便,方便完,子�n才開始仔細的欣賞起這片陌生的世界。
看見樹上結的紅綠相間的野果,子�n便一個彈跳起身摘一個下來,遇到好看的花花草草也會摘下來戳進懷里收著,這樣一路走一路又摘又采,嘴里吃夠了懷里也裝滿了。
在鄉野間撒歡夠了,子�n才準備轉身回到馬車。
順著原路回去,不到馬車時候突然听到一聲驚呼,子�n先是一驚,然後立馬壓下身子悄悄潛了過去,這幾天的經歷已經逐漸讓子�n開始學會冷靜老練起來了。
子�n看到一群黑衣人已經將母親和許東的兩輛馬車攔了下來,母親正被許東護在身後和黑衣人對峙。
許東手持長槍殺氣騰騰的樣子子�n還是第一次看到,或者這樣說,子�n以前從未看見生死相搏的場面,他被這一幕震住了,盡管他不斷告訴自己冷靜勇敢。
“許東,果然是你,我們看你是條漢子才給你一條活路的,你跟我們走吧,不會傷害你的”
許東雖然不懼兩個練氣高手但仍然內心如焚,他期盼自家少主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回來,而他身後的夫人這個時候眼淚都快出來了。
子�n之母經歷過的大場面不少了,生死之景也不是沒有見識過,但這次自己兒子的性命危在旦夕已經超出了她的掌控,她想叫喊讓子�n不要回來,但這無異于告訴對面高手自己兒子的位置,因為在練氣高手下,子�n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去,不叫喊,子�n就已經是敵人的囊中之物了。
“陳夫人,不要猶豫了,我們只是請您回去談生意保證不會傷害你和令公子”
“哼,做夢”,子�n之母滿臉怒容,“怕是你們奈何不了我家老爺來這里想抓他到軟肋吧”
黑衣人好像受了極大的羞辱般地喝到,“可笑,陳銘再厲害,也休想敵過幾位練氣高手圍絞,這次我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請的三位練氣高手,加上我兩家三位,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抑制不住的狂笑在子�n眼中,子�n母親眼中,許東以及車夫眼中化成了索命的判官。
“動手”,為首的黑衣人一聲令下,其爪牙便傾巢而動撲向許東。
許東眼楮微眯手捏長槍,體外一陣罡風卷起,空氣中似有一圈圈漣漪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開來。受到漣漪影響,十幾人的動作變得相當遲緩,而在遲緩的時間里,許東出擊了,猶如餓虎撲食一般掄起長槍。
崩、撥、壓、蓋、挑、扎長槍六字在此時發揮的淋灕盡致。
長槍直擊如山崩,神龍擺尾化身撥,一壓一蓋如泰山壓頂,一挑一扎無人能敵,轉眼間十幾人死的死傷的傷,領頭的黑衣人眼神陰翳面色陰沉,“我倆來會會你”。
另一邊的子�n早已看呆,許東一手樸實卻破壞力十足的槍法已經俘獲了子�n的心,他決定躲過今天一定要學會這套槍法。
子�n掩不住的興奮看著戰場,感覺自己的血液已經沸騰,呼吸和心跳不知不覺間加快,玉騁教自己的功法也悄悄運轉起來。
許東收起長槍立在身前與二人對峙,三人之間仿佛形成了一個無形的場域。場域里落花飄落而場域已經卷起狂風。
那麼一瞬間里,三人動了。刀光劍影此起彼伏,三人的動作在子�n眼中只是一片殘影,他們的速度已經不是子�n可以理解的了。
三人的戰斗仍在持續。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許東靠著長槍優勢竟然暫時有壓制敵人的趨勢,兩黑衣人使起刀劍也不含糊,雖處于被壓著打的勢頭但他們並不著急,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東一人的內力是不足以拼得過這兩人的,當然,最主要的,許東心憂主母和子�n的安全導致她根本不能和兩人鏖戰。
戰場中長槍依舊飛舞但已經沒有之前那樣流暢了,刀劍出擊刁鑽很辣,時不時突破長槍防線在許東身上留下血跡。
“許東,你走吧,我們不想連累你,他們要的是我們母子”,子�n母親稍一冷靜便想通了,在對面還不知道子�n不在的時候被他們連人帶車劫走是唯一可以保全子�n的辦法。
“夫人您說得什麼糊涂話”,許東大喝一聲,全身氣息奔涌猶如潮汐,手中的長槍開始吞吐槍氣,趁黑衣人不注意刺穿了他的防御直抵在後者的胸前,兩黑衣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大喝一聲,手中刀劍也化出刀劍之氣,同時被刺之人竟沒有躲開而是左手把槍死死扣在胸口,後者胸口應聲破開但刀劍之氣也相繼突破了許東的防御,此時許東在劫難逃。
眼見黑衣人的刀劍破開許東防御直砍在他的身上,子�n一聲悶哼就好似那是砍在自己身上。看著深受重傷的許東和危在旦夕的母親,子�n眼中的怯餒逐層退去,留下的是孤注一擲的勇氣和熊熊燃燒的怒氣,宛如走投無路只有一戰才能博得生機的野獸般準備垂死一爭。
激戰不一陣後許東倒下了,坐在地上倚著馬車喘氣,他已經內力枯竭而且流血過多,知道自己無力保護子�n母子兩人便出于本能地極力催促後者趕快逃走。
“呵呵,走得掉嗎”
“今天你們能帶走我家夫人和少主,但你們一定要付出一條命的代價”,子�n此刻的狀態是宛如野獸,而許東現在的狀態就已經是一頭背水一戰的野獸了,“看你們兩家誰舍得付出一位練氣高手生命,誰敢付出!”
許東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笑容是那樣無法捉摸,盡管他在黑衣人眼里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但仍舊掩飾不了他身上悍不畏死傲氣和一種權威的優越感。
“不要擔心,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果然是一條好漢,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你我相遇,那我們一定會成為至交”,頓了一會兒他又說道,“要不這樣,你跟我走,我不為難她們母子”
“你…”,黑衣人頭領頓時大怒,“我們可是有言在先的”
“哼”
“只有我們才可以幫你們找到你們要找的人,事成之後我們肯定照辦,不過前提是你們遵守協議”
兩人不再言語,望著許東一嘆,手里的刀漸漸提起。